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和我遇上,只怕也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操纵。
“我记得的,事后回过头我想再查你的下落时,所有线索断了一个干干净净,这当中,不仅有秦逍的人把这件事粉饰太平,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挠着我的查访。那股势力想必就是南宫绮的人马。
“再后来,你离开云家堡,在外生产,行踪那么隐密,一般人如何能查得到?
“也只有她,能通过世镜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隐秘之事。而后通知秦夫人,行调包记,再从程婆婆手上将人掳走。
“她不杀你,留着你,自然是想派你大用。比如说有朝一日,夺你之所生,以永固他们手上的皇权。
“虽说凤无痕如今在东越国内权倾朝野,但毕竟,他头上还有一个太皇太后在那里压着,朝堂上,太皇太后的支持者,皆是根深蒂固的老臣子,比如淮侯就是太皇太后一个有力的外援。凤不痕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他在暗中偷换女皇。
“不幸的是,被他替换上去的凤璃华是个离不开药罐子的病号,没多少日子能活,所以,他们必须得到一个流着凤氏血统的孩子来接替他们女儿的帝位。所以,盗子是他们维护权力所必须做的事。也是南宫绮报复我们的一种手段。
“南宫绮在做完这些事以后,就一直潜在暗处,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因为她有世镜,就像拥有着一只上帝之手一样,时不时的,能在我们某些至关重要的事件上挑几下,而后,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来观看事件中的当事人痛苦的挣扎。她就是不想让我们有好日子。这样,她最痛快。
“这个人曾与我们有仇是必定的。她一直以一种猫吃老鼠的心态在耍弄我们,乐见我们家不成家,夫妻不成夫妻,骨肉天各一方的离散……真是太歹毒了……”
想想就让人觉得怕。
龙隽之努力回想,自己何时得罪了这样一个小人,以至于今生要遭到她如此迫~害?
云沁呢,听的则是好一番心惊肉跳,这番分析一点也没错,可那南宫绮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要如此陷害他们?实在有些匪翘所思。
贺海也惊乍着,低声道了一句:
“好在,她现在手上没了世镜,否则,主子这一次诈死,只怕又会被她揭穿……”
是啊,真是好险!
有这样一个敌人潜于暗处,暗箭伤人,真是一件要人命的事——
还好,凤九五那孩子把世镜偷了,这件事,九五干的还真是漂亮。
她正唏嘘,龙隽之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司兄,还有一件事,隽之得讨教……”
“请说!”
“你在地坛是怎么脱的险?那地方那么凶险……”
这事,他极为的好奇,同时,也是云沁心头最最纳闷的一件事。
司靖一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主要是大长老曾给过靖一份有关地坛的地图。地图中标识着出坛的路径。那回我被打下去后,就按着那地图走,就走了出去。”
呃?
竟这么容易呀?
云沁不觉大皱其眉:
“奇了怪了,这地坛乃是金氏地坛,凤氏如何会有金氏这样一份机密的地图?”
司靖就知她会生出这个疑问,遂笑着答下去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大长老,大长老起初不肯。后来,等我从地坛出来见到他,他才说:这地图乃是凤氏从三百年前就传流下来的,传到这一代时,就一直由南宫皇后保管。
“据说是这样的:凤氏之兴起,源于三百年前女皇的扶持,其祖先乃是女皇一个凤氏故人的遗孤,女皇心存仁厚,将东越嘉州地给了他,真金石和地坛地图皆是女皇所赐。
“相传,女皇还曾传下一句话说:三百年后,将有一凤凰女将降世凤族,兴九洲。
“对了,女皇另外还传下两块遁世石,佩之,则可避开世镜巡世之眼。
“南宫皇后之所以可以让南宫绮以为她已死,便是因为她佩了这样一块玉石。而靖这大半年之所以能遁迹在东越暗中查访,全赖南宫皇后赠下的那块遁世石,如此才能避开她的视线,将这些不可告人的事,一一查探出来。”
说着,他从脖劲间取下了一块小小的不起眼的鹅卵石,乍一看,除亮了一些,圆滑了一些,还真看不出这当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谁能想到它竟有如此神力。
云沁取来细细看了又看,心头的疑云总算是解开了:
原来,这一切的境遇,三百年前的金凌帝竟早有看到,还为他们作了如此精心的布局,如此一想,她不由得好一阵感慨,摩挲着那玉石,心,突然安稳了一些,抬头看向龙隽之时,脱口道了一句:
“只要得到世镜,就能把囡囡找回来,你说是不是?”
儿子,她要;女儿,她也要。这些在她生命中占着重要位置的人,一个都不可以少。
“一定能的!”龙隽之马上应和。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把九五找到!司大哥,九五什么时候离开凤城的?”
她认真的合计起来。
司靖想了想,掐指一算:“初一时候走失的。如果走的快,应该已经到洛城。”
“他走的时候,就一个人吗?”
才五六岁的孩子,从小又娇生惯养的,如何禁得起外头的风餐露宿,何况他还满身带病的,这令云沁特别特别的放心不下。
“身边跟着一侍卫。那侍卫据说是太皇太后的人,身手极为了得。所以,孩子的安全问题,你不必担心。”
云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好了好了,不必担忧,能把南宫绮和凤无痕玩的团团转,那小子的本事,可不小,虽然东越离这里路远迢迢,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龙隽之在边上安慰,一个拥有前世智慧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不点,一旦发威,谁能成为他的敌手?
“我真想马上见到他。龙奕,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出去寻一寻?”
她变的急巴巴的。
还是没办法宽下心来,劝等于白劝,龙隽之无奈一笑,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孩子。
“怎么寻?能避开南宫绮的眼线,就说明他们肯定乔装改扮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觉我们有没有机会找得到他们?”
他想和她讲道理。
她皱眉:
“可难道我们就只能坐着等他跑出来吗?”
司靖将她的紧张之色尽纳于眼,笑着说:
“就目前而言,我们好像只能等。云,别急,再几天就是十五了……孩子手上有世镜,保定到时他就会找上~门来……”
云沁又皱了皱眉,坐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可就是冷静不下来,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弄丢了孩子不说,还得让孩子亲自跑上~门找娘,这样的话,她在那孩子眼里特别的没有形象?
“阿云……”
她正想着,司靖但笑不笑的叫了一句。
“什么?”
“可还要罚靖?”
云沁不觉一笑,松下那莫名绷紧的神经,道:“大哥办了这么一桩不得了的事,沁岂敢说罚。大哥,请受沁一拜!”
说着,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咦,这是做什么?”
司靖连忙相扶。
“沁糊涂了二十几年,今日一切真相大白,全亏得大哥暗中细细查访……”
“这可不全是靖的功劳,若不是南宫皇后一直查这件事,靖岂能轻易就把这些雪藏的真相查探出来。对了,我来西沧之前,南宫皇后托我带句话来……”
司靖一拍脑勺,突然起到南宫皇后的叮嘱,忙插~进一句:
“什么话?”
南宫静——白若芷,她这一世的生身母亲,绝对也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
司靖在云沁龙隽之脸上回来巡视了一番,笑着说:
“她说,她这辈子欢乐的日子没多少,如今年岁也高,身体又不好,今日不知明朝。不知还能活多久,所以,希望下一次见面,她能看到女儿女婿和孙儿一起来给她叩头,一个都别再少。她特别特别的想安享几天清闲的天伦之乐……”
云沁又呆了一下:女儿女婿孙儿一起去见?
她转头看了一眼龙隽之,身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和他,还能再续前缘吗?
她是璃和这件事,原该是一件大喜事,瞧,从头至头,她爱的是他,他也只对她用心用情,虽然他们曾经离散,可说到底,历经磨难之后,他们的心里,依旧只有对方。
问题是,她已经不干净。
曾经那一些不堪的记忆缠绕着她,那个人的吻,那个人的触摸,那个人的占有,在她身体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也在她大脑里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是一条跨不过去的坎。
现在,她没办法渡过心里这一道魔障!
****
正月十五,云沁没等来儿子,却意外知道了一件事:
龙隽之活不久了!
这天入夜后,她照例洗澡,洗完后出来,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裙子,到客厅时并没有见到那道守候的身影:这几天洗浴,他都会守在外头,今天怎么不在,只有两个侍婢守着,其中一人抱着一个纸篓正要出去……
“公子呢?”
她问。
侍婢犹豫了一下,才答:
“姑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
侍婢从那纸篓中取了一个帕子递上:
“您看……”
雪白的锦帕之上赫然沾着一口浓浓的淤血,看得云沁好一阵手脚冰凉:
“这……是什么?”
“公子刚刚吐血了!”
侍婢低声答:“奴婢曾听大夫提过,公子这身子,怕是治不好了……”
这话,令云沁的手颤起来,手一松,帕子就从手指间滑了下去,飘飘然落到了地上,那抹腥红在她眼里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求婚,许嫁
是啊,御医说过的,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的不好,可之前,他跟她说了,已经没事,她竟信了——想来是他不愿她担心,所以故意撒的谎……
“公子现在去哪了?”
“他刚刚一咳,血吐的身上皆是,该是回房换衣穿去了!”
她的心,一颤,忙从地上捡起那块锦帕,飞也似的往外冲了出去,但她没有往他房间去,而是向着龙拓禹住的地方赶了过去。睍莼璩晓
寄畅园烨。
走上台阶时,云沁听得有说话声自里头传出来,是龙拓禹用无比沉重的声音在质问:
“真的治不好了吗?”
“恕属下无能为力。公子的身子原本就虚,这几个月如此折腾,现在这情况,就等于是一只脚踏在棺材里。好好用药,或者还能拖个三五年,要是操心忧虑,后果很难想象。无”
一个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那里回禀。
龙拓属猛的拍了一记桌面,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得好好给我治。”
“是是是,属下自当尽心竭力。可是医术再如何高超,患者若终日郁结于胸,再好的药石对他来说都没用。主上,你得劝劝公子,一切看淡看开,保持心情和悦是最最重要的。”
“他高兴得起来才怪,阿云都不怎么理他……”
司靖在那里叹:“我看啊,关健还在阿云身上。那丫头必是因为介意自己曾经嫁给别人,心里生了别扭。她一别扭,隽之也跟着郁郁难欢起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想打开那些心结,得慢慢来……”
“可是大公子的病地不能慢慢来。刚刚又吐血了,这可不是好事……司先生,你和沁姑娘关系好,得劝劝。”
那位大夫忧心忡忡的。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她没有再听,她失魂落魄的往回折回……心是一层层的拔凉。
难受——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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