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留情 (出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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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留情 (出版书)-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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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逍一向心狂气傲,连着被辱骂,心底更不爽。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不屑斜睨皮耶罗一眼,「去把你的英文发音好好练一练,否则没人听懂你在说什么。」

皮耶罗横眉竖目,「你敢嘲笑我?」

「为什么不?」凌逍潇洒挑眉。

「我是里纳·可里欧尼的长子,你居然敢笑我!」像是不曾受过此奇耻大辱般,皮耶罗指着他鼻子叫嚷。

「还没有我凌逍不敢的事,就算那个里纳什么鬼的在这里,我照笑不误!」凌逍冷笑。

此话一出,方才还一副石像般守在皮耶罗身后的年长男人马上掏出枪对准凌逍,其他随从也将手伸进外套,眼色肃杀地盯着他。

「向可里欧尼先生道歉。」男人冷酷无比的嗓音说出字正腔圆的英文。

凌逍心头一紧,却逞强道:「你最好把手上那东西收起来,这里可是洛杉矶国家演奏厅,有监视器跟警察,你……」

「道歉。」男人冷冷打断,子弹上膛的声响铿锵有力,彷佛宣告他耐性告罄。

凌逍瞪着黑色枪管,死硬不语,身后的梵克不住的看着藏在手中的手机,冷汗涔涔,安妮娜则吓得软瘫,昏厥在地。

「凯特,别这样吓唬小孩子。」温水似的淡淡嗓音,从停车场被挡住的入口传来。

男人眼色一变,努努下巴示意手下让路,墨钰领着一票黑衣保镳出现,因为出入口被围住,一行人下车步行走入停车场。

见到墨钰,凌逍惊讶,想出声,却被梵克扯住肩膀,他摇摇头,阻止凌逍。

「为什么?他……」凌逍低叫。

「是我向墨钰求救的。」梵克压低声音,却仍可听出焦躁,「我刚刚才想起来,那小子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太子,你说他老爸会是谁?」

凌逍气息一滞,看向墨钰。

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沉静,他嘱咐保镳停在原地,举止从容不迫,即使孤身进来,还是散发令人震慑的气势。

「墨先生。」凯特对墨钰礼貌的点头致意,狼似的眼睛依然盯着凌逍,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枝。

墨钰视线缓缓扫过凯特及他的一帮手下,态度一派轻松,无视凶器,彷佛是来话家常的。

「你是皮耶罗?」墨钰微笑。

皮耶罗陌生警戒的瞅着他,墨钰却毫不在意,径自打量起皮耶罗。

「你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出呢!你八岁生日的时候,不小心从一艘小艇上跌下来,头上撞了个包,哭的你父亲手忙脚乱。」

「你怎会知道?」皮耶罗脸上一红。

「忘记了吗?那艘小游艇就是我送的。」墨钰说话的口吻像个关怀晚辈的兄长,温和可亲,却也带着威严。

皮耶罗收起方才的幼稚神情,似乎想起了什么,态度为之一整。

「墨叔叔,我父亲提起过你,你是他的朋友。」

「那是我的荣幸。」墨钰颔首,手一挥,指向凌逍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

皮耶罗不悦地抿直嘴唇,却仍是沉声道:「凯特,把枪放下。」

凯特缓缓收回手枪,手下们随之松懈武装。

「谢谢。」墨钰诚恳由衷。

「墨先生太客气了。」凯特恭敬回礼,退回皮耶罗身后。

「那个人污辱了里纳·可里欧尼,他必须道歉!」指着凌逍,皮耶罗坚持。

墨钰莞尔惬然道:「我可以代他向可里欧尼先生致……」

歉字尚未说完,凌逍已经发声阻止。

「不必!我根本没说错什么,要道什么歉?这口齿不清的小鬼仗势欺人,以为有枪就了不起了吗?你怕了他,我不!这里是美国,是法治国家……呜……」

梵克捂住他的大嘴巴,紧箍着凌逍往后退。

「小逍!」梵克呻吟哀嚎,「你能不能住嘴让墨钰处理!」

「呜呜……」凌逍还想抗议。

梵克忍不住低叹,「你以为墨钰是那种吃亏息事宁人的男人吗?他有他的考虑打算,你们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你怎么一点也不了解他?他若是个软弱的人,不可能成为大企业的总裁!」

凌逍一凛,停止了挣扎,抬头望向墨钰平静如水的面容,像是蛰伏漩涡的汪洋,不动声色,深处却暗潮汹涌。

「墨叔叔你看吧?那小子真是没礼貌!」皮耶罗得意洋洋地损贬凌逍。

墨钰无谓耸肩。

「我会亲自致电给可里欧尼先生,想他应该不在意一个年轻小孩因无知而出言不逊。也许……」墨钰沉吟了一下,「我应该跟可里欧尼先生抱怨,他的公子都来到美国西岸,居然不联络我招待,太见外了。」

皮耶罗脸色垮了下来,「别打电话给我老爸,我是偷跑出来的。」

「可是这样,可里欧尼先生就不知道有人在他背后对他不敬。」墨钰歪着脑袋,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

「哼,那这件事就算了吧……」皮耶罗嘟囔,心底不悦,却无可奈何。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

「墨叔叔,你这摆明是在替那臭小子撑腰!」瞪着墨钰,皮耶罗气呼呼。

「皮耶罗,你也跟你爸爸借了凯特啊!」墨钰忍不住一哂,少年抱怨的口气像是个争宠的孩子。

皮耶罗脸颊泛红,朝身后表情冷俊的守护者瞄了一眼,嘀咕道:「这块呆石头会保护我嘛,不管我闯了什么祸。」

墨钰但笑不语,深邃眼眸却往远处轻轻地掠过了仍是气恼不休的凌逍。

那片刻绽放的的温柔落入皮耶罗眼底,他心中一动,老早把安妮娜抛之脑后,兴起别的念头。

「墨叔叔,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小子对我老爸没礼貌的事就算了,我不追究。你不要谢我,我挺喜欢你的,。电子书你笑起来让人真舒服。」

他抛了个俏皮的媚眼给墨钰,淘气的模样让墨钰哭笑不得。

「可是呢……」皮耶罗挑了挑眉,「我们小孩子间那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墨叔叔就别插手啦!」

皮耶罗回头看了看凌逍,瞳色闪过一道冷光,墨钰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

他声音压的很低,伏着超乎他年纪的冷酷与完兴。

「那小子说的很对,美国很好,是个法治国家,但我可没『仗势欺人』。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能平白让人冤枉。」

「皮耶罗……」墨钰启唇欲言。

皮耶罗却突然凑近,握住他肩膀,在他烙着红斑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吻,不带任何亵渎之意,墨钰一怔,皮耶罗眸光熠熠地凝视着他。

「墨叔叔可别来掺和唷!否则,我怕,这就不仅仅是小孩子的游戏啰!」

墨钰愣住,皮耶罗笑容飞扬,他吆喝一帮手下,「我们走!」

「再会,墨先生。」凯特微微躬身后,跟上皮耶罗。

一群人来去如风,车驰似雷电。

梵克手劲稍松,凌逍马上甩开他,冲到墨钰跟前。

「那死矮子刚刚对你做了什么!?」攫住墨钰的手腕,凌逍神情阴鸷,像是被囚禁已久、刚从栅栏中放出来的野生花豹。

墨钰看也不看他一眼,朝着入口处守候的保镳努了努下巴,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立即架开凌逍,停车在外的司机见黑手党余众散去后,便将墨钰的座车驶进。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他身后,凌逍失声咆哮,「你不是认为我是个卑鄙小人吗?那你干嘛还要过来!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听到了吗?我不需要!」

墨钰置若罔闻,彷佛有人追赶似的,仓促上车,急速离去。

「可恶!」凌逍挫败的吼了声,额倚冷墙,猛力的敲着。

不甘心、愤怒,以及太多复杂的情绪累积在胸腔内,像是快要爆炸似的,找不到出口,束手无策、莫可奈何,却又挥之不去。

「小逍。」梵克从后拖抱住好友,他从没见过如此失常的凌逍。

凌逍急促喘气,额中磨撞出的伤口渗血,「你别管我!我好气,是气他还是气自己,我都不知道了,在他面前,我怎会这么蠢,可恶!」

「小逍,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已经爱上墨钰?」梵克冷不防的说。

被箝住的手脚停止无意义的挣动,凌逍回过头,睁大着眼盯住梵克,脑中却闪过诸多画面,欲望、后悔、心折、恼怒,情绪翻涌,身体却陡然静了下来。

凌逍颓丧萎靡的往下瘫,梵克松开手,任凭好友跪坐在冷硬的水泥地上。

「是吗?」手掌掩住干涩的眼,凌逍大声苦笑了起来,半晌,幽幽低涩道:「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爱啊……」

第六章

豪华轿车滑行在从机场前往旧金山市区的高速公路上,午后的阳光透析玻璃窗,空气中的微尘在一束束的光影中飘逸着。

萧恩在一阵喋喋不休后,从一迭文件中抬眼,不满的瞪着从头到尾一直望着窗外的凌逍。

「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你说的那些都是废话,进到脑袋只会削减我的智商。」凌逍一头乱发靠在车窗边,懒洋洋地说。

他胡渣没刮、眼皮底罩着黑印,身上还穿着昨日表演时的衬衫,皱巴巴的白衫下是一条破牛仔裤。

「什么废话!?」萧恩不满的抗议,「我是怕你一个不小心得罪墨钰,虽说要你当他一个月的私人乐师的要求怪了点,不过条件轻松,酬劳优渥,而且所有耽误延迟的工作违约金都由他支付,这个墨钰眞是个不折不扣的凯子。」

凌逍对着他得意洋洋的经纪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吐息中隐约可嗅出阵阵酒臭,萧恩眉间打了个死结,忍不住继续念道:「你啊,能有机会结识这种亿万富豪,就别再这样我行我素,要好好把握机会,才不枉我昨天三更半夜从被窝里被挖起,硬是赶到公司去帮你签约哪!」

「好好好。」凌逍闭上眼减低宿醉的不适,「你能不能静一静?」

「头痛了吧?谁叫你要跟梵克喝到天亮。」萧恩哼了哼。「一个个都不对劲,安妮娜一早搭机回英国,你啊,则是额头撞出个洞,眞不晓得你们昨天在停车场是怎了,遇鬼了吗?」

萧恩碎碎念个不休,凌逍感觉越来越晕眩,脑袋中捣鼓似的,昏沉肿胀。

车内空调声嘶哑,眼皮微掀一道缝,窗外临海景致如戏幕般抽刷过,恍惚而不眞实,额上纱布抵着窗沿,带种快感的疼痛,在冰凉中,阵阵刺着。

昨夜才冷漠决然地走开,为何又突然和自己订下这种诡异的契约?

混乱的反复想着这个问题,他不懂墨钰,在两人曾有过无数亲密行为之后,竟发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藏着怎样的情感呢?他说,爱他,那么痛苦伤心的表情。

凌逍五脏六腑绞紧,那男人也曾开心愉悦的脸红浅笑,却像是翻页过前行书写,再也不会重头,凌逍喉腔苦涩做恶,男人的脸色苍白如纸,转身后沉默的背影充满哀伤,凌逍昏眩不已,失去意识。

凌逍再次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令他暂时想不起身在何处。懒懒地坐起,打了个大哈欠,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处素雅的房间。

没有贵族式夸张雕琢的装饰,古式的木床蜷曲着床脚立于卧室内侧,米白墙嵌着檀木家俬,同色木质地板,一张紫榆百龄圆桌,桌上放着半盏残茶。

屋角是隐藏式浴室,正对着小阳台。凌逍起身,推开落地窗,阳台上搭着絮藤柳架,藤架下养着几盆不知名讳的植物,他好奇的看了看,肥硕的绿叶下,垂着几朵毫无生气的花苞。

直起身,倚栏远眺,半壁斜阳,裸裎一湾海岸,尽落眼底。

「你醒了。」

温润嗓音自背后响起,凌逍缓慢的转过身,背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想过无数次,在见面时,应该对这个男人说什么,该单刀直入问他立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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