“对于不认识就帮助你的陌生人,你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呢?嗯?”手指在少年光滑的脸上滑着,泰恕诱惑道。
“谢……谢谢……”少年眨着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泰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是觉得很紧张,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左手溜到少年腰间,右手托住他的后脑,“只说一句谢谢又怎么够?这么美的可人儿,当然得有另外的感谢方式……”
头缓缓低下,对着少年的唇,印了下去……
五十八
“住手!”
“住口!”
两道声音齐齐传来,泰恕叹了口气,看来美人唇今天亲不到了,他后退两步,挖挖耳朵,横着走了两步,“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会真的怎么样……啊啊啊——”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泰恕指着谷蝶身边的男人,“姑姑啊……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找了这么个男人啊!你是被逼的还是因为失了身非得嫁他不可?你说句话,我泰恕拼了命也要保护你,代表正义灭了这小子!我的风华绝代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千娇百媚倾城倾国的姑姑,怎么可以嫁给一个老头啊啊啊!!!”
“死孩子你说什么呢!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要嫁的相公,木华。”谷蝶拉着身边的人,一脸甜蜜无限娇羞的大大方方介绍。
泰恕看一眼谷蝶,再看看那个木华,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其实也不怪他,这木华长的确是怪了些。也不是怪,人其实长的挺好看的,比泰恕高一些,也比他壮一些,长长剑眉斜飞入鬓,细长眸子里闪着智慧的光芒,气质沉静华美,整个人看上去的感觉,比白慕之多了几分稳重,比柳谦少了些超脱,是个得体优雅又让人心生向往的俊男人。
只除了……满头的银发……
泰恕走上前去围着他绕了两圈,捏着下巴研究了好久,才看清楚那人脸上不说光滑细嫩,却是真的没一丝皱纹,这个年纪……看起来像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是那头银发,太让人误会邓……银的发亮还不说,长得又没话说,这个叫木华也不是懒还是怎么的,没有束发,就随意拿了根紫色的丝带那么一绑……你别说,初看时有些吓人,这仔细一看,倒有几番清冷脱俗的味道。
泰恕一边转圈一边啧啧有声的评价,看完了,往谷蝶身边一站,“那个,姑姑,看不出来,你也是重口味呢……那啥,你是不是真没被他强?要是没这回事,我可就不好针对人家搞小动作了啊……”
一记爆栗敲在泰恕头上,谷蝶叉腰娇呼,“强什么强!我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要强也是姑奶奶我强他!”
“蝶儿……”木华一记提高的声音说出口,谷蝶马上就闭了嘴,讪讪笑笑,“那个,当我说没……”
这边泰恕蹦跳着,那边小兔子这时候才插上了话,“哥……哥……那个……昨天,是他……”指了指泰恕,“送我回的房……”
木华招了招手,小兔子乖乖的走到他身边站好,木华微微躬身,“这位是在下的幼弟,平日里有些娇惯,胆子也很小,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泰公子不要介意。还有,谢过泰公子昨晚的义举。”
泰恕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不为别的,就为到手的肉,又飞了……
都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了,本以为这个少年是谷家的客人,吃了也没关系,这下完了,这人不仅仅是蝴蝶谷的客人,还是新郎官的亲弟弟,后台要多硬有多硬……嘴边肉一下子就成窝边草了,不能碰了……真真是欲无泪啊欲哭无泪……
叹了口气,一早上来的精神头这下都没了,像个病人似的软了身子,幽幽的开了口,“姑姑,不是带我来看看身上的毒吗?这就开始吧……我突然间觉得好累啊……”
谷蝶忙拉过泰恕过来坐在椅子上,心疼的帮他擦擦脸又探探额的,还一个劲的催木华,“你倒是快些……”
木华静了静心神,搭上泰恕的脉。
这一搭,时间有些久,他一会儿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一会儿皱了眉,一会儿又细细观察泰恕的脸色,翻过他的手心研究半天……
好半天,泰恕不急,谷蝶急了,“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啊……”
木华放开了泰恕的手,却是对着谷蝶说:“确是四行散无疑。”
泰恕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和着这人折腾了大半天,就为确认他是中了四行散的毒?这个他早就知道,根本不用来重复好不好……
“我知道,我是说有没有……”谷蝶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闪烁,咬了咬唇,不太想说后面的字,不吉利啊……
“此毒太过霸道,无药可解。”木华声音沉稳,陈述着一个在大家预料之中的事实。
谷蝶闭了闭眼睛,没敢对上泰恕的眼,拥住泰恕的身子一个劲抖,像是哭了。
泰恕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这结果我早就知道,你也有预料到不是吗?死就死呗,是人不都有一死?早几年也是死晚几年也是死,要是当初你心狠点,我四年前就死了,也等不到这时候不是?”
“不许说死……那个字!”谷蝶声音哽咽。
“好好好,不说。唉,你啊,比我还大的人,哭成这样也不怕难看?过些天你就要成亲了,你家相公现在还在这,你公然抱另一个男人,不怕你家相公吃醋,给别人看到也不好不是?好了不哭了,这些天我在你这,你让我玩好吃好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不就结了?你要老哭,我可受不了,再哭我走了哦……”
“好好好,我这些天使劲安排节目,一定要让你玩的开心!”谷蝶直起身子,拿手帕拭眼睛,“唉……”
“不过也不一定是完全没有希望。”谷蝶哭完了,木华悠悠的飘出这么一句话。谷蝶立刻就跳了起来,跑过去一个劲捶木华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说!”
木华对着谷蝶一笑,含着宠溺,含着纵容,含着疼爱,含着戏谑,总之,如沐春风化开万千梨花的一笑,闪了众人的眼。
泰恕看着那张笑颜,暗自点了头,看来谷蝶终是找到了对的人,她应该会幸福吧……这样就好,少了他一桩心事……
将谷蝶拉到怀里坐着,木华拉着她的手,“只是希望也很渺茫,我并没有把握。”
“不管不管,你说说看。”谷蝶撅着嘴闹,一个二十六七的‘老姑娘’,愣是有了十三四岁‘小丫头’的娇俏风情……
木华浅笑一声,说道,“我有一个师兄是神医,他接收了师父传承下来的所有医书,里面上很多上古医书……师兄他医术出神入化,其实请他来亲自给泰公子把把脉来的最快,只是他性子太怪……但我可以修书一封请他把医书借给我,我幼时曾听师父讲过一次关于四行散的事,那些医书里应该有相应的记载……”
谷蝶听完了,拉住木华的衣襟,“华,小恕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帮他!一定哦!”
不知是不是不常见到这样的谷蝶,木华紧拥了美人的窈窕腰身,一个轻吻就落在美人唇边……瞬间火花四溅如火如荼干柴烈火焚身……
“哇哇哇——不带这样的,一大清早的秀恩爱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你们要不要接着来个舌吻啊——”其实如果这里就泰恕一个,他也不会叫这么大声,他会津津有味的欣赏,直到两个人不好意思了停下,可这会儿还有个小兔子不是吗?眼睛转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瞧那脸红的……啧啧啧,都快滴出血来了,他一定还没被亲过……好想当那个亲他的第一人啊……
“咳咳——”木华轻咳了两声,“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我会尽力。”
两个人刚刚站好,又有人来了。那人一身青衣,从容华贵的优雅姿态似水中青莲,“多谢木华兄对舍弟如此用心。”
“柳谦——”木华眼中闪出笑意,起身相迎,眼底满满的欣喜不是假的,看样子两人交情不浅。
“本来你来了应该跟你好好聊聊,可今日私务甚多,改日我们再长谈如何?”木华一脸的歉意。
看出木华的为难,谷蝶也帮着说,“实在对不住柳公子,实不相瞒,今日是我二人试礼服定成亲当天菜品的日子,锦乡庄如意楼的人方才也到了,我是因为担心小恕的毒这才把木华拉来先来看看,所以你看——”
轻浅一笑,如沐春风,柳谦道:“无妨,我也是来找舍弟的,有些话想跟他说。即如此,我们不便打扰,先行告辞,木华若得空了,随时告知便是,在下垂手相待。”
“如此甚好,失礼之处,还望柳兄你不要介意才好。”木华又说,“我还留有一坛桃花酿,当与柳兄一醉。”
看几个人寒暄的不亦乐乎,泰恕哇哇大叫,“可是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他不想跟柳谦走,谁知道他打了什么坏主意。再说,他还没搞清楚小兔子叫啥,心上人是谁,看那人好不好搞定,如果是个菜货,他就把小兔子抢过来……他心尖尖上的小兔哟喂……
可人家姑姑好不容易要成亲,的确是有好些事忙,他方才就想说怎么今天外面的婢子比平时多了呢,原来是要试礼服,姑姑的大日子……唉……算了,走吧……
依依不舍的‘很热情’的看了小兔子两眼,惊得小兔子直往木华身后边躲,泰恕只得转身,准备跟柳谦出门。
突然间想起了昨夜的事,忙回头,严肃提醒,“姑姑,昨夜我看到有黑衣人夜行谷中,那样子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你这谷里头,该加强戒备了。”
五十九
泰恕一言让谷蝶和木华的神情同时滞了下,倒是柳谦,很坦然的转头看着泰恕,“小恕,你可知道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传言,关于上古神器和秘籍财宝?”见泰恕点了头,他接着说,“传言中说那块至关重要的鱼形玉佩,由柳姓人家世代相传呢,看来,恰巧姓柳的我,成了别人的目标。也因为我来了蝴蝶谷,连带着就把麻烦引到了这里。”
轻笑一声,柳谦朝谷蝶和木华翩然施礼,“给谷主和木兄带来如此烦恼,在下心中难安。由于谷中之事自有谷主管辖,在下实不便插手,谷主处理起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便是,在下定不负所托。”
泰恕一下子蹦起来,指着柳谦,“你、你可是说真的?你是不是真不知道那个什么上古神器?还有那个什么世代相传的鱼形玉佩?”
柳谦细细看着泰恕,半晌,唇角扯出一抹浅笑,“无稽之谈。”微风穿堂而过,柳谦衣袂飘飘,风中轻舞,仿若临仙之姿,字字珠玑,“在下从未听闻什么上古神器,隐龙谷世代相传物品中亦从未出现鱼形玉佩一物。”
泰恕拍拍胸口,明显的松一口气,看来真是把那消息跟柳谦想到了一起,听他说不是,这才放了心,“那为何你……”
“只是恰巧罢姓柳罢了。”
“即如此,木华有需要时定当拜托师兄。柳兄泰公子请自便,我与蝶儿先行告退。”不知是不是错觉,泰恕感觉到这个叫木华的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两位请——”柳谦仪态优雅的送走了三个人后,转过身子,对着泰恕笑得更加灿烂,一双眼睛几欲弯成月牙,无限温柔的向他伸出手,说:“小恕,我们走吧。”
泰恕抬眼看了看屋外的天气,阳光很好很强烈,风儿很轻很柔和,可为何一看到那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一听到比风儿还温柔的声音,他会觉得有一阵寒意从背后泛起……直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