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山放下酒碗,道:
“周老头,你怎敢如此肯定?”
哈哈一声得意的笑,周全道:
“精通水性的人,应该上吊或服毒,投水是不会死的,因为只要连喝上几口水,就会使他清醒过来的。”
祈无水道:
“对呀,这么说来,疤面汉子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溜了。”
周全道:
“而且是溜到开封城,取走了那话儿。”
几个老魔推敲得十分正确,只可惜他们不知道雷一炮早同小癞子二人到了鲠门岛。
现在,三个魔头已知道焦山有个疤面人投水遁去,更知道依夫人母女也不在焦山,那么焦山已没有再去的必要,下一步该如何呢?
只是三个魔头谁也没有再多说,因为两缸女儿红快喝完的时候,三个人的舌头都僵硬了,这一晚盛掌柜就把三人小心的招待在这间大客房中,还派了个小二专门伺候,唯恐得罪他们任何一位。
就这样,三个老魔酒足肚饱而又忘却烦恼的一睡就是第二天近午。
祈无水揉着老花眼坐起来的时候,正看到“江岸一阵风”周全靠在床头处沉思呢。
祈无水愣然问道:
“周老头,你在想什么?”
半晌,突然见周全一拍巴掌,道:
“走,上焦山去。”
司徒大山一惊而醒,道:
“谁要上焦山?”
周全已整衣而起,道:
“我要上焦山,二位如果也想分得一杯羹,那就快跟我走吧。”
祈无水道:
“你这是什么话,眼下我三人可是扭成一股的合穿一条裤子,行动自然一致。”
司徒大山忙道:
“要去焦山也得吃顿酒再走吧。”
周全道:
“要吃船上吃去。”说完当先走出房门。
三个老怪说走就走,不料这时候盛掌柜不在店里,有个伙计在前面忙呢,见三个老头走出来,而且他也知道三人昨晚吃了不少,忙笑脸相迎地道:
“三位老爷子这就要走了?”
周全寒着脸问道:
“掌柜呢?”
那伙计笑道:
“掌柜正有事上街去了,三位算银子交给小子也一样。”
祈无水哈哈一笑,道:
“昨晚吃酒时候我就交了个金元宝在掌柜手里,算一算折合银子五十两,除去我三人共应开销,他还得找回我四十两,快去取来,我们要上路了。”
伙计一听,愣然一惊,道:
“掌柜没说他收了你老的金元宝呀!”
祈无水面色一寒,道:
“他收客人银子,难道还得向伙计报告?”
那伙计忙摇手道:
“那倒不是,我是说这件事情掌柜的压根没有提呀!”
祈无水道:
“提不提那是你家的事,于我何干,快取银子来,别惹火了老头,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爿鸟店。”
这时柜上坐了个管帐的,闻言忙走出来,道:
“三位必是我们掌柜老友,否则掌柜昨晚也不会与三位同桌共饮……”
祈无水早不耐地道:
“闲话少说,快取四十两银子来,我们要上路了。”
管帐的正在思忖如何应付当前形势,店门外,盛掌柜已急急走进店里来。
那伙计眼尖,早冲上去道:
“这三位老爷子要走了,说是昨夜已交给掌柜一个金元宝,要柜上找他们四十两银子呢。”
盛掌柜一惊,但见三个魔头冷冰冰地并肩站在他面前,早一个哆嗦,笑道:
“是有这会事,老爷子们说得不错,快取四十两银子封好了送来。”
祈无水呵呵一笑,道:
“几十两银子如何会看在老夫跟中,只是你店里的伙计,还得你老盛多加调教,知道吧,老盛。”
盛掌柜忙笑道:
“祈老你说得是。”挺着老脸,盛掌柜上前一步又道:
“何不吃了饭再走,老盛正命灶上为三位准备菜呢。”
周全摇摇头,道:
“我们还有急事去办,没功夫再吃你的酒菜了。”
这时候帐房双手捧出四十两银子,祈无水也不客气,一把抓了就塞入怀里。
三个老魔才扬长而去。
盛掌柜见三个老魔走远,见那伙计仍愣然在望呢,气得他伸手一个大嘴巴骂道:
“都是你给我惹的祸,我要扣你的薪水。”
伙计惊吓地捂着脸,道:
“我没有说错什么嘛,只告诉他三人掌柜不在,要算帐就同我算也是一样……”
“叭”的一声,又是一个嘴巴,盛掌柜怒道:
“什么人的银子不好要,你偏向他三人伸手,长江两岸他三人只要跺跺脚,那江水就会浪高三丈,他们能到我这小店吃住一晚,那是给足了我的面子呀,你小子竟还敢伸手同他们要银子,娘的,我不打你打谁?”
伙计忙哭丧地道:
“我怎么知道?”
伙计是不知道,连正在吃喝的十几个客人也不知道,但却。电子书有一个人,一个一身短衫裤精悍年轻人,在听了掌柜的话以后,忙着算了帐跟出去。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十分粗壮,英雄巾挽在头发上,薄底快靴黑腰带,走起路来十分轻快。
只见他匆匆跟在周全三人身后面,没多久已到了运河岸,三个老魔登上大船,早命船向大江驶去。
年轻人也忙跳上一艘单桅船,紧紧地跟在周全三人的大船后,往长江驶。
就在运河与长江接口处,大船上的周全冷冷一笑,早一个箭步到了船尾。
掌船的老大见周全过来,忙笑问:
“周爷你有何吩咐?”
“右满舵,你要来个出其不意的撞那后面跟来的风船。”
掌舵老大回头看,笑对周全道:
“周爷,那是飞龙寨的船,这儿又是他们地盘……”
周全道:
“给我撞!”
掌舵的老大不敢再多说,捏准方位,奋力一推舵,右满舵,扯半帆,大船船头斗然向右偏去,头尚未对正后面小风船,掌舵的立刻回舵,就见大船直往小风船的船中撞去。
事出突然,早听得小船上那精壮汉子破口骂道:
“娘的,这是想撞碎我们的船,右满舵!”
小船上正有四名汉子,其中一人在掌舵,闻听精壮汉子狂叫,忙施力推舵。
紧接着,就听“唰”的一声,小船上的帆也落下来,刹时船速减慢。
大船上,祈无水点头赞道:
“这小子的应变能力是一等一的,飞龙寨中果然有好样的人物。”
就在这时候,大帆船擦着一小风船船身,发出一阵“剥剥”响声。
早见大船上抛出一只小锚,准准地钩住小船。
周全站在船边招手,道:
“小伙子,上来一谈如何?”
小船上那精悍汉子双手叉腰,怒容满面,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周全面色一寒,道:
“你小子少吹胡子瞪眼睛,老夫要你上来一谈,那是看得起你。”
那精悍汉子似也十分刚强,道:
“可知你们几乎撞碎我的船,要不是我反应得快,岂不着了你的道!”
周全冷冷一哼,道:
“如果你连这点应变能力也没有,就别在这江面上讨生活了。”
年轻汉子怒道:
“强词夺理,倚老卖老,不可理喻。”
周全突然耸肩一笑。
笑声在空中激荡,年轻人也只眨了两下眼睛,犹似一团黑云压顶,周全的人已落在他身侧。
年轻汉子猛地塌肩横顶,同时错步斜让,连扛带闪,应是佳作,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周全,这个江南老魔。
就听一声哈哈,加上一声沉闷的哼声,年轻人已跌坐在船板上。
于是,小船上的四个汉子全拔出刀来。
于是,周全一掌按在那年轻汉子头顶上,大喝一声:
“找死!”
四个汉子傻愣在一边,年轻人怒道:
“你想干什么?”
“江岸一阵风”周全收回掌势,缓缓道:
“你是飞龙寨的人吧?”
年轻汉子仰面,道:
“是又怎样?”
周全道:
“你在飞龙寨是何职务?”
突听得握刀四人中,一人吼道:
“他是我们十二船队头儿,怎么样?”
周全摇摇头,道:
“官卑职小,一定知得少,老夫白忙一阵子了。”
大船边,司徒大山与祈无水早叫道:
“周老头儿,你在弄什么鬼?”
未见周全有何动作,但见人影一晃,他已落在大船上,指着小船道:
“年轻人,你从盛家客店外就跟上我们了,别以为我们三个老头儿真的老糊涂了,你走吧!”
小船上那年轻汉子活动一下脖子,龇牙咧嘴的显然是被周全在上面捏了一下子,现在他站起身来,道:
“飞龙寨走了依夫人母女,飞龙寨的人皆提高警觉,敢问三位这是去哪儿?”
周全毫不隐瞒地道:
“焦山飞龙寨。”
年轻汉子道:
“要找我们于寨主?”
周全道:
“不错。”
精壮汉子忙又边揉着脖子边问道:
“有事?”
周全故意漫不经心地道:
“是有些小事情。”
精壮年轻人又道:
“从这儿到江都,皆属我十二船队,焦山飞龙寨来了贵客,理应由在下带路前往。”
周全低头望向小船上的年轻人,道:
“好吧,且容我先问你一件事,看你知不知道。”
年轻人道:
“是我们飞龙寨的事?”
周全道:
“当然,问别的你怎么会知道。”
年轻人仰着脸看看大船上的周全,道:
“什么事?”
伸手在装烟丝,旱烟袋一晃一晃的,半晌,周全才道:
“你可知道依水寒当你们寨主的时候,有个副总管吧,他脸上有一道大疤的。”
年轻人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他叫雷一炮,不过他已经死了。”
周全轻点着头,自语地道:
“雷一炮,天上打雷像发炮……嗯!”
年轻人道:
“你问这事干什么?”
“江岸一阵风”周全哈哈一笑,道:
“好啦,你阁下该回你的江都去了,焦山我们自会去的,对于你的表现,我老人家一定会在于长泰面前为你表扬一番的。”
年轻壮汉这才笑面相示地道: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三位老爷子一路顺风。”
于是小船走了,疾快地又驶回运河,显然是回江都了。
大船口,祈无水道:
“周老头,你怎的同这无名小卒好一阵罗嗦。”
周全突然哈哈大笑,道:
“原本是去焦山的,可是去了焦山以后,目的就是为了探听那个刀疤雷一炮的名号,昨日盛掌柜没说出他叫什么,而我却要细细的探讨这姓雷的是否真的投江而死,单凭臆测是不够的。”他一顿,又道:“现在,我们可以直上焦山飞龙寨了。”
司徒大山道:
“不是已知姓雷的名字了吗,还去干什么?”
周全笑道:
“老酒鬼,你且看我的吧!”
大帆船直往江中的焦山驶去,祈无水人在大舱中,举杯喝着竹叶青,边低声问周全:
“周老头,我祈无水向来知道你的心眼儿鬼,我们这次找上焦山飞龙寨,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总得要我二人也知道一下,不定到时也能帮上腔的。”
周全道:
“一个计划两个目的。”
祈无水道:
“那就说来听听如何?”
周全一笑,举杯先喝一口酒,道:
“所谓一个计划,当然是你我欲找到那东西的方针,为了这个计划,就得先达到两个目的方可。”
司徒大山一旁不耐地道:
“我不知道你在嚼些什么烂舌根,有什么目的何不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何苦定要转弯抹角,吐字如文的。”
呵呵一笑,周全道:
“这次我们去焦山,也是我想了一夜的结果,你们俩想想看,当初石大娘也是我们一伙,就因为戚九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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