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模式病永远好不了;起初她要找笑的温柔的;后来;她要找倒霉的;她没治了;让她烂死在泥潭里好了;他干吗还要来拉她一把;她不想把他弄得和自己一样脏兮兮又没出息;他继续他的飘飘欲仙;她可以不要像秤砣一样挂在他身上拖累他的。
她相信了那子虚乌有的红线契约;所以;她惹得一二那么火大;所以;他才会对她甩下一句“随便你”;掉头就走;因为他也觉得她是谁都可以;只要那个人倒霉就好;她是吗?
是吗?
“叮玲玲”一阵蜿蜒流水般的手机铃声从左间凌的手里传来;左间凌并没有接电话;直接按下了拒绝键;她没说话;没去管还盯着地板发呆的不动;径自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出了客厅;踩着楼梯爬上二楼;也没敲门;一把旋开了书房的门。
“喂;你还活着吧?”
萤一二盯着电脑股价图的视线稍稍一抬;看向了门边;随即又拖回荧幕;只是提了提唇角:“你们谈完了?”
“算是谈完了吧;大概她也不想再和我谈了。”
“恩;谢你。”他淡淡地丢出一句谢; “安慰失恋的人这种事;我不太做的来。”
“要不是你用那种可怜巴巴的声音的打电话求我;我也不会安慰人;”左间凌斜睨了他一眼;真应该把那把低哑无助的声音录下来;场景回放来听;免得总是听到他满不在乎又欠揍嗓音;“
失恋?哼;真不知道你要配合她到什么地步。喂;我还有约;先走一步。”
“好;她人还在楼下?”他以为她该是走了.
“不知道;大概正想找个地洞往里面钻吧。”她若有所指地说道。
“失恋而已;没必要钻地洞吧;很丢脸吗?”他不明所以地问道。
“哼哼;和你一样丢脸。”
他不置可否;继续头一低;看他的文件;只轻轻丢出一句:“让她走的时候帮我关好门就行。”
“你不下楼去?”
“下去干吗?”
“不想看见那个家伙了?”
“……”
“不过;说老实话;她现在那张脸;是蛮让人讨厌的。好了;我先走了。”
“恩。”他应下一声。
“还有;你家墙壁的隔音效果蛮好的。”她偷笑了一声,随即合上了门.
他皱了皱眉头;没明白过来她说什么;任由书房的门关了起来;也并没深思;抽出一张财务报表;撑着下巴研究起来;他家的股票跌的很惨;惨到有点丢脸;但是这次;他一点也不想就这么听天由命的倒霉下去了。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萤一二;有一天他会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看到昏天暗地;废寝忘食;头昏眼花;他肯定会用微笑且不合语境的表情丢一句“去你妈的”回敬给那个家伙;可当他一抬手表;发现一天的时间已经在他窝在办公桌前飞逝掉时;那句“去你妈的”被他全数咽下;只吐出一声自嘲似地轻笑;怪只怪他的前姐夫也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老亲家;吞起股票来像个大胃王;把姐姐逼得天天在办公室指着他的照片骂街。
他不得不承认;奸商;其实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职业;他的前姐夫很称职;而他;相比之下;还是比较擅长当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败家少爷;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蛮可笑的;以前多少认为自己还算几分个性;故意做出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是不想去和姐姐争什么莫名其妙的财产继承权;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是窝囊的;要当个败家子比当个奸商简单多少?谁需要他无聊的让度了?他压根没那个能力撑下整个家业;他总是为自己选一条过分简单;看起来又冠冕堂皇的路。
倒霉也好;败家也好……嗤……真他妈的没出息。
伸了一个懒腰;他摆弄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打算去楼下的厨房下一碗泡面;估摸着今天的股市趋势;他的姐姐又要在办公室挑灯夜战了;他摸着肚子下了楼梯;走进客厅;看了看落地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打开了电灯的开关。
一声不适光亮刺眼的哼哼声从沙发上钻出来;他微微一愣;看着那个本该还完外套就躲他躲得远远的家伙;揉着红肿的眼睛从沙发上探出头来;她拿手背挡住刺入眼帘的光芒;似乎睡得有点过头;哑着嗓子问道: “几点了?”
他怔回了神: “快六点了。”
“这么晚了?”
“恩;你睡着了?”
“唔;不小心就睡着了;凌呢?走了?”
“恩;早就走了。”
“哦……你;要出门?”她看着他随手拿起丢在客厅里的外套;一件干净的外套;往门口走去。
“你肚子不饿吗?”他问她; “带你去觅食。”
他打消了泡面计划;穿上外套;发动了车子;打开车灯;看着后视镜利落地倒好车;单手打着方向盘;他问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她: “要吃什么?不过别对我狮子大开口;我不当冤大头。”
她不说话;望着车窗外。
他踩着油门;轻轻一笑:“看来凌真的比我还不会安慰人;那么难受吗?”
“你家的公司还好吗?”她开了口;问得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并不在意;顺着答道: “是死是活;现在大概就等我前姐夫一句话吧。其实;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本来那家公司就该是他的;我自己的斤两;我心理有数;他是那样的人;送到手里去的东西他不稀罕;非要自己用抢的。”
她默默地听着;他似乎想要打破眼前的沉默而搜寻的话题;那是个他曾经一直尽量不去碰触的禁忌。
“至少;我姐姐现在提到他就觉得头大;想忘也忘不了;他们俩似乎也挺适合这种吵吵闹闹的关系的。”他打着转向灯;视线一直落在前方;感觉她皱起眉头来直直地盯住自己,“干什么?家庭不合算不算很倒霉?”
“……”
“喂;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忘记去加油了;希望能在油箱里的油用完前到餐厅;否则;这才算是真的倒大霉了。”
“干什么一直倒霉倒霉的提醒我!我知道我很过分;很无聊;很没出息;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有这么变态的坏习惯;谁都好;我只要看那个人倒霉;可以了吧!够无耻了吧?有本事你就一脚把我踹下车;不要拐弯抹角地骂我!”她喘着粗气;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司机咆哮道,是她小人之心怀疑他利用自己的倒霉的命数是为了向姐姐赎罪,是她疑神疑鬼拿倒霉这种东西来判断自己的还有别人的感情,是她明明理不直,却不知道为何这样气壮,是她是她都是她!
他听着她拔高的声音在身边叫嚣起来;控制着方向盘沉默了下来;突然深呼吸了一口;一个近乎满盘地左转;将车子猛得整个摆到路边;她没反应过来他突然的转弯;整个人摔下坐位;头也往前磕上了前台;她摸着额头;竖起身;张开嘴巴正要继续叫嚣;却听见他幽幽地喃道: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他握着方向盘;并没看向她,视线依旧落在前方;脖口上的翡翠因为他刚才大幅度的动作还在晃动。
“……”
“就算你要的只是这个模式;就算你只要一个倒霉的人;也许;我可以做到。”纵容她的坏习惯,毕竟不是第一次;他这样熟门熟路,会不会更加得心应手?
“……”
“我不要再赌气了。”因为;自己跟自己赌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很辛苦。
牛郎宿舍
白马俱乐部的员工宿舍是个令方圆几百里的女人都趋之若骛的地方;只因为这里收藏着极具慧眼的老板娘精挑细选的各种极品;称之为由男人组成的后宫也不为过。
其实;老板娘本没有华美的后宫的伟大志向;可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家的极品不被莫名其妙的女人骚扰了去;一个后宫的形成实在紧迫必要的很;于是乎;这间员工宿舍伴随着强大的保全系统就这样拔地而起了。
既然女人的后宫不能有别的雄性动物出现;这所男人的后宫自然得屏弃一切雌性动物的骚扰;就连秦永旋搬进来前的那只母猫;都被老板娘一脚踹了出去;这栋楼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应该只有她一只母动物存在就好。
但是;就像女人的后宫需要太监一样;那男人的后宫的卫生要由谁来打扫哩?这些外表华丽到一定程度的家伙;除了几个有洁癖的;剩下的可都是标准大男人;把懒散又不爱干净的男人味发挥到了及至;要他们自己搞卫生;解决肚子问题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
“妈的;这就是说的狗屁宿舍?”卓唯默打量了一眼这还算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但是;再富丽堂皇的画面配上丢了一地的脏衣服;泡面盒;香烟蒂也和垃圾场没啥差别,顶多是比较华丽的垃圾场而已,可垃圾场再华丽还是改变不了垃圾场的本质.
卓唯默眯了眯眼;拎起自己脚边的行李;转身就准备杜绝和垃圾场拉开关系:“和少爷我的狗窝有什么分别?”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别人的狗窝和自己的狗窝比起来;就更没什么魅力了;何况他的狗窝经过某个混蛋的整理;现在还算能住人;就算某个影子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地在他房间晃荡,他也没必要为了避“邪”,千里迢迢搬进这种破地方吧?
“你不是说;把那丫头从俱乐部赶走;就要全部听老娘我的安排吗?”老板娘踮起脚;拽住自己儿子后衣领;无奈地看了一眼面前狼籍的画面;连她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的儿子住在这种地方;再转看了一眼笑得一脸玩味的秦永旋;“喂;这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刮台风啊?”
秦永旋按着电梯按扭;耸了耸肩: “没办法啊;之前帮忙打扫卫生的大婶住院了;已经几天没人来打扫了;您应该庆幸;您还能挤进来;而不是被垃圾给冲出去了。”
“……你你你们这些个败家子;我帮你们找了多少次打扫大婶了;你们连五十岁的老女人也不放过?非要把人家惹得血压升高;心跳加快不可吗?”
“老板娘;讲话要凭良心。”秦永旋斜视了她一眼; “我们也就是得到别人的照顾;微笑一声;道个谢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你以为你们的微笑是可以随便给别人看的嘛?那是要钱买的;你们乱笑的下场就是导致躺医院的人比例成群增加!!”老板娘恶狠狠地白了走进电梯门的秦永旋一眼;随即拽住某个还不死心想要落跑的自家儿子;一把丢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地关上;“那这次又怎么回事?老娘记得;这次找来的打扫大婶干了好几年了吧;心脏该是很强健的;对你们这些脸应该都免疫了啊?”
“呵。”秦永旋淡笑一声; “您忘记了前几天你带谁进来了吗?”
“……天……天流?”
“什么?那家伙也住这里?妈的;放手;阴魂不散。”卓唯默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听到某个让人不爽的人存在更加高飚不止;抽出一根烟正要点火。
“喂;臭小子;你没看到电梯上的禁烟标致啊?”
“老太婆;你没看到你脚底下的畅烟信号吗?”他指了指电梯间里快要堆成小山状的香烟蒂子;长指夹着烟;深吸了一口;看来住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到处都可以让他畅所欲“烟”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自己脚底;自觉没什么发言权;径自转向秦永旋; “天流住进来还习惯么?”
“他?他有什么不习惯的;反倒是我们很不习惯呐。”
“你们有什么不习惯的?”不是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么?
“天流搬来的第一天;你是知道的;可怜兮兮的;什么东西都没搬来;除了那些让人看不懂的书;就是一把破伞;好象是讨厌到处都有烟味;皱着眉头坐在客厅那;谁都不理;大婶一看心就软了;就怕他肚子饿;问他要吃什么。”
“喂;他好歹是我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