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埋他怀里,好半天回了句:“不行。”
“若若。”他把她的小脸扳出来,眼睛对着眼睛:“你说,我疼不疼你的。”
他疼她的点点滴滴,她当然知道,于是她点头。
“那你说,我是不是你相公。”
当然是,于是她又点头。
“那你说,我是这么一个疼你的好相公,为什么你狠心罚我?都已经惩戒过了,就不罚了好不好?”
她被绕进去了,觉得他说的对,差点点了头,后一想不对,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皱着眉想了会,只得回二个字:“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白疼你了,你就这么下狠手。”他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吹气,继续柔情攻势。
她当然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嘴笨,但她就是不甘心,她太好哄,太听话,每次都是他赢。她就不要,明明是自己受委屈了,就算是情有可原,可她还是受委屈了,她不管,她这次就是要任性了,她也要赢一次。
凌越山亲亲她脸蛋,继续求着:“那我对你这么好,你做的第一双鞋,不是应该给相公的吗?结果你给你哥做的,我也伤心了。用这个换好不好,那鞋我不跟你哥抢,你也别罚我了。”
“不要。”
“那换一样罚好不好?我背着你围着这山跑五十圈。”
“不要。”她直接埋头到他怀里,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他话未说话,就被打断了。她埋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直晃:“不要不要,你就不能让让我,让我再威风几天嘛。明明说好了都听我的,结果你又想耍赖。”
他被她晃得直投降:“好,好,好,让你让你,你最威风了,全听你的。没耍赖,我不耍赖,说话算数。”他上辈子欠她的,一定是。
把她小脸扳住,再狠狠亲几下,不知明天还能不能亲了,现在先补回来。他想想不甘心,还是要讨回些权利:“你刚刚也说了,只罚几天的,两天就好了,两天已经是几天了。”两天的话,扣掉昨天,还有今天,那明天就解禁了。
她瞪着他,这次脑子想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大赖皮,又想拿话绕她。“不行,要罚到我不想罚了才算数,你一定不能强迫我。”
他懊恼着,原来这招也不灵了。恨恨咬上她的唇,宣布他的最后底线:“那只能罚那个,抱抱和亲亲一定要还给我了,不然我也生气了。”
她想了想,终于点了头,凌越山心里想着,反正这两天西牙朗清和宗秀萍就要到了,到时他再想办法。
报仇血恨
宗秀萍与西牙朗清比原定的时间晚了几日,当他们终于来到山上时,凌越山与水若云正在玩掷木箭的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支了个圆木筒子,把手上的木箭往圆筒里扔,谁扔中的多就算谁赢。两人已经玩了好几轮,水若云在这个游戏上神奇的赢多输少,凌越山连输几局后很不服气,扬言要玩一局大的,来点刺激,下赌注,输的那人要答应赢的那人的一个条件。正赢在兴头上的水若云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原本梅满也有一起玩的,一看师父开始不怀好意的设赌局,他赶紧找借口说要去看着西牙拓,溜了。他现在已经被这小俩口训练的,可有眼力架了。
这设赌的一局,水若云十箭入了九支,可凌越山稳稳当当的,前八支全部都中,水若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第九支也丢了进去,心里有些发毛了。她对上凌越山含笑的眼睛,见他笑得意味深长的,已然知道情况不妙。
凌越山一扬手,第十支箭也稳入圆筒,可偏偏这时,却听得水若云异常高兴的喊了声:“秀姨。”身如彩蝶般飞快的扑了过去。
凌越山看了看插着十支箭的圆筒,也急了,追了上去。水若云抱住出现的正是时候的宗秀萍,高兴的撒娇,凌越山过了来,招呼了一声:“朗清叔、秀姨。”然后一把把水若云拉了回来,急急道:“我赢了,我是十支。”
“呀,我刚才没看到。”水若云装着傻。
“若若……”他拖了长音板了脸,花了这么些心思功夫,才哄得她跟他玩个赌局,哪有这样不认输的。
西牙朗清夫妇俩含笑看着他们,这小俩口,还是这么有趣。水若云见状红了脸,推了推凌越山,低声说:“这个我们回头再说嘛,别让秀姨他们看笑话了。远来是客,要先好好招呼。”
凌越山却不愿这样放过她:“那你可不许耍赖,我都遵守了,没赖皮,你也不许。”看她最终点头允诺了,他才肯作罢。
宗秀萍看着这俩人,凌越山似乎又拔高了,第一次见面时还留着的几分少年气已然看不到了,举手投足多了几分当家汉子的架势,而这水若云依旧甜美可爱,只是更多分小妇人的妩媚来,一看就是被精心宠护的很好。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拌嘴,凌越山亲昵的替水若云拨了碎发别到耳后。宗秀萍看了一眼西牙朗清,也忍不住去握他的手。那西牙拓终于被擒住了,他们俩应该也能终老相伴了吧。
他们这次出来,先绕去了阿朗那,阿清去世那天,阿朗也倒下了,他们果然是心意相通的双生子,彼此之间有着微妙的感应。刀小七告诉他们,阿朗那天一整天莫名慌乱,然后夜里突然吐血倒地,把他们都吓坏了。而从那时起,阿朗就一病不起,他似乎已经知道阿清出了事,竟也生了厌世的念头。而刀小七他们是收到了凌越山派人暗地里递的信后,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宗秀萍与西牙朗清都庆幸着,阿朗是跟着刀小七,是他又硬生生把阿朗从谷底拉了回来。前一段他们见到阿朗时,他虽然瘦了许多,也有些憔悴,但精神上还好,已经在正常的生活了。西牙朗清把装着阿清骨灰的一个小瓶子交给了阿朗,用这样的形式让他们兄弟团聚。而西牙朗清自己,也把另一个同样的骨灰小瓷瓶装在身上,他希望阿清不会再感到孤单寂寞。
见过了阿朗,西牙朗清也放了心,这才与宗秀萍往越山赶,是以才会晚了几日。他们与西牙拓,这次是真的要了结了。
几个人坐在了一起,商量着这个事要怎么办。梅满说那西牙拓真是怪吓人的,他的武功被废,腿也是残了,逃跑是没法跑了,他知道落在他们手里,求饶喊疼是没用的了,可是给他吃他也努力的吃,给他喝他也照喝不误,看样子竟是想方设法的要活。要换了别的人,遇到这样的境况,怕是都有想死的心,武艺没了,腿也残了,废人一个,此生所愿是不可能实现了,还能有什么念想。
可西牙拓却是异乎寻常的顽强,大有只要你不杀他,他就要活,活着一天,他就有希望的那种劲头,连梅满这样粗枝大叶的人,都被他吓到。
凌越山对西牙朗清道:“你说要把他留给你的,所以我暂时没杀他。要怎么办,你自己来,但如果你不杀他,我就要动手,我绝不会留他在世上有机会再来伤若若。”
西牙朗清沉默良久,他当然要杀他,怎么可能不杀他,他有着血海深仇,他所有的家人都是死在了西牙拓的手上,现在,他只需要刺上一剑,便能把他的家族,他的发妻,他的儿子的大仇,还有他自己这前半生的耻辱,都了结了。可他心里现在居然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他们这些人,似乎都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他那可怜的孩子甚至活着的时候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这全是因为西牙拓,全是因为他这个万恶不赦的疯魔,他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可到头来,就这么一剑?就这样简单的一剑?
只区区一剑,便能了结他们这惨痛的恶梦?他太恨!他不甘心!
宗秀萍是最了解他的,她也恨,恨那魔头,但她是女人,是一个同样深爱着西牙朗清的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对西牙拓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另一些认识。这个恶魔,让西牙朗清给他一剑,太便宜他了!
“朗哥,这西牙拓,你还是不要再见他的好。”
此言一出,大家都很惊讶。西牙朗清更是不解:“不,这个仇,我一定要亲手报了。”
宗秀萍握着他的手,冷静的道:“他折磨了你大半辈子,折磨了阿清一辈子,我们一定也要折磨回去,不能让他痛快了。”
这点是说到大家的心头上了,凌越山是一点都不介意再去给那西牙拓一顿狠揍。可宗秀萍却说:“揍他、砍他、割他的肉、捅他一剑,又能怎样?怕是会,让他心里欣慰,死前竟是朗哥亲自动手伴他最后一程吧?”
她这话,又说对了。众人一寻思,没错,这疯魔怕是最后要含笑而亡了。水若云想象着,竟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往凌越山身边靠。
宗秀萍看着凌越山心疼的将水若云揽在怀里,微微一笑:“朗哥、越山,当心有所恋时,心里所受最大折磨,怕是想见不能见,终其一生均不能见,而相思欲狂的这个人却偏偏近在咫尺。”凌越山转头看着水若云,心里一慌,是啊,若他与若若近在咫尺,却永不能相见,那他如何能受得了?
“西牙拓当然是该死,但我们不能让他这么痛快的死,也要让他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宗秀萍迎上众人的目光,自信满满的:“这件事,只有我能办到。”
大家最终还是被宗秀萍说服了。西牙朗清在关着西牙拓的屋外,紧紧拥抱了一下妻子,轻声叮嘱:“那你自己要当心,如果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们。”
宗秀萍笑着点头,旁边梅满道:“朗叔,你放心吧,那厮就留着半条命在,不会有危险的。”
宗秀萍走了进去,西牙拓看见她进来,意识到西牙朗清一定也在,他努力伸长了脖子冲着大开的门向外张望。宗秀萍冲他冷冷一笑,把门关上了。眼前的西牙拓,面色灰败,虚弱狼狈,但他那双眼睛依然阴狠冰冷。
宗秀萍与他对视着,毫不退缩。她在椅子上坐下了,良久,终于冷冷的开了口:“你不用费劲再张望了,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西牙拓癫狂一笑:“怎么会,朗清哥一定会来见我的,我跟他之间有太多的事情要聊,他无论如何,会想要亲自送我一程。”
哼,果然。宗秀萍心里冷笑,这疯魔真以为能死在最爱的人手里?
“他不想见到你,他不在乎了,会把你忘掉,他并不屑杀你。”宗秀萍愉快的说。西牙拓狠狠的盯着她,似在想她话里的意思。
宗秀萍又一笑:“你骗越山说王姑娘在你的手里,想骗朗哥去苗疆。可你却不知道,其实越山早就找到王姑娘了,还有阿朗。你以为是个好骗局,其实大家都在看你笑话。”
阿朗这个名字,刺激到西牙拓了,他挣扎了一下,却无法动弹。
“阿朗过的很好。”宗秀萍继续说:“他那时离你并不远,可惜你不知道,要不然,你还可以用他来做做筹码。不过现在嘛,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西牙拓眼珠子转着,有些狂乱,他想着那个时候的安排,他为什么居然没有查到阿朗的行踪。这女人说得对,如果那时候他找到了阿朗,可能现下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越山告诉我,曾经有几个手下过来找你,不过被他杀了,然后再没人来了。你真可怜,没人理你了。”宗秀萍施施然的说。她仔细看着西牙拓的表情,接着道:“很快大家脑子里都不会再有西牙拓这个名字存在,朗哥也一样。好了,我今天就跟你说这些,明天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