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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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 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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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就在此心如死灰,失去一切生趣的当儿,忽然腹下丹田气海的至深处灼热起来,全身窍穴天然跃动,却没有丝毫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之象。一股冰寒同时由心佩所在的位置扩散。
    只觉全身融融浑浑,彷似天地初生,水火相交混混噩噩的境界,令他说不出的受用。
    燕飞福至心灵,虽不明其中原因,却晓得玄功正进入最紧张的阶段,只要能度过此造化,始自丹劫、成自丹毒的玄功,将会臻达大成的境界。更清楚因自己以怨报德,为安世清疗治水毒,巧妙平衡中和了火劫的余害,否则只是这次「火发」,足可令他焚经而亡。
    水毒原本远及不上火劫的威力,偏是心佩却发挥出奇异的功能,凝集了经脉内的水毒,两害相交,反使燕飞得成正道。
    心佩的热度本该因竺法庆的接近而提升,此时反逐渐冷却,只余微温。
    「蓬!」
    燕飞感到整个人化成点点元精,朝上提升,就在头顶上结聚,再感觉不到身体,偏又无有遗漏的清楚一切。
    竺法庆已进入山区,正朝他所在处赶来,他的天地佩是不是也会有变化呢?一切顺乎天然地发生和进行,就在燕飞最沮丧失意的时刻。
    刘裕把冷水敷在江文清的粉脸上,这位美丽的女帮主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四周黑沉沉一片。
    刘裕扶她坐起来。
    江文清道:「现在是甚么时候?啊?很痛哩!」
    刘裕道:「太阳刚下山。我已为你洗擦包扎好伤口,该没有大碍。文清只是用力过度,失血和真元损耗,所以才会昏倒。」
    江文清感觉到伤口被包扎好,更嗅到阵阵刀创药的浓烈气味,俏睑微红,却若无其事的道:「谢谢你!」
    刘裕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她其中两处创伤,一在胸胁的位置,一在大腿侧,均是女儿家不可被窥看的私隐秘处,而她却似是理所当然的。
    江文清目光在他身上搜索,皱眉道:「你的伤口还未处理啊?」
    刘裕道:「这点伤并不算甚么,自然会好的了。目前我们尚未离开险境,文清必须尽快恢复过来。」
    江文清叹道:「恢复过来又如何呢?想不到爹遗下的家当,终给我这不孝女儿败荆」
    刘裕心中实同意她的说法,大家都完蛋了,边荒集所有人都完蛋了,失去了边荒集的荒人,将变成无家可归的无根浮萍,只能四处流浪,而他则变成被通缉的叛徒。
    不过口上当然不可以这么说,还要装出充满斗志的模样,昂然道:「只要我们保得住性命,便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江文清柔声道:「你还敢回广陵去吗?」
    刘裕差点哑口无言,幸好想到任青媞和曼妙,道:「现在回去当然是送死,不过若司马曜遇害,整个形势会改变过来,我们或仍有机会。」
    江文清精神一振,问道:「马儿呢?」
    刘裕苦笑道:「马儿们已力尽而亡,正因把你摔倒地上,才令你昏迷至此刻,我们要靠两条腿来走路,所以文清必须尽快回复过来,好趁黑逃亡。」
    江文清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或许只是安慰我,又或是心中真的这般想,不过现实却不容我们有任何奢望。我们今次是一败涂地,再难翻身。只看建康军行遍边荒的搜索我们,一副赶尽杀绝的姿态,便知边荒已落入他们手上。我们究竟错在甚么地方?」
    刘裕道:「我猜是算漏了慕容垂的部队,更中了竺法庆的奸计,当燕飞偷听他和尼惠晖说话时,他晓得隔墙有耳,遂故意提供错误的情报。而更有可能是边荒集内的领袖人物,仍有弥勒教的内奸,使他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们才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江文清道:「我们是低估了竺法庆,他最厉害的一着,是任得我们围攻兴泰隆布行,使我们对燕飞听回来的情报的真确性深信不疑。」
    再瞄他一眼道:「你真的相信仍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吗?」
    刘裕暗忖自己本要自尽,了此残生,却因要援救她而放弃这念头,这条命可说是捡回来的。忽然豪气狂起,心想大不了便是死,如陷入绝境,随时可再横刀刎颈。
    沉声道:「我刘裕偏不信邪!我不但要重返北府兵,还要助文清振兴大江帮,更要为文清干掉聂天还,任何人挡在我的前路上,我便要把他除去。我刘裕在此立誓,天王老子也挡不住我。」
    见江文清呆看着自己,讶道:「我已说出心底里的话,文清为何以这种眼光瞧我?」
    江文清美眸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吐出一口气道:「你可知你刚才说话时,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有种威武和睥睨天下的气度,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子呢。」
    刘裕不好意思的道:「我是狂了一点。不过自然而然便冲口说出这番话来。我绝不能辜负玄帅对我的期望,更不能令文清失望。不论如何艰苦困难,我们也要朝远大的目标迈进。
    收复边荒集只是其中一件事,最后我必须成为北府兵的大统领,边荒集才有安乐的好日子过,大江帮始可重振声威,回复以前纵横大江的风光。」
    江文清幽幽道:「你说的像一个遥远而不真实的美梦。如我不是大江帮之主,又没有血仇在身,会劝你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归隐,再不理人世间的斗争仇杀。可惜我却不能这般做,所以只好随你去碰运气。」
    刘裕心里很想问她,你是否会陪我一起归隐呢?只恨想起王淡真,忙把话吞回肚内去。
    道:「文清好好休息一会,我们一个时辰后起程到建康去。」
    正要起身,却被江文清拉着衣袖。
    刘裕重新坐下,道:「还有甚么事?」
    江文清放开玉手,神色冷静的道:「司马道子必派人封锁建康和边荒间的边界,我们这般直闯边荒,与送死无疑。何况我身上的刀伤药味这么浓,肯定瞒不过敌人,你可不可以想出较佳的方法?」
    刘裕的斗志和豪气,可说是被江文清激发出来的,事实上没有任何客观的事实支持他,他更没有为未来动过脑筋。给江文清点出目前的情况和困境,不得不仔细思量。
    江文清说得对,自己和她均为司马道子的头号通缉犯,这么往建康去,等于送羊入虎口,万不可行。
    他刘裕在建康是无亲无故,又不能托庇谢家,到建康后,投店只是自寻死路,究竟有甚么妙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建康呢?是否该改为到广陵去?孙无终或会照顾自己。
    旋又推翻这个想法,除非自己能堂堂正正的归队,否则躲在孙无终府内是没有意思的傻事。
    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必须豁了出去,闹个天翻地覆,他方有机会。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我们先到寿阳去,到那裹后再想办法。」
    江文清一呆道:「寿阳是北府兵的重镇,你不怕被人出卖去领功吗?」
    刘裕道:「寿阳是司马道子管不到的地方,司马道子的人更不敢在那区域过分嚣张,而其守将胡彬与我颇有交情,因我曾救过他一命。」
    江文清犹豫道:「人心难测,在现今的情况下,你仍信任他吗?」
    刘裕笑道:「微妙的地方正在这里。司马道子父子不论如何痛恨我,碍在与刘牢之的关系,兼且我又属谢玄的派系,所以司马道子怎也不敢公然颁布我为钦犯。只要没有正式的通缉令,我仍然是北府兵的副将大人,胡彬关照我是理所当然,传出去亦没有人能奈何胡彬。」
    江文清凝神瞧他,欣然道:「你的自信好像真的回复过来哩!」
    刘裕尴尬道:「我好像甚么事都瞒不过你似的。穷则变,变则通。我只是设想,玄帅在我如今的情况下会怎么办呢?」
    江文清淡淡道:「他恐怕会比你更经不起如此重挫,早自尽了事。」
    刘裕呆了起来。
    这是否是谢玄挑选自己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自己本是一无所有的人,失去一切也可以重新开始,不像谢玄有世家大族的重担子。
    江文清柔软的纤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道:「有机会我给你刮刮胡子。」
    刘裕忽然感到,纵使处于人生最低潮的时刻,仍是生机处处,只看你如何去奋斗和争龋经历过这次惨败的刘裕,再不是以前的刘裕,当然再不会萌生死念。
    第七章决战孤峰
    边荒集一片劫后的情景。
    集内仍有十多处冒起黑烟,颖水有数十艘大小船翻沉或搁浅,浮尸处处,令人不忍目睹。
    敌人联军对荒人再不采取安抚的政策,而是要赶尽杀绝,展开一场无情和恐怖的大屠杀。
    钟楼上高悬着的是分别代表慕容垂、姚苌、竺法庆和司马道子的旗帜。
    屠奉三闪回树干后,急速的喘了几口气,沉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宋悲风和拓跋仪都颓然无语。
    三人杀出重围后,返回边荒集,躲在颖水东岸一片密林内,暗窥边荒集的情况。
    拓跋仪低声问道:「两位有甚么打算?」
    屠奉三苦笑道:「坦白说,我屠奉三从没有想过会有今朝一日,一时间已乱了方寸,似乎天地虽大,却没有可去之处。」
    宋悲风讶道:「屠兄没想过回荆州吗?」
    屠奉三道:「如我回荆州,等于送给桓玄一个杀我的机会,他对我没有事事服从他,早怀恨在心。只是看在边荒集的利益上,勉强容忍我。现在边荒集完了,我对他还有甚么利用的价值呢?」
    宋悲风道:「既然如此,何不随我回建康去?」
    拓跋仪皱眉道:「宋叔不是说笑吧?建康是司马道子和王国宝的地盘,他肯放过你们吗?」
    宋悲风断然道:「在建康,反对司马道子的人很多,我会有办法的。只有在建康,我们才可以掌握边荒的情况,看清楚形势后,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至不济也可以设法刺杀竺法庆。」
    屠奉三点头道:「如燕飞、刘裕和大小姐没有丧命,肯定会到建康去。」
    拓跋仪沉吟片晌,道:「我真的很想陪你们到建康去,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办。现在边荒集重入慕容垂之手,他会亲身或遣人立即回师攻打平城,所以我必须立即赶回平城去,向我的族人报信。」
    接着伸出两手,分别握着两人肩头,字字有力的道:「荒人是永远不会认输的,终有一天我们会把失去的再取回来。珍重!」
    说罢往后疾退,然后展开身法,往巫女丘原的方向去了。
    屠奉三发呆片晌,像终下定决心般,向宋悲风道:「我们走!」
    燕飞比任何一个时刻更清楚,自己的确在没有可能里营造出可能性,掌握到杀死竺法庆的唯一机会。
    关键处在乎心佩。
    而更精采的是,慕容垂一意生擒自己,好向千千显示谁是强者,所以竺法庆为讨好慕容垂,必须在此事上有所交代。
    这次惨败,是他和刘裕低估了竺法庆,现在的情况却恰好掉转过来,竺法庆欺他燕飞力战身疲,多处受伤,且自恃神功大成,又怕他一意逃走,难以搜捕,所以在胜利的果实已到手的当儿,仍冒险孤身而来,予他单打独斗的天赐良机。
    燕飞现在虽是玄功大成,可是见识过竺法庆尽屠太乙教上下,包括江凌虚在内的本领,晓得即使以自己眼前的能力,仍逊竺法庆一招半式,自己肯定有一拼之力,要杀竺法庆却是难比登天。
    要知高手相搏,一招之差便尽输,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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