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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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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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格岱钦笑笑,也随了一口。

    接下来许久,俩人就着酒,吃着小菜,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唠了一堆,当然,这内容,都是废话。

    僧格岱钦的第一袋酒,先小猴儿一步喝完,彼时小猴儿瞧着他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儿,心下叹道:介酒量的高低,果然跟酒龄没直接关系。

    当然,僧格岱钦毕竟是第一次饮酒,恁是他酒量不错,可当第二袋子下了些许时,也却是渐渐的有了几分醉意,他笑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小猴儿咂巴咂巴嘴儿,拣了一粒儿杏仁,扬扬手:“介杏仁挺好吃。”

    僧格岱钦说:“就没看过你这么能吃的女人。”

    “甭吹牛逼,你见过几个女人?五根儿手指头掰掰够不够数?”小猴儿扬扬手。

    僧格岱钦笑笑,喝了一口,道:“我说了怕你笑话,想到明儿,我竟然有点儿紧张。”

    “紧张?紧张嘛啊?”小猴儿瞪眼儿瞧他,坏笑:“怕洞房摆弄不明白丢人呐!”

    僧格岱钦笑不语,拿起羊皮袋子跟她轻碰了一下,“来,喝一口。”

    “来,我祝你明儿吃好,喝好,配好,一切都好!”祝酒词说罢,小猴儿一股脑喝了一大口。

    喝完她倏的问了一句:“谷子好么?”

    僧格岱钦道:“我以为你这辈子也不会问我。”

    “那还得看你说不说,不是么?”小猴儿端起一只手,撑起微醺的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儿:“说说呗,能说多少说多少,说不出来的也别找由子骗我。”

    “我跟自己说过,这辈子,再不对你一句谎话,你信么?”

    “切,有嘛不信的,真话假话有嘛不一样的么?还他妈不是,能说嘛说嘛,不能说的一个屁都不放么?”猴子笑笑,满脸讽刺。

    “谷子挺好的。”僧格岱钦答了她更早的问题,接着又道:“她的事儿你不用急,有七爷护着,冯沧溟没有再提过要她的事儿。”

    “我说过我着急介了么?”猴子耸耸肩,他说的这些,她压根儿就不意外。

    “皇上许了陆揽籍做了果家的赘婿,明儿,在我之后行礼。”僧格岱钦忽然道。

    “仲兰应了?”这个,小猴儿是真的意外。

    僧格岱钦点点头,小猴儿耸耸肩,拄着下巴瞧他,又道:“还有嘛要说的么?”

    僧格岱钦笑笑:“那得看你想要问的是什么。”

    “我问了你就会答我么?”

    “那我问你,你也会答我么?”

    小猴儿轻嗤了一下,道:“僧格岱钦,你介是跟我谈条件呢么?”

    僧格岱钦点点头,眼神中露出平日隐藏的极好的精明。

    “那成!”小猴儿撑着头,似笑非笑,“那咱们就谈个交易,公平交换问题。”

    僧格岱钦拿起羊皮袋子去跟她碰了一下,笑笑:“成交。”

    “那我先问——”小猴儿说。

    “你道是猴精儿,若是我答了你,你又反悔了,不答我呢?”

    “操,僧格岱钦,你他妈恶不恶心,甭跟个娘们儿似的成不?”小猴儿损着他,却也矢口不提,让他先问的事儿。

    俩个人精儿心都明镜儿的,这先后的问题,谈不拢,僵持了半天,索性小猴儿道:“那好,我说一二三,咱们一块儿问。”

    小猴儿数起手指——

    一。

    二。

    三——

    “当年救了我娘和我弟弟的是不是果齐司浑?”

    “你想过放弃仇恨么?”

    两个人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清脆,一个低沉,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四目相接,很久很久,可最终——

    相视一笑,两人都选择了闭口不答。

    可答案,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那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揣着心思,沉默的喝酒。

    许久许久之后,当小猴儿或醉,或困的趴在案几上,终于睡过去之后,早已头重脚轻的僧格岱钦撩着她额前的一绺散发到耳后,他醉眼看着她邋遢的睡相,无声的笑了许久后叹了口气,轻声道:“丫头,你太累了。”

    ……

    僧格岱钦摇摇晃晃的推开了门,一股子夜的凉气袭来,他倏的精神不少,但瞧门前神情严肃,待命的几人。

    僧格岱钦道:“把她绑起来吧。”
第三十回 精顽主假痴不颠 睿猴子守株待兔
    保酆二十四年,四月初八,大清唯一异姓王,博多勒葛台亲王僧格岱钦大婚,同一日,也是武英殿大学士独女仲兰,迎赘婿的日子。

    寅正一刻,天色还未见亮,果府上下便已是灯火通明,彩绸结蓬,人来人往,阖府上下都为今天府上的两件大喜事儿是折腾来,折腾去,而果府的两位新嫁娘,更是一早便开始梳洗打扮。

    季娇房内,伯鸢拄着双拐,看着自个儿的亲妹子在喜娘的一双巧手下,打扮如花般娇艳,心下叹道,总想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可一晃儿,竟是要做别人媳妇儿的人了!

    伯鸢百感交集,既为妹子觅得良缘,有了个好归宿而高兴,又难免思及如今父母俱已不在,季娇这一嫁,她这做姐姐再想护着,也是鞭长莫及了,思及此,伯鸢竟嘤嘤哭了起来。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啊?”季娇虽嗔着,可泪意也立时涌了出来,新嫁离家,怎能舍得?

    见季娇的眼泪晕花了新扑的粉,喜娘赶紧说着好话儿:“哎呦,我说新娘子,这天大的喜事儿,您怎么还哭了呦!您可知道,这北京城,有多少姑娘想嫁那僧王啊,论战功,那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论身份,那是咱们大清朝唯一的异姓亲王!正所谓是功名利禄全在手,子孙之辈啥都有!”

    噗——

    伯鸢给这婆子逗的破涕为笑,她拿起绢怕给季娇拭泪,柔声哄道:“是呐,你那夫婿又岂止这些?最重要的是,他那府上,只你一个女子,这是多少闺怨烧香拜佛求都求不来的啊,死丫头啊,你可真真儿是拾到宝了!”

    季娇脸一红,娇羞的别过头去,嗔道:“大姐竟是浑说!”

    “呦,瞧瞧,咱们四小姐的这张厚脸皮竟也知道羞啊!”掐了掐妹子的脸,伯鸢笑着打趣道:“瞧瞧这小脸蛋儿,水蜜桃一样的俊,若是你那夫君瞧见,定是要心一动咬上一口的!”

    “大姐!”季娇羞怯的一跺脚,可心中却是涩涩,那日园中她早已见过僧格岱钦,且闹得极不愉快之事,她并不曾同大姐说起,毕竟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嫁,又何必惹的大姐忧心?

    恁是她再不懂事,可也只有这么一个姐姐,虽说平日总是唠叨她,骂她,管她,可她心里知道,她最疼的就是她,如今她就要走了,今后不知如何……

    冷不防给季娇抱了个满怀儿,伯鸢还是一楞,可紧接着嘤嘤的哭声传来,又勾出了她的眼泪,姐妹俩抱头痛哭,这一哭,便是许久。

    好半晌后,二人终于止了哭,伯鸢抱着自个妹子,轻拍着她的头,哽咽道:“好了,好了,傻丫头,别哭了,你要是真念着大姐,掂着大姐,今后就好好过日子,别总是使小性儿,僧王会瞧见你的好的,你过的好了,大姐也算跟阿玛额娘的在天之灵有个交待啊。”

    季娇泪眼巴嚓的仰头看伯鸢,抹着眼泪,抽搭道:“别……别老顾着说我!大姐你也是要嫁的人了,你也一定要过的好!要是那个什么精卫将来对你不好!我季娇定会把他砍成八段儿喂狗!”

    “凶丫头!”伯鸢拧拧她的鼻子,笑道:“还八字儿没一撇的事儿呢,别拿出来说徒惹人笑话。”

    “什么叫八字儿没一撇?爷爷既然允了七爷,那等那什么精卫的回京,肯定就要去求指婚的!哎呀!”季娇忽然惊呼一声,吓了伯鸢一个激灵,直拍着心口窝。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

    “我说他不会倒霉的回不来吧?我才想起来,那日我偷听爷爷和二叔说话,说什么,现在陕甘那边儿,不只白莲教闹的凶,回回好像也借机生了事,听二叔的意思,挺麻烦的样儿。”

    “呸!呸!呸!”伯鸢瞪她一眼:“竟浑说!那不过区区逆贼,不足惧也!再说皇上已经封了七爷为抚远大将军,明儿一早便率大军前往陕甘镇压,不会有事的。”说到这儿,伯鸢又不免叹了一声。

    “明明是好事,这怎么又叹上气了?”

    伯鸢拄着拐走了两步,坐到太师椅上,丫鬟递过来一杯热茶,她端起来呷了一口,也不说话,只是摇头叹息。

    季娇后知后觉,想到大姐必是又想起那杳无音信老三来了,不说那人还好,一说她的脾气窜上来就想说道说道,可还不曾开口,门外就响起了一个闷闷的声音。

    “娇娇,是我,我回来了。”

    延琛?

    他不是在盛京修六爷儿的陵寝么?

    伯鸢颇为诧异,她以为他今儿不会特意赶回来,毕竟自季娇小时候,便以为将来会是他的福晋,只可惜造化弄人,阴差阳错。

    “大姐,你去给我挡了,我不想见他!”季娇一脸不耐烦的小声说着,伯鸢低声斥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就算做不成夫妻,也总算亲戚一场,何必闹的那么僵?”

    什么亲戚!她才没有这么蠢的亲戚!

    季娇本就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加之去年额娘出殡那日眼见他被那个女人欺负却无力反驳的蠢样子,她讨厌死他了!

    然却不想,伯鸢竟笑笑跟门外道:“没有外人,进来吧,四爷。”

    大姐!

    季娇气的直跺脚,而延琛推门进来时,伯鸢却已起身拄拐,拍拍季娇的肩膀,淡然一笑,那意思是:忍忍吧,别闹的太僵。

    而后她又给风尘仆仆的延琛行了个礼,道:“四爷,你们说会儿话,我去瞧瞧二丫头。”

    出门的时候,伯鸢回头扫了一眼季娇,瞧她那一脸掩饰不住的不悦,摇摇头,心下叹道:傻丫头,他毕竟是皇子,这份旧情他若能念一辈子,也是你的福份。

    ……

    虽说人人见到仲兰嘴上都是道喜,可大伙儿都不糊涂,心明镜儿这不过是个啼笑姻缘。

    对仲兰来说,这份姻缘就像她院子门口,新换的那块手书匾额-‘昭君墓’。

    “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妾……”仲兰立在窗前喃喃自语,眼无波澜,心如死灰。

    此时的她早已打扮好,珠冠华裳,一耳三铛,那袭如意暗纹的莽段长袍是仲兰一生从未穿过的大红色,从前,她最是不喜这俗艳的颜色,可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常笑她人俗,自己何曾仙?

    “快让我瞧瞧咱们的新嫁娘!”

    仲兰缓缓回头,见是伯鸢,自嘲的笑笑,“大姐又何必这般辱我。”

    知她素来性儿冷,如今又意难平,伯鸢怜她,也不与她计较,只拄拐过来,微笑道:“妹妹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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