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御驾亲征的这段时间,他在背后对当朝进行了一次换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等国主发现时,已经大局已定,为时已晚。可是,顾槐却迟迟未作任何动作,双方似乎都在暗中较量着。
返回国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菽离因为受伤太重,便一直在家中修养着。
已至半夜,菽离坐在长廊边,靠着柱子,一只手撑在曲起的腿上,另一手举着酒杯,月下独酌……
清城这人,怕是要消失在他的记忆里了,若他和别人说,他和自己的一个小卒成为了挚友,只怕会引来一阵笑声吧!可是他一粗人有什么好在乎的?
彼时,夫人拿了件衣裳,徐徐走来,“老爷,天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菽离微微笑了笑,接过衣服披在了身上,“夫人先去休息吧,我随后就回房。”
夫人应了声,缓缓回了身。菽离看着离长廊最近的围墙,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清城,正在那围墙的外的树上,随性地喝着酒,随性地坐着,随性地看着里边这位挚友,心里却踌躇万分……
若不是那玉玺,又怎会与你在大漠以水作酒,听你句句念叨的茗婵,我一笑带过,茗婵是谁?
想到这,清城哭笑一番,茗婵,他怎会不认识,那天,他躲在屋檐上听得真真切切,鼎安侯和老管家说着那日在街头遇见半仙一事,茗婵就是玉玺之主。
可是此刻,清城犹豫了,他突然觉得自己黑暗不堪,他不想带着目的,去面对这位挚友,若能刀剑相向,仇意肆起,也比的现在好啊!
身边景色在变换,日出日落,天亮天黑,落日下一次的升起,会不会有所不同?
清城就定格于这棵树上了一般,只是不停地饮着酒……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树上?”
这声音如风铃一般,甜美入耳。清城循声望去,好可爱的女孩!
一身薄荷色的高腰襦裙,鹅蛋脸上两阵红晕真是让人看着怦然心动,那女孩还梳着齐刘海,简单地插了些头花,不过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还未及笄呢。
清城竟笑了开来,忍不住逗道:“这树上有好玩的呢,你来吗?”
女孩睁大了眼睛,水灵的眼睛往树枝间使劲地瞅,“真的吗?”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清城故作生气状,心里却忍不住的发笑。
女孩低着头,犹豫了几分,“可是我是来找菽离叔叔的,我有急事呢!”
“什么急事?”轩辕清城靠着树干,斜着眼打量着身前这位女孩,嘴角渐渐朝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女孩很是天真地笑了笑,“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有空来承阳王府找我吧,我叫顾茗婵。”
说罢,便着急要跑开,可跑了两步,又急急忙忙退了回来。
“哎呀!我给忘了,王府守卫很森严的,这是我的手镯,到时候你拿给侍卫看,让他们来向我通报就好啦!记得来告诉我这树上有什么好玩的啊!”
茗婵把手上的绿镯子扯了下来,对着清城招了招手,便跑开了。
清城望着这跑去的神情,竟觉得开心的很,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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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挚情
早朝后,鼎安侯直立于书房中,愁眉不展。
“大哥。”菽离进了屋,一脸郑重的模样。鼎安侯一下早朝便急传他来,自从大漠回来后,菽离便未上过朝,此次着急宣自己来,肯定与自己有关。
鼎安侯一手支在书案上,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父王下令要找到那个救你的人。”
“救我?”菽离心中一惊,脑海里又开始浮现起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鼎安侯微微摇头,“父王应该是看中了他在那场大战上的表现了吧!那日他送你来时,我并未留他,说实话,我并不信任他,但我相信你自有分寸的。”
说罢,鼎安侯无声而笑,“菽离,你也并未让我失望。”
菽离心里却频起涟漪,真奇怪,自己这一行军打仗的大老爷们竟会被一句话感动的稀里哗啦。无论战场,朝廷,朋友与敌人是共存的。一个男人的追求不过就是一个挚友一个劲敌一壶酒,再伟大点,便是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为国奉献自己。可是这个等级分明的情势中,谁又会理解自己想寻求一份能被人理解的心情呢。想不到这轩辕清城竟是如此的不看重那些等级门第,随随便便地就与我们这等凡人谈笑风生了……
都说神的心思凡人看不懂,可越看越觉得清城是另一种“看不懂”,有时他便如一个孩子般冲动喜怒无常,菽离那时竟感觉自己如同一位父亲一样,要去教导他,可有时清城又深沉的很,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毫不入眼。纵是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天神,交谈起来却聊得很是投机,很是义气。
菽离想,自己不需言语,大哥已全然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朝中太过孤独,太多纷争,大哥又何尝不想找到一挚友呢?
菽离淡淡笑道:“清城是个潇洒的人,便让他来去自如吧。”
“哦?”鼎安侯听着这句话,神情倒显得有些轻松了起来,“你不怕父王怪罪下来。”
“我这条命国主只会让我死在战场上,既然如此,那些惩罚又算什么?”菽离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如释重负般。
大哥还是不信任他,但我能得到他的理解,已是我菽离三生有幸了……
其实,菽离心里怎会不知,轩辕清城不会无缘无故的到来,更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来是局,离开亦是局,走完一个人生,甚至都不会知道给自己布这个局的到底是谁,却仍是义无反顾地陷入局中。
他看的到轩辕清城眼中犹豫的眼神,看得到轩辕清城几番迟疑却仍未做的动作,他深深地明白,哪怕轩辕清城是天神,也不过是一个同大多数凡人般被迫陷在局中的人罢了。
菽离早便料到国主定会要找到轩辕清城,他也不得不否认,自己心里确实有些隐隐期盼,能再看到他,再次豪气爽快地饮酒。可是,他宁愿他不要再出现,菽离有种预感,若清城再次出现,他们可能会变成敌人。
可是,清城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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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动
茗婵素爱花,从小便十分有兴致地跟着府里的花匠学种花。为此,鼎安侯在府中特地开了一块地 ;,供茗婵种花用。
这日,天空蔚蓝,阳光正好。茗婵的园里栽了几株木兰树 ;,此时花开正浓,洁白一片,却又淡如君子,清雅如茗婵凝视的眼神。
茗婵坐于树下,抬头望着那木兰树顶,任凭木兰花瓣轻轻巧巧落了一身。
是不是每个树上都有好玩的东西呢!茗婵不禁想起那日在菽离叔叔那里遇见的那名男子,突然站起身,决定爬上这木兰树一瞧究竟……
木兰树终究不如桑树那般强壮,连树枝都显得柔软的很。茗婵抱着树枝,起先还是满身的劲头,待爬到一半,就显得有些胆怯了。她就这么停在半空,一会儿瞅了瞅下边的地面,一会儿又望了望上面的树顶,徘徊不已。
“哈哈哈……”突然一阵嗤笑声传来,茗婵顺着声音望了去,竟是那日的那个少年。
他就那么随性地坐在木兰树旁的那棵大树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俯视着她。
“你终于来啦!”茗婵并未因为清城的嘲笑而懊恼,反而很高兴地招了招手,她还想好好问问他这树上的秘密呢。
茗婵竟忘了自己是在树上,一松手就狠狠摔了下来。清城见状,本想飞去接住她,可是看着茗婵这么可爱的模样,突然玩心大起,任凭茗婵摔了下去。
好在木兰树并不高,茗婵只是微微擦破了皮。
茗婵呆呆地坐起,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住地瞧着树上的轩辕清城。
“这是摔傻了么?”清城见茗婵如此呆滞的眼神,心里纳着闷,从树上落到了地面上。
“喂——”清城用手在茗婵眼前晃了两晃,“你要真傻了我可真不管你了。”
茗婵瞪了他一眼,用力地推开了他,“你才傻呢!我刚刚是在想问题。”
“哦?”清城抱臂,好笑地看着她,“想到树上好玩的事了?”
茗婵突然双眼一冷,步步逼近清城。
“我刚刚看到你身上泛着蓝光。”茗婵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笑道。
清城听闻心中一惊,“你说什么?”
“你会发光。”茗婵重重地拍了拍清城的肩膀,“树上那个秘密我算是相通了,那就是你——”
茗婵特地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她看的到神光!清城不住地打量着这个懵懂单纯的女孩,莫非,她真的与常人不同,真的与那玉玺有关?
不知为什么,清城希望他所设想的不会是真的。以前常听菽离说起茗婵,现在亲眼所见,竟觉得比话中人还要更加刻入自己骨髓。至少在天界,再也找不到如她这么一般如清水的女子了。
可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清城看着茗婵,缓缓抬起手,他想删去茗婵脑中有关他的记忆。
可是就在他准备施法的时候,两个身影却出现在了不远处。
“清城!”菽离见着清城,喊了出来。这是命中注定的么,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成为敌人这条路。
鼎安侯见此状,忙冲上去要拦住轩辕清城,他不允许茗婵有任何闪失,袖中利刃顿出。
清城情急之下只好用衣袖挡开,借青云之力飞离了。他驾于青云之上,却频频回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清除茗婵的记忆,他还来不及与菽离再同饮一壶酒。也许到了后来,清城想起这时的场景时,心中只会感叹,茗婵,你是注定要背负着与我有关的记忆吧!那么清城便一定不会舍得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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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道别
此后,清城除了坐于菽离家围墙外的那棵大树上饮酒外,还会时不时来到茗婵的花园。他修长的手停在那株正逐渐凋谢的木兰树上,闭着眼,感受着时光的痕迹,于是,便扬起了笑容。
终于在那次半夜,他再次遇见了茗婵。
“你怎么会在这?”茗婵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可是,更多的,似乎是欣喜。
再次的邂逅,清城的心中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河般,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我……”看着月下茗婵清澈的眼眸,清城一时语塞。
“我来看你的。”茗婵却先说了话。
清城听着,觉得自己就如欲破土而出的种子一般,感觉周身很暖和,心底像是温暖的痒痒……
“我也是。”
茗婵听着此话,脸上不禁泛起两阵酡红,“其实,我天天晚上都会来这,都看到你在……”
什么!清城一直以为是自己在默默地看着她,却没想到,真正在背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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