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于敌人北站东岸木寨附近高地设立坚强阵垒,摆出强攻木寨的威势,引敌来攻。而不论敌人是否中计,我们都要从集内发动反攻,只要策略正确,我有必胜的把握。」
慕容战精神大振道:「既有秘道可供出入边荒集,要摸清楚敌人在集内的情况该是易如反掌的事,然后针对敌人布置,从容定计,我才不相信集我们多人的才智,想不出奏效的战略来。」
屠奉三道:「黄河帮和天师军间肯定矛盾重重,一旦有事发生必各自为战,只要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威势弄垮其中一方,另一方将不战而溃。所谓擒贼先擒王,我办的刺客馆对各位有甚么启示呢?」
拓跋仪一震道:「刺杀铁士心!」
慕容战喜道:「铁士心若忽然横死,黄河帮将立即崩溃,屠兄想得很绝。」
接着大力猛拍燕飞肩头,大笑道:「忽然间我对救回千千一事充满希望,且恨不得立即潜回集内,好弄清楚集内一切事。」
屠奉三道:「秘道已成边荒集之战成败的关键,我们何不分头进行。我和拓跋兄回丘原召集人马,准备反攻边荒集。燕兄和慕容当家则潜返边荒集去。然后我们在边荒集和丘原间建立起快速通讯的驿站,以便消息往来。」
拓跋仪道:「当务之急,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把足够六干人用的武器箭矢偷运进集内去。这可不是十天半月可以办到的事,且我们那来这数量的武备?」
燕飞微笑道:「从敌人手上抢夺武器又如何呢?敌人攻陷边荒集时得到的大批武器,定会储存起来,只要我们寻得藏处,这方面该没有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屠奉三点头道:「如此当然更理想。」
慕容战道:「我还有一个提议,为令敌人没法安顿下来,我们可派出数队高手,采取游击战术,专事偷袭伏击敌人在集外巡逻或作探子的兵员,使敌人感到集外危机四伏,我们行事时会方便得多。」
屠奉三点头道:「此不失为可行之计,敌人出集来反击,我们便远扬数十里,又或打打逃逃,令敌人疲于奔命,把注意力放在集外,岂知我们的大计却是在集内进行。」
拓跋仪道:「大江帮方面的助力我们该如何运用呢?」
屠奉三向燕飞道:「燕兄尚未清楚大江帮方面的情况,在边荒集的争夺战里,他们所受打击最重。由帮主江海流率领的船队,在来边荒集途中被孙恩和聂天还连手前后夹击于颖水,几近全军覆没。江海流负重伤逃脱,捱了数天终告不冶,现在帮务由他女儿江文清继承,势力已大不如前。」
慕容战接口道:「你道江文清是谁呢?原来宋孟齐便是江文清,我们所有人都看走眼呢。」
燕飞愕然道:「竟有此事!」
又往屠奉三打量,皱眉道:「我有一事想向屠兄请教,嘿……」
屠奉三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奉命到边荒集来打天下,是有取汉帮而代之的计划,只是因情势急剧的变化,对立竟变成合作。」
稍顿又叹道:二八天前,我派往荆州的手下带回一个令我吃惊的消息,就是南郡公已与聂天还秘密结盟,意图借聂天还之力,封锁建康上游,迫司马曜把皇座禅让与他。」
拓跋仪冷哼道:「他是看准谢玄命不久矣,方敢如此嚣张。」
燕飞讶道:「南郡公的野心,屠兄不是今天才清楚吧?」
屠奉三双目神光闪闪,沉声道:「对司马皇朝我没有丝毫好感,一天由司马氏主宰南朝,迟早是亡国灭族之恨。不过聂天还与我向为死敌,现在南郡公在没有征求我意向下私自与聂天还缔结密盟,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亦表明他认为聂天还的用处比我大。你道我屠奉三还应否对他忠心如昔。」
众人中以慕容战较明白屠奉三与桓玄的关系,道:「只要屠兄在边荒集确立根基,桓玄岂敢再忽视你呢?」
屠奉三有感而发道:「我们现在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所以我不想隐瞒各位。这十多天来,是我屠奉三最痛快的日子,大家都不用防范对方,更清楚各位是最可靠的战友。只有在边荒,我才感觉到自己有血有肉地活着,而不是某人手上战争和杀戮的工具。」
燕飞点头道:「明白哩!不过贵上加上聂天还,可怕处实远超于天师军,屠兄万勿意气用事,与贵上保持微妙关系对边荒集将有利无害。」
屠奉三点头道:「这个我明白。」
拓跋仪道:「在桓玄和聂天还大军到前,我们必须先光复边荒集。」
屠奉三道:「只有大江帮方可以制衡聂天还,我们可以请赌仙亲走一趟,让江文清明白我们的情况,大家才可以好好配合。」
慕容战道:「屠兄是否准备与大江帮分享收复边荒集的成果呢?」
屠奉三笑道:「这个是当然的事。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救回千千,其它都为次要。」
燕飞凝望边荒集的方向,一字一字缓缓道:「边荒集确是天下间最奇妙的地方,在那裹生活过的人都懂得珍惜她。现在让我们定下夺回边荒集的期限,在十天内,千千设计的旗帜会取代燕国和天师道的旗帜,飘扬于钟楼顶上,边荒集亦会再次成为天下最自由和公义的城集。」
第六章只欠东风
离日落尚有小半个时辰,燕飞和慕容战藏在颖水东岸一处树丛内,对岸下游是边荒集。
慕容战讶道:「十多天的变化竟这么大,除城墙损毁严重,房舍均被修复过来,我们被俘的兄弟肯定被迫得只剩下半条人命,像畜牲般在鞭子下作苦工。」
燕飞目光不住搜索,欣然道:「东门残楼竟没有被洪水冲倒,教人意想不到。」
慕容战道:「洪水来时声势骇人,幸好庞义督建的防水墙发挥作用,顶住了洪水的冲击。那时形势不知多么紧张,敌人从其它三面狂攻我们夜窝子的最后防线,我们则敲响洪水冲至的警号,把守颖水的兄弟发了疯似的从地垒撤退,走迟半步的全给洪水冲走。
接着慕容垂一万养精蓄锐的生力军,越过抽干河水的河床,以无可抗御之势,硬撼我们能防水防敌的东面战线,我当时的感觉有如陷身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燕飞几可在脑海裹重演当时的情况,不由想起纪千千。在过去的一天,他曾多次与纪千千建立心灵的短暂联接,有点像纪千千在向他报平安,不过或因纪千千不想他分神,每次传递的只是简单的讯息。
随着距离的增加,他们的以心传心变得困难、吃力和模糊。
慕容战的声音传人耳内道:「我们本打定主意死守至最后一兵一卒,千千却下令突围逃走。唉!我们给千千耍了一着,以为先由我们以火畜阵破敌突围,然后她再领其它人趁乱逃走,岂知她不单不走,还领军固守夜窝子至天明方投降。不过没有人怪她,反更添敬慕之心。若非她牵制敌人,我们将没法逃过敌人的追杀,有现时的一半人逃抵巫女丘原已很了不起。」
燕飞可以想象敌人在当时做好赶尽杀绝的预备功夫,于各掣高点布下伏兵,封锁他们突围逃逸的路线。而纪千千正是有见及此,故以奇谋妙策,牵制敌人。
慕容战叹道:「我本坚持留在千千身旁,却被她以死相胁,不得不加入突围军行列?
离开之时,心情之恶劣,是我一生人从未尝过的。」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一队十多人组成的燕兵骑队,在对岸驰遇。
颖水两岸建起多座高起达十丈的哨楼,监视远近情况。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敌人发现。
燕飞默默听着,慕容战因重睹边荒集至满怀感触,是可以理解的。
他何尝不因纪千千而尝到噬心的痛楚,只好化悲愤为力量,做好眼前可以办到的事。
两人心现警兆,目光齐往对岸投去。
一道人影从上游丛林闪出来,跳下岸阜,藏身在水边的草丛内。
燕飞看不清楚对方面目,却直觉感到是高彦,道:「是高彦那小子。」
慕容战点头道:「难怪有熟悉的感觉。」
燕飞道:「我们过去与他会合如何?」
慕容战以行动答他,匍匐而前,无声无息滑入水内去,燕飞紧随其后。
片刻后,三人在对岸聚首。
晓得纪千千主婢仍在慕容垂手上,高彦当然大感失望,幸好他生性乐观,弄清楚先收复边荒集再拯救千千主婢的伟大计划,又兴奋起来。道:「我虽找不到我们边荒集的联军,不过却非没有收获。你道我找着谁呢?」
慕容战喜道:「是否姬别?」
高彦大奇道:「你怎会一猜即中?」
慕容战道:「突围那晚我瞧着他被宗政良那兔崽子射中一箭,接着便和他在集外失散,以后没见过他。」
燕飞心中暗念宗政良的名字,下决心不放过此人。就在这刻,燕飞知道自己的命运,已与边荒集结合起来,从此更不可像以前般懒散地生活,必须借助群体的力量,把纪千千救回来。
要击败慕容垂,他可倚靠的不是边荒集的任何人,而是与他亲如兄弟的挚友拓跋珪。
若要在天下间找出一个能在战场上击败慕容垂的人,那个人肯定是拓跋珪,其它人都办不到。
只要有拓跋珪作战友,他燕飞则透过纪千千,巨细无遗地掌握慕容垂的状况和战略,此战肯定必胜无疑。
可是要实行此必胜之策却有个近乎死结的困难。边荒集代表着南北各大小势力的利益,怎会容拓跋珪借与慕容垂的冲突斗争,从边荒集乘势崛起,脱颖而出。拓跋族的冒起兴盛,正代表其它胡族的没落。
如此一想,与拓跋珪连手的时机尚未成熟,否则边荒集将四分五裂。
高彦道:「宗政良那一箭射得姬别很惨,他十多名忠心的手下拚死带他逃离战场,躲在西北二十里外一座密林疗伤。姬别的伤势时好时坏,应是伤及脏腑,我找到他时老姬正陷于昏迷里,病得不成人形。」
燕飞道:「入集办事后,我们去看他,或者我有办法治他的箭伤。」
高彦讶道:「你何时当起大夫来呢?」
慕容战道:「勿要小觑燕飞,南北最可怕的两个人都舆他真刀真枪的硬拚过,孙恩杀不死他,慕容垂施尽浑身解数,与他仍是平分秋色的局面。最厉害是小飞的灵机妙算,事事像未卜先知似的,否则我们肯定没法活着在此和你说话。」
燕飞心叫惭愧,道:「入集吧!」
三人先后钻出渠道,冒出水面。
废宅静悄悄的,一切如旧。
燕飞在破烂的大门旁墙角处,找到卓狂生留下的暗记,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
慕容战在他身旁蹲下,细看暗记的符号,答道:「应介乎酉时和戌时之间,卓名士在暗记说他会于每晚戌时头到这裹来探消息,我们耐心点等他如何呢?」
高彦在门的另一边挨墙坐下,目光穿过对面的破窗望向夜空,道:「你们想知道集内的情况,何不问我这个大行家?」
两人学他般挨墙坐地。慕容战道:「他们把我们的兄弟关在何处?」
高彦道:「就在我们隔邻的小建康内,由黄河帮和燕兵负责外围的防御,天师军则负责小建康内的秩序。唉!我看不用人把守他们也没法逃走。」
慕容战道:「敌人施了甚么厉害手段呢?」
高彦道:「做便做个半死,吃的仅可以糊口,我们的兄弟每晚回到小建康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