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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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后不好惹-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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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似浮光掠影,那么的叫人留恋。

如今呢,都是陌生的。

楼里没有什么奴婢,四五号人光景,一个看园,一个侍候着母亲的日常饮食,两个近身侍候,一个是打扫园子用的。

这是秋婆婆与云沁说的,还说,这几年以来,母亲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加上思念流落在外的女儿,日日不得开心,在堡中,又倍受冷落,这日子真是苦。

秋婆婆说到这里时轻轻叹了一声。

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明明清新的空气,不知怎么就显得压抑了。

入燕楼园子门,便有人出来,是看门的闽婆婆,六年不见,闽婆婆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虽然依旧清健,但看人的眼神,肯定不行了,眯了又眯,楞了又楞,老脸上才流露出惊喜之色,止不住的往后退,大叫起来:

“天,我没看错吧?七小姐……天……主……子,主子……主子,回来了,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那声音是惊喜交加的,带着一种苍桑感。

园子内,小眉原本在摘花,冬娣正在扫着地上那枯黄的树叶,一个个以为听错,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往门口探看去——

这两人,原本是云沁房里的。云沁离云家堡以后,原本在沁园内侍候的十来个侍女多数被大夫人调配走,独留下了小眉和冬娣给燕娘,以补缺五年前被大夫人打死的两个姑子的位置。

在云家堡,每个姬妾多有五个至十个不等的奴婢侍候,奴婢的多少,是地位高低的表现。

燕娘的配额是最低的,可她从来不抱怨,默默无闻的过着这种苍白的日子。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在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小眉欢喜的往里头蹦了进去,冬娣则干脆扔下扫把,飞奔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直叫了一声:

“小姐,您当真回来了!你当真回来了!”

云沁含笑将她扶起,六年不见,冬娣都是大姑娘了,这姑娘,是以前她与秦逍在外头捡的,那时和小眉一样,才十一二岁。

她抱了抱她,没有半点主子的架子:

“嗯,回来了!”

冬娣立即哽咽:“今天听得喜雀叫,奴婢一直在想会有怎样的喜事临门,真没料小姐会回来……”

云沁又笑:“那喜雀,还真会叫!”

“就是就是!”

那边,门开,春姑姑和小眉扶出一个跌跌撞撞的妇人来,一身杏色的素裙,映衬的脸孔异样的病白,依上漂亮的眸子,挂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的眼神,摒着息,痴痴的望着一身穷苦潦倒的女儿。

云沁放开冬娣的手,收起笑,一步一步走近,隔了三四步,扶着布裙,她扑通往地上跪了下去,囡囡看样学样,小膝盖一屈,并列下跪,以一种好奇的眼神瞅了瞅这个久病的妇人,心里想啊:

“这便是姥姥了吧!母亲的母亲?”

“娘,不孝女回来了,不孝女在这里向您请安!”

云沁声音颤了颤,吐出一句,而后,屈身,重重的叩了三记响头。

自小,母亲对她就是苛利的,但是,她清楚,母亲是打心眼里疼她的。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从来不教她去求媚于父亲,母亲让她藏拙,暗自教她书字文章,却不许她在人前献宝。

母亲正色的提点她:

“你是庶出的孩子,锋芒太露,活不长。待你长成了,才能走真正适合自己走的路。”

六年前,当她被堡里的大夫验出珠胎暗结的时候,母亲是何等的愤怒,生平第一次,狠狠的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个巴掌,骂她:

“恬不知耻。”

这是母亲唯一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骂她。

当时,她的神情是何等的失望,似乎她这一生最后一点尊严,因为这样一个结果,全被她败了一个精光,令她的人生从此黯然无光——

是的,曾经,她是母亲的娇傲,父亲偶而来见母亲,皆是因为秦逍来了府上,父亲陪着他进燕楼来。

那会儿,母亲才有机会和父亲说话,父亲才偶尔过问一下母亲的起居,然后帮忙添置一些东西。

那个时候的母亲,年轻貌美,那双朦朦胧胧的眼,会发出光来。会很美。

她没料到女儿会抹黑她的脸,令父亲嫌恶上了她。

是的,父亲嫌恶母亲,骂她教女无方。

后来,母亲拼命的逼她堕胎,曾想把那药汤给她灌进去。

她宁死不从,盯着母亲,只静静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母亲,你若灌了,那你我母女缘份便就此尽了。孩子死,我不独活。女儿就此拜别!”

最后,还是母亲心存不忍,没逼。

甚至于在听说父亲让人送上堕胎药时,偷偷过来将她放了,给她银子,叫她出去先避一避风头。

听说,母亲便是因为这事,被父亲和大夫人毒打了一顿,打的是遍体鳞伤,那病根便是那时落下的。

这些年,她的日子日渐安稳,也曾暗自捎了信回来,说要来接她出去。

母亲不肯,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我是不会离了云家堡的,弗儿你千万别回西楚,大夫人她们一直在暗中寻你,一心想将你除之,以绝秦五之念。既然已隐姓埋名,那便不要再以云七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遁世安居,你若安好,我便好!”

那时,她一直不知母亲身体状况。

母亲总是瞒着她,总不想让她操心。

这便是一个做为母亲的心情。

如今,她也是母亲了,这种心情,才能更为深刻的领悟过。

“唉,弗儿,你怎么就不听话?让你别回来,你偏偏就要回来,你这丫头,这脾性,怎还是这么的执拗呢!一点也没变。一点也没变。这不好,真不好!太不好!”

燕娘轻轻叹息,在春姑姑的扶持下走近,走的是那么的慢,才短短几步,她却像穿越了千山万水而来的一般,走的那般艰难。

这身子得病的有多厉害,才令她行走如此累。

云沁看的有点心惊肉跳。

燕娘已伸手捂上了云沁的脸,感受这睽别已久的感觉:这个叫她又爱又恨又牵肠挂肚的女儿,终于回来了——她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湿润了那干涸的眼窝,落到了云沁的脸上,那么的烫,就像焦油似的。

云沁伸出手,将燕娘紧紧抱住,轻轻道:

“母亲,弗儿放不下您!您在这里太苦太苦!弗儿是来接你走的,母亲,跟弗儿离开这里吧!您不能再在这里住了。您会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云家堡活活折磨死的。”

这是她此行的打算,一定得把母亲接走。

燕娘泛开一抹眼泪里的微笑,低低道:

“傻孩子,还真是傻孩子,为娘既已嫁入云家堡,如何能离开?娘亲不会走的!这里是娘亲终老的地方,娘亲怎么舍得离开你父亲,哪怕他已经很久没跟我说上一句话了,但我总还能见到他的……”

母亲还是那句话,封建皇朝的女人,总是以男人为天,完全没有一种觉悟——这可悲的社会体制,是锁在每个女人身上的枷锁。没有一个女人懂得去挣开这道枷锁,还自己自由。

云沁抱着这个瘦若柴骨的女人,鼻子发酸。

“母亲,不值得……那样一个男人!”

“别这么说你父亲……”

母亲维护着父亲:

“值或不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咦,这是……”

母亲终于看到了边上那个娃娃:正仰着小脸,张望,大眼睛眨啊眨的,宝石似的闪着光,特别的水灵动人。

囡囡立即眯眯笑答道:

“姥姥,我叫云歌儿。”

“云歌儿?便是那个孩子么?”

燕娘惊奇看着,回头问。

“嗯!”

云沁点头,看着母亲推开自己,由春姑姑的搀扶着蹲下来,将囡囡抱了去,紧紧的搂在怀,喃喃的在那里:

“竟这么大了!这么大了!可是,你们真不该回来的。要是留在外头该有多好。大夫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你父亲,他一直耿耿在怀你和秦逍的婚事……”

对着她们的回来,母亲心里,担着太多的担忧。

囡囡眯眯笑,往燕娘姥脸上亲了又亲:

“姥姥,姥姥,别怕,别怕,有娘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被这么软软的一亲,燕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朵笑,她看了看女儿孙女儿身上那一身显得特别寒酸的衣着,什么也没说,或者在她眼看来,囡囡的话,是童言,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不能当真,她也没法把它当真。

云沁也不解释,日后,母亲总会知道的,她的现在,她从来没有跟母亲说明白过,要是让母亲知道,她跑去灭了云中阁几个大佬,做云中阁的老板,保不定就会吓出病来——

燕娘是传统女人,奉行的妻以夫纲,男人的后院,女人的天下。

她不喜欢她的叛逆。

所以,她的叛逆,不与母亲提。

一行人进得屋去,叙旧,互问这六年以来的日子好坏。

母亲嘴里永远是那四个字:一切还如意,哪怕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是不叫苦。

她呢,没有多说自己丰功伟绩,只道自己走南闯北,飘东荡西,虽然很辛苦,但日子还算顺心。

母亲一径说,那便好那便好。

两个说了好一会儿话,平姑姑端着药来给母亲喝,又和云沁见了礼。

平姑姑是母亲的近婢,自母亲入云家堡以后,便跟了她,是母亲的左膀右臂,见到云沁自也好一番欢喜,说道了几句。

清袖逮了这个机会,拉云沁到外屋,忧心忡忡在她耳边偷偷说了一句:

“夫人印堂处枯暗如尘,隐隐带黑,那是新毒诱发旧毒,屡压屡发之相。小姐,有人要置夫人于死地!”

云沁一怔,母亲年轻时中过毒,后来没能及时清除,以至于长年被压在体内,至于是怎么中的毒,为何中的毒,母亲从来没提过,总是一笔带过,这事,好像还和母亲被人污为不洁有关。

母亲身上藏着故事,而她一直不愿意让外头的人知道那些故事,包括她这个女儿在内。

“怎么样的毒?很严重吗?”

“嗯!”

清袖点头,神情极为的凝重:

“出自东越,名为千日枯。被种千日之内,若能得来解药,或能除根,千日之后,无解,身子会一日一日败下来。再过千日,枯死。清袖看夫人这病色,必是过了千日。”

云沁听着,心往下沉。

这么可怕的毒,是谁下的?

她眯起了眼。

是谁和母亲结了这么大的怨恨?

大夫人吗?

未见得!

半年前,之所以决定回来,是因为听说母亲身体不太好,于是,才萌发了回西楚的念头,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但,这个消息,是阿群带回来的——

而如今,阿群在经过了这么一场大变后,却稳稳当当做了太子:人生的境遇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她忽然想:母亲中毒,莫不是一切预谋的开始?是有人故意要将她引回西楚?

那会和阿群有关么?

如此一想,背上,莫名的层层发凉。

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阿群,你到底又是怎样一个人?

云沁的思绪,激烈澎湃着。

这一切,皆是迷。

待续!

第十二章,羞辱,群起围攻

没隔一会儿,秋婆婆便催促,可以去向老太太请安,说:别让老太太等久。

燕娘已经很久没出过燕楼,一脸病态,她觉得这般去,不太好,便往脸上施了几分胭脂,遮了几分病气,另换了一身衣裳,又见云沁穿的清苦,想让春姑姑去寻件合身衣裳给她穿——云沁的衣裳都留在了朔城,就算带了来,也不能穿,生过孩子的人,多少与姑娘身不太一样了,现在只能在燕娘以前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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