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不就是为了好准备碗筷吗?”小二陪着笑脸。
“哼!就你大爷一人!怎么?还不快去!”野猴厉声说。
“好,好!您请稍候!”小二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看野猴。真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德性!”沈余香低声骂了一句。回头却见白纳兰头枕臂膀伏在桌上,好像喝醉了。
“哎!那壶,小兰子!你又没喝酒,怎么就醉啦?”沈余香伸手去推白纳兰。
“嘘!”白纳兰抬起头来,却吓了沈余香一跳。
这白纳兰什么时候竟变得满脸皱纹,一把胡子了?
“你!你这是……”沈余香惊道。
“嘘!我碰到个朋友!”白纳兰示意不要声张。
“哈!这个好玩!”沈余香也伏下身去,忽抬头,竟变成了一个呲牙咧嘴的龅牙婆。
“哈哈哈!你……”白纳兰压抑着笑声,竟笑得浑身发颤,“你……你,牙擦!哈哈!”
“别笑!”沈余香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也是刚看见一个熟人!”
“你……你……你,哈……”白纳兰轻声笑道,“你怎么有这一手?”
“怎么样?我这行头棒吗?”沈余香得意地说。
“不错,真不错!”白纳兰笑说,“哪来的?”
“那天路过一个牙医馆,见有现成的牙套,我觉得好玩,就随便买了一个。怎么,眼红啦?”沈余香笑着说。
“嗨!玩中也有大学问,真服了你!”白纳兰说,“正好,我们以后行走江湖就这样化妆,岂不方便?”
“嘿嘿!说正经的!你在躲谁?”沈余香问。
“喏!就那猴!”白纳兰轻声说。
“哦?什么来路?”沈余香好奇地问。
“冤家对头!”白纳兰说,“他就是人称黄毛神猴的江洋大盗申群。别回头!……同在辽东,但我却与他是两股道上跑的车。都说盗亦有道,我敢拍着胸膛说我是侠盗,可这家伙却什么都盗,是真正的恶盗!所以,我们就成了冤家对头,每每我与他作对,他都不是对手,这样也制止了他的不少恶行。”
“你就吹吧!你都躲着人家呢,还大言不惭地说人家不是对手!”沈余香撇着嘴说。
“这家伙来到这里,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这是要暗中抓住他的贼手呢!”白纳兰小声说。
“嗯!这个好玩!兰哥,你一定要带着我哈!”沈余香兴奋起来。
“嗯!慢慢吃吧!”白纳兰说。
却说这黄毛神猴申群,你看他点那么一大桌菜,吃得满嘴流油眉飞色舞的,肯定是刚发了笔横财。
终于酒足饭饱,黄毛神猴神气地丢下一大锭银子,打着饱嗝,剔着牙,摇摆着走出了酒楼。
白纳兰朝沈余香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跟了出去。
黄毛神猴摩着肚子在街上慢慢地溜达,嘿,他正消食呢!
“呸!臭美!”沈余香有些生气地朝黄毛神猴啐了一口。
“忍!”白纳兰朝沈余香做了个手势。沈余香只好无奈地跟着。
这黄毛神猴也真够嚣张的,他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溜达着,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还顺手牵羊地捞了几个钱袋。这种小偷小摸的毛贼手段,他也乐此不疲。权当了消食?
“这该死的!”好几次沈余香忍不住要出手,都被白纳兰拉住了。
该死的黄毛终于回到了客栈。白纳兰两人踏着积雪的窗沿暗中盯住他。
只见那家伙泡了壶茶慢条斯理地啜着,一边拉过暗藏的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欣赏。嗨!这家伙偷的东西还真不少,什么金银首饰,珍珠玛瑙,应有尽有。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竟拿出几件女人的肚兜内衣内裤什么的不停地把玩,还放到鼻子上嗅,一副猥琐享受的样子。不知道又有几个无辜的女人遭了他的毒手!
“呔!你这该死的淫贼,纳命来!”沈余香忍无可忍地闯进了黄毛神猴的房间,举剑就刺。
“你是什么人?”黄毛神猴一跳闪开,顺手拔出了身边宝剑。
“少废话!纳命来!”沈余香更不答话,展开玉女剑攻了上去。
黄毛神猴当然绝非等闲之辈,一套神龙剑法使得水泼不进,沈余香并讨不到什么便宜。就这样,两个人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地打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房间里忽然多了个人。黄毛神猴一见来人马上跳出打斗,颤抖着跪下向来人行礼。
不用说,来人就是白纳兰。这会儿他气定神闲地站着,昂首斜视着黄毛神猴。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黄毛神猴诚惶诚恐地说。
“哈!这人是你的师傅?!”沈余香蹿过来问道。
“嗯!”黄毛神猴点头。
“呸!谁是你师傅!”白纳兰啐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兰子,今天你必须解释清楚!”沈余香怒指白纳兰。
“让他自己说!”白纳兰说。
“说!”沈余香剑指黄毛。
“不是说艺高人为师吗?白师傅不论哪一样技艺都远在我之上,难道我不该尊他一声师傅吗?”黄毛理直气壮地说。
“呸!死不要脸!”沈余香啐道。忽转头怒视白纳兰,“果真是这样吗?”
“哼!”白纳兰懒得理她。把沈余香气得够呛。
白纳兰不再理她,踱到黄毛面前威严地看着他。
“哼!这段时间你又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白纳兰不怒自威地说。
“报告!自从上次您警告了我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黄毛讨好地说。
“那你解释一下那些女人的东西是怎么回事?”白纳兰说。
“哦!这个呀!您老知道的,我就这个爱好,喜欢搜集些女人的东西,不就是一种心理需要吗?男人嘛,都好这口!”黄毛见白纳兰怒视自己,忙解释道,“我发誓,我只是偷了这些东西,但是根本没有沾这些女人的边!”
“哦?果真有不沾腥的猫?”白纳兰不屑地笑道。
“是真的!我发誓,若我沾了腥就天打五雷劈,叫我断子绝孙!”黄毛信誓旦旦地说。
“哼!发誓是没有用的。我再次警告你,一旦我发现你有不轨行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白纳兰说。
“那是!那是!”黄毛诚惶诚恐地说。
“那你到蜀地又是为了什么?”白纳兰问。
“我有一件见不得人的大事要办。”黄毛忽然变得高兴起来。
“见不得人?什么坏事?!”白纳兰剑眉竖起。
“啊!是我说错了吗?不是坏事!不是坏事!”黄毛忙摇手说。
“说说!”白纳兰笑了,这臭黄毛也想附庸文雅?
“我正在跟踪一帮东洋人,这些家伙好像来路不正呢。”黄毛说。
“哦!东洋人?你要小心呢,别弄出什么国际纠纷来!”白纳兰警告说。
“那是!”黄毛讨好地笑着。
“说说,你还做了什么坏事!”白纳兰看了看桌上的包裹说。
“噢,对了!”黄毛看了白纳兰的眼色,忙拖过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布包,往桌上一放咚地一声闷响。他把布包揭开,露出白花花一堆银元,足有好几百。
“这是?”白纳兰问。
“遵照您老‘要盗就盗不义之财’的嘱咐,我在芙蓉镇转了一圈,发现‘荣升米行’的老板专干大斗进小斗出,哄抬米价的勾当。于是我昨夜干了他一家伙,拿走了他足一千银元,也算小惩他一把。哈哈!”黄毛得意地说。
“哼哼!这些银元你准备怎么用?”白纳兰斜视黄毛。
“嗯……你说怎么地就怎么地,如何?”黄毛看来有些舍不得这些好东西。
“哼哼!这些银元应该说是赃银呢。如果你用了,那你与那些没有良心的坏蛋又有什么区别?”白纳兰说。“你今天盗他一千,他明天又去刮一万。那你不是变相造孽是什么?”
“啊!师傅如此一说,真正把我惊醒了呢!”黄毛拍着脑袋说,“您说,我该怎么办?”
“把这些钱拿去救济那些穷人吧,也算洗清你一些罪孽呢!”白纳兰说。
“好!我明白了!”黄毛如释重负地说。
“嗯!竖子可教!”白纳兰笑了。
沈余香也笑了。
102。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江湖侠客行(一)
日上三杆了,荣升米行还没开门。可是门外已经等着许多买米的人,一字长蛇排出去老远,这可是荣升米行从没有过的“繁荣”景象!
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对骨瘦如柴的老夫妻,他们带着一个同样骨瘦如柴的三岁小男孩,颤巍巍地站着。
“老伯,您坐!”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搬来一块石头,掸去尘土垫几张树叶放在老人身旁。
“谢谢小哥!”老人谢过汉子,夫妻谦让着坐下。
“老伯,这是您孙子吧?”汉子蹲到老汉身边问。
“嗯。”老汉望着孙子,满目慈祥。
“他的爹娘怎么没来?”汉子说。
“唉!这孩子可怜啊!”老汉说。“他的娘生下他就走了。他爸为了赚钱养家,到矿上去背石头,年前被摔断了腿。他哪还顾得了孩子!唉!”
“唉!这年头穷人命苦啊!我这还有点碎钱,给孩子买点吃的吧!”汉子怜悯地说着,递给老汉几个铜板。
老人推让不过,只好千恩万谢地接了。
正说着呢,米行开门了。汉子护着老人进到米店,约好米,老汉掏出一块银元给了伙计。伙计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老人,拿着银元进里面去了。
一会儿,那伙计领着米行的掌柜莫平山走了过来。
“就是他!”伙计用手指着老人。
“拿了!”莫平山忽大声说。
“是!”后面冲出四个米行家丁,扑过来不由分说就扭住了老人。
“你们干什么?”老人颤巍巍地挣扎着说。
“嘿嘿!说说你这钱是从哪来的?”莫平山狞笑着说。
“我家里带来的。”老人说。
“嘿嘿!家里带来的?穷鬼!你家中有这东西吗?”莫平山鄙视地说。
“这……这……”老人结巴了。
“拿了!送官府!”莫平山叫道。
“是!”如狼似虎的家丁推搡着老人往外就走。
“老头子!”“爷爷!”老妇人和她的孙子扑过来哭成一片。
“住手!为什么抓人?”一个汉子冲了过来,他就是刚刚与老汉聊天的汉子。
“为什么随便抓人?”“难道没有王法吗?”排队买米的众百姓也围了过来。
“嘿嘿!为什么?就是为了他手上这银元!”莫平山举着手上的那块银元说。
“银元怎么啦?穷人家就不兴有银元吗?”汉子说。
“对!难道穷人家就不可以有银元吗?”众人喊道。
见围过来的百姓有一百多,莫平山心中有些发毛。但他仍有恃无恐,因为他有钱!不是说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吗?哼!想到这,莫平山冷笑起来。
“嘿嘿!老东西,你就对大家说说你这银元是怎么来的吧!”莫平山说。
“这……这……”老人颤抖着说不出话。
“说!”米行家丁齐声呐喊。
“这……”老人吓得颤抖着瘫坐在地上。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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