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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衣服坐下去,热水浸过全身,香甜浓郁的杏仁油气味刚好用来驱散这一天下来的疲劳和紧张。拧干毛巾垫在脖子底下,就这么开始打起了盹儿。
隐约听到远处有开关门的声音,困意正浓,迷迷糊糊地没警觉到什么。眼看又要睡过去,突然清晰的一响,这边的门也被打开了。不情愿地睁开眼,果然看到某人近在眼前。
我转眼怒目瞪视,“哪儿学来的教养?门都不知道敲!”
他没理睬,同样板着脸冷冷打量我,看来怨气也不轻。
“起来,我要洗澡。”
冷冰冰的命令口吻。哪儿那么大脸面?还真把这儿当自己的地盘了怎么的?我忍住火气,往后指给他一条明路,不耐烦道:“去外面那间,我要泡澡。”开什么玩笑?这缸水五六十块,我这会儿连二十块都没泡够呢!
可是他说:“我也要泡,你给我起来。”
我火了,大声喊道:“凭什么?这房子是你的啊?!”
“这儿是我租的,这段时间里我就是户主。”一边说一边开始解衬衣扣,看来真是要跟我杠上了。
我冷嗤,“开玩笑,我还信你给她钱了呢!”
他回头冷厉地睨着我,说:“对,我给了的。”
没料到他能给出这么理直气壮的答复,我忽然感到没辙,不知该如何反驳。正在发愣,他以为我这就是动摇了,大概还嫌我不够配合,跨步上来,弯腰一把抓起我的胳膊往外拽。
“干什么你……”我挥手挣脱,坐直起来吼道:“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
说话间忽然对上他的视线,那副气势汹汹的冷酷眼神,压迫感十足。猛然间想起那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心头一记冷战,整个人差点没抖一下。
“你……让开!”抑制不住紧张,我心虚地压低嗓门,低头抹了抹脸,“我冲干净就出去。”
他满意地直起背退回去,冷冷道:“水不要放了。”
妈的,你还真识货!
不想多说废话,哗啦啦就这么站起来,当着他的面打开淋浴草草冲掉身上的泡沫,拿起浴巾,水都不想擦了,直接裹在腰间,湿淋淋地踏了出去——连口洗澡盆都抢不过,这他妈的算什么?!
虽然跟这个人呆在一起不舒服,我也没立刻出去,擦干头发后,对着镜子有条不紊地抹起了护肤品。
想起什么来,告诉他说:“你认识的那个苏庆,刚才打电话主动约我了。”
透过镜子看他坐在水里泡得挺自在,可表情还是那样冷漠,果不其然嘲讽道:“怎么,想听我恭喜你,称赞一下你魅力非凡?”
我不介意地冷笑,“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按住额头笑出了声,好像真是听了个什么大笑话。念头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我忍不住转身看着他,真有些好奇地问:“别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老实说,我这样子真的就没有一点吸引你的地方?”
不是我自我感觉好过了头。说真的,长这么大,还真没遇上几个对少爷我不买账的!
他抬眼看我,那眼神像是很认真地在打量,然后也很认真地回答说:“没有。”
我不服气,脱口追问:“那你那天为什么……对我?”反正到了这份儿上了,豁出去了!
他的表情也很镇定,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把我惹毛了。”
妈的,惹毛了你就操别人!你他妈的脑子真是长在下半身的?!我气得隐隐喘息,想起之前下的决心,好不容易忍住了火。
不服气地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那时候我比你恼火得多!”想起来就火大,这会儿真恨不得现用手里的毛巾把他给勒死!
这家伙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似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抬手指了指,说:“你转过来,我看看你背后。”
“干什么?”
“你转过来!”
妈的,呼来喝去又要耍什么花招?!我没多计较,转身背对上前,“看见了吗?对这样的‘战绩’还满意吗?”
前天才把那堆痂泡软了剥干净,照镜子看到满背七零八落的红印子,真替自己心疼,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犯过什么事儿呢!
“不错!挺有范儿的!”他赞赏道,“老实说,你这样子倒是让我有那么点感觉了。”
我感到惊讶。明知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心中的什么地方还是略有所动。
转身过来,轻蔑地抬抬嘴角冲他冷笑,“你是说,有了这些疤,看着我就更有男人味儿了?”不慌不忙走过去,弯腰扶在浴缸边缘,“我看,你是想着当时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样,心里跟着就痛快了是吧?”
他抬头直视着我,这种不动声色的嚣张态度总能让我恼火到极点。但是现在,我学会了冷静。
手伸出去用力捏住他下巴,拇指摩挲着新冒出来的胡茬,“哼,别费心思了!就凭你这德性,还值不得我搞这种新造型去讨好——得不偿失!”
他扭头躲开,恼怒地挥手把我赶走。我趁势退后站起来,直接走向门口,出去把门关上。
靠在门外的墙上想笑,心里好大一股狂喜按捺不住,很明显:这一次,是我赢。
作者有话要说:诱受得太明显了,威威你干脆在脑门上写上字:请X我吧!
威威:你闭嘴!
(布布被从天而降的高级手工皂砸晕!)
这家伙还真是自恋得无以复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很看不惯他这种个性,其实还好啦,好歹也是自恋得有本钱的。。。= =
第十二章
那个故弄玄虚的苏庆没让我等多久,第二天下午就打来电话,约我在市中心的一家泰国餐厅碰头,按流程先请我吃了晚饭。
“没想到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倒是挺谦虚的,当面说话不像昨晚上电话里那样信心十足。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我这样子看起来很高傲?”
他笑而不答。
那天在公司里结识的时候,我其实没怎么仔细看他的样子,就连后来说他是gay,也都是在凭感觉瞎猜。再加上换了身衣服,今天倒像是初次见面。他说他今年二十六岁,不知是不是气质内敛太安静的缘故,感觉比钱遥平常的样子还老气横秋。按理说搞设计的也算得上是艺术家,不妖气当然好,可也该有点灵气吧?
吃过东西,仍然由他安排,果然不出意料还是去了“Rainbow”。
老实说,我倒有点尴尬。平时来这种地方,要么一群人出动图热闹,要么独来独往,放开心思地沾花惹草,引人遐想。现在跟这儿还没混多熟就带人来一起现身,待会儿还要单独开一桌坐,意味不言而喻,就这么束手束脚起来,感觉不痛快。
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这个苏庆气质跟这里不搭调,没想到熟人还挺多的,接二连三有人跟他打招呼。
“老板跟我是朋友。”看出我在疑惑,他适时解释说。我倒没表示什么。
那个许久不见的小凯今天也在。前段时间跟他暧昧了一阵,哄得他心花怒放,网络上时常骚扰,差点没把他给黑名单了。眼下看我身边有了“新欢”,大概明白了过来,打照面的时候招呼了一声就过去了,也算是个识趣的家伙。
苏庆看在眼里,评价说:“你来这里不久,也有很多人都认识你了。”
我笑道:“还好吧!”
他微笑着看我,温情脉脉的眼神让我有点不自在,忽然抬手捋了捋我耳边的头发,低声说:“当然了,你很帅嘛。”
突然被他这么露骨地奉承,我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笑着不说话。他又凑上来,手摸上我脖子后面,嘴挨在我耳边。我以为他要亲我,但是他说:“我说真的,威威,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
不管是真是假,这种话听着还是让人舒坦的。我装作没当回事儿,笑着敷衍:“你有没有搞错?我们这才见第二次面,什么在不在一起的?”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信不信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我怔了一下,禁不住诧异地默默看他:这小子!之前那派闷不吭声的斯文样儿绝对是假象!这种肉麻话说起来都一点不带结巴,到了床上还不知道怎么风情万种呢!
我始终没搭话,听他在那儿继续讨好——
“你真的很帅,威威。那天在你们公司看到你我就动心了,当时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可就算你是直的,我都愿意撞这一次南墙!然后我就问了遥遥……”
原来真是这样。
我打断他问:“你认识钱遥?”装作不知情。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出来你不要介意,其实我跟他以前,有过一段时间的固定关系。”
我轻笑,“这我有什么好介意的!”看来什么都被我瞎蒙上了,“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不假思索问了出来,果然引起对方的疑惑。
“你这么关心他?”苏庆问。我说:“他是我上司,我想多了解了解他的为人不算什么吧?”
他客气地笑了笑,大概没去多想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苦笑着摇头叹气,估计那也不是什么美好回忆,“我们只是一般的交往,没有同居在一起过,时间也不长,还不到一年。不是说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但实在是……接触得越久反而越看不透,所以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他的为人?这方面的情况,说不定还不如你们同事一场了解得多。”
颠来倒去扯这一通,我被绕糊涂了。相处了一年还不够长?少爷我最多玩四个月!一般交往只是委婉说法,估计就是“□”以上的关系。这小子挺会做人的,说话两边都不得罪。不知道当初钱遥怎么会跟他分手,感觉这两人都挺有城府,会耍手腕——这样子还不般配?连头发也是一样的老土。
“我说的这些你不满意?”他居然看出我的心思,以后真得提防着点。
“算了,我也不想关心那些东西!”随口打发,端起酒杯让他先干一口再说。
虽然不是生面孔,但看得出来这人到底不习惯在夜店流连,不到十二点就表露出要走的意思,我也只好配合。
也许真像他说的,他对我的意思是认真的,临走时没提什么更进一步的要求——其实我也不会拒绝,反正很久没做了——最后还搞笑地非要先送我到家。
“你住这里?”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好奇问我。于是想起来,他应该知道这里也是钱遥的住处。
“对!”我一口肯定,面不改色,“房子是我舅舅的,没什么看头!改天去你家,掰!”
最后那句话显然亲密过了头。我不是故意要对他表示鼓励什么的。说真的,被人主动追求是有那么点过瘾,但我对他确实没多大意思——虽然模样什么的都还不错,但这种温吞儒雅的性格实在不是跟我合拍的那一型。不过像这么有意无意地处处留情,惹一帮子人对我爱恨交织锲而不舍的,病态也罢,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成就感。反正我是没打算在这里头当好人的。
回来得也算晚了,屋里没开灯,也没人在,看来他这次真是“赴约”去了。心里又生鄙夷。或者他还有别的什么男男女女的对象?还真他妈够迷惑人的!
没人抢浴缸,可也没兴致去泡,随便冲了几下,钻进被子里就睡了。
第二天苏庆又给我打电话,不过没提约会见面。这会儿了他还有加班,说是昨晚陪我玩了一遭,工作给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