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他还真被惹恼了,不留情地使劲揪我的头发。很快松手,表情恢复平静,转过脸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们不能这样子下去。”
听到这样的话,出乎意料地,我没觉得气馁或失落。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这么说是对我旁敲侧击呢?还是拐弯抹角地要承认什么?”
我笑着看向他。他没吭声,垂着眼帘一脸漠然。我冷嗤,“屁股都没擦干净,你就跟我说这种话——钱遥,你他妈真不是一般地虚伪!”
忽然觉得这会儿斗气没意思,心又软了下来,重新望着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我不管这样子算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欠我一个交待。我知道这种话要你说出来比登天还难,所以我不会逼你,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听到。”
他吸了口气,“我……”
刚开口,电话响了,是他的。拿过来看了屏幕上的提示,表情一惊。不用他说明我也猜出了大概,转脸闭嘴不吭声。
“嗯,怎么了?”温柔耐心的语气,不吃醋都不行,“……是,我知道了。行了,你喝醉了,别说了,早点休息。”
等他挂上电话,我脱口问他:“是你女朋友?哼,这么晚了还打过来,查勤呢!”
他说:“她逛夜店回来,喝多了发酒疯。”
忍不住抖着肩膀笑出了声,“看来你们两个也真有默契!”转眼盯着他,“她知道你现在人在这边?”
他摇头。
“这么说你是专程来找我的?”不禁有些得意,翻身起来揽住他脖子,“呵,这一炮的代价可不小?要不要再来几回合?省得你不够本。”
诱惑地抿起嘴角,手伸下去轻抚上他的腹肌。他皱皱眉,抬手挡开我,按住我的肩膀用力推起——
“行了你!都出血了,悠着点儿吧!”
“怎么,心疼我?”我谑笑,“废话!一年半没做过,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得紧!”
他惊异地瞪了瞪眼,似有些不敢相信。而我只是叹笑。说这些话不是要强调什么,我也知道他不会因此就产生出负疚感之类的东西。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了他,我的热情也不知去向。
没再坚持什么,我老实退开。他发起情来跟野兽一样,是不知轻重的,再搞下去,我可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里有什么欠着不舒服,我问他:“你老实说,这两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没有回答。他这个人,安心说起谎来,眼都不会眨一下,这时候却搞起了回避。个中缘由,让人遐想起来百味俱全。
钱遥,你为什么不干脆跟我嘴硬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该死的河蟹。。。。又被阉了一次。。。= =
这样一次次阉下去,迟早会变成无能的。。。T T
遥遥真的很闷骚,还跟踪盯梢,总是熬不住了就来个大爆发。。= =
第三十八章
两个人各躺一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也都没什么安排,待在酒店里哪儿也没去。
托他老兄的福,身上还真伤得不轻,掏钱让服务生帮忙买了管软膏送上来。开门的时候被看到钱遥刚洗了澡出来,我也没穿多少衣服,气氛有点暧昧。不过这种事在酒店里也不新鲜,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当天下午他就上飞机走了,我没去送他,也没什么感觉。
一个星期后,走过场的培训任务顺利结束。重返大本营,舅妈亲自开车来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开心,喜形于色了,被她看在眼里,笑着打趣我——
“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在那边遇到什么好玩的了?”
我不由得腼腆起来,赧然道:“没。”
对方转眼看我,脸色忽然一沉,并不显得愠怒,却实在是语重心长地劝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瞒着,我知道你不会胡来,可是舅妈对你说真的:真的别再玩那种事了,啊!”
我没回话,看起来就像是不打自招默认了。可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她会不会跟我抓狂?
一回到自己家里,心情又变得雀跃,行李一扔下,掏出手机就给对方拨过去。
倒是很快接听了,可是没等他说话,我先听见了旁边不远有女人尖声尖气地在说话。什么都知道了,我不再发言,自觉挂上电话。
第二天星期一,重新开始上班。一眼看到公司里熟悉的格局和氛围,心中顿感畅快。办公室里干净整洁,桌面一尘不染,看来还真有人把我挂在心上。
刚坐下不久,活泼好动的冯助理三蹦两跳跑来我跟前卖乖,仔细看了看我的脸,最后眉毛一皱,忧心忡忡问道:
“这是怎么搞的?明明是去放松了半个月,怎么还这么没精打采?难道在那边纵欲过度?”
板起脸是要防止她又编什么话戏弄我,没想到这样也会被拿去做文章,作势冲她大吼:“臭丫头!再跟我胡说八道,我罚去你刷厕所!”
对方哈哈大笑,“行了!你不在的这两个礼拜,我可真是无聊死了,再憋下去就真要去刷马桶打发时间了!”
“那我成全你,去后勤那儿领把刷子,现在走马上任!”
“咤!”她倒顺着棍子往上窜了,回头冲我邪笑,“那你今后喝的咖啡里头有怪味儿,可别怨我啊!”
“你给我——”
没等我发作,对方转身一溜烟跑了,关上门,留下我独自嗟叹。无可奈何,却又渐生出感慨:厚脸皮的女孩子,其实最容易让人心疼,越损她越来劲,可骨子里比谁都要强不服输,牙尖嘴利都是给逼出来的。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女人,非要在人前逞那个能,明明脆弱得快撑不住了。
手机响了,来了条短信。
竟然是蓝悦香。
对方约我明天下班后一起喝茶。
原本以为上次那件事无非逢场作戏,最后大家都亮了底牌,非敌非友,蛊惑一场,该赚的也让他们赚到了,此后也不该再有什么瓜葛——起码不至于这么快就又找上我。
怎么也猜不透她这次打招呼的目的。胡思乱想居然怀疑这位风韵犹存的女强人,真对我有了异样的心思。可笑得很!当天碰了面,听她把话一说明,我恍然大悟,顿时感到自己天真幼稚,简直无所遁形。
上次收到她给我的那份秘密文件,我只看到评审人名单那部分重头戏,当时完全忽略了另外那些不甚重要的规划内容。现在拿下开发权,倒是可以钻研利用一番,却没想到这竟是对方真正着眼的重点和要害。
早在几年前,当时财力雄厚的“蔚蓝集团”就在该地段屯了不小的一块地,预备修建一座大型购物中心,也就是shopping mall。建筑图纸都出来了,一切准备到位,如果不是遇上一头拗不开的拦路虎,而今或许已经拔地而起,欣欣向荣财源滚滚了。
不大不小一座立交桥,嘈杂压抑的氛围,把本该车水马龙人流如梭的十字路口霸占成了少人问津的死水一潭。没有商机,房子修出来也不容易卖出去。另一方面,刚刚被我们“理盛”竞标得手的那块地距离该处不远,将要修建的是标志性建筑,事关城市形象,政府方面极为重视。蓝悦香的目的也在于此,她是要我们这个大权在握的开发商出面,理直气壮地去向政府提议,拆掉立交桥,助他们起死回生。
禁不住倒吸一口气。假如当初我对那份文件多一分重视,或者事先更加了解对方各方面的底细,就该以此入手,以更实际的利益去笼络他们。得了这样大的好处,谅他们也不会在竞拍会上过分跟我抬杠了。再回想一下,没准儿当初“尚合”就是挂出这样的诱饵,跟他们搅在一起的。
对此,我承认自己的失利:岂止是嫩了两三层,根本就是幼儿园刚毕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蓝悦香笑而不语,不动声色从提包里摸出一串银晃晃的钥匙,轻轻摆放在桌上——
“这是我在路星河路的一套房子,不大,也就两百来平米,平时也没什么人在住。你要是觉得用得着,不如什么时候去看看?”
妩媚的眼神算不上是在诱惑,却明白透露出阴险的气息,十几万一块的手表不过是障眼法的道具,上百万一套的房子就可能成为落井下石的好筹码。
我略伸出手,变魔术似的在上面晃了晃,碰也没碰就收了回来。
“不用了,蓝总,”勉强笑道,“我现在不缺住的地方,这些东西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忍不住有点恼怒,话说得重了些,虽然没有翻脸,但话不投机,最后闹个不欢而散。
回头坐进出租车里,满肚子怨气,拿出电话就给某人打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声嚷嚷:“喂,你女人走了没有?走了就给我在家等着,我过来了!”
到那边门口,不客气地猛按门铃,只当是催命。等半天没人理,快要动手开砸,总算门开了,看他站在那里,一身雾气腾腾,腰间围着浴巾——妈的,整天就知道洗澡,迟早把皮搓烂!
跨进门里,不由分说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霸道地索取一个深吻。再大的火气和委屈也盖不过彼此之间致命的吸引力,近乎粗暴地掠夺一番,烦躁也随之消减大半。
喘着气分开,暂时稳住□,他垂眼冷静地看着我,手捧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狡黠笑道:
“刚才那是怎么了?又是谁那么不长眼,惹到你凌少爷了?”
“谁?”我冷嗤,别脸躲开他的手,“谁也没你小子这么不识好歹!”
低眼忽然看到他肩上那几处新上的瘀点,明白过来,想起之前乱喊的一通话,心里又生憋闷。不耐烦地用力把他推开,脱下外套,悻悻踱步进客厅,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
“烦得很!去给我拿点喝的来!”不客气地下达命令,一边说一边解开领带扔在一边。他当是没听到,走过来站在不远处玩味地笑着看了我几眼,不等我再发作,迅速转身去了厨房,走回来扔给我一罐冰凉的汤力汽水。
之后他朝里屋走去,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一身居家便服,看着没那么刺激了,却依然清爽帅气。
我转眼打量他,表情大不以为然,“犯得着这么矜持吗?就这么不肯让我看,收拾得这么干净,我以为接下来就该步入正题了。”
他笑着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二话不说拿走我手里刚喝过的饮料,自己大喝一口,狞笑着恶声恶气地说:
“凌毅威,我看你小子是色鬼上了身!一天不□,就他妈浑身不自在!”
我嗤笑,“是我不自在还是你不自在?”斜倚过去,手伸进他的裤腰,寻到要害,隔着内裤用力搓揉,“别净说些不老实的话……”
果然没几下挑起他的反应,看他半眯起双眼,口中不自觉溢出忍耐或享受的微弱呻吟,动情的表现如此脆弱诱人。无须按捺,我翻身把他按在靠背上,激烈地吻住他,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雅香皂味引得我发狂。
分开略歇了口气,他把我推着肩膀挪到一边,喘息着,表情渐渐回复冷静,“好了……别尽忙着疯,说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被打断,我有些气馁,但也适时收敛住了,忍不住调侃他,“这时候跟我正经上了!哼,怎么?学会关心我的心情了?”
“少跟我耍嘴皮子惹人厌,快说!”
训诫的语气不容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