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秦……五……爷……”
其他问题,她再不能回答,而后,头往边上一歪,再无动静。
云沁一惊,摸了摸老太太的鼻息,已气绝而亡。她心头一阵冰冷凄凉,好半天静默,只有北风呼呼的吹乱着她的刘海……
好一会儿,她终于缓缓站起来,抬起了头,用无比愤怒的目光扫向秦逍,寒光冽冽,比那冰霜还要冷上十分。
她一步一步逼向秦逍,不顾场合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拖过来,遂将贝齿咬的咯咯作响,接着,惨笑声溢出,不绝于耳,咬牙切齿的声音被吼了出来:
“女儿留下,儿子调包,秦逍,你真是好谋算,真是好谋算。
“也对也对,女儿养大就是泼出去的水,儿子长大得给他继承家业。你堂堂秦五爷,如何能让一个外姓子嗣来继你家业。何况这还是一份江山霸业?所以,你就把一个无辜的娃娃也给算计了。
“秦逍,你的心,也太狠绝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做?
“秦逍,那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血,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来……你把我儿子藏哪了,藏哪了……”
北风呼呼的将她的吼声吹往远方,吓坏了不少路人……但它得不到面前男人任何回答。
秦逍任由她拍打,不语,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秦逍,把儿子还给我,还我儿子……”
她的双眼在喷火,完全不顾形象的叫吼着,像一个疯子似的……
“对不起,弄丢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可一直找不到……”
他咬着牙,舔了舔被寒风吹的干裂的唇,幽幽沉沉的吐出一句:“也许,已经不在了……”“你骗人,你骗我……怎么可能弄丢,怎么可能弄丢……”
她大吼,完全不信。
“不骗你,真弄丢了……调包出来那天,有人将孩子半路劫了去,段仁没有把孩子救回来……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
他的目光落在段仁身上。
段仁上前跪了下去:“陛下,段仁无能,没有抢回那孩子……这六年来,卫王殿下一直想把孩子找回来,可惜,一直查不到下落……陛下,您不能怨恨卫王的,这件事,其实和卫王无关……”
他想给秦逍开脱。
云沁不给他机会,怒声喊断了他的话: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们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可惜话未完,她身子一软,往地上栽了下去。
她终于病倒——五天来,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这一刻,她气血攻心,双眼一翻,带着满心恨意,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在宫中,秦逍守在凤榻边,神情黯然,看到她醒来,脸色才稍稍放霁,但她说了一句话终令他怒气汹汹的拂袖而去:
“秦逍,我们完了。放我走吧!江山给你!我只要我的女儿和儿子!”
他不肯,低低惨笑着说:“休想!你既嫁我,一日为妻,一世为妻。别想离开。我不放,绝不放!”
她说:“我要走,你拦不住我。”
“好,那你可以试试,看我拦不拦得住!”
于是,她被软禁。
待续!
更晚了,今天白天忙工作,没码字,晚上没办法及时更出来,抱歉。
ps:这章中的佛门故事,乃网上摘录,略加改造,特此说明。
第一百十五章,金蝉脱壳,女帝驾崩
第一天被软禁时,他没有在她身上用软筋散,白天,她养足了精神,晚上,她把罗成和清风叫来,带上明月和清袖,乔装改扮成侍卫,想偷偷离开。睍莼璩晓
出得重华门时,秦逍寂寂站在风里,比海还要沉寂的目光,幽深的落到了她身上,一脸的失望。
他身后是三千银甲侍卫,密密麻麻的围着这一座金璧辉煌的皇宫。
“如果你觉得凭你四个人能走出去,你大可以试试……”
他孤独的站在风里,一身的狠决栎。
第一次,他将他威慑的一面对准了她。
冷风中,她抚着被风吹乱的发,静静的幽幽的送来一句:
“秦逍,就不能好聚好散么?附”
秦逍什么也不说,转过了身,手一扬,身后侍卫蜂拥而过,将他们困在其中,将他们拿下。
之后,一碗掺着软筋散的茶水,散去了她的武功。
然后,他将她的人,悉数拿下投入大牢,割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最后,他还丢下一句话:
“如果你不在意罗成他们的生死,你可以想法子,逃出去。如果你在意,那就给我乖乖的留在宫里。比心狠手辣,你总归比不过我。”
为了将她留下,他真的下得了狠心。
而她的确狠不下心,一个个都是陪着她历尽风风雨雨的人,她如何舍得丢下他们,不顾他们的死活。
除了他们,还有云中阁,还有龙隽之,秦逍手上捏着她太多的软肋,她似乎只有屈服。
好吧,那她就只能任由他软禁,慢慢的再想法子离开。
她的离意,越来越重,再也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走是迟早的事。
云沁闭着眼,沉思,四周好安静,这座宫殿,再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有一片牢狱似的冷寂。耳边似乎还在回响囡囡美好的童笑,以及秦逍的柔情蜜语,一眨眼,一切皆成空,成痛,成恨……
她思念囡囡,太思念太思念。
同时,又一遍遍的在心头想,她那可怜的被人换走的儿子,是生是死,生得又是怎么一个模样。
她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孩子被换了都不知道。
她恨自己悢的要紧,也恨秦逍恨的入了骨。
“陛下,秦夫人求见……”
一个新来的宫婢低着头来禀。
云沁不曾动了一下,哪能不知那位夫人这是所为何来,自是为她儿子说情来了,可现在,她根本不愿瞅那个男人一眼。
觉得痛心。
“我乏的很,请夫人改日再来……”
她满口回绝。
这有点没有礼貌,那毕竟是自小看自己长大的长辈,总应该给点面子的,可是她真没有多少耐心来去应付秦逍的家人,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劝他们复合的话,在发生了这种种事件之后,她的心已经凉透。曾经的情份,都已被蒸发。
“是!”
宫婢退下。
她侧耳倾听,外殿悄无声息,是走了吗?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往里面移了进来,不是刚刚宫婢的走动声。
她在心头叹了一口气:秦夫人岂是那种轻易肯吃闭门羹的人,为了她儿子的江山霸业,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她再次离弃她的儿子。
“沁儿,你这是把秦姨也怨上了吗?”
秦夫人幽幽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沁睁眼,只好从床上坐起,看到一身命妇装,显得雍容华贵的秦夫人在一个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其他婢女俱在秦夫人一挥手间,行礼退下。外殿,另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别起来了,就坐着,这里也没有外人,此来,我不是来拜见主上,只是来看看我家儿媳,我们谁也不要多了礼节,就这样坐着说一会儿话吧!”
秦夫人站在床沿前,捉住了云沁的素手。
云沁收了手,神情疏离:
“秦姨,沁失礼,您想说什么,沁是知道的。在您开口之前,沁只想说一句:覆水难收!”
唇一动,先用一句话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秦夫人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以前,云沁见到她时,总会含着笑叫她一声“婆婆”的,可这一次,她在称呼上作了很大的调整,又重新叫回了婚前的称呼,借此明确了她的态度。
“沁儿,逍儿和你是一起长大的,他是怎么一个人,又是如何待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云沁扯扯了唇角,这情份的确很深,可这人心更深,所以,她被伤的也就更彻底。
“有句话说的好,知人知面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秦姨,若换作是您,亲生儿子被人偷偷换走,您还被哄着瞒着和那个人拜了堂成了亲,您心中会有怎么一个感受?
“您能接受得了这样一个男人,还与他毫无芥蒂的生活下去吗?
“不好意思,沁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的包容心,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秦姨,您也是一个母亲,您应当可以体会沁心里这种错信于人的悲痛……”
秦夫人沉默了一下,睇过来的目光极为的复杂,张了张嘴,想要说明什么,嘴一动,又把那话咽了下去,似乎那话很难启齿似的,止不住的搓起手心来,显得有些局促。
她身边的婢女极体贴,往边上搬了一张椅子过,又往那厅椅子上铺了一层软软的貂绒垫子:“夫人,您先坐下,慢慢的说话。”
秦夫人魂不守神,任由婢女扶着往椅子上坐下。
就这时,一记极轻极轻“扑”的凌空疾射,敏感的钻进了云沁的耳内,同一时间,她看到秦夫人哼闷一声,眼神忽就变的迷茫,缓缓合上了眼睑,头往边上歪了下去,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幕,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
云沁心头不觉一凛,目光凌厉的盯住了那婢女。
婢女回过了头,轻轻“嘘”了一声,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微微一笑,恭敬行一礼,说道:
“莫惊,有人想见您!奴婢这就去把人请过来!”
说罢,她往内殿门那边走去,撩起那低垂的珠帘,对门外说道:
“快进来吧!”云沁一怔,忙下了床,先去查看了一下秦夫人,只是被似类麻醉剂之类的东西给麻昏了,并无生命危险,心,这才稍稍放下。
于是,她抬头望向门口,就这时,一个身材精瘦高挑的侍卫走了进来,瞅过来的眼神极为的热烈,走近时,手掌往脸孔上一抹,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琉璃,是我!”
脱下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一张显得极为削瘦的俊脸,竟是一直她牵挂着的那个人:龙隽之——
是的,龙隽之奇迹般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云沁看着一呆:
“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被秦逍关起来了吗?我……我……我这不是在作梦吧……”
她差点想掐自己的脸。
龙隽之没有马上作答,他跨步走了过来,先将这个令他思念入了骨髓的小女人拢在怀里深深的熊抱了一下,以自己的肢体感觉一下她的存在,用力的吸一口由她身上散出来的幽幽琼花香,然后才放开她,双手捧住了那被思女之情折磨的日渐削瘦的小脸,轻轻的摩挲着,又小小的捏了捏她那小巧的耳垂,一双眼则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感觉到了吗?这不是梦。绝不是梦。真是我来了!”
嗯,她感觉到了,他手指的粗糙感,他捏她耳朵的痒感,以及他急促的呼息喷在她脸上的触感,都那么的明显。
是他,是他!
她的心,砰砰急跳起来。
“至于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进的宫的,我们以后再细说,先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太不安全了……来……把你身上的人皮给她敷上……”
他忽转头对身后婢女说。
“是!”
云沁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回不过神来,只看着那婢女往脸上抹了抹,原来,她也套着一层人皮。
这倒是不觉为奇,神奇的是那个人生的竟和她一模一样。
瞅着眼前之人,她会有一个在照镜子的感觉。
“你们这是打算……”
她瞅了一眼,依约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
“偷龙转凤,然后,暗渡陈仓!”
龙隽之回答。
云沁压着砰砰犹如小鹿在顶撞似的心跳,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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