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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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字门-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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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父亲真是不在了,这使他有些绝望。接着,他又想起了喜字门来,想起梅四如今不知怎样。继而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默默在心里道,师父,我现在真想什么也不寻找了,难道这样不好么,我只要能回到紫峦山去,天天和师父在一起,再不管这世间的任何事……

  
  天怜正这么胡思乱想地坐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却突然跳到他身上来,停在他肩膀上。天怜伸手触摸着,摸到的是动物光滑的毛皮。那动物倒是乖巧的很,就趴在他肩膀上,也不乱动。

  天怜自幼生活在深山,对动物和植物都有异常的了解,从毛皮的质感上,他感到那是一只小狐狸。

  他把那狐狸从肩膀上抱下来,放在腿上,那小东西又乖巧地去嗅他的手,天怜微笑,与它说话,道:你好。

  小狐狸似乎是能听懂他的话语,更亲密地往他怀里钻去。

  这时候,天怜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阿棠的声音,她乐呵呵道:原来你们已经见面了,没想到,她还很喜欢你!

  天怜问着:怎么,这就是你要带我见的宝贝吗?

  阿棠微笑,道:是啊,这就是我的宝贝,她叫雪狐,她的毛都是白色的,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狐狸,左右护法当年从深山给我带来的礼物。

  天怜点头,道:它很有灵性。

  阿棠却道:真是奇怪了,平日里这小东西脾气古怪的很,连宇文都不理睬,还曾经把宇文的胳膊给抓破了一块,除了我,她和谁都不亲近的,没想到,她却很喜欢你。

  天怜笑笑,道:也许是我自幼在深山里生活的缘故吧,我常与动物接触,久而久之也就明白它们的习性。

  阿棠道:不,我觉得不全是这样,也许因为你善良温顺的缘故,所以连雪狐都特别喜欢你!

  天怜笑笑,没作声。

  阿棠问他道:怎么,你,已和我娘谈过了?

  天怜道:是。

  阿棠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她都和你说什么了?她有没有告诉你,要你来这里目的是为什么?

  天怜的脸色顿时有些黯然,他说道:我不清楚,她只是告诉我,她曾和我爹娘是故交,然后跟我说……说我爹已去世了,让我不要再找了。

  阿棠叹息一声,问他道:你爹已去世了?是我娘说的么?

  是。天怜道:但我不相信。我师父明明跟我说,我爹还活着,怎么会这么毫无理由的就死了呢?

  阿棠问:可我娘也不会骗人呀,她既说是你爹死了,那许就真是死了……那我娘,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你爹会死?

  天怜道:她跟我说是病逝,但好端端的,没理由怎么会病逝呢?我还是有些疑惑,也不能相信。

  阿棠仔细想了想,与他说道:我娘虽然严厉了些,但她不会撒谎的,她真的没有把事情详细跟你说吗?

  天怜道:她让我再这里先等着,等武林大会过了,就会与我细说。

  阿棠点点头,道:哦,对了,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呢,挺热闹的,不如你就静下心来先在这里等着,反正你也没别的去处,在这里瞧瞧热闹不是也好?

  天怜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阿棠听他这样说,知他会留在这里,便欢喜起来,絮絮叨叨讲起了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她道:你知道吗,这次可有的热闹好看了,很多很多江湖上的人都会来,哦,对了,你整日里在山中度过的,一定是没见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吧?

  天怜点点头,道:是,但好在我是并不喜热闹的人。

  阿棠笑着说道:看你也是,呆子似的。

  天怜笑笑,没有在意她的话。阿棠顿时又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天怜,我想问问,你,其实,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喜字门?

  天怜反问着:喜字门?

  是。阿棠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位梅四姑娘?

  天怜不语,脸上没有表情,阿棠却已瞧出了端倪,劝慰他道:我之前去找你的时候,都已经听说了,梅姑娘已经被皇上赐婚许配给宁王府了,你——你肯定是很伤心难过吧——

  天怜淡然接过她的话,说道:这些我都知道。

  阿棠惊讶地问:你知道?那你还……

  天怜道:别再提起这事情了,我今生也许都不会有时机再回喜字门了,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里,也就与喜字门没什么瓜葛,至于梅姑娘,我是诚心祝福她的,她要嫁的是我兄弟,子善是好人。

  阿棠叹道:原来她要嫁的,还是你认识的人?

  是。天怜道。

  你真是……阿棠本想说说他,但仔细想想,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天怜问道:姑娘想说什么?

  阿棠道:没,没什么。

  天怜仍在那里坐着,小狐狸还蜷缩在天怜的怀里,毛皮异常柔软,使天怜感觉很温暖。他双眼是盲的,因此整日是闭目,他看不见别人,看不见一切,但却有洞悉世界的心。

  阿棠站在他面前,无端端地瞧着他的脸,一直看着他的眉目和平静的表情,心里陡然有什么样的情愫在翻滚起来,她猛地一惊,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围着这个瞎子打转,莫非,莫非是——真的中意他么?

  这么想着,阿棠心里乱了起来。她一把从天怜手中抱过雪狐,掩饰着忐忑,口中说道:哦,雪狐要吃东西了,我带她去找吃的。

  天怜道:好,去吧。

  阿棠问着: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天怜道: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阿棠说道:好。

  她这么说完,便一个人抱着小狐狸走开了,剩天怜仍然孤独地坐在那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寥落与安静。

  远远的,看着他萧索的背影,阿棠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她不禁同情起天怜来,虽然她不知道,母亲叫她带这陌生的年轻人来这里,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只要看到他,她就会就无端觉得他很可怜,想要对他好。

  这感觉,在以前的十几年里,她从来都没有过。何况,这样强烈的感觉,竟是来自对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这实在令她忐忑。

  
  这天夜里,水影宫张灯结彩,鼓乐声声。天怜在房里,就听得外面烟花燃放的声音,他能从声音辨别到那热闹的气氛,也能从人群的喧嚣声中,得知院子里有许多宾客。

  他自幼不沾染世俗,也便不知道尘世是如此多彩,只是师父曾告之他,过节时人们会燃放爆竹和烟花,色彩瑰丽的很。可惜,他瞧不见。

  阿棠不知避讳,又来敲他的房门,在门口嚷嚷道:天怜,出来啊,咱们一起去看烟花啊,真美,快出来啊!

  天怜打开房门,阿棠满是喜悦和兴奋的脸,一瞧见天怜闭着的眼睛,就立刻醒悟过来了,她道歉着:我,对不起,我忘记了……

  天怜宽厚笑笑:你怎么又这样说,我都说了不在意,你不是说烟花好看?咱们一起去看看?

  阿棠听他这样一说,又惊讶起来,问道:你,你能看吗?

  天怜微笑,道:我看不到,但还有一对耳朵可以听到,这样吧,你有眼睛可以看,然后说给我听,不是一样么?

  阿棠立刻拍手道:好啊好啊。

  于是,他二人就一起出门,去后花园观赏烟花,还没等走到人群中去,天怜就又听到了各种鼎沸的声音,各色各类的人,带着许许多多不同的气息迎面扑来。他初次在这样的场合出现,颇感有些不适,因此脚步也谨慎起来。

  阿棠拉他在前端的一个位置边坐下,跟他说:咱们就坐在这儿吧,等会还能听小曲儿呢,你听过歌女唱的小曲儿吗?

  天怜道:没有。我只听师父说起过,他还告诉我,有一首小曲特别好听,是这世上最美的一首曲子。

  阿棠甚感好奇,问他道:你说说,是什么小曲,若是你想听的话,我等会儿叫歌女们唱给你听。

  天怜笑笑,问道:她们要的曲目,定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无端端篡改,这怎么行呢?

  阿棠不无骄傲,口中说道:我是少主人,这点面子难道还没有么?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曲子?

  天怜仔细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名字,只记得几句词,无意中听师父独自吟出来的,好象是,好象是……旧梦依稀,零落故里,别去不知何年,相见心欢喜……

  阿棠问他道:这是什么曲子?我可没听过,你只记得这几句么?

  是的。天怜道:就这几句,还是听师父无意提起的,从没听他唱过。

  阿棠点点头,与他说道:好,我去问问,看她们会不会唱,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好么?

  天怜道:好。

  阿棠又不放心他,关切地叮嘱道: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去别的地方,省得我回来寻不到你。在你左手边是茶水,右手边就是糕点,你随手就可以取到,要是不方面的话,我叫婢女来服侍你。

  天怜道:不用麻烦了,我知道的。

  那好。阿棠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阿棠离开了,天怜听着身边人说话的声音,议论纷纷的,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大抵都是在议论关于明天决赛的事情。他也无意去听,就摸索着斟了一杯茶水来喝,正喝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蹦到他身上。

  天怜微笑,知道是雪狐,于是将它抱在臂弯里,抚摩着它的毛皮,温和地道一声:你又来了。

  这时,他却感到,分明是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定然是女子,因为她身上带着寥落的香气。天怜知道那不是阿棠,阿棠身上的气味是清淡的,于是便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的声音听着却有些耳熟似的,她款款问着:这位公子,请问,你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么?

  天怜摇头,道:不,我不是。

  女子又问道:那你怎会出现在水影宫里呢?

  天怜不回答她,反问道:请问阁下是谁?为何问我这些问题?

  女子道:你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还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呢,但可能你不记得了。

  听她这样一说,天怜更是觉得曾与她见过,于是天怜问道:我方才听你声音也是有些耳熟,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女子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刚才,你与那丫头谈起的歌谣小曲,是在哪里听得的?

  天怜一听这话,警惕问着她道:怎么,你适才特意听我们谈话?

  女子道:你不要误会,我也是无意听到的,刚才你说的那曲子,恰是我一个故人谱写的,我只是听着亲切,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曲子究竟在哪里学来的?

  天怜答道:我师父教我的。

  女子问道:你师父?他是谁?

  天怜见她问这样许多,便道:师父便是师父,还能是谁?你究竟又是谁呢?何以一直问我这许多?

  那女子答道:我是——

  她正待要说出些什么,却见阿棠却风风火火跑来了,边跑边喊着天怜的名字:天怜!天怜!

  天怜答着她:我在这里。

  他正待接着问那女子名姓,一回头,却感到一阵风声,发现适才那女子已没了踪影,她的气味已消失,像没有来过一样。

  阿棠气喘吁吁跑到他身边,懊恼地道:真是可惜,那帮蠢材都没听过这曲子,也都不会唱。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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