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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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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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翎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隐藏好,不要被发现。每日派人打探消息,一旦京中出现异动,立刻与我皇兄联络,你只须告诉他城外有一万兵马可随时调用,他自然会明白。另外,尽快将消息传给我。”

裴友亮听得心惊肉跳,而旁边的郑铎虽然一向内敛,可此时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看他,又看看旁边泰然处之的萧珞,谁都不敢多问。

贺翎看着裴友亮:“可听清楚了?”

裴友亮迅速回神,抱拳郑重道:“是!末将遵命!”

******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贺连胜如今比在西北时要忙碌许多,再加上近段时间因为兄弟失和而心情不佳,脸色一天都没好过,私下里将贺羿叫到身边,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

贺羿抬头看着他:“父皇可是在忧心战事?”

贺连胜大手一挥:“起来,在旁边坐着,私下里还是叫爹,这一声父皇听着着实不舒服。”

贺羿笑了笑,起身落座:“爹!”

“哎!”贺连胜高兴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你二弟领兵,战事倒不太担心。爹是在想,如今你们年纪都不小,是时候考虑封王建府的事了。”

贺连胜因为老二与老四的矛盾,心里十分烦躁,想着这皇帝做得终究免不了俗,还没登基就发现儿子们变得疏远了,与其等着将来某一天他们被权利蒙蔽双眼做下错事,还不如将他们早早赶出皇宫,把各自的身份定好。

贺羿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忧虑,点点头:“但凭爹做主。”

贺连胜点点头,与他闲话了半晌,之后又把贺翡喊过来,道:“老四都把亲事定下了,你也该抓紧了,有中意的就赶紧说,没中意的回头让你娘给你挑。”

贺翡一脸的不自在,连连摇头:“没有!不急!”

贺连胜让他逗乐,心情好了许多,闲话两句挥挥手将他赶了出去,之后又把贺翦喊过来:“你的亲事来年就可以筹备了,该把日子定下来了。”

贺翦回道:“爹,孩儿的亲事不着急,不妨迟一些时候再定日子。”

贺连胜笑起来:“此事会交由礼部操办,由不得你。”

闲话一阵,贺连胜心里舒坦了许多,第二日就下了道圣旨,给三个儿子兴建王府,接着又宣安平王进宫,商议来年的亲事。

随安平王一起过来的还有秦玉、秦珠姊妹俩,按照礼节去谒见皇后、皇妃,出来后一拐弯就与贺翦碰上了。

秦珠嘻嘻一笑,扯扯秦玉的衣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去那边等你!”说着一溜烟迅速跑开。

秦玉见贺翦直直看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伤好些了?”

贺翦与她对视片刻,唇边笑意盎然,拉着她的手转身,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不远处一座凉亭中坐下:“好多了。”

秦玉朝他脸上看了看,确定那些青紫的痕迹已经不见踪影,这才稍稍放心,想了想,问道:“听说,太子殿下怀疑常将军的死与你有关,才将你打伤的?”

“嗯?你是如何知道的?”贺翦诧异地看着她。

“听三殿下说的,他方才就在皇妃娘娘那里。”

贺翦一脸无奈:“这人嘴巴漏风……”

秦玉“噗”一声笑起来。

贺翦看着她笑道:“没事,已经好多了。”

秦玉垂眼静默了一会儿,迟疑道:“听说你希望亲事迟些日子再定?”

“哎?这又是老三说的?”

“嗯。”

贺翦凑过去细细观察她的神色,低声道:“父皇已经交由礼部筹备,我本意并不想推迟,只是……不希望委屈你。”

秦玉讶异地看着他。

贺翦清咳一声,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等过些时候出了宫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就不会委屈你了。”

秦玉依旧是一脸不解,不明白作为皇子成亲与作为王爷成亲有何不同,本想说“不委屈”,可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得出口。

两人说了会儿话,见时间不早了,贺翦见秦玉要走,连忙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好。”

“等等。”贺翦又把她拉回来,盯着她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将她轻轻拥住,低声道,“来回奔波辛苦,最近三个月就不要进京了,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

秦玉脸颊有些烫,笑着点点头,等到被松开后却渐渐敛了笑意,抬头看着他:“为何是三个月?”

贺翦神色一顿,轻轻笑了笑:“随口一说罢了,最近开始兴建王府,我总要去看看,估摸着三个月后才能得空去看你。”

秦玉目光中添了些高坐于马上时才会显出的锐利。

“我送你出去。”

秦玉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疑惑挑眉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是今天在外面被雾霾袭击,脑子不好使了,不然为毛到这么晚才码完……_(:з」∠)_

108、反空营计(一)

贺翎率一万人马赶赴江南;并没有依照原定的路线行军,而是临时换了另一条谁都想不到的路线;这条路线较为隐蔽,也可以更快到达。对此郑铎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遂没有多问。

他们原本是准备大张旗鼓地讨伐赵暮云;但是贺翎忽然保留了一半人马在京外;神色间颇为郑重;想必是有什么安排,为了防止中途生变,他们剩下的人也不能被人发现行踪才行。

贺翎此战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剿灭赵暮云;二是速战速决。至于为何要速战速决,原因只有他与萧珞二人心知肚明。

一个月后;大军到达江南沥阳镇,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赵暮云虽然在沥阳镇的四头山屯兵,但是他在整个沥阳镇的边边角角都密布了眼线,在贺翎大军靠近时早已得到风声,打算卷铺盖走人。

贺翎坐在马上听着斥候回来禀报的消息,眼角微沉,低头看着他:“赵暮云已经率军离开四头山?那他们眼下在哪里?”

“正往南逃跑,前面就是尧林镇。”

萧珞记性十分好,不用再看地图,脑中就已经迅速将这一带的地形勾勒出来,驱马靠近他道:“云戟,尧林镇是他们的必经之地,过了尧林镇就会出现几道大的岔路。”

贺翎点点头:“不能让他们逃出尧林镇,我们快马加鞭,应该能赶到!郑铎,你率五千人马从右边绕过去,我们给他来个左右夹击!”

郑铎抱拳:“是!”接着干脆利落地调转马头,率领一众部下火速离开。

赵暮云想要逃跑,必定是走的直线,没有阻拦的话行军速度会很快,贺翎原本以为要用两日的时间才能将他们追上,没想到才一日不到就在半路发现了赵暮云的大营。

营帐隐藏在茂密的树林子里,若不是贺翎经验丰富,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发现,不过斥候探回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殿下,林子里的营帐数量众多,属下怀疑可能之前的消息有误,赵暮云的人马远远不止一万。”

贺翎抬眼看过去,因为林子距离有些远,只隐隐约约看到最外面营帐的一角,想了想,问道:“多少?”

“按营帐推算,约摸有三万之多。”斥候道,“而且他们似乎并不紧张,属下看到有不少在河边打水的士兵谈笑自如,一点都不像是在逃跑的路上。”

旁边的一名校尉听了大为惊奇:“难道赵暮云并非逃跑,而是他本就有意去尧林镇,不知道我们在后面追?”

另一边有人道:“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么一来,我们想要将赵暮云拿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殿下,我们可要将郑将军那五千人马召回?”

贺翎摆摆手:“不必。”

“但是我们眼下只有五千兵力……”

贺翎点点头:“虽说赵暮云的旧部只有两千,但如今在总的人数上占了这么大的优势,我们想要以少胜多,需得从长计议,就算将郑将军召回来,也还是以少敌多,大意不得。”

贺翎下了马,几名将领在旁边坐下,分别想了几种可行的方法,最后一致认为,赵暮云在此扎营必定是打算在此过夜,不妨等入夜后去再去进行偷袭。

贺翎看向萧珞:“长珩,你认为呢?”

萧珞抬头朝林子方向望去:“目前来看,只能如此。不过……他们在此处扎营有些奇怪,你们可曾发觉?”

另一人忙问道:“哪里奇怪?”

“赵暮云好端端从四头山离开,如果不是为了躲避我们,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了攻打其他割据势力,尧林镇方向并没有这样的匪类,就算从那几个岔路口分出去的东西方向,百里内也没有。那赵暮云此行就有些可疑了。而且,他们才走了一日就扎营休整,似乎也不太妥当。”

贺翎听了他的话,眼角一跳,倏地站起来,在萧珞肩上捏了捏:“长珩,你小心些,我带几个人过去瞧瞧!”

萧珞抓着他的手点头道:“速去速回!当心点!”

贺翎带着几名斥候亲自去了林子那边,小心谨慎地靠近营地边沿,藏身于及膝的草丛中,屏息静气地探查打量前方。

的确如斥候所言,林子里有一条浅河经过,有一些小兵在河边生火做饭,神色泰然,另外有一些则在水中洗脸洗手,看起来当真是准备吃完饭就去歇息了,还有一部分则列成队走来走去地巡视营地,仅仅在这外围来看,就有几百号人。

林子里的树木生得十分高大,贺翎抬头看了看河边的树,没有见到一只鸟雀,想必是让这些人的动静给惊跑了,又朝远处望了望,看到那么多营帐呈包围状护着最中心的主帐,心里开始盘算夜里偷袭的胜算有多大。

贺翎在草丛中蹲了一会儿,忽然目光一闪,全身振奋起来,快速打了个手势,低声道:“后撤!”

旁边的斥候听出他声音里的激动,虽然一时半刻没明白他在想什么,但出于对他的无条件信任,下意识也跟着激动起来,连忙随着他往后退,很快就出了林子。

萧珞见到贺翎回来,立刻站起来,笑道:“发现什么了?这么高兴?”

贺翎从他手中接过水囊咕咚咕咚饮了几大口,抹抹嘴道:“赵暮云跟我们玩空营计!营地中间的林子上方,鸟雀扑棱翅膀飞来飞去的,哪里像是有人的模样?这厮简直太狡猾了!”

萧珞大喜,想了想,道:“这恐怕也是缓兵之计,眼下他应该已经逃出去很远了!”

一旁的两名校尉摩拳擦掌:“将军,我们去追!”

贺翎高兴点头,指指其中一人:“你带五百骑兵杀过去把这营地端了!他们就外面留着些小兵当幌子,统共也就几百人号人。”

“是!”

“把此处解决后尽快来与我们汇合!”

“是!”

贺翎挥挥手示意他们快去,接着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剩下的大军火速向前追赶赵暮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太晚,今天实在撑不住了,短小了,烧蕊~

另外,估计这个月能完结吧大概~暂时是估计~

109、反空营计(二)

赵暮云正带着他的一万人马得意洋洋地前往尧林镇;虽然由一名藩王沦落到占山为王的匪寇,境况大不如前;却丝毫不显颓败,他是个不认输的性子,相信只要留着一条命在;他就依然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今他只剩下一个儿子;想起当初那些家眷的死;心里终究是有些后悔;不免对这唯一剩下的亲人更加看重,走到哪儿都要带在身边,就连这次避开贺翎的大军;也是一路让他坐在自己的马上,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孩子虽然年少;不过也练了几年的武,又遭逢巨变,心性成熟了许多,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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