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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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盗-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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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出声道破赵拓身份的陆萍业已是一脸寒霜,想想适才自己怒声辩解的样子落在对面可恶之人眼中显得多么愚蠢好笑,本指望着一股脑发泄出来的满腹牢骚也只得生生地咽回肚中,望着赵拓的眼睛几欲喷出火来。
    听见丁玲话语,赵拓也是面色一滞,不想这女人这么快就警觉了过来,本还准备再逗弄着南宫羽多亮些家底出来,现下再装也是无用。也不知自己下得那味猛药,份量够是不够。
    缩身坐回桌旁,赵拓一脸平静,神色恢复如常,哪里还有适才酩酊大醉的半分影子在。赵拓脸色表情,背后的万里镖行自是瞧不见,然而身前南宫羽同着陆萍看进眼中,各自脸上恨意又是加深了几分,一时桌上无人再开口,静静地看着赵拓又自斟了满满一碗酒。
    抬碗至鼻间,深深吸了口气,微迷着双眼,赵拓仿佛陶醉一般品味了片刻,而后徐徐睁开双眼,清冷眼眸直视着左侧女子,略带挑衅的张狂语气再现:“四人之中,也就你还算有点脑子。”
    轻轻抿了口酒,未尝理会桌旁已然濒临暴走边缘的二人,赵拓空着的那只手竖起一指冲着丁玲轻轻摇晃了几下,口中一边说道:“不过,自作聪明的女人,有时候比没有脑子的人,还要糟糕。”说罢,赵拓嘴角玩味地一笑,作势就要灌下碗中美酒。
    “砰”地一声脆响,一道劲风迎面飞来,将赵拓手中瓷碗击得粉碎。缓缓收掌,陆萍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门狠狠地说道:“不要脸的贼人,你少在这边得意忘形了,你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我若是高兴,随时都能让你好看。”盛怒之下一招击碎了赵拓手中瓷碗,眼见得对方真的无力闪躲,陆萍心中气焰又自强了几分,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挑衅之意,注视着对面被残酒浇得胸襟衣衫一片湿漉漉,略显狼狈的赵拓。
    随意地抹了抹胸前酒渍,赵拓不带有丝毫感情色彩的双眼迎面对上陆萍射向自己的眼芒,一字一顿地说道:“至于你,你放心,如果我所料不差,要不了多时,你便会为着刚才说过的话付出你该付的代价。”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最无力的威胁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7 17:31:58 本章字数:4531

    “哈,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代价?就凭你?再敢聒噪,我现在就让你付点代价。”陆萍轻蔑地扫了一眼赵拓,冷笑着答道。见得赵拓不再言语,陆萍还想再多说几句泄恨的话,却生生被一边万里镖行一行人的动作打断。
    倪天吼长身而起,迈着大步向着五人桌前走来,不多时,其高大魁梧的有些过分的身形已然停驻在五人桌旁。“南宫公子。”倪天吼客气地抱一抱拳,待得一脸疑惑的南宫羽还礼,盘亘着说道:“公子乃是金贵之体,与我等这些粗野之人同住,未免会有些不自在,正好此行时段颇紧,为免打扰,我等就先行离去,留公子同众人小姐在此好生安歇吧。”
    “哦?倪镖头不用如此客气,这让我如何担当的起?”听得对方此言,南宫羽微微一愣,忙不跌地出言劝阻。“哎,南宫公子无须介怀,此去我镖行之地尚有一段距离,就算今夜不赶,我们多少还是要赶些夜路的,左右给南宫公子做个人情,日后万里镖行还要承蒙南宫公子多多照顾呢。”倪天吼摆手一笑,拖长着语气客气道。
    见得对方似乎并非在简单寒暄,而是真的想要离去,南宫羽也不便多加阻拦,只得客套着谢了几句。打过招呼,倪天吼更是不再等待,大声吆喝着一班手下收拾整理,而后匆匆离去,似是片刻也不愿在酒店中逗留。
    对于万里镖行的突然离去,五人虽是颇为不解,然而左思右想却是不能明其所以。“南宫公子?”陆萍埋头思索了一阵,而后出声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了这人身份,特意跑去通报百川盟?”
    听得此语,南宫羽也是一脸凝重,不断拿眼瞟着赵拓,而后迟疑着语气揣摩道:“应该不是,我素未听闻万里镖行同着百川盟有多亲近,更别说还要担上得罪我南宫氏族同圣坊的风险,此等大事,他一个镖局三把手尚做不来主。更何况,如果他是去报信,静悄悄地知会一两个手下前去便可,又哪用的着如此大张旗鼓,反倒引得我等生疑。”南宫羽一面说着,一面无声观察着对面丁玲神色,看到其未有反对之意,语气之中信心更足:“况且,百川大部应当离此甚远,我们只在此落脚一晚,就算他是通风报信,等到百川人到,我们早就走得远了。”说道此处,南宫羽顿了一顿,而后略带踌躇地总结道:“我想,倪天吼他们或许真的是怕镖行逾期,是以匆忙夜行赶路去了吧。”
    虽然连带着南宫羽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然而相较之下,这却是好像是唯一一种合理的解释,陆萍,丁玲均是默默点头,一时也想不是辩驳之词。
    “噗哧”身旁清脆地一声响让得南宫羽脸上刚刚带上些许得意的神色又向下沉了几分。铁青着一张俊脸,别过头去,南宫羽自牙缝间挤出几个字:“赵兄弟你又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说,我只是有脑子而已。”一旁赵拓拖长了语调云淡风轻地说道。“赵拓,那你认为他们是为何离去?”见得南宫羽神色愈发凶狠,丁玲忙出声问道。一手挠了挠脑袋,看也不看一旁狠狠盯着自己的南宫羽,赵拓调侃着说道:“自作聪明的女人,你猜猜看,他们所押之物,会是些什么东西?”
    并未因着赵拓给自己的奇怪称呼而着恼,女子仿佛突然捕捉到了什么,自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用想了,他是被你们吓走的。”赵拓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女子沉思:“谁不知道你们口中的什么牌坊,最喜欢多管闲事。”
    “锵”拔剑声响,一柄长剑破空递来,静静地停在赵拓咽喉之前,剑锋距着赵拓肌肤不过几寸之遥。看着身前脸色铁青,执剑怒视着自己的陆萍,赵拓平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惧色。“无知下人,你怎敢出言辱我圣坊!”陆萍怒声斥道,她早受够了对面无耻之人那副淡漠嚣张,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可恶嘴脸。流云坊之于她,就如同老耳之于道教,如来之于和尚一般,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一种信仰,背负着圣坊之名,走到哪里,旁人不都对她尊敬有加。流云坊是她一切骄傲的来源,然而此刻,却被在她眼中根本不入流的一个下等小偷轻言侮辱,陆萍只恨不得立马将这无法无天的贼子毙在剑下。没有人能够不尊敬圣坊,圣坊永远是高不可攀的,理应得到所有人的仰视。
    “陆萍!”“闭嘴!”执剑女子接近斯里地大吼,望向赵拓的目光中满是阴森:“我要他给圣坊磕头赔罪!”蔑视圣坊,就等于蔑视她所有的骄傲,不,她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身为流云坊弟子,她必须维护圣坊的尊严,同样也是维护她骄傲的权利。
    直视着依旧静坐在桌面之上的赵拓,陆萍竭力想从其眼神中找到哪怕一丝恐惧,一丝退避,甚至一丝后悔,然而她失望了。她的剑离着他的咽喉半寸不到,稍一用力,她就能夺去他的性命。即便如此,赵拓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沉寂得如同一泓死水。从心底蔓延出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到了陆萍周身各处:如果在这等情形之下,她都无法击败赵拓,那么看样子,这辈子她都无法击败眼前这名男子。念及此处,陆萍执剑的手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会害怕,为什么,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敢杀人,更不配杀人。这样的你举着长剑除了好笑,还是好笑。”对面男子端坐的身形仿佛化作巍峨山峦,高山仰止,山峦锋落之上悠然飘下的空籁话语,一下一下叩击在陆萍心头的软弱之上。
    “闭嘴!”陆萍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执剑的手向前再递进了几分,冰冷地剑锋已然贴在赵拓咽喉之上。一边目瞪口呆地胖掌柜同着跑堂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我会杀了你的,给圣坊赔罪,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的。”陆萍勉力使着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然而因着过分用力,僵硬的脸部肌肉使得她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一般。
    望着色厉内荏的陆萍,赵拓眼中挂上了一丝怜悯:原来构筑在自身以外物事上的信心是如此轻易地便能土崩瓦解,盐帮如是,圣坊如是,南宫氏族亦是如是。为虎作伥固然畅快,然而一旦为人撮破,其执仗的不过是只纸老虎,信心崩溃的同时,整个人也就不战自败了。可怜陆萍到了此刻,都还不知道同着赵拓相比,同着一身功力尽数散去的赵拓相比,自己到底败在了哪里。
    双眼一眨不眨静静对望着女子眼眸,看着一点一滴的慌乱慢慢自其眼内聚集,赵拓缓缓地平伸出右手,一点一点向着喉前长剑伸去。陆萍的手开始剧烈颤抖,长剑自手中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令她几乎掌控不住。摇摆不定地剑锋划破了赵拓咽喉上的肌肤,殷红的血丝开始浅浅渗出,明明是她用剑指着赵拓,然而此时手足无措的她却显得比赵拓更要慌乱。
    终于,赵拓白皙地手掌无声攀上了长剑剑锋,冷冷地握住长剑将其自喉前拉开,望着对面一脸苍白,面无血色的陆萍,赵拓浅浅吐出了几个字:“死亡对于我这种人,永远是最无力的威胁,而像你们这样的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没脸没皮的小偷而已!”又是这种语气,这贼子不单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耻,反倒还时常来贬低我堂堂圣坊弟子的身份。陆萍气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骂道。
    “那你呢?你的剑除了欺负不会武功的跑堂,和功力散去的我,还能做些什么?”赵拓轻蔑的话语就如同绝了堤的奔腾江水一般,瞬间将陆萍本就摇摇欲坠的仅存尊严冲的七零八落。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绝望嚎叫,雪白长剑旋转着自赵拓手掌间凌空绞出,艳丽的血花由着半空开落,滴答的鲜血顺着赵拓指缝手腕滑落,而后砸响在地,赵拓在笑,残酷地如同犬牙利齿扎破在猎物气管之上的野狼,定定地看着嘴中的生命,咽下最后一口气。
    赵拓的笑容仿佛抽走了陆萍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坚持,踉跄着脚步,陆萍身子重重跌落回桌前长凳,一双细如软玉的手及时接住了陆萍不停颤抖的身子。静静扶着陆萍坐好,丁玲望向对面一身邪气的赵拓。两道清冷目光无声在半空对持着,谁也不愿退让半分。
    而南宫羽望着身旁双眼无神的陆萍,徒然生出一声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受,呆杵在原位静静想着自己的心思。“南宫公子,劳烦你先带着萍师妹、沫儿进房休息。”丁玲话语不重,然而隐隐带着种让人无力抗拒的威严。默然起身,看上去满腹心事的南宫羽轻轻扶起陆萍,一同上楼去了,目光躲闪着未曾再看赵拓一眼。小沫儿起身迟疑地望了丁玲一眼,看到师姐隔着面纱对她鼓励的一笑,这才拖曳着步子,留下丁玲同着赵拓对桌而视。
    “别看我,她自作自受而已。”赵拓一挑眉毛,首先出声打破了沉静。“你真不怕死吗?赵拓?”侧过目光望着赵拓犹自滴血的手掌,丁玲悄声问道。“怕,不过我怕的方式跟你们不一样。”耸了耸肩膀,赵拓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浑身功力皆备封住,龙困潜水的颓然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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