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擦掰成两块,送给他一块的时候就很喜欢我,他问我可不可以试着和他在
一起,我当时以为他在说疯话,然后他拉住我的衣服,他的手上有许多血,我
当时还小,很害怕,就哭着求他放了我,他不说话,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用
那种很悲伤的眼神,你们没有见过那种眼神,不会明白,那双没有生机的绝望
的眼睛有多可怕,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却没有想到,言希从楼梯
上跌了下来。当时,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
林弯弯用力地抓了长发,眼中含泪,表情十分痛苦——“我不想的,我只
是,我喜欢言希,真的……”
阿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情节,言希以前,只是轻描淡写,短短几句,甚至
还有余力调侃思莞和林弯弯。
他不累么?
林弯弯蹲下身子,眼泪流了下来,语调有些苦涩——“又过了一个月,言
希来上学了,所幸摔伤不严重,只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其实言希根本是
清醒的,他当时病已经好了。再然后,思莞跟我告白,我知道覆水难收,又害
怕言家报复,毕竟我把言希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害他养了一个月的伤,接下
来,就是你们知道的,我和思莞交往了。〃
陈倦破口大骂——“这位大姐,亏你说得出,让我们家美人儿原谅你,要
是我,把你踢进十八层地狱都嫌轻,您还是回家洗洗睡吧,别他妈作白日梦
了。”
林弯弯脸刷地变白。
阿衡一直面无表情——“林小姐,您的忙我帮不了,还是请温思莞吧。”
转身,拽着没骂够的肉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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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书海沧生(完结加4番外)。txt
肉丝怒——“你怎么不让我说!我靠,怪不得言希怕女人,要我,我也
怕!他娘的,这年头,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阿衡似笑非笑。
肉丝目不斜视,义正言辞地补充——“除了我妈和温衡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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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晚上回家,衣服穿的是早上那一套厚行头,她为他准备的,围巾手套
大衣,一应俱全,对着阿衡耍无赖撒娇,却只字不提下午的事,仿似那个穿着
单薄衣服站在寒风中的不是他。
阿衡笑,对他开口——“言希,你是什么样子,我便是什么样子。”
她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做起这个,她总要比他得心应手。
言希沉默,复又开口,语气清淡——“阿衡,还有三天,等到了二月八
号,就好。”
她递给他热好的巧克力牛奶,微笑了——“好。”
言希看牛奶,晃了晃,想起什么,低低笑了出来——“阿衡,我睁大眼睛
是不是很吓人?”
阿衡看他,那样清醇漂亮的大眼睛,故意瞪得更圆更大——“嗯,是挺吓
人的。”
其实,应该是很有气势。别人看到了,会不由自主,想要一直看下去,失
了魂,才会用这样的眼睛多么吓人来掩饰自己的迷失。
言希轻笑,眼睛弯了,垂下头——“原来是真的啊,怪不得呢,以前有人
说我还不信,今天……嗯……很多人也这么说来着。”
阿衡心中一痛。以前,是指林弯弯吗?
言希双手背在后脑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喃喃的,是少年时清爽的语
调——“切,难不成是本少眼睛长得太好看了,地球人都嫉妒我?”
阿衡呵呵笑着——“是啊是啊,我就嫉妒你。长得这么好看……让人很有
压力知不知道……”
她垂下眸子,眉眼变得宁静无奈。
她没有骂她言希你怎么这么自恋你个自恋狂烦死了,第一次,认真地想着
这个问题。
似乎,想明白了,连他从头到尾都不属于她这个事实,也不至于变得很难
接受。
因为,这本只是个,真相。由天,由地,由那人,却不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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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号,温母说思尔要过十八岁的生日,因为是成年,所以隆重一些,
请了许多朋友,到饭店订了几桌酒席。
去年,思莞生日时,也是这个样子的,想是温家对待儿女的一个惯例。
温母笑了——阿衡,你和思尔错开,过几日,才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到时
咱再摆几桌。
阿衡望她,母亲似乎忘却了什么,可是,她看着她,表情有些怜惜,有些
愧疚,阿衡便笑了,说好。
一月十号,早晨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到言希的大眼睛,吓了一大跳,
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衡哀怨,托下巴,嘟嘴——“女儿,你怎么才醒啊醒啊醒啊,我都等了
好长时间,眼都酸了,你看,眼睫毛都眨掉了好几根。”
他伸出食指,晶莹的指腹上果然安静地躺着几根眼睫毛。
阿衡抽搐——“你怎么这么无聊,呀,大清早就开始闹唤,烦死了!”
顺手,把枕头砸在这厮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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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眼泪汪汪,像被抛弃的小狗——“思尔早就起床做造型去了。”
阿衡打哈欠——“跟我有关系吗?”
言希嫌弃地看看阿衡还未梳理的黑发——“你至少要梳顺头发吧。”
阿衡刚睡醒,有些迷茫——“什么?”
言希无奈,轻轻拍了拍阿衡的发——“过来,过来,坐这里。”
他在镜前拉了一把木椅,阿衡纳闷,坐上去,问他——“做什么?”
少年拿出梳子,又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漂亮的水晶发卡,含笑——“可能不
如美发店好看,但我跟着学了好几天,应该不会难看。”
他反掌,把发卡轻轻合在阿衡手心,软软凉凉的指温,轻轻划过她的手
心。
阿衡低头,浅粉色的,亮白色的,淡紫色的,一手的晶莹剔透,哭笑不
得——“喂,言希,你不会是想让我戴这些吧。”
言希唾弃——“你是女孩子,知道吗?是女孩子都喜欢这些昂!我专门挑
的!”
然后左手托起阿衡的发,右手轻轻地梳下,浅浅的弧度,缓缓的动作,和
他作画时,如出一辙的认真。
他低了头,把她的发从中间分开,纤细的指灵活地穿梭着,映着黑发,益
发地白皙。从左侧鬓角开始的一缕,细水流长一般,指尖绕了发香,缓缓地辨
了四股,绾结,在发顶,用白水晶发卡固定,而后,是另一侧,绾好,与左侧
汇合,又挑起一缕,重复之前的动作,辫子绾结的地方与第一处错了些位,因
此发卡也随着错了些位,而后依次错位,直至樊樊攘攘,小小精致的水晶发卡
在发中绰约,映着墨色的发,一个个晶莹饱满,远望,弧线流畅,却是一只漂
亮的水晶蝶伏在墨发间。
阿衡望向镜中,只看到言希的手,指节微弯,在发中流转成好看的角度,
一气呵成,像他画的每一幅画,那样倾注了灵魂,有了新的生命节奏。
然后,他的容颜如雪,凝注成一方温暖,是不受干扰完整的,静立在她的
身边。
她无法抑止,眼角潮湿了,心中有了抵御和不平。
他为她梳了发,想必是不忍看她邋遢。
可是,他这样心血来潮,对她这样好,让她眷恋了,上瘾了,又该怎么是
好。
他呼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一件作品,满意而带着审视。
少年笑了——“阿衡,你今天,一定要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别让别人拐
跑了。”
阿衡诧异,他却不知从哪里,取来一个系着缎带的方盒,微笑了——“打
开看看吧。”
阿衡解开缎带,微微皱了眉——“言希,你知道的,我并不习惯辛德瑞拉
的戏码。”
那是一条白色的镶着水钻的长裙,华彩淡然,明媚不可方物。
言希扯开半边唇角,语带慵懒——“我也不习惯做神仙教母,充其量,只
是辛德瑞拉的后母,为了自己女儿奔波。”
阿衡眯眼看他,言希却望了挂钟——“还有一个小时,十一点三十五分。”
他嘱咐阿衡换衣服,自己却啪啪下了楼。
长裙的尺寸,完全切合,摇曳到脚踝,远远望去,高贵地,带了不可亵渎
的意味。
阿衡微微笑了,依旧的山水明净,只是一枝蓝田玉,做了这山水画的背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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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楼,却未见言希,电话铃声刚巧响了,是思莞,问他们什么时候出
发。
阿衡张口,身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了电话,放在耳畔,声音平淡——
“你们先走吧,我和阿衡等会儿打的去。嗯,有别的要紧的事。”
而后,挂了电话。
阿衡抬头,问他——“什么要紧的事?”
少年端详了她,并不回答,拍了阿衡的头,眼睛亮晶晶的——“就知道这
裙子适合你,果然是本少的女儿,不错不错。”
阿衡脸色微赧,轻咳,软软糯糯的声音——“我们什么时候走?”
言希从厨房捧出一碗东西,微笑——“你先吃完这个,我们再走。”
是一碗面。里面有荷包蛋,有酱色的排骨,晶莹的圆面,长长的。
阿衡——“你做的?”
言希摇头,黑亮的眼睛乱转——“没有昂。是我刚刚出去买的。你知道,
本少从不下厨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人见人爱如花似玉看起来就是极品的面?”
他夸着面,唾沫乱飞。
阿衡扑哧,笑了,扫到言希的手,上面还有未消褪的红痕,心中清楚了几
分,含笑咬了一口面,嘴角却抽搐起来。
“果然是……极品。”
果然不是常人能享受的极品。
言希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期待小白的表情——“好吃吗?”
阿衡微笑——“好吃得超出你我的想象。”
言希咳,为毛怎么听都觉得不是好话——“给我尝尝。”
阿衡摇头,毫无余地——“不行,这是我的面。”
然后,埋首在氤氲的雾气中,大汗淋漓,流泪无声。
言希,这面真辣,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你看你看,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心翼翼地抬了眼,挂钟,刚刚是十一点三十五分。
彼时,他笑意温柔,看着她吃面,好像是天大的幸福。
chapter54
言希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嘴上还一直抱怨着——“我为什么要穿成
这样?”
这少年,穿着白色的西装,线条利落,裁剪大方,本来是十分正规考究的
衣服,结果套着耳暖,裹着围巾,抱着手套的模样完全破坏了优雅高贵的形
象。
阿衡扫他一眼——“一会儿,进去放暖气的厅室,脱掉就好了。”
言希鬼鬼祟祟朝饭店看了一眼,华丽漂亮的大厅中并未见到相熟的同龄
人,也就放了心。
开玩笑,这样子要让院子里的那帮臭小子看到了,还不笑掉牙。
阿衡平时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