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伏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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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气伏魔录-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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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起了五年前后,子墨的两张脸。五年前妮子虽然生活的苦,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坚毅,而如今,子墨出落得更漂亮了,皮肤更细腻白皙了,但是总有一种幽怨的感觉。唉,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将这一件件痛苦的事情都加在自己头上呢。

    想到这里,云龙翻了个身,把头埋在两臂中间。忽然,他听到子墨房间中传来一声响动,他本来就毫无睡意,凭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连忙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到子墨房门口,想看看有什么异样。云龙轻轻推了推房门,只见房门紧闭,显然是插着门闩,他轻声的喊了子墨两声,没有回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竟传来微微的挣扎声。

    云龙心里大叫不好,也顾不上许多,双手叫力向门上推去。一声巨响,门板应声而开。原先从里面顶着门的一张小柜倒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也不知子墨拿来的力气把它搬过来的。房间正中,子墨吊在房梁上,还在挣扎,脚下是屋里唯一的桌子,一张小凳被她踢翻在桌上。云龙一个箭步冲过去,不由分说将子墨抱起、解下,子墨瘫软在床上,一阵阵剧烈的咳嗽。

    云龙大声的喊道:“你为什么要做这傻事?”看到她咳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云龙又心疼又生气,想要骂她,又不忍心。子墨咳了半天,方缓过气来,对云龙说道:“如此,我又欠你一次人情了。”

    云龙板着脸不理,子墨叹了口气,不知是对云龙,还是对自己,悠悠说道:“我本觉得世上已没有什么值得牵挂,不想老天不让我死,大概是我想错了。”子墨见云龙焦急的样子,心有不忍,反而安慰他道:“我已经为他死过一回了。从今往后,我与他便只是兄妹,再没有其他了。”云龙仍不放心,子墨冲着云龙点点头,那笃定的表情竟让人无法不信。她不再理睬云龙,和衣躺下,不一会儿竟睡着了。云龙见她睡的安详,又站了良久,方才信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带好房门,出去了。

    这一夜,子墨睡得很沉,云龙却睡得很轻,迷迷糊糊的只是做梦,直到天光见亮才勉强睡着。第二日,子墨一大早就起身,煮了粥,做了几样小菜。收拾停当了,见云龙还没起身,便做起针线来。她将云龙的一件旧衣服,略改小了些,自己穿上,又拿起云龙的另一件旧衣服缝补起来。



………【第一十九章 东进 第三节】………

    云龙推门出来,第一眼看见子墨正在缝纫,扭头又看见火上的热锅,心里漾出一股暖意。()至少看这样子,此时的子墨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寻死觅活的子墨了。

    子墨看云龙从房间里出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微微一笑,转了个圈,问道:“怎么样,像不像?”

    云龙打量了她半天,笑道:“你穿这男装,倒也好看,英姿飒爽。但却不太像。”

    子墨低头看看自己,纳闷道:“哪里不像?个子太低了?”

    云龙想了想道:“身形胖瘦、个头高矮,本就因人而异。我说不像,主要是眼神不像。”

    子墨奇道:“从没听说过男女眼神还有不同,你倒说说看有什么不同?”

    云龙嘿嘿一笑道:“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看你眼睛里有不曾见过的神色,比别人都明亮清澈。”

    子墨脸上一红,嗔道:“你才见过几个人,倒有这么多道理。”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云龙不觉也脸上一红,上次那个黑衣人,也是莫名其妙就生了气,还差点害自己丢了性命,这时想起来竟然并不觉得仇恨,反倒有股说不清的滋味,她的眼神中虽多了几分戾气,却也是同样的清澈明亮。

    子墨转身把锅上煮的粥和几样小菜端上来,说道:“这些都是几年前我常吃的,以前都厌倦了,这几年不吃竟然有点想念。不知道合不合你大户人家少爷的胃口。”

    云龙突然觉得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叹口气说道:“如今家破人亡,还谈什么大户,流浪江湖,有口吃的就算幸运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子墨见他言语苦楚,知道失言,也不敢多问,转开话题道:“你瞧这松蘑,平日里可难得见了,今天我一早出门,可巧就现了这一大朵。五年前你来我们家的那天早上,我也现了一朵,你瞧你是贵人不是?”

    云龙勉强笑笑,吃了几口,果然滋味鲜美。

    过了一会,子墨淡淡问道:“你当年从这儿逃走,往哪里去了?”

    云龙收了收心思,将当日生的事情并往后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子墨当年虽然与云龙只有一面之缘,但毕竟是患难之交,故而心中有特别的感触。这些年来,虽然只是偶然想起,但并非没有牵挂。之前看到十一枚铜钱,她也马上就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之所以没有立刻相认,只是不想让苏子文误会。如今既然已经放开了那一段情愫,又没有其他的亲人,便将云龙当成是最亲近的人了。

    子墨听了云龙一番讲述,感慨道:“也真难为你这么多年,连个正经能倾诉的人都没有,还得隐姓埋名过活。我儿时已经憋得够了,现在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一定要去说去做,管他能不能成功,总是不要委屈了自己,徒增后悔。”

    云龙点点头道:“我只是心里想着报仇这事,便不敢像你这么洒脱,可如今仇也报不了。之前我的目标就是找你,如今了了这桩心愿,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说着无奈的笑笑。

    子墨却不像他那么悲观:“武功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也不晓得你离打赢秦辉差着多少。但是我觉得,诛杀此贼可以不择手段,能够手刃仇人当然解恨,但是如若不能力夺,那就智取。可是秦辉那贼城府极深,老奸巨猾,想要用智也不容易。况且,若要用智先要知己知彼,我们现在对他知之甚少,又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也是有劲没处使。依我看,你的功夫不能松懈,不过报仇之事也不必过于着急,圣人说过,欲则不达,功夫还得一步步练,就算有捷径,也不能一步登天,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你还年轻。”

    云龙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说道:“这些道理我也懂得,但说来容易做来难。只就说练功这一条,光靠我自己练习,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练成。”

    子墨道:“那何不在江湖上历练历练,你我涉世尚浅,说句难听的,此时若是同秦辉遇上了,还不是以卵击石,还谈什么强攻智取。你虽然去不了少林寺,可不可以隐瞒身份去些别的门派。”

    云龙笑了笑道:“你这一番话倒是让我受益匪浅,没想到你足不出户,却有这见识。不过另投门派的事是行不通的,身份瞒得住,功夫可是瞒不住的,想当年在少林寺,慧光大师一出手就试出我会达摩拳。”

    云龙顿了顿突然站起身来,朝着子墨深深作了个揖,笑道:“不过你这个师傅我是拜定了。”

    子墨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她平时从子文那里听来、从理,也是头一回对别人说出来,自己也颇吓了一跳,又有些小小的得意。

    子墨脸红道:“我这也是旁观者清,一点雕虫小技,哪算得上什么真本事。”

    云龙确实自内心佩服子墨:“不过说起来,我也算是幸运,关键时刻总有贵人相助,像你啦,郑掌门啦。”他想起郑掌门已经仙逝,不由得又伤神了起来,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你说的对,可能以前我心太急了,才理不出头绪。慧然方丈、空闻大师和陈大侠都是武学宗师,也都让我受益匪浅,我按照他们的指点来练功,假以时日,不愁斗不过秦辉。何况从今往后,有你的帮助,我们岂不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这话说的,把子墨也逗乐了。过了半天,子墨方道:“说到秦辉的下落,官府怕是难以指望的上,若是江湖上有什么正义之士,或许还能帮上点忙。”

    云龙摇摇头:“只怕就像陈大哥说的,近来这些案子根本就不是秦辉做的,只是有人栽赃。”

    子墨道:“若真是这样,反倒好了,既然有人着意去栽赃他,那他总是有什么值得让人栽赃的事。不论栽赃他的人是好是坏,都是在帮我们了。而且他既然借助了官府,也正好让我们可以按图索骥、顺藤摸瓜。”

    云龙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诸葛了。”

    子墨脸一红,抿嘴笑道:“你若是刘玄德还好,可千万别是那扶不起来的阿斗!”



………【第一十九章 东进 第四节】………

    子墨本就有颇有姿色,这时娇羞的面赛桃花,别添了一些味道,云龙不觉有些看呆了。()子墨看云龙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脸上红霞更艳,不免也想起当日自己对子文可不也是这一番景象。云龙正着呆,突然看到子墨神色有异,如梦方醒,心中如小鹿乱撞,急忙用话岔开:“依你看,咱们还是跟着那案子的线索走?”

    子墨答道:“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我重逢可不又印证了这话?我们要一门心思钻在里面了,可能反倒给弄迷糊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倒不如率意而为,只要事事留心就好。”

    云龙子墨二人在伍家庄住了几天,便再次上路。依着两人之前商量的办法,一路来到了洛阳。云龙对子墨道:“我小时候来过这里。只是当时并没怎么在洛阳城中逗留,直接就去了白马寺。”说着,将当初如何投奔李志勇、如何遇到仇大海的事向子墨讲了一遍。“现在想起当年李舅舅关于白马寺的一番话,说的还真是有理。庙是总有人烧,也总有人修,修庙的说不定就是当年烧庙的人。只是他烧庙的时候,人便当他是坏人;他修庙的时候,人便当他是好人。人的好坏,何尝又有什么定论?”

    子墨也颇有同感的接口道:“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入朝为相,出朝为将。上马打天下的时候是悍将,下马治天下的时候就成了文臣。循环往复,莫不如此。”

    云龙摇摇头道:“我还是相信爷爷说的,人善天不欺。好坏不光要世人评价,老天总不是睁眼瞎。做好事多了就能上天,做坏事多了就要下阎王殿。人想要欺天更是不可能。做了坏事,想要一转头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有这么便宜。”

    子墨哼了一声道:“你当老天真是那么公平?若公平了,为何庙里总要那些有钱人捐香火钱。菩萨的金身都是人家拿钱捐出来的,还能不向着那些捐钱的人?”

    云龙道:“捐钱修庙,那也是做好事积德。积德多了,自然能消了从前犯下的业障。”

    子墨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多少人穷的都吃不起饭了,有钱干嘛不拿来舍粥,修庙有什么用!”

    云龙笑道:“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心菩萨罚你!”

    子墨不依不饶道:“闵子骞说:‘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连孔夫子都夸他:‘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要我看还是夫子比菩萨更脱些,知道庙宇修得金碧辉煌,未必有什么实际用处,不如就按老样子好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也不信什么鬼啊神的。你既然这么善良,又学武做什么?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农民种地,要么就到庙里当个和尚整天烧香拜佛,倒是不会欺了什么人。”

    云龙并不知道闵子骞所说的是鲁国的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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