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想到师弟文才如此之高,竟解得古诗词中意。但我同样没想到的是,师弟如此高才,见识怎会如此迂腐?”元弘大师含笑说。
“哦?我怎地就迂腐了呢?”飞鹰当然知道大师这是说笑。
“佛门戒杀生这话不假!可是你知道吗,佛教发源地的天竺僧人却都是不戒荤腥的。当然,他们是不杀生的,可别人杀猪他们吃肉,这不同样是虚伪得可笑吗?”元弘大师似笑非笑地说。
“哦?还有这种人?原来世上还是不乏荒唐之人!”飞鹰也笑了。
“哈哈!不说别人了!”元弘大师收起玩笑,严肃地说,“贫僧认为,僧不杀生,可以。但生若杀僧,可乎?佛本无疆界,但僧食一方水土,能不爱本土乎?”
“大师佛理、哲理高深,小弟佩服,领教!”飞鹰真诚地说。
“嗨!谁也不愿无事生非,可若非要生事,僧人也只好宣声无礼接着了!”元弘大师不失玩笑地说。
“哈哈!大师,我知道您心念佛宝,不知对眼前之事有何见解?”飞鹰问。
“哼!那傻蛋并不可怕,贫僧担心的是那化外之人呢!”元弘大师皱起了眉头。
“您是说那倭……”飞鹰欲言又止。
室内突然安静无声,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方丈,大事不好!”元灭突然破门而入。
“师兄,什么事如此慌张?”元弘大师站起身问。
“虚言死了!”元灭说。
“啊!怎么死的?”元弘大师走前了几步。
“不知道!我也是刚接到膳食房的报告,先来报告方丈的!”元灭说。
“走!看看去!”元弘大师急步向外走去。元灭和飞鹰紧随其后。
出得门来,膳食房的慧能师傅早焦急地等在门外。方丈对他招了招手,慧能领着方丈一行几人就往后山跑去。
后山一棵歪脖子树下,几个膳食房的火工正围着躺在地下的虚言唏嘘,见方丈过来忙让开一条道来。
元弘大师探了探虚言的气息,叹了口气仔细打量起虚言的尸身来。
这虚言死了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尸身虽僵未硬,一条麻绳还系在脖子上,看样子是上吊死的。
“是谁第一个发现虚言死了的?”方丈回头问慧能。
“是慧为!”慧能答。
“慧为,你说说怎么回事?”方丈说。
“是这样,”慧为颤着声说,“我们火工按列都是寅时就要起来做饭的,可是虚言却久久不来,米库的钥匙在他身上。眼看要耽误做饭,我想他一定睡过头了,就到他房间去叫他。可是他并不在房里,我正要往回走,忽见一条人影从窗外闪过,神神秘秘地向后院走去,看身形像是虚言。我叫了几声,他不应我,我就跟了过去。可是跟着跟着就不见那人影了,我正找呢,忽然听后山有声响。我想这虚言玩什么玄虚,就好奇地找了过来。不料却见一个人影在树上晃悠,这……这虚言竟吊死在这树上了!”
方丈沉吟着没有说话。
元灭大师却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慧为:“你是说虚言是自杀的?!哼!我看,是你杀了他!”
“啊!……”慧为大吃一惊,叫起屈来,“苍天在上!我冤枉!”
“哼!叫屈也没用!”元灭说,“你说,你从伙房怎么就到这后山来了?你说你是跟着虚言过来的,可怎么虚言竟在你眼前就自杀了呢?你是见死不救,还是蓄意杀人?!”
“这……这……我冤枉!”慧为只会叫屈。
“哼!你说的太离谱了,疑点也太多了!你知道吗?!”元灭大师说。
“可……可这都是事实!”慧为辩解道。
“你!……”元灭气得手都发抖了。
“师兄先别生气,听慧为把话说完。”元弘大师慢慢地站起身来。“慧为,你说的这些可有谁为你作证?”
“有!是慧能师兄叫我去找虚言的,他可以作证!”慧为委屈地说。
“对!是我叫他去叫虚言的。”慧能说着转身对慧为说,“可是,我没想到你却去了这么长时间!”
“啊!你也怀疑我?”慧为都快要疯了。
“他都去了多长时间?”方丈问。
“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吧!”慧能犹豫着说。
“嗯,一顿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段时间是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的!”方丈说。
“可我什么也没干啊!”慧为拖着哭声说。
“嗯!”方丈继续说,“不过,我认为人不是慧为杀的!”
“为什么?”元灭问。
“就凭慧为这么瘦小的人,能把虚言这大个子吊树上去吗?”方丈说。“还有,这么短的时间,慧为要杀虚言,还得把他拖到山上来,好像也困难了些!”
“唉!谢谢……”慧为听方丈这么说了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却软得瘫倒在地。
“哼!”元灭仍气哼哼地瞪了慧为一眼。慧为见了,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这回还真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慧能,你带你的人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元弘大师说。
“是!”慧能答。
“注意!不要声张,以免造成寺里人心惶惶!”元弘大师叮嘱道。
“是!”慧能默默地带火工们走了。
“方丈,你看这……”元灭按耐不住地说。
“虚言是被害的!”元弘大师说。
“果然!”元灭说。“你怎么看出的?”
“他的颈子上有一深一浅两道勒痕,这分明是被人勒死后再挂到树上去的!”元弘大师说。
“嗯!还有这树下连块垫脚石都没有,虚言总不可能飞身把自己挂到树上去自杀吧!”飞鹰插话说,“这只能证明谋杀虚言的歹人事出匆忙。可能是见慧为来了,凶手匆忙间无意留下了这么个大漏洞!”
“嗨!”元灭狠狠地跺了下脚,见元弘大师正看向自己,元灭赶紧说,“这么明显的东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太偏激了!情况还没弄清楚,一上来就指责慧为,倒使自己迷失了方向呢!”元弘大师说。
“方丈教训得是!”元灭说。
“师兄快别这样说!连续发生这样的凶案,谁都很愤恨。唉!真不知这是怎么了!”元弘大师叹气道。
“这事会不会仍和《菩提兰花经》被盗有关?”飞鹰说。
“你是说虚性?”元灭说。
“嘘!话不能乱说,事情还是调查清楚后再说吧!”元弘大师说。
“什么调查,这已经很清楚了!”元灭又有些气愤,“这就是虚性转移我们视线的一个伎俩!”
“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我们还是调查清楚再说吧!”元弘大师说,“师兄,这事你看……虚性在凶杀案发生的这个时间在干什么,还是劳你去查查吧。”
“好!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元灭说。
“错!我需要的是事情的真相!”元弘大师陷入了沉思。
76。第二卷…血案复迷幻(二)
“听说了吗,膳食房的火工虚言竟自杀了哎!”
“我倒听说是自杀的!怕是与那虚直的死有关!”
“胡说八道!这都哪跟哪啊!膳食房的人敢惹罗汉堂的人?”
“哎!你们听说了吗,寺里出了个‘吸血魔手’,虚直就是他杀的!”
“真的假的?太吓人了!”
“嗯,这次虚言的被杀可能也是‘吸血魔手’干的!”
“那‘吸血魔手’长什么样啊?”
“嘘,小声!听说‘吸血魔手’来无影去无踪,小心他就在你我身后!”
“啊!……”
一时间有关“吸血魔手”的谣言不翼而飞,传遍了寺中的每一个角落。僧人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人人自危,都不敢独处了,这可与僧人四大皆空的形象大大的相悖!
“大师,寺里的气氛可不对哦!”飞鹰把寺里现状向元弘大师说了。“这所谓‘吸血魔手’的谣言,对僧众们的影响不可小估,恐怕对四方来的信男善女们也会带来不利!”
“哼!没想到事情会闹这样大,这幕后黑手的能量不可小估呢!”元弘大师沉吟着,转身叫来跟随小沙弥:“慧静,你去把四大首座请来,就说有要事商量!”
“是!”慧静小沙弥恭敬地领命去了。飞鹰避嫌躲进了后屋。
不一会儿,达摩院首座元昌、菩提院首座元善、戒律院首座元灭、罗汉堂首座元嗔陆续来到了禅房。
“元嗔师兄,你身体好点了吗?”元弘大师关心的问。
“谢谢方丈关心!已无大碍了!”元嗔答道,其实他一听说方丈是召集四大首座,就知道与寺内近日的大事有关,而这大事牵涉到本罗汉堂,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来的。
“这就好!这就好!”元弘大师高兴地说。
“各位师兄,寺里这两三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寺里人心惶惶的,师兄们有何教我!”元弘大师开门见山地说。
“好办!把杀人元凶虚性抓起来不就完了呗!”元灭站了起来。
“你凭什么说虚性就是杀人凶手?”元嗔问。他对凶手是罗汉堂的人一说,自然十分生气。
“我当然有根据!”元灭理直气壮地说,“那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虚直是死于什么时间的时候,飞鹰师弟问虚性,虚直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虚性接口就说他在睡觉。你们说,人如果不是他杀的,他怎么知道虚直是什么时候死的?”
“哈哈!荒唐!凭一句话就能认定一个人的罪,恐怕自古来不知会有多少冤死鬼呢!”元嗔冷笑着说。
“我认为,元灭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只是理由欠缺了些。”元善思索着说。
“阿弥陀佛!”元昌不紧不慢地说,“佛曰:假相、妄想,起无明。就是说假相、妄想等黑暗的提示,会诱人误入歧途。我认为,刚刚元灭师弟所说,不是欠缺,而是太牵强了!如此判案太草率了,这可不像你元灭大师的一贯作风!”
“就是!”元昌是榆林寺佛德修行最深的人,元嗔因此对元昌一向佩服得很,这会儿见元昌为自己说话自然很感动。
“可是……还有,”元灭喘了口气说,“那天虚性说虚言与虚直吵过架,怀疑是虚言杀了虚直。而今,虚言果然死了,好像虚言果然是杀虚直的凶手,内疚而自杀了。可是,据我们查勘,虚言是属于他杀,虚性这玩的不是典型的贼喊捉贼吗!”
“哼!你这仍然是假相、妄想,起无明!”元嗔狠声道,“黑暗的提示!”
“谁黑暗了?你才黑暗了呢!”元灭大声说,“只会包容手下!哼!”
“你……!”元嗔急了。“但是,我却有虚性不在现场的确凿证据!虚言被杀的那个时间段,虚性正与虚平一起在藏经阁值下半夜的班,虚性一刻也没离开过,这一点虚平可以作证!”
“啊,原来是这样,那虚性杀了虚言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元昌高兴地说。
元灭好像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却听元嗔又责问道:“元灭师兄,不知你听了有何感想,你还坚持你不是‘起无明’吗?”
“哼!我一定会惩办虚性这罪恶之人的,你放心!”元灭说。
“你!……你无理取闹!”元嗔又站了起来,眼看一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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