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来源处?谁给的消息?”
他一步一步紧逼的追问。
“……”
宁以春咬唇。
萧缙见她不答,立即沉下了脸,叱道:
“胡乱的一带个孩子过来,就想毁坏王妃的名誉,毁掉我怀王府的名誉——宁以春,你怎如此恶毒?”
宁以春一呆,急了,这事,怎么成她在污蔑了:
“我没有我没有。是茶姑姑跟我说的!茶姑姑说了,她有人证物证。您不信,可以进宫去把茶姑姑带出来问问。”
她脱口把茶姑姑在给供了出来。
茶姑姑?
云沁心头一动,想到了那个在她面前表现茶艺的中年女子,浅浅笑着,款款端庄:这样一个深宫女子,怎么会知道这样隐密的事?
这事,不对劲。
囡囡的行踪,怎会被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给探听去的,那幕后之人,分明就是冲她而来的。
“爷,绝不是以春在撒谎儿骗人,而是果有其事的。慕容瑶根本就是一个不洁之人。她接近您,根本就是别有企图的。您再看看,最近家里出的这些人事,全是她搞出来的。她还妖媚您,让您以为她是处子。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处子?王爷,您一定得提防这个女子啊……她……”
宁以春越想越可怕,这人女人的手段,实在是高啊!
“她是怎么一个人,本王比你清楚!要是你信依你的话,本王岂不是成了两眼昏花的废物?”
萧缙沉下脸来一喝。
他这么一凶,引来囡囡眨眨眼,似乎在惊奇,刚刚那个笑吟吟与他说话的人儿,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之色,但那脚丫子还是在那般悠哉游哉的晃着,小口小口的啃果子,吃的很香,完全没有被当前这样一种低气压给镇住。
宁以春噗通一声急跪了下去,举天为誓道:
“王爷,忠言逆耳利于行。您刚才怎么就没看到呢,这慕容瑶看到这孽障,脸色都变了……王爷……”
“本妃变脸,那是因为宁侧妃这番污陷之辞,是那么的荒诞惊怪。宁侧妃啊宁侧妃,我慕容瑶与你到底有什么恩怨啊,要叫你如此孜孜不倦的把我来陷害?我到底阳碍到你什么?”
云沁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去替自己辩驳一句了,上去一步,极其冷静的打断了她的辩述,冷着声音,寒着脸。
这一动,马上引来囡囡侧目,脸上不觉露出一抹眯眯然的微笑,她就知道这位伯母不是善茬,人家刚刚太冷静了,被人污蔑,居然没有一点点反应,害她以为这是一个好好人——原来不是。
她想起了母亲曾教过的一句话:越不叫的狗,咬起人来越凶——
呃,好吧,这比喻很不贴切,但是,有点意思。
这个硝烟的点燃者,坐在那里咭咭笑,一副旁观看好戏的模样。
“慕容瑶,欺上瞒下,败坏妇德,毁掉家风,你还有脸说你是清白……”
宁以春尖叱,双眼冒烟生火,而火花四起,溅到哪里,就能在哪里染起熊熊火苗子。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你想给我定这么一个罪,就得拿出充份的证据出来来证明。”
云沁淡定的辩。
“这孩子就是铁证!”
宁以春指着孩子叫。
囡囡听着,当即严肃抗意:“我哪里是铁证了。我又不认得她。喂,你没听到我跟你说话了吗?别以为给我吃了几颗糖,就能收买我。我娘亲说了: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能被糖衣炮弹给击溃……”
“……”
又反咬。
宁以春气的差点呛死。
云沁心里则是乐了一个,冲散了刚刚的紧张心情,脸上则板着冷了一个笑:
“真是笑话。拿一个我不认得的孩子来,非套在我头上说这个孩子是我的?宁侧妃,那我也能用同样的法子,去抱个孩子过来,说那是你的,到时,你肯伏这个罪吗?”
“我……”
宁以春语塞,她原以为事情的发展会很顺利,只要这个孩子叫一声“娘”,这件事,就是完美落下帷幔,她就大获全胜了,可偏偏这个孩子非但没有惊喜的叫娘,而且将刚刚说过的话,全部推翻,现在她反成了有理说不清的那个。
面对萧缙那冷冷的逼视,她原本稳操胜券的心思,乱了:
“王爷,您听我说,是她们母子生怕被人戳穿了,所以,故意装作彼此不认得的——爷,小孩子的是禁不起用刑,只要稍动以刑……真相一定就能查明……”
“闭嘴!”
云沁这一次是寒声利喝,脸上的笑意全然收了起来,肃杀的就好像是腊月里的暴风雪天,浑身逼露着叫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宁以春,你长的这是什么心肝,居然还想对一个小孩子施刑?你这是想做什么?屈打成招吗?天下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只有大人才会拐着弯的想要布局害人……你这是污陷……”
她豁然回头,看那躲在萧缙身后闪动着大眼,骨碌碌直闪动眼珠子、笑眯着脸完全不知道危全为何物的囡囡的,心头自是气的,这丫头啊,真是叫人没办法省心,叫她要好好的,乖乖的,她倒好啊,恁是给她出幺蛾子——这事,以后,她得好好收拾她。
囡囡呢,一接收到这种眼神,一呆,怎么还真有点像骗子娘子啊,声音有点不太一样,但是那说话语气,以及那种眼神,太像了。
“过来,小丫头,你仔仔细细看明白了,姑姑我,可是你娘亲?”
云沁冲这孩子招手。
小机灵鬼没走过去,只是把头探过来,很干脆的回答了一句:
“当然不是!”
不管是不是,回答不是,那肯定是对的,那只蛇蝎美人想用她害人,哼,也不看看她是谁家的女儿。
“小贱奴,你敢反口……”
宁以春气的想搧地耳光过去,这一次,忍无可忍,几步跨过去,一个耳刮子狠狠又要搧下来,然后,再次被萧缙给劫住,狠狠就将她甩了下去。
“宁以春,你闹够了吗?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你倒是忍心下得了手去?这等蛇蝎心肠,怎配做我怀王府的侧妃……”
萧缙寒声利叱,看着这个女人向侧里翻了出去,脑门子往桌腿上撞了过去了,而后发出一记惨叫。
她顾不得疼,爬起来就直叫:
“王爷,这事儿,绝对是真的,逼供要是不行,那就滴血认亲……还有,对了对了对了,茶姑姑说了,她手上一个很重要的证人,可以表明慕容瑶的确是生养过的,孩子的确就是慕容瑶的……爷,把茶姑姑找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茶姑姑这个人,萧缙自然是不能就此放过,敢把手伸的这么长,往怀王府里挑事,这背后必不简单。
而且这件事,肯定不是太后授意的。要是太后知道这件事,断断不太冒冒然的出手,在还没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那样一个事实前,绝不来打草惊蛇,太后若出手,慕容瑶肯定就再也洗刷不了。
所以,今日种种,全是这个没有脑子的宁以春在自作聪明。
也幸亏她自作聪明了,否则,慕容瑶只怕会倒上大霉,就连这个囡囡也会惹上大祸,到时候,哪能容她这么舒舒服服的在这里吃果子。
唉,这孩子,是不是该吃一顿板子——惹了这么大一个祸——嗯,春实,也不关她的事。
“大岳,去,请八姑姑进宫,到太后面前把茶姑姑请来问问!”
他吩咐下去。
“是!”
岳离出去,心里则在叹:“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多的离谱……”
“宁以春,你到边上坐着去,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茶姑姑来!是非曲折,我们今儿个一并坐等,弄一个清楚明白。”
萧缙不再理她。
“是!”
宁以春往边上站着去,听得吵闹声跑来这里的如绢,一进还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况,给宁以春的搬了一个凳子来。
她没顾上道谢,一屁股坐下,一边揉着刚刚摔疼的地方,一边狠狠的瞪着那个淡定的就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女子:叫你装,叫你装,等茶姑姑来了,你就等着了鬼哭狼嚎的求饶!”
萧缙则低下头研究起攀在小腿上的小小“无尾熊”,不知什么时候,这孩子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就这样柔柔软软的挂着。
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他拎着这个小家伙的双肩起来,囡囡低呼蹬了一下小腿,差点就踢到萧缙,下一刻,人已经坐在桌面上,囡囡坐在上面,就好奇的张望起桌面上那几支漂亮的狼豪,一点也没惧怕之色。
这脾性倒是像极了云沁。
但这一刻,云沁真想拎起这娃娃,往她屁股上狠狠打下顿。
“小宝贝儿,你姓什么?”
听得萧缙这么问,云沁心头抽了一抽,她看到萧缙还往人家脸上擦泥巴来了——
那一脸的脏,这孩子刚刚在哪里玩啊?
清风明月怎么没看住她?
还有阿渊呢?
怎么一个个不见?
就只有囡囡。
家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她的心第一次这么的没底——
由此可见,后院着火,那得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云沁努力保持淡定的心定,不要带入任何感***彩的去看待这囡囡,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天大的圈套,一只无形黑手,正把他们往那个圈套内赶。
在萧缙温温的注视下,囡囡侧着小脑袋瓜子,似乎在考虑问要如何回答。
囡囡不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小花,这几年,小风小浪,她也经历过一些,知道如何应对形形式式的男男女女,在外头,从来不会与陌生人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可这个萧缙不太一样。在看到囡囡从宁以春手上轻易逃过来以后,她松了一口气,又在萧缙那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目以后,心,有点小玄,总觉这男人好像又了解了她几分之似的。
“我娘说,不能说了!”
半晌后,她给了这么一个回答,令萧缙微微一笑。
“那你娘叫什么?”
这一问,令得云沁心头一跳。
囡囡啊,可千万别把娘亲的名字给报出来。
待续!
第四十九章,盘根摸底,囡囡巧答
“我叫她娘啊!”
囡囡回答的理直气壮,黑眼珠,闪啊闪,像黑珍珠,声音甜甜能腻死人。
萧缙又勾了一个笑:装愣卖假的功夫,和秦七如出一辙。
“我知道你的娘,你叫她娘。我问的是你娘姓甚名谁?”
“这个啊!枳”
囡囡抿了抿嘴,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双手往桌面上撑着,仰望,一头黑亮的秀发,甩了甩,一派天真,却又微带疑问:
“伯伯,你是坏人吗?我娘说了,不可以跟别人说她的事的。要不然,她会拿一根小柳枝,一下一下的打我的小屁股……”
这个画面,可以想象出来——萧缙含笑而问蒸:
“嗯,那囡囡觉得伯伯我像是坏人吗?”
囡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而后认真摇头道:
“伯伯身上没写好人两字,也没写坏人两字。唉,好坏之分,太难了。就像刚才啊,我在西市玩的好好的,忽然就被几个看上去很正人君子的人硬拖了过来,说什么带我去找娘亲……”
唔,打起马虎眼来了。
他没有揭穿,只顺着孩子的语气问下去:
“怎么,你娘亲走丢了吗?”
“可不是,我娘亲进城来卖鸡蛋,已经走丢好几天。我一个人在家实在不放心,所以,跑进来找找看啊……伯伯,我就这么一个我宝贝娘亲,要是弄丢了,我得找谁赔去,您说是不是……”
云沁心头狠狠一抽:小囡囡,你的屁股的确该被狠狠鞭策一番,这故事编得……
萧缙差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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