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转头,吩咐起青袖,脆生生的喝令:
“去,把你外头候的那两位给我叫进来!把人给我领回去,然后叫他们告诉萧缙:我慕容瑶虽然出生卑微,却也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搓圆捏扁的人。王爷别太过份了!逼急了,我让他后院着火。整个儿全烧起来。最后连带着把他也烧进去!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是!”
青袖应声而去,心下纳闷,小姐唱的这是哪一出:她是和怀王叫上板了吗?
*
---------请登录,支持原创首发---------
*
堇园,书房,有人正挑灯下棋,檀香木制成的银色棋盘前,杨固和萧缙正在悠闲的分坐两头,棋盘边上,摆着铜刺烛台,点着三支红烛。
杨固执白子,正盯着棋盘细量,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缙闲闲靠着,执黑子放在烛光底下细看,这种玉的质地,真是好。
棋局内,白子已入险地,被围的失了招架之力,黑子步步紧逼,渐露胜利之势。
杨固蹙眉一扫,想着要如何落子,才能逃过一劫,半天没落子,而是抬头瞅面前之人——人面上的怀王,异常犀利,人后的萧缙,异常温和,只是这一面,难得有人瞧得见的。
“别用眼神这么瞄我,虽然你长的玉树临风,风华绝代,不过,我不好男风!所以,麻烦别用你那双桃花媚眼四处勾搭人。我不吃这一套!美男计没用。要是感觉不行了,早早认输吧!又不是第一次输给我。不丢脸。谁都知道,我棋艺比你好。你要挑战我,得再多研究研究。”
男人低低戏侃了一句,心情甚好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无耻而自恋。
这盘棋,已经稳操胜券!
他往窗外瞅了瞅,东院那边,就时辰来说,应该差不了,是怎么一个结果,很快会揭晓。
“哼,自恋狂!”
杨固咕哝了一句:
“现在还没到那个必须认输的田地。兴许我还能反败为胜。不过,我对你之前那句话,表示怀疑。”
说着,他坐直,一双贼溜溜的眼,坏坏往他身上直瞄,扯出来的笑,忽然渗进了几分邪里邪气,还把最后两字的音调拉的长长:
“喂,你是不是,那里不行?”
大有八婆之潜质。
没有男人会说自己不行,尤其对象是尊贵的怀王爷时,说这句话,那等于在拔虎须。
萧缙收回眼神,指间夹着那墨玉做成的棋子,在嘴边吹了吹,那举动,潇洒,而后,抿了抿唇微笑,不动怒,不生恼,温温的就接上了话:
“阿固,虽然我不好男风,不过,你若是想试,我可以让你验证一下!以后,本王一定如外头所谣传一般,收你做男宠,你看,这夜色已浓,要不要一起宽衣上床做点什么风~流韵事,好好运动一下,省得你闲着没事,大脑皮层一直处胡思乱想状态,久而久之,就和妇人一般了。不过事先说过,你只能做小受!任我蹂躏!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喜欢攻城掠地。”
暧昧啊暧昧!
“呃,还是算了,为了西楚的百年基业着想,缙兄还是把那份精力放到女人身上,早早生出小王子比较好!在我身上再如何努力,也结不出果子来的!”
调戏者反被调戏,杨固无语望屋顶。
做小受?
开什么无笑!
他喜欢做“攻”,小受是一种污辱。
萧缙轻一笑,退掉一脸的淡漠,有时,他也爱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
“既然不想做‘受’,那就别乱怀疑我的性取向。喂,这棋,你到底还下不下!我瞧着,你这是已经走入绝境了。重来吧!”
“等一下,你让我再看看,不到最后,谁能盖棺定论!”
“行,那你就垂死挣扎吧!我看你怎么飞出我手掌心。败势已定!想东山再起,做梦去!”
他一语双关,老神在在的损。
论棋艺,能比得上他的,没几人,那也算是她的绝活。
两个人又落下了几个子,你一言我一句的闲扯,有时事关棋局,有时事关时局,话的是天下形势!
他们都在等消息。
没过多久,园外传来入园的脚步们,他们的耳力好,哪怕隔的远,还是一早听到了,在听到进来的是三个人的脚步声以后,两人对视一眼,皆微微在笑,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眼底的稀奇之色,也重了几分。
紧接着,有人敲门,传来岳离低低的叫唤声:
“爷!我们回来了!”
“进来吧!”
萧缙稳稳的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刚刚一同出去的三个人,这会儿回来了,徐来走在最前面。
此人,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易容,能将怀王的言谈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曾令杨固差点就上了个大当。
这事儿,大约发生在六年前,这人扮成怀王模样在青州惩治贪官时,被杨固给撞破。
冒名皇族之罪,可不小,好在他办的事儿不坏,萧缙试了试他,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将他收在了身边,时时委以重任。
此刻,徐来一进门,就把脸上的易容面具给撕了,露出了自己那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来,步履生风,铿的对萧缙单膝跪下:
“爷,这事,砸了!妈的,王妃变起脸来真是快!”
徐来想到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能迸射出那样的光芒,背上就生凉。
他身后,见惯风云乍变的岳家兄弟,皆露出吃惊之色,相对来说,岳离性子沉,比较按耐得住,岳阳性子外露,进门马上就乍舌的叫起来:
“爷,刚刚我们被叫进去时,见爷,哦,不对,是见徐来被梆着,真是吓了一跳。先头,我们一直都以为是爷亲自上的阵,都在替爷急。没想到会是徐来在替代。您看吧,徐来把我们都骗了,慕容瑶居然就一眼识破。这女人,还真是叫人不可小觑。”
萧缙神情淡淡的,眼神也不闪一下:这样一个结果,虽在意料之中,可之前的想像性,和现在结论性,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上,也就越发的深刻,摄人心魄。
“砸的很正常……”
他说,安安静静,给人感觉:天崩地裂于面前,也必面不改色,哪像他们那么的沉不住气。
“爷,您什么都算计到了?”
岳离看他没什么反应,马上顿悟:主子启用这个“李代桃僵”之计,是虚晃一招,是投石问路,事先,已经晓知有可能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萧缙微微一笑,不说话:一切在没有变为事实前,都只是一种猜测——之前,只是猜测。
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之前只觉得摄政王派进来的人必定不俗,食物中毒事件的发生,令他改变了原有对她抱有的简单想法,将她视作了劲敌。
这不是小题大作。
世上聪明能干的女人不是没有,沧海还有遗珠,人海茫茫里,必有那么几个拔尖的。
比如太后就是这样一个人,慕容瑶是给了他这种感觉的第三个女人,用“不俗”两字来概论,显的有点小家子气,也许以后她会展露出更叫人惊才绝艳的另一面。
而一个聪明人,在行动前,必然会对对手作一个全面的调查。
比如他,就曾动用不小的力量去打探这个慕容瑶。
当然了,在摄政王的精心布置下,他们查到的资料和信息是表面的。
不同的是,摄政王对他的了解,颇深。
所以,这女人想要洞查他的脾性,相对来说会容易很多。
也就是说,她在暗,他在明,他会被算计的机率,远远胜过他去算计她。
今天,他用一个徐来去试探,会得出两个结果。
待续!
文文上架了,求各种支持!
第八章,暗战,棋逢敌手 (下)
4
第一个结果:她没反应,轻易就把徐来留宿在东楼。
这算是好事。
这样一个结果,足能证明这女人没有太大危险力,他会因此省下不少麻烦。
今日清誉若被毁,将来有可能的话,就赐给徐来——徐来为人挺好,只要那女人安份,或能保着小命,得一个可靠的男人,平平淡淡一辈子,也算是另一种福气。要是不安份,等待她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第二个结果:她发现蛛丝蚂迹,甚至认出了他在冒名顶替峥!
这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坏则坏在她的深不见底,她的心智谋动,皆异于常,他将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好则好在他们因此而对她有所了解,日后,精心布防,可以防患于未然客。
“她有让带什么话过来……”
萧缙忽问。
“有。她让传话了!”
徐来点头,脸色怪怪的,却没说。
萧缙看着也怪,没问,只定定的盯着,就连岳阳两兄弟的脸面也不好看,感觉不会是好话。
徐来闷了好一会儿才嗓音涩涩的吐出来:
“第一句:我慕容瑶虽然出生卑微,却也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搓圆捏扁的人。王爷别太过份了!逼急了,我让他后院着火。整个儿全烧起来。最后连带着把他也烧进去!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嗯,够狂的。”
杨固笑了:“狂有狂的姿本。她的姿本,我们已初见端倪。”
“第二句呢?”
“第二句,她说:帽子绿荫荫的,并不好看。请王爷您悠着点。此风不能乱开。万一有一天您上位,那六宫粉黛您肯定顾不上来,到时,春闺寂寞,个个偷欢,后宫岂不是要变成王八窝?这有损王爷圣明。若一不小心叫人记入史册,遗笑千年,做鬼也丢脸。”
“哈哈哈!王八窝!”
杨固没有风度的最先捧腹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对着萧缙叫道:
“这女人,没生气,反而还调侃起你来了?有意思,有意思呢……”
萧缙的脸色也特精彩,古里古怪的,笑不得,气不得,被憋到了,半晌后,最后却淡淡一笑,只眼底的兴趣浓了一些。
堪堪打成平手的女子,年纪还这么轻,在这个世上,他真没遇上过,看来,她也清楚他在试探她。
在明知的情况下,露自己的实力,她为哪般呢?
这是无形的挑战,还是另有意图?
嗯,眼下的情形,是越来越有味儿了。
“他是怎么认出你不是的?把过程说一遍!”
萧缙保持着他惯有的冷静作风,绝不轻易着怒。
不管遇上怎样的惊变,沉着,是他招牌表情,似乎这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总能以一种局外的眼光来看整个世界,那眼光,总是那么的独到,清楚的看得到事情利与弊两个不同的极端,从中获取更多的与他有利的信息,而不会纠结在个人荣辱情绪里。
“是!”
徐来对于这位主子,满怀敬意,再有,他心头也憋着解释不清的疑惑,便凭着自己超强的记忆,一五一十,完完整整的说了,最后闷闷的反问:
“爷,属下不觉得应对上有什么差错,怎么就让那慕容瑶给看穿?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问题出在那薰香和茶水上,还有那帕子!”
萧缙马上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搓了搓鼻翼,一脸深思道:
“你的身子,一般的迷~药迷不倒。但这世上有奇效的迷~药,并不少,遇上绝顶厉害的,你自也应付不了。
“嗯,本王若猜的没错的话,那薰香里估计放了一味名为息香的药材。和琼花齐燃,容易把人迷晕。若那杯茶水里再放入一些其他药物,水气散开,令其和息香产生其他化学反应,就能第一时间,把一武林高手给迷倒,失去所有抵抗能力!
“而那帕子,你那么一擦,手就麻了,可见也下着药。为的是叫你没办法攻击她,从而把楼下的岳离岳阳给招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