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粗暴摔在地上踩的粉碎的,不是别人的尊严,只是市井街上足金论秤买卖的商品物件一般。
下一刻,不再理会被晾在一旁的南宫羽,赵拓已然踱步行到陆萍面前。抬头望着赵拓冰冷冷地面孔,陆萍内心没来由地生出一阵寒意,就仿佛对方那只铁钳一般的手爪再一次紧紧握死在自己咽喉一般。“你干什么?”强自压下内心惊恐,陆萍逼迫着自己发声问道。
“道歉。”赵拓自牙缝间挤出了几个字眼。“道歉,哈哈,凭什么?你当自己是谁,敢对我发号施令。”想到赵拓身锁囚龙针下,陆萍心中微定,一脸不在乎地大声应道。紧跟着女子不屑的语气落下,赵拓眼神变得愈发凌厉,整个人自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森然气息,刺得陆萍一个激灵。赵拓刀子般地目光仿佛剜进自己肉里一般,明明知道赵拓周身已被囚龙针锁住,自己只手便能将其击倒,然而对面凌厉目光下,陆萍不禁偏转脑袋,将目光撤向一旁,那只收拢在咽喉,充斥着冰冷杀气的手留给她的恐惧太深太深了。“知道么,流云坊那点盗世虚名,被你败尽了。”赵拓不屑的话语自耳边响起,陆萍脸色刷得一声变地苍白。
被赵拓一句户噎得无言良久的南宫羽握在手中的金子悬在半空,再也无力向前送去。赵拓突然间爆发出的怒气让得丁玲也不禁愕然,虽然知道萍师妹做得委实过分,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若说硬要让陆萍上前去给一小店跑堂赔礼,流传了出去,圣坊名声势必受损。左右为难下,丁玲一时也未尝想到更好的办法。赵拓的话音不大,然而满堂之人听得分明。适才发声与陆萍争吵之人见得陆萍收声,也不再言语,静坐内堂四桌之上,众人目光齐齐投向了赵拓方向。
“这位大爷,不敢当,不敢当,他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姑娘教训的是。哪还有得着什么赔礼,千万莫要折杀了小店。”一面拎起袖脚擦拭着额头冷汗,胖胖的掌柜一面惶恐地摆手说道。胖掌柜一席话语无形间化解了眼前尴尬局面,丁玲一时也不由松了口气,对着掌柜微微颔首:“如此甚好,多有得罪了,那我们投往别处去吧。”说罢,转身就欲离去。
“丁师妹,且慢”见得女子转身,南宫羽忙出声道:“方才门外听见掌柜言语,此间别处更无落脚之地,总不好,叫我等露宿在荒野地面吧。”“那公子以为如何?”回转过头,丁玲微蹙着眉头低声问道。
南宫羽轻快地展颜一笑,而后悄然转身,手掌轻翻将那锭金子不着痕迹地收回袖中,冲着对面四张桌子正坐的众人拱手施了一礼,朗声道:“在下大名府南宫羽,不知诸位当中,主事人是哪位?”听得南宫话语,一张桌前正首那人面色微动,出声问道:“南宫侯?如意刀?”
似是很满意那人反应,南宫羽嘴角不经意地闪过一丝笑容,原地微一躬身,半弧弯刀无声自袖中滑落掌间,通体花纹的华丽刀身同着刀柄处硕大的沉碧宝石立时出现在众人眼中。手掌微动,如意刀自掌中旋过一圈,南宫羽微微颔首,自得地说道:“在下正是南宫家二子,敢问尊驾名讳?”
见得如意刀现,那人再不迟疑,长身立起还礼道:“在下万里镖局三当家倪天吼,带着属下出镖,途经此地,二公子,幸会。”那人声如洪钟,容貌雄伟,如墨浓眉之下,大如铜铃的双眼炯炯有神。看其站起的身形生得极尽宽大,乱蓬蓬地长发同着下巴处浓密地胡须纠结在一处,围拢在面孔四周,使得本就巨大的脑袋又更宽广了几分。
“万里镖局,镖行万里?”听得那大汉言语,丁玲也不禁自嘴中喃喃念道。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摇头狮子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7 17:31:57 本章字数:4958
世道不平,寻思着发不义横财的人便多。寻常江湖人士,没有着一官半职做遮掩,没有着显赫家室做招牌,那么不义横财的来路进项便会稀疏得许多,最普遍,最猖獗的无非抢与盗,乱匪啸聚山林,大盗孤行万里,打的可都是他人钱物的主意。寻常商旅,若是没得亲卫护运,路途迢迢,值钱货物的输送便成了大问题,遇到些流寇乱匪,不单所运之物有着失落危险,甚至自身性命都难以得到保障。
镖局,正是为着解决这一问题而存在的团体。常年承接着远途运输的生意,镖局若想端平这饭碗,除却自身要有着足以镇压群雄的卓尔势力之外,或多或少都同着大江南北的黑白两道有着一定门路关系。列队出行,镖局所喊番号宏亮,自报家门的同时也是凭着自身名号对着一些意图不轨之徒起着震山敲虎的作用,至于那些真正扎手的硬点子,镖行的老大往往有所疏通,通俗一点,也就是破财免灾的意思。往来行走,大家图的都是发财,得到点油水,自然也是见好就收,只要不是傻子,自不会单纯的为了拼命而去与他人拼命。
即便如此,劫镖事故仍是时有发生,毕竟江湖辽阔,若是自身实力不过硬,寻常镖队自是难以震慑一干亡命之徒。然而万里镖行却远非那些朝不保夕,需要一路提心吊胆的寻常镖队可比。号称镖行万里,总部设在开封城中的万里镖局,除却门下武师素质过人,三位镖局管事人自身武功本事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
大总镖头何致远本是武当俗家弟子,早年初入江湖时仗着一手神鬼莫测的快剑连挫中原各路好手,生生在开封府内插下这杆万里镖旗,现下人近中年,脾气血性收敛了不少,然而手中快剑却是如同陈年美酒一般愈发地老辣醇正,同着另外两位剑中好手并称作“开封三剑”。何致远为人极其豪爽,在江湖中名声极好,是以手下镖局生意也是做得顺风顺水,在同行之间甚是有名。难怪连同丁玲,南宫羽此等身价之人,对着万里镖行之名也是有所耳闻。
而起身同南宫羽打招呼的大汉,便是万里镖行三当家,倪天吼。万里三镖头在江湖有个别名换做“摇头狮子”,除却因其武功刚猛,与人对敌之时凶悍如同雄狮之外,也是在影射他那头浓密,胡乱蓬起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远远望去倒真如同狮子喉颈鬃毛一般。何致远成名已久,如今年岁渐长,慢慢地也就极少亲自赴外押镖,而这位如同狮子一般的雄伟汉子堪称时下万里镖行旗下头号战将,而今亲自押镖至此,想来所保之物,自是非比寻常不假。
“哈,不想是万里三镖头押镖至此,贵行何总镖头盛名,在下闻听已久,奈何始终未尝晤面,今日得见三镖头,也是缘分。”仰天打了个哈哈,南宫羽冲着男子拱手,口中客气道。
“不敢,承蒙小侯爷高抬,不知小侯爷为何到此?”倪天吼赶忙客气答道,目光却是张望向其身后气度不凡的几人身上,丁玲绝美的身段容貌,即便有着面纱遮拦,悄然外泄的春光美意依旧足以惊世骇俗。加之其适才口中言语,倪镖头听得分明,能一口道破镖局行号,蒙面女子自然不会是那些寻常足不出户的大阁闺秀可比。
“呵呵,小弟同着这几位师妹南下办些事宜,途经此地,正想要借宿,不想•;•;•;”南宫羽温和地笑着,寥寥几语浅浅将倪天吼问询的目光搪塞了过去,余下半句欲言又止,微笑着等着对方接茬。
对方不愿言明,倪天吼自然也不好再问,望着面前笑容可掬的南宫侯爷,三镖头内心里也是一阵犯难:此番押镖所托之人来头甚大,加之所运之物很是扎眼,是以他才会亲赴押镖。一路南下入楚,途中听得江湖里百川同着盐帮之争,为免多生事端,他才刻意避开水路沿着官道陆行。未想倒碰上了南宫二子。倪天吼一面想着,一面在心底暗自庆幸:多亏适才自己见着那泼辣女子衣着相貌不凡,似乎来头不小,这才约束着手下并未过多苛责,只是出声调解,不然,他万里镖行名声虽大,然而冲撞了南宫侯府之人,怕也是个麻烦。
望着南宫羽颇有深意的目光递来,倪天吼在心底微一计较,而后满脸堆笑着应道:“既然南宫公子要来入住,我等左右也占不下这多地方。索性就让出两间空房,等公子同诸位小姐歇脚便是。”在江湖中混迹了许多年,倪天吼察言观色功夫见长,他名号狮子,可不叫做疯狗,什么人前说什么话,什么庙里烧什么香,这点道理他倪天吼还是理得清的,不然,万里镖局的三号交椅也就轮不上他来坐了。
听见倪天吼这么说,南宫羽脸上笑容愈发和善,而后微微颔首轻言道:“倪镖头,我习惯了一人独住,那边的这位•;•;•;”一面说着一面冲着赵拓方向微微撇嘴示意,显是因为凭赵拓身价,还不足以同他共寐一室。未料到南宫羽如是说,倪天吼面色一怔,目光在赵拓同着身前挂着淡淡笑容的南宫羽脸上游弋一阵,心下微作盘桓,复又朗声笑道:“即是南宫公子开口,我等岂敢不从。”而后偏转过头对着身旁众人吩咐道:“你们,快上楼去打点,整理出三间上房让与南宫公子。”
南宫羽脸上笑得愈发和善,冲着倪天吼再一拱手:“如此甚好,多谢倪镖头了,房钱,我加倍结算于贵镖局吧,就当是在下等前来叨扰费用。”
“不敢,不敢”那边倪天吼忙自摆手:“今后万里在京城的生意还要多多仰仗公子,我等怎好再叫公子破费,掌柜的,快备一桌好菜,为南宫公子洗尘。”那边掌柜赶忙连连称是。
“那就承蒙三镖头关照了,往后万里若在京城有所需求,尽管前来寻我,南宫家在京城里说的话,还是有几分份量的。”南宫羽随意地摆了摆手,这才欣然转身,冲着女子柔声说道:“丁师妹,我们今晚就在此安歇吧。”一面说着一面一脸自得的斜瞟了赵拓一眼,眼光之中满是嘲讽:我南宫侯府的名号,比着钱可要好使太多了。
一边眉毛高高挑起,赵拓望向南宫羽的眼眸之中满是莫名其妙的味道: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如果不是报了自己家门,他刚才那样子,早就倒在一边溅血了。年纪也不小了,拿着自己老爹的名号威风,这家伙到底在得意些什么?
虽然赵拓脸上未有笑容,但南宫羽分明感受到自对面漆黑眼眸之中传来的耐人寻味地笑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那些以往所遇所见的每个人都深深为之艳羡的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落在赵拓眼里仿佛总是不值一提一般,正是赵拓这种态度,使得南宫羽心中大为不爽,一想到这个出身贫贱,无权无势的低贱下人居然毫不仰视自己,反倒自始自终挂着那副令人望而生厌的轻蔑表情,南宫羽便是一阵无名火起。
懒得理会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活剥生吞的南宫羽,赵拓转过身子,径直步向内堂一张空桌。望着赵拓略显滞涩的步伐,一旁倪天吼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不经意间,再度望向几名女子的目光里挂满了深深地忌讳之色。只是内堂上,其余四人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赵拓身上,一时谁都未曾留意到倪天吼脸色的异常。
“去,去,到后面帮忙准备酒菜。”见得店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容易平息下来,胖掌柜长吁了一口气,连声使唤着依旧愣在原地的跑堂进厨房去,而后拿着一方抹布热忱地擦着桌子,招呼四人落座。待得四人坐定,店家一股烟地跑进厨厅张罗着茶水。端坐在桌旁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