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走进门,就有人将她带至了顶层咖啡馆,那里早就被人包下了,空荡荡的一层,只有最中央的桌子旁坐了一人,而侍应等她出了电梯门后,也下去了。
毫无疑问,坐着的那人就是韩熠昊的母亲了。
从善没有片刻迟疑,高跟鞋发出轻轻的“哒哒”声,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对方的长相,从善不由得心中一惊,因为对方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依照年龄推算,岳青菱已经五十出头了,可脸上却不见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肌肤依旧光洁饱满,甚至比一些年轻女孩的气色还好很多,而五官更是精致绝伦,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何等美艳动人,也难怪韩熠昊长成了那样。
“沈小姐,请坐。”岳青菱先出声,示意从善坐下。
从善立即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微微一笑,唤道:“伯母,您好。”
“先喝杯咖啡。”岳青菱手微微一抬,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谢谢。”从善努力表现得很平静,她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岳青菱似乎好奇从善的评价,她开口询问道。
“香味浓郁,口感顺滑醇厚,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水果味。”从善仔细品尝道,其实她以前并不懂咖啡,要不是和韩熠昊呆久了,她也说不出这番话来。
“这是现磨的蓝山咖啡,特意从牙买加空运过来的。”如同电影里那些皇室成员般,岳青菱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清淡笑容,既不显得生硬冰冷,也不显得如何平易近人。她是真正的贵族,说话得体,并不因为身份悬殊而就摆出一副臭脸,却是在无形中施展压力,“我很喜欢这种风味的咖啡,所以去年把那一片种植园买下了,现在外面可是喝不到了。”
“难怪味道很独特。”从善顺着她的话说道。
“沈小姐,你听说过麝香猫咖啡吗?”岳青菱抿了一小口杯子里的咖啡,似闲聊般,风轻云淡地问起。
这种咖啡从善还真听说过,因为麝香猫咖啡又称“猫屎咖啡”,是世界上价格最高的咖啡,韩熠昊就很喜欢喝它。
“听过一点。”从善礼貌地笑着,其实她真不懂岳青菱骨子里卖的什么药,今天找她来就是谈论咖啡的?
“这种咖啡近几年才声名鹊起,喜欢它的人称赞它是‘人间极品’、‘非言语所能形容’,而不喜欢它的人则称它‘难以下咽’、‘不值一文’。”岳青菱轻轻一笑,说道,“熠昊就很喜欢它的独特风味。”
从善点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岳青菱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语速不急不缓,拿捏得很好,虽然没说几句话,却完全操控了整场谈话的节奏,让从善根本没有缝隙插上一言半句,“但我和熠昊的口味不同,我不喜欢这种咖啡。真正好的咖啡应当像贵族般,历史源远流长,而不是如同暴发户般一夜成名。”
从善楞了楞,她其实并不这么认为,金子也有蒙灰的时候,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价值吧。
“你看,这就是我和熠昊意见不同的地方之一。”岳青菱语气还是很柔和,但从善明显感觉得出,下面的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他年轻气盛,人生阅历尚浅,做出的一些选择其实并不符合他自身的身份。而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有义务从旁提点,帮助他做出正确的抉择。”
从善再装听不懂,就有些虚伪了,她早料到会听到这些话,所以即使岳青菱形容她是韩熠昊错误的“选择”,也不觉得如何受伤,她微笑着说道:“伯母,其实我和熠昊交往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想着要来拜访您和伯父,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今天让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我知道您是个大忙人,所以有些话您不妨直说。”
“沈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岳青菱说着漂亮的客套话,但却听不出丝毫“称赞”的意味,她也不再兜圈子,用上流社会特有的带着一丝高傲的语气说道,“熠昊不是普通人,他不仅是韩家的子孙,也是岳家的接班人,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他需要的是一个家世地位都能与之相配的贤内助,在事业上能给他帮助,而不是成为阻碍的人。恕我直言,沈小姐,你和熠昊的成长背景毫无共通之处,以后又怎么融入他的生活圈子?而且据我说知,一开始你是拒绝熠昊的,我想你也是顾忌很多因素,才迟迟不答应他,对吗?”
不用问,岳青菱一定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细,还查清楚了她和韩熠昊发生过的一切,才能笃定地说出她的想法。从善觉得没有必要说谎,于是点头说道:“是的,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都考虑过,开始我不答应他是因为我和他确实有太多不同,根本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后来我知道自己想错了,其实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那些所谓身份上的差异又算得了什么呢?爱情本来就是凌驾于背景、种族、年龄等一切外因之上的。人可以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却无法强迫自己的心去爱与不爱。”
“我也曾年轻过,能理解年轻人爱情大过天的想法。”岳青菱不恼不怒,像谈心般说道,“可是婚姻却并不等同于爱情,尤其是熠昊这样的人。他注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为他打点好家里的一切,让他能全力冲刺自己的事业。而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也不想你继续陷在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之中。所以,只要你离开他,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条件。”
岳青菱深韵谈判之前要先弄清自己将要对上怎样的对手,找从善出来之前,她就早就通过多种途径打听到了从善的身世和为人,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像对待普通拜金女一样展开金钱攻势,这女人能在熠昊身边呆这么久,还能让他没有产生厌恶,可见这女人的城府之深,也多会隐藏。所以她才要让她先清楚“前景”是灰暗的,只有适时收手才是聪明的做法。
从善藏在桌下的手掌紧了又松了,她平静地说道:“伯母,我是真的很爱他,不是爱他的钱、爱他的背景,而是单纯地爱他这个人而已。所以我不会提出什么条件,也请您不要让我离开他。”
“你是聪明人,应该听明白我的意思,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与其到时落得身心受伤,倒不如趁现在为自己谋取一条更好的出路。”岳青菱挑明了,她从皮包里拿出支票薄,递给从善,说道,“数目你随便填。”
从善忍住皱眉的冲动,她看也没看那空白支票一眼,回答道:“伯母,感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是吗?”岳青菱优雅一笑,“我是个商人,在我眼中,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的,不过是数目问题而已。”
“抱歉,我对他的感情是无价的。”从善推回支票薄,坚定地拒绝道。
“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岳青菱知道今天是说服不了从善的,也越发肯定这女人不简单,她嗯了一下桌上的铃,立即有人从暗处走了过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所说的话,我相信你会再来找我的。”
听着岳青菱意有所指的话,从善怔了怔,她是在暗示什么?但没容她多想,就有人礼貌地想为她“带路”。
从善站起身来,望了唇角带笑的岳青菱一眼,也回了个微笑,就旋身离去。
只是心里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043 嫌你脏
入夜,勾子铭坐在大床上,叫住了刚打扫完房间准备出去的王婷:“站住。”
穿着“女仆装”的王婷闻言,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他,等他吩咐。
“你去哪?”勾子铭斜斜扫了一眼,问道。
“睡觉。”王婷回答道,现在都这么晚了,她还能去哪。
“我说你可以出这个房间了?”勾子铭站起身来,松散的寝袍只用一根带子松松的一系,随着他的走动,大片古铜色的肌肤裸露在外,在晦暗的灯光下,整个人散发出十分危险的气息。
王婷下意识就往门边靠,但她的动作怎么快得过勾子铭,他两三步就跨到她的面前,大掌一撑,将门摁住,附低身,在王婷耳边说道:“今晚你睡这。”
王婷一惊,恼怒地抬头瞪着他,却惊觉两人距离太近,她慌忙往旁边挪,却被勾子铭圈住腰身,顺势往怀里一带。
“你放开我!”王婷推他,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老是说这句台词会不会太腻了,换句好听点的叫叫。”勾子铭轻佻地以手指描绘她的唇形,嘴角带着邪肆的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调戏我很好玩是吗?”受了一天气的王婷不知从何处来了勇气,停止了挣扎,大大的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愤怒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带着怒意问道。
“哟,还来了脾气,你要不发火,我还真忘了小白兔也是有爪子的。”勾子铭戏谑地说道,大掌却收得更紧。
“你说过只是单纯地要我照顾你,请你遵守承诺。”王婷加重“单纯”二字,提醒道。她怕勾子铭是没错,但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再见他,如果真逼急了她,她也是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的。
“是照顾没错,但你不知道除了行动上的照顾,还有生理上的‘照顾’么?”勾子铭在她耳边呵出暧昧的气息,邪恶地说道。
王婷牙关一咬,心一横,又欲往他胸口上的伤打去。
勾子铭又怎会让她得逞第二次?他眼疾手快地制住她的手,压在门板上,眸底闪过一丝阴戾之气,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还想害我伤口再裂一次?你可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我有你狠?”王婷水晶般的瞳仁闪过一丝受伤,回敬道,“你连杀人都不觉得有丝毫愧疚,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还学会犟嘴了?”勾子铭冷冷一笑,“很好,既然说我狠,那不妨就做点事情来证实好了。”
说着,他的指腹在她细嫩如婴儿般的肌肤上流连往返,说出的明明是最轻柔的语气,却带着丝丝让人渗入骨髓的寒意。
“你别乱来!”王婷的心变得慌乱起来,强撑着的气势也没了,她太了解勾子铭了,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多毒,而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会乱来,我要你心甘情愿‘伺候’我。”他邪气地轻笑,如撒旦般残酷无情,“如果今晚你不能让我‘满足’,你外婆明天的手术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王婷睁大双眼,心脏骤然一缩,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我为什么不能?”勾子铭反问道,“冷血么?你不是一直都这么说我么?至于无情,你我之间又有何情谊,不妨你来告诉我。”
王婷咬了咬下唇,编贝玉齿在柔软的唇瓣留下深深的痕迹,似咬破般用力。
她轻轻说道:“我曾经救过你一命。”
“那好,我就用你外婆的命来交换你的恩情。”出于王婷意料,勾子铭竟然这么好说话。
但还没等她脸上露出喜悦,又听他说到:“我欠你的抵消了,那你欠我的又该怎么还呢?”
“我欠你什么?”王婷一愣,不明白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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