瑨璃感到莫名奇妙。霍司崖到底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就是陪他来湄州一趟这么简单么?
那丫环生得很不怎样,瑨璃欠了她一百两银子似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瑨璃吩咐她打热水来,她却拎了几桶半冷不热的水,然后一扭身跑了。瑨璃纳闷地泡在凉水里,心里有点挂记大师兄。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溜走之后会有什么心情呢?
会不会一怒之下回太恒山去告诉爹爹?
这一夜安然无事,躺在舒适的床上,瑨璃睡得香甜无比,根本无瑕去管霍司崖。第二天早上,是霍司崖敲门把她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就跑去开门,倒是把站在门口的他愣了一下。
“怎么啦。”她打着呵欠,还未完全清醒。蓦地,她打了个激灵!呃,她……她昨夜因为洗了发,头发是散下来睡觉的。难怪他看她的眼神……赶紧砰得一声把门关上,“我,我衣裳不整,梳齐整了再出来。”
她靠在门上,心跳如雷。完了完了,她这个样子就算穿着男子的衣服,肯定也会被人当成是姑娘家的。跑到铜镜前面去照了照,果不其然,困顿使她看起来媚眼如丝,她懊恼地抓抓头发,立刻梳头束冠,然后换上男装,打开房门,霍司崖早已不见。
就想到他不会那么好心站在门口等她的。到他屋子,他正在擦剑。又在擦……这剑是什么宝?值得他供佛似的早晚擦拭个没完。沐瑨璃探究地去看他的目光,他会不会认出她是女子?
应该,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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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什么态度】………
很显然霍司崖并没有空纠结在她是男是女的问题上,或许他刚刚只是因为她披头散发所以感到讶异,跟在他身后,他一直一声都未吭过。沐瑨璃渐渐把心放下,有的没的和他扯一大堆废话,心虚显而易见。
霍司崖忽尔回头道:“除了太恒山的安危之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没了。”沐瑨璃有些兴奋地看他道,“要去嘉风楼分部么?”
“嗯。”
沐瑨璃快步走到他身畔,“虽然同在一个书院,也住在隔壁屋子,但是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呢。”
“知道这些做什么?”
“礼尚往来嘛。”
“不必。”
真无情!“那,”她说,“我看陈知府对你那般恭敬,难道你是王爷,太子?”
霍司崖反倒笑了,“你的想法有趣。”
“什么有趣,如果你的官职不是比他大,凭什么他要对你卑躬屈膝?”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地越少越好。”
瑨璃不禁有些愤慨,“不让我知道的话,为什么让我陪你到湄州来?还住到陈知府家里去?这不是很莫名奇妙么?我没发现来湄州我有什么作用!”
“你不知道,没发现,对我来讲就是最大的作用。”
瑨璃迷糊了,还想问,霍司崖却道:“行了,别再唠叨。再往前一段便是嘉风楼分部,到时不要乱说话。”
里有一大堆话堵着,让瑨璃畅快不起来。她真的觉得很莫名——他究竟让她来湄州做什么?他没有对她无礼,所以排除了带她来湄州是想占她便宜,或是将她拐卖之类;他一点事也没吩咐给她,就更加让她感到莫名奇妙了——难道他只是希望路上有个伴,所以才让她一起去么?
他看起来是个独行侠,怎么可能因为有个伴儿而想带她上路呢?
他又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他不喜欢男人,所以,他不可能是因为喜欢她想看着她,所以才带她来这里的。
哎哎哎……她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偏偏旁边身穿白衣的男人的嘴巴像是拿来摆设似的,凭她怎么问,都总缄其口。他们在大街小巷穿梭,瑨璃的方向感不错,突的叫他道:“喂,你怎么又折回来?刚刚明明已经走过这里了。”
霍司崖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应了一声,突的抓住她的手腕。瑨璃只觉耳边飒然有风,脚不沾地,已被他提着走。虽然之前已经体会过他轻功的了得,但是去看身边之物,却只觉得一闪而过,模糊地很。天……他是人么?
怎么会拥有这样的速度。
脚步停下,头还有些晕。瑨璃急忙扶住他以防摔倒,嘴里还在念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轻功,偷了东西跑路凭是谁乘了汗马良驹也追不上的。”
“你有轻功就是拿来做这个用么?”霍司崖见她没看着自己,眼神倒是有一丝儿温柔。
“我拜你为师,你教我这功夫罢?”瑨璃立刻说道。
“收你这种徒弟,我想耳根清净还能够?只怕不被你气死便是上天的大恩大德。”他白她一眼,“到了。”
他话峰一转,瑨璃才发现他们正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巷子有些狭小,正中央一道奇小无比的门,瑨璃指着那门,“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
瑨璃跑到门边,上上下下地摸索,“我说大哥,你好歹找个像样的门户骗我啊。这么个破地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嘉风楼分部所以在址?我看你是忽悠我!”
“不信大可回去。”霍司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瑨璃竖着耳朵听他的敲门方式。连续七下叩门,接着绵长的叩了两下。接着退到一旁,没过一小会儿,那道小门果然开了,一个长相猥琐的小僮走出来,见到霍司崖,立刻满脸堆笑:“公子来了。请进请进。”
瑨璃不由蹙起了眉。霍司崖与嘉风楼究竟有什么联系呢?如果这里真是嘉风楼分部,这个猥琐的家伙对他又那么恭敬……莫非他是嘉风楼的人么?
见她还在发呆,霍司崖道:“进来。”
片刻之后已经置身于宽敞的前厅了。瑨璃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人家的门面,虽说门狭小,里面却是异样宽敞,俨然是殷实人家府宅的模样。有仆人奉上茶来,瑨璃坐着发呆,因为霍司崖到里屋去了,在谈些什么,根本不让她知道。
长相猥琐的小僮就站在身畔,她闲来无事便问道:“你们嘉风楼这么隐蔽,客人要如何上门呢?”
那小僮颇不屑道:“既知道我们的名气,那何愁客人找不着我们?”
口气果然够狂妄。不过既然人家是个拥有百年历史的口碑,自然有它一定的优势,瑨璃不再自找没趣,只是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一盏茶的时间霍司崖方从里屋出来,随后出来的是一个青衣公子,年龄与霍司崖不相上下,一样地温文儒雅,气质脱凡。
瑨璃不由望着他发呆。那青衣公子见她如此看他,倒有点不好意思,问霍司崖道:“这位是……”
霍司崖白了瑨璃一眼,“客人。名字就不须记挂了。”
那青衣公子笑了,霍司崖道:“我走了。傍晚便回京城。”
“为何这般匆忙?”青衣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瑨璃在身边他不合适再说别的什么,只好道,“好罢,多联系。”
瑨璃屁股还未坐热人已经被拉回大街了,速度之快,让她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去过所谓嘉风楼分部。这也太……诡异神秘了。
“什么时候会有太恒山的消息?”她问霍司崖。
“五天后。”
“这么神速!”瑨璃嘴巴快可以塞下一粒鸡蛋了。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这速度,嘉风楼有什么脸面要取人家三十两银子呢?“是不是晚上就回京城?”
“嗯。”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去陈知府家做什么呀?”她笑得甜甜地问道。
“不可以。”完全漠视她如花般的笑。
瑨璃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每次都是这种态度,什么意思嘛!哼,小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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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为他而来?】………
沐瑨璃从来没这么沮丧郁闷过。莫名奇妙地来一趟湄州,这儿的铺子未逛过,美食未尝过,人又兀地回到了往京城的官道!
和霍司崖在一起当真无趣,若不是听他说过话,一定以为他被人毒哑了,那么安静。有时候一声不吭从身后突然冒出来,都会被他吓死。
这次他们不再住在那个破庙,舍得住客栈了。沐瑨璃不禁打趣他,“怎么小气包变得这么阔气了?莫非陈知府给了你不少好处?”
霍司崖难得地笑笑,往她碗里夹菜,“吃罢。”
“……”他突然这么好,害她都不适应了。
霍司崖道:“回京城之后,别和任何人说到我们这次来湄州之事。”
瑨璃点了点头,这次很乖地没有问为什么。次日傍晚,将进越州时,霍司崖突的递给她一样东西,瑨璃懵懂地看着他的掌心,是一条绳子。藏青色混着金线的,她一头雾水,“拿来做什么?”
“你脖子上的红线快断了。”
沐瑨璃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摸玉坠子。红绳子明明还在的,而且藏在衣服里面,他怎么知道它快要断了?正在疑惑之时,突的感觉玉坠子往下掉,红丝绳真的断了。她惊诧地急忙拉住坠子,看霍司崖道,“你怎么知道的?”
霍司崖不说,只将丝绳塞到她手里,“换上罢。”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绳子要断了?瑨璃想得脑袋都大了不曾想出来,追问他,可是他根本不予理踩。霍司崖在她看来,疑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神秘了!
进了越州,霍司崖将她送到书院,而后将马牵走。沐瑨璃才进书院,便有几个人围拥上来,正是司马楠,孙浩生和赵行之。
“江兄,你去了哪里?叫我们好找!”语气无比焦急,是孙浩生。
沐瑨璃讪笑,“私人有点事,便走了。”
司马楠道:“何以不跟我们说一声儿?我们都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呢。着急地不得了,差点就动用到官府。”
有这么夸张么?沐瑨璃抿抿唇,听得孙浩生道:“我还只当是那日我惹恼了江兄,所以……”
为那本春宫图就离院出走?她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再三解释安慰,这些人方才退了。司马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们的喧哗声把江天昊给引了过来,一看到沐瑨璃,顿时冲过来,上下地打量着她,神情紧张:“璃儿!你究竟去了哪里,也不跟我说一声,你……”
站在不远处的司马楠微微蹙起了眉。璃儿?
“我没事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沐瑨璃笑眯眯的,“我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师……大哥不要太担心了。”
江天昊将沐瑨璃拉着往她住的那个屋子走,见四处没人了,才低声道:“璃儿,你越发不像样了,竟然敢私自跑出去玩,还和那个霍司崖一起。快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起去的?”
“自然是他给我留了书信。但是不曾说你们一起去哪里。”江天昊把脸一沉,“你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你是为了司马楠而来!已经和他有了婚约,怎么能和别的男子再过往甚密?!”
“什么过往甚而密,不过一同出去玩了一趟而已。”沐瑨璃打了个呵欠,“大师兄,赶了这么一阵路,着实累了,我先去歇息歇息,明天再和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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