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三万精兵已将整个皇宫重重围住,任何谋反作乱之人,插翅都别想逃出他的五指山……公冶长,你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功亏一溃。你输了,像你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成为帝者……”
话音落下,殿外再度传来惨叫声:“报……报岱副统领,皇上带着精兵闯进来了……”
豆大的汗滴,迅速的从公治长额头上滋滋的冒出来,这个打击一下子令他懵了。
金逐流居然没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时候起,他竟踩进了这样一个陷井?
此刻,他心里一片混乱,突然想到那个段先生说的话:夺位一事不可操之过及……竟全叫那人给说中了。
“娘的,您这老妖婆竟然敢联合他们暗算我们?”
那岱冒眼见得大势不妙,惊怒的喝叫一声,拿了手上大刀斩下去,想将这个在东越国中占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老太婆拿到手上,以求脱困。
原以为精通武艺的他,对付一个又老又弱又疾病缠身的老不死的那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没想,那一刀,非但没有把拿住,手中的利刃,还像变戏法一样,被太皇太后给抓了过去。下一刻,他惨叫一声被一掌击于金阶之上,眼前但觉一片血红之光,没一会儿,就昏迷了过去。
那边,公冶长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一把亮闪闪的钢刀就架到脖子之上,太皇太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凭着一个矫建的身姿,在一掌打晕岱冒之后,一举将他拿下。
“你不是太皇太后……你到底是谁?”
公冶长惊叫。
天下人都知道,太皇太后根本就不懂武功。
太皇太后勾唇一笑,一手往脸上一抹,剥落一张人皮,露出一张倾城绝艳的脸孔,英姿勃勃的柳眉,那么一挑,傲气凛凛,霸气腾腾,威慑之色,令群臣皆不敢接视,只敢小心窥望,而那一望,心头便有层层寒气直冒上来。
之后,有人惊呼着跪倒:“天呐,竟是皇后娘娘……”
是的,殿上之人,哪是什么太皇太后,分明就是之前被群臣数落的不值半钱的“祸水蠢后”凤无璃。
群臣皆惊呆,如何能想到这个“祸水蠢后”居然能把太皇太后雷厉风行的作风,演绎到如此这般的入木三分,竟令满朝跟随太皇太后多年的武文百官察觉不出其中半丝破绽。
这样一个能在转瞬之间将武艺非凡的岱冒和公冶长拿下的女人,如何可能是一个蠢材?
看来,他们这一次当真是集体看走了眼……
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波平,一波起
“叩见皇后娘娘……”
不知谁领头喊了一声,殿中百官闻声皆不由自主的冲这个如神邸般解除危机的女子跪了下去。悫鹉琻晓
云沁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卑睨一切的眼神斜视着满脸没有血色的公冶长——
公冶长呢,做梦也没料想到,一直被自己不屑、蔑视的女子,不仅胆识过人,而且还精于武艺。虽然他会被擒,最大的原因在于他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皇太后”没有任何防备,可,能做到一击而中,若没有非常之本事,却万万不能的。
“你……你竟敢冒充太皇太后来栽赃陷害。凤璃华,你把太皇太后怎么了?你是不是把太皇太后害死了?还设下这样一个可怕的陷井,想将我们凤氏一族就此除去了……或者,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凤璃华。一个长在民间的女子,怎么可能拥有像你这种可怕的心机……众位大人,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你们怎么还能对她伏首称臣。如今,太皇太后都已经下落不明了……钋”
都死到临头了,这位尊敬的大长公主还想作垂死挣扎,犹想借着太皇太后转移视线。
云沁弯唇,转过脸,那明艳的唇角,挂上了一丝讥讽的笑:
“想见太皇太后是不是?待会儿,会让你见的。不用着急。不过就算太皇太后来了,也没有用,你们母子俩玩的这出,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保不了你们!罴”
这话,令凤嬛顿时语塞,半晌后,却强辩了一句:
“今日的这些事,分明全都是您的阴谋诡计……”
未说完,就被喝断:
“凤嬛,事到如今,你再如何狡辩都没有用……这一次,你和长儿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哀家失望了。枉废哀家这么多年如此信任于你们,宠爱你们……”
殿门外,属于太皇太后的声音,无凝凝重的传了进来。
接着,盛装的太后,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步履稳稳的走了进来,看上去,并没有半分病状,依旧若以前那般的清健尊贵,只是脸孔上流露了一缕浓浓的沉痛之色。
“叩见太皇太后!”
众臣连忙再行礼。
这些人总算是全领悟过来了,这一次,皇上和皇后窜通了太皇太后一起演了一场戏,终将这隐藏于平静水面底下食人鱼给钓了上来,也让所有人见识到皇后那非常之能。
云沁点住了公冶长的穴道,扔下手中钢刀,上前来扶住这个至始至终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老祖宗。
事情发展今天这个地部,对于她和隽之来说,是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令朝臣再不敢萌生异心,可对于太皇太后而言呢,那是一种痛裂心肠的打击。无论是凤嬛还是公冶长,皆是她信任的亲人,且自小看着长大,那份感情,是何等的浓烈——遭到亲人的背叛,从来是世上最悲惨的事。
“母后,母后……”
终于,凤嬛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大势已去,第一时间噗通跪倒,泪流满面的叫起来。那是因为,她深知这个女人的手段从来是铁血的:
“儿臣知错了。求母后饶恕儿臣。长儿年少无知,也是受人挑拨,才酿成今日之祸,求母后在看驸马这些年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儿臣一家……”
她连连叩起头来。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只是无比沉重的盯着这个先帝在世时最宠爱的公主。
先帝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她生一个女儿,所以,对元配所生之女也是异常的珍爱,而她则是爱乌及乌,是以令这嬛丫头在东越国拥有了无人可及的尊贵,可不想,这孩子,有朝一日竟想反过头来算计她。
这令她心寒。
“母后可饶,国法难饶。”
太皇太后转开了头,没有将目光停顿在身子陡然僵住的凤嬛身上,他转过苍白着脸孔看了看身边扶她的云沁,而后又面向正前方,俯视底下跪于地上的臣上,历尽苍桑的声音,在金銮殿上稳稳的扬起:
“大长公主谋逆一事,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为表公允,哀家不会插手,这事,哀家将交与皇上和皇后定夺!是杀,是贬,是囚,哀家不会过问半句。哀家最想说的一句话说:从今往后,东越国,皇后和皇上同尊同贵,满朝臣子对此可有疑议?”
“臣等有眼无珠,臣等有罪!”
一众朝臣皆久跪不起,皆为自己的鼠目寸光而感到羞耻,无颜以对。
太皇太后见到这个情景,不觉微微然一笑,既感伤,又欣慰。
感伤的是,经此一劫,她又失了两个亲人;欣慰的是,璃华之出色,终于于一朝内得到了百官的认可。这与国家来说是好事。
她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双手一抬,道:
“各位臣位都起来吧,这半年以来,是皇后故意藏了拙。你们有所误解,那也是情有可原。众爱卿不必惶恐于心,皇后是豁达娴慧之人,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肚量,更怀着常人所没有的才能,今后的东越,由皇上和皇后一起坐镇,必会开创一个崭新的盛世。从今天起,哀家唯盼各位可以尽心竭力的辅佐帝后,更好的精忠报国……”
“臣等自当为国为民尽忠职守,死而后已!”
“嗯,那就免礼吧!自此往后,朝中上下,亲如一家。君臣一心,兴我大越!”
“臣等遵旨!”
正当满朝文武才站起,以一种惊惧的眼神在底下偷偷窥视起那满头银霜却容颜娇媚的皇后,纳闷她的肚子何时没了时,殿外再度传来了一记洪亮的传报声:
“皇……上……驾……到!”
闻言,百官又连忙跪下,山呼万岁声再度响起。
云沁也跟着抬起头,目光直直的往红毯尽头的大殿门外望去,伴着一列侍卫开道,一身杏衣的俊美男子,披着一袭银色的裘氅,跨着矫建的步伐,以无比从容的身姿,不疾不慢的走进她的视线:
银白衣饰,将他映衬的格外的英姿勃勃;清俊的脸膛,五官是如此的出色俊朗,凛然中透着迫人威慑之色;周身洋溢的是难以掩藏的帝者霸气;那凌厉的目光,在对上她的微笑时,终于柔软,再柔软,卷起缕缕春意。薄唇之上,隐隐的笑弧,在翘起。
她知道,他瞧见她,就欢喜。
“去吧!”
太皇太后将身边的人往前一推,微笑的让她去迎接自己的丈夫,这个国家伟大的帝主。
她微然一笑,上前走了两步,婷婷玉立于台阶之上,看他一步一步走近,来到她身边,然后,当着满朝臣工的面,他张开双臂,拥住了她。
对,他大大方方的的拥紧了她,在所有人面前,表达着他对她的绵绵深情。
“璃儿,我回来了!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他低低的宣告,眼底尽是怜惜。
在进宫之前,他很怕宫中会出现异想不到的突变。
原本,他该留下陪她的,可她不准,是她逼着他去了军营。她说她可以独挡一面,她说她能让公冶长现出原形。他知道她是能干的女人,问题是她是才生完孩子,身子那么的弱,还要如此操劳,实在叫他心疼。
可她还是坚持原来设定的计划。最终,他妥协,不得不于暗中离开皇宫,为他们的计划,为他们的未来护航。
直到这一刻,他再次将她抱在怀,他的心,才从半悬的空中放下来。
“哎……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别闹。这么多人呢……”
她有点臊。
这个人行为有点不检点。
他一笑,是何等的意气焕发,更加不严肃的她额头落下一吻后,才转身俯视群臣。他的文武官员们都在底下暗暗的偷看,一个个露着惊乍之色,眼底怀的是敬畏,是心惊胆寒的钦佩,是心服口服的叹为观止。
“今日之事,是朕和皇后事先设计好了。一个半月前,朕差点就中了暗算。紫竹阁内一事发生后,朕便觉得诡异,觉得有人正于暗中算计朕,想离间朕和皇后。除夕那日,事情果然爆发了。凤无双竟敢将珠胎暗结一事诬赖到朕身上。于是朕只好将计就将和皇后联手演了这一出戏,为的就是将这潜于暗处的祸根,以迅雷之势拔起,还我东越安稳之年。今日,凤嬛和公冶长意图篡权夺位一事,朕已经查明,隶属事实,但看在太皇太后之面,将凤嬛和公冶长贬为庶民,终生幽禁于帝陵,忏悔其罪。至于公冶智、公冶明、公冶佑,罪不涉案,依旧保留原职。其他参予谋逆之人,一律充军。十年之内,不得从军,不得为吏,更不得返京……”
威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用极具震撼力的语调,简单剖析了整个过程,同时对涉案人员作了处置。没有将人当即斩首,也算是给尽太后太后颜面了。
“皇上英明,心怀仁慈,乃东越之幸!”
有朝臣高呼了一句。
其他臣子紧跟着附和。
龙隽之连忙一摆手,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朕得说明一下:从今往后,但凡我治下,文武臣工请不要随意随声附和虚伪之辞。”
百官面面相觑,一个个心惊肉跳,都不知道要如何来投主所好了,只好噤声不语。也有人微笑极为的欣赏新帝这样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