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_琉璃绿之巅- 第4节

“我的心灵受伤啦~”　

“去死吧，你又不是小孩！”　

伊凡对我笑笑，趴在桌上继续喝酒。　
爷爷唱片机读完了CD，啪嗒一声罢丨工。　
屋里突然寂静了下来，摆钟的声音越发洪亮。　
规律的摆动声听的我一阵晕眩。　
连忙起身，不顾爷爷唱片机卡碟的抗丨议，强行在它嘴里塞进一张CD。　
《伏尔加河长流水》，很老很老的歌。　

转头，年轻老板趴在桌上，显然有了7分醉意。　

“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拿起装有相片的纸袋，把准备好的卢布搁在桌上。　

“Mr。吴！”　
有什么巨大的物体朝我扑来，闪躲不及被压得踉跄几步。　
金发小老板趴在我背上，很孩子气的嘟着嘴。　
“留下来陪我嘛~”　

“我今天有客人…”　
确定这孩子已经醉到稀里糊涂，我把他从背后剥下来，摁到摇椅上，顺手拉上毯子。　

“那我送你回去。”　

“你给我乖乖留在这睡觉。”　

“…Mr。吴人好好哦…”　

“我还轮不到你来发好人卡。”　

看到他不情愿的在椅子上窝好，我熄了壁炉把火星扑灭，慢慢往玄关走去。　

“Mr。吴…”　

“又干嘛？”　

“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站在门口，诧异的听到他这样问，外面反射着雪光，银白发亮。　
“有…有的。”　

“我也有。”　
他很轻的回答我。　

我拉扯了一下嘴角，想说什么又没说。　
推开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晚安，伊凡。”　

“晚安。”

※※
PS。网速极端差劲，账号抽风，人生真是波澜起伏啊。。。=　=｜｜

《Подмо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人民大会堂上响起时我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
非常出名的露中JQ歌（弥天大雾），没听过的统统面壁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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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后半夜，路上看不到半个行人。
积雪折射着路灯的光线，天空映射出微微橘红的颜色。
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营地里已经熄了火，只有两三个人围在未熄透的火堆边喝酒。
我听到了吉他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歌词旋律。

再熟悉不过了，还挂着红领巾的时候，每天夕阳西下时，大院广播里都会响起的曲调。
“《Подмо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没有再多的配器，只是吉他若有若无的撩动，那歌声懒散的都快化成一滩泥水，却还是执着的飘荡在西伯利亚寒冷的夜空中。
我顿了顿，放轻脚步走过去。

房车停在空地上，周围到处是积雪。
我要找的那个人坐在房车车顶，脚悬在边沿晃晃荡荡，怀里抱着不知谁借的吉他，用不太标准的俄语唱歌。
嘴里呵出稀薄的雾气，一下子就被扯的七零八落。

“发音真差劲。”
我站在下面，仰头看着黑眼镜。
“谁让你爬到我的车顶上去了？”

对方不以为然的咧嘴笑，指尖一动流泻出几个音符。
“我还以为你又跑掉了呢。”

“…”
“你蠢啊，家当都在这里，我能跑哪去？”
不屑的摆摆手，我瞄他一眼，攀着梯子爬上去。
清出块地方，我在他旁边坐下。

西伯利亚的夜空，冷到连空气都似乎被冻结。
那是一种纯粹的寒冷。
坐在一起望天，直到手脚已经都冰凉凉没了知觉。

“…其它人…还好吗？”
撑着车顶的铁皮，我问。看到白雾飘出嘴角，然后无影无踪。

“如果你是问小花那就放心吧。”
黑眼镜对我摆摆手。
“他这几年可是精力十足的翻遍了大江南北找你哩…”
“还差点就要去黑网悬赏，说不论死活都要把你找出来。”
“小花他还说啊，活着就暴打一顿，死了那就鞭尸吧。”

“…=　=｜｜”
“他到现在还没死心吗？”

“没呢，我走的时候他说要是我看到你，就打断你的狗腿锁回来~”
黑眼镜咧出个纯良的微笑。

“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小花我在哪里。”
我还不想引起国际纠纷啊…

“嗯，我一定不告诉他你在圣彼得堡。”

“…你丫欠揍是吧？”

“小花很担心你哟。”

“他那种担心方式我宁愿不要。”
小花平时很不错，不过一旦碰到底线让他黑化那就恐怖了…
看来我这次落跑还真把他气炸了呢…

“胖子呢？过的滋润吧？”

“那是相当滋润~”
黑眼镜咂咂嘴。
“不过他说找到了要拿体重压死你。”

“…=　=｜｜｜”
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死法！

“秀秀也说要把你千刀万剐。”
“还有你家三叔那个伙计，要替他三爷打你屁股。”
“…=　=｜｜｜｜”
秀秀就算了，为毛潘子你也要凑热闹啊！
我无奈的掩住脸，发出悲鸣。

家里人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有提，我知道他想告诉我，就算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有人在挂念。
其实这样就很够了。

“我要回去了。”
黑眼镜利索的跳下车顶，抬头仰望着我。

“咿？现在吗？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
我连忙七手八脚爬下来。

“我不走你留宿啊？”

“房车能挤下！”
我很自豪的炫耀家当。

“不用了，我还年轻不想死。”

“让你睡房车又不是棺材！”

黑眼镜摊摊手笑得很奇怪。
他在雪地上踩了几下，把手塞进裤兜里摇摇晃晃往前走。

“喂…”
我叫住他。

“干啥？”

“…你能来我挺开心的。”

黑眼镜顿了顿，我看到他很无奈的耙乱头发，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我挥挥手。
走远一点，我又听见了熟悉的调子。

“Не　слышны　в　саду　даже　шорохи。？？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Всё　здесь　замерло　до　утра。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Если　б　знали　вы；　как　мне　дороги　只有树叶在沙沙响
Подмов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　夜色多么好
Речка　движется　и　не　движется；　令人心神往
Вся　из　лунног　серебра。　多么迷人的晚上
Песня　слышится　и　не　слышится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В　эти　тихие　вечера。　悄悄看着我不声响
Что　ж　ты；　милая；　смотришь　искоса；　我愿对你讲
Низко　голову　наклоня？　不知怎么讲
Трудно　высказать　и　не　высказать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Всё；　что　на　сердце　у　меня。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А　рассвет　уже　всё　заметнее。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Так；　пожалуйста；　будь　добра；　但愿从今后
Не　забудь　и　ты　эти　летние　你我永不忘
Подмов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营地门口，薇安系着深色羊毛围巾，花朵般俏丽丽的站在那儿。
“你要回去了？”

“是啊，我可不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黑眼镜耸耸肩，玩味的上扬着语调。

“你真的就这么回去？”
薇安呵出雾气，温暖一下手掌。

“不然呢，王子又不是我。”

“那么骑士阁下，你难道不喜欢公主吗？”
薇安绕着他转了半圈，麻花辫子跟着微微旋转。

“喜欢啊，可是营救公主呢，那是王子的特权，不是吗？”

薇安噗一下笑了。
她捏起裙摆，微微蹲身行了个淑女礼。
“骑士阁下，请你继续守护公主哦。”

黑眼镜跟着玩性大起，他饶有趣味的举拳左胸。
“当然，这是我的使命，女巫大人。”
“不过…”
话锋忽然一转。
“王子殿下如果迟迟不来，骑士搞不好会把公主掳走哦。”
他微微笑着说，像对自己，也像对别人。

※※

然后某一天，公主的骑士来到城堡。
但守护的骑士解不开诅咒。
城堡外的冬将军依然咆哮。
骑士站在公主的窗沿下，小小不让她听见。
我会守着你，直到王子来临。
骑士只是骑士，变不成王子。

※※
※　※

12月的某天，早上出去时看到房车门上不知被谁挂了一枚苍翠的槲寄生花环，金色铃铛与红绸带装饰的颇为鲜艳。
“圣诞节了啊…”
我眯了眼眼睛，营地外一片铃儿响叮当。

原本以为会回去的黑眼镜，第二天却又嘻嘻哈哈的跑来找我。
我愣了一秒，干脆的把他踹进雪堆，不知道明年会不会长出一打黑眼镜来…

揉着脖子慢腾腾爬去吃早餐，没看到黑眼镜，到见着了意想不到的人。

“嘿，Mr。吴。”
金发小老板喝着牛奶，对我使劲摆手。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那个…张三…”

“…我掐死你哦。”

“伊凡，你怎么来了？”
没吃早饭暂时不打算调侃他，我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薇安很麻利的端上培根煎蛋牛油吐司＋咖啡。

“今晚有约吗？”
伊凡眨着蓝眼睛看我，快乐的喝干牛奶。

“没有啊。”
我咬着吐司，从瓶里掏果酱。

“那正好，今晚有平安夜活动，你们一起来吧！”
薇安端着烤盘，西班牙香肠滋滋冒油。

我一愣，转头去看日期。
最近过的浑浑噩噩，有时候睡起来早晚都分不清。
“…圣诞节啊…”

“前两年Mr。吴你都窝在房车里睡大觉，今年一定要把你逮出去…”
薇安挂着无敌灿烂的微笑说。
“对吧，伊凡同志~”

伊凡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只好拼命点脑袋。

其实今年也打算睡过去的。
我心想，不过看到薇安摩拳擦掌，估计是没得逃了。
“我去。”
想了想，我点头。
“反正也需要拍相片赚外快。”

“Mr。吴要准备好大号羊毛袜哦~”
薇安坐过来，把香肠分给我们，自己戳起一根往嘴里送。

“羊毛袜？挂在床上等圣诞老头吗？”
我不屑的切了声。

“嗯。”
她很用力的点头。
“记得要挂特大号~”

“…=　=”
我奇怪的看着她。
这孩子今天没事儿吧…

※※

白天我就跟小老板坐在里面喝茶，车队要准备演出忙来忙去，最后我大摇大摆的去睡觉，小老板被抓去做强迫劳动力。
等我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天空早已黑透，伊凡用那双蓝眼睛颇为哀怨的瞅着我。

我被那小老板瞅的发毛，赶紧去厨房讨了手工姜饼人塞给他，伊凡这才停止用眼睛对我发射死光。

薇安跑过来，在我俩头上各扣一顶圣诞帽，又把吉他往我怀里塞。
“快走吧，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

“我也要？”
我瞪着怀里的吉他。

“当然，Mr。吴你也是车队一员嘛！”

随着礼花的升天，平安夜活动正式开始。

这种节日演出我看过很多次，自己参加倒还是头一回。
薇安在前面蹦蹦跳跳领队，小老板欢快的拉着手风琴，还不时捅我免得我偷懒。
我拖着脚步跟在后面，兴致缺缺的弹吉他。

啊啊…我想回去睡觉…
这种时候不应该在床上冬眠吗？
我越走越慢，突然衣领被人使劲一拉，整个往后倒去。
惊呼卡在喉咙里，有手掌堵住我的嘴，拉进旁边的小巷。

车…车【百度】臣XX份子？！绑【百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