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本来就不相信你会发疯以后投江而死的,不过,你虽千方百计的脱出牢笼,更居心叵测的把那人人觊觎的东西弄走,但终还是被我三人兜在这大海上,哈哈……”
司徒大山突然接道:
“可是赶往普陀山去找那依夫人母女二人吧,哈哈……”
雷一炮绝对想不到会在司徒大山口中听到这句话,连一旁的依承天与江涛二人也一惊而起的直不愣望着划子上的三个老怪,因为他们找那依夫人母女二人可真算得是千辛万苦。
也许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雷一炮三人也只是知道依水寒一人在普陀山,更只是知道夫人与小姐是被周全三人自太湖西山掳去,而现在——
现在雷一炮的小船本可以勉强摇出这个大礁盘的,但他却叫摇船的别摇,几人且静静的坐在小船上,坐等周全三人到来。
当然,雷一炮不叫摇船,他是有解释的。
其一,他不欲把三个老怪惹上普陀山,那会对老寨主十分难堪,因为老寨主已一腿成残。
其二,他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在三个老怪身上问出主母的下落,他岂肯随意就走的。
这时候,司徒大山突然这么一说,雷一炮三人当即心中狂喜。
依承天高声道:
“司徒老人家,你的话该不会又是诳人的吧!”
“醉渔翁”司徒大山一惊,喝道:
“你认识老夫?”
依承天道:
“认识啊,就连他们两位老人家我也认识的。”
周全突然叫道:
“错不了,错不了,这小子果然是开封城中的小癞子,只就一听他那一口北地口音就知道了。”
祈无水早叫道:
“喂,你可真的是那个吃过我老头子一顿好酒菜的开封城中小癞子吗?”
司徒大山也叫道:
“他也啃过我几只鸭脖子呢。”
依承天早笑道:
“你三位老人家予人点滴记一辈子呀,不错,我正是那开封城中被三位老人家整治得死去活来的小癞子。”
周全嘿嘿笑道:
“小癞子,你果然长大了,倒像是换了一张俊男人皮似的,倒是可喜可贺呀!”
依承天忽地一笑,道:
“三位老人家,我依承天找你们三位可真找的好苦呢!”
祈无水捧腹大笑,道:
“新鲜,新鲜,当年我三人,甚至还有那黑龙帮与飞龙寨,全在找你,而且找得废寝忘食,你却抽屁股一溜不知钻进哪个老鼠洞中躲起来,而现在,你小子却又到处在找我三个老头子,不用猜我知道,你可是为了找那依氏母女二人吧!”边手指向普陀山。
便在这时候,周全戟指依承天道:
“小癞子,你刚才自称什么?”
依承天不卑不亢的道:
“我叫依承天。”
司徒大山双目尽赤,抚髯大笑,道:
“依——承——天!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雷一炮?”
雷一炮一声雷喝,道:
“雷一炮没那么大本事。”边指着依承天,又道:“如今他已是我们飞龙寨少寨主了,三位以后最好别再称呼我们少寨主小癞子,那是有伤大雅,也是不礼貌的。”
三个老魔一听,相互一瞧,忽然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料依承天却不以为忤的道:
“能见三位老人家高兴,依承天也欢喜,我们也才自南京赶来此地呢!”
祈无水一听,笑容僵在面上,半晌他才问道:
“你们去南京做什么?”
依承天道:
“去拜望祈老呀。”
祈无水怒道:
“你们找我?做什么?”
依承天道:
“一件重要的事,想在祈老台前请教。”
祈无水道:
“什么事?”
雷一炮沉声道:
“明知故问,当然是要知道你三人从太湖西山掳去我家主母二人的事了。”
祈无水怒道:
“为了找你二人,你们应该知道我老人家不会在南京的,你们连这一点也想不通,真是可笑复可怜。”
雷一炮无奈的道:
“所以我们就在南京你开设的望江大酒楼住了两日,唉,要说你这祈老头也真是个老混蛋,你已经有了那安逸的几艘画舫,大街上还开着钱庄,你却有福不享的来到这大海上玩老命,干什么嘛!”
祈无水已在挽腰带卷衣袖,反手抽出尖刀,两把双刃尖刀交互生辉,冷芒打闪!只听他冷冷喝问:
“南京几日,你们见不到我老人家,必然做下不少缺德事吧!”
雷一炮哈哈一笑,道:
“死了个叫小唐的,不是我们杀的,台城附近的巨舫烧了,那是你的大管事不小心,宝和钱庄我们倒是去过,那也只是借了些银子,我知道对祈老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宛如高山扑击下来的一头坐山雕,更似一片乌云罩头,祈无水狂吼一声弹身而起,半空中双刃尖刀一横一竖,交互闪击向雷一炮而来!
太快了,因为祈无水的人尚在中途,划子上一条紫色影子长啸一声弹起两丈,早撞向祈无水的刀芒中。
半空中爆发出祈无水的喝叱声!
半空中却没有兵刃的撞击声。
两个人在空中双手互搏,动作是干净利落的。
二人那双脚互踢中,几乎有停在空中之势。
于是,血在祈无水的双刃尖刀相继落入海中之时滴下来,滴在海面上消失不见。
“扑通”一声,二人落在水中,激起水花三丈高。
那地方本就不深,但祈无水却高举两只流血手腕再次腾身而起的落回小划子上,他口中“咝咝”的叫,面色十分难看的狂叫道:
“掌心刀,好小子你已学得掌心刀绝技了。”
是的,迎击而上的正是刚又弹回小船上的依承天,他见祈无水向雷一炮杀来,担心雷叔不是祈无水对手,立刻振臂而起,半空中他已握刀在“掌”杀上去。
现在,划子上祈无水双腕受伤,再经海水一浸,痛的他顺额流汗,流的全是冷汗。
划船的小头目早撕下两块衣襟先替祈无水扎住,边道:
“老太爷,伤的不轻,快回大船去吧。”
不料祈无水对周全道:
“周老头,今日不除此小子,他日必是你我心腹大患,刚才也只是我太过激动,又太大意,凭这小子,你我今日必得杀之,更何况那掌心刀还在他手中。”
周全一听“掌心刀”三字,心中一震,点头对醉渔翁道:
“祈老怪的话不差,这小子且由我二人去收拾他吧。”
醉渔翁点点头,边又在低声的对周全比划一阵子。
于是,周全哈哈一笑,道:
“正该如此。”
潮水在涨,因为礁盘上连搁在上面的大船也在动,左右的在晃动,便在这时候,一连滚来三个浪,倒把小划子冲的偏向大船。
于是双方的距离刹时超过五丈远。
雷一炮低声对依承天道:
“我们已知主母与小姐二人也到了普陀山上,这时必已与寨主会面了,不如尽快赶过去吧。”
依承天指着大船,道:
“雷叔你看,大船已动,那小划子正靠在船边,只怕大船上的几个老头儿不会轻易罢手的。”
雷一炮望过去,不由点头道:
“看来只有一拼了。”
不料依承天坚决的道:
“我们只管往普陀山方向摇去,如果真要交手,就由我一人抵挡。”
江涛早拔刀在手,闻言道:
“那怎么行,这三个老魔是出了名的难缠,要拼我三人一齐上才是呀。”
雷一炮反手取出钢棒,咬牙道:
“我忽然有个想法。”
依承天与江涛齐看着雷一炮。
面上的刀疤又见跳动,绕腮短髭也似根根直立,雷一炮在钢棒一端抽送着那把尖刀,冷凛的道:
“祈无水已伤,余下的只是周全与司徒大山二人,他们不追来便罢,否则由承天少寨主抵挡头阵,我与江涛兄弟杀上他们大船去,一举歼灭大船上的祈老怪手下几人,夺下这艘大船,作为护送寨主回焦山之坐船。”
依承天一听,低声道:
“最好他们别追过来。”他一听夺船杀人,心中似结了疙瘩似的说了这句话。
小船在依承天的帮着摇中去势如箭,然而那大船在满帆中追的更加快速,刹时全脱离这块大礁盘而驶入深水中。
小船上依承天回头望,只见周全手持乌黑烟袋与司徒大山二人并肩站在船头上,那司徒大山手臂上正拖着他那支银丝渔网,灰色的铅锤一颗颗宛如鸡蛋大。
渐追渐近,船头上的司徒大山嘿嘿沉声狂笑,道:
“我老人家要看你们逃往哪里去。”
就在双方距离不过三四丈时候,“江岸一阵风”周全突然厉喝一声,道:
“小癞子!”喝声中他已跃身面起的向小船方向扑去。
小船上的依承天早已有备,他不等周全扑到一半,清叱一声振臂而起,疾若长鹤凌空迎去。
于是便在这紧张关头,突听得周全后面的司徒大山狂笑一声腾身而起,空中他已后发先至的撒出他那银丝渔网,恁般巧妙的当头罩上空中冲来的依承天。
司徒大山的渔网一罩一收,紧接着“扑通”一声——
海水溅起三丈高中,依承天和司徒大山、周全三人全落入海中。
那司徒大山入水以后,双手施力拖拉,生把网中的依承天困在他那银丝渔网中。
另一面,周全在水中认得准,四肢奋力向依承天游去,心中那种高兴,如果人不是在水中,早已笑得难以自制。
网中的依承天人在水下,见司徒大山施力不松渔网,而周全又在后追杀过来,心中不由大怒,觉得这三个老头儿对自己太过狠毒,在开封的时候就差一点要了我的命,今日仍然倨傲辣手的一心要自己死在这大海上,果真是老而无德,丧心病狂。
心念间,他右臂运功十二成,掌心刀借着银丝渔网的张力,金光刃芒宛如东升霞光连闪中,渔网立时被割破一洞,依承天水中看的清,那周全的手中烟袋已向自己鸠尾点来。
水中搏斗,兵刃越短越快捷,周全手上的旱烟袋长不过尺半,已算够短的,但比起依承天的掌心刀来,却远不如依承天的方便。
周全本已急快的潜到网边,那烟袋锅只要点中依承天,则依承天非当场气结而死于水中,便在这时候,依承天竟脱网而出,且见他右手金光一闪,早已巧妙的划过自己右腕,周全大惊之下,急往水面冲去。
司徒大山本施力拖紧渔网,二人商量好了,就等周全过去点死依承天了,不料突然渔网一松,他回头极目看去,不由大惊,周全的血已染红大片海水,看去宛如红云,他人已向水面冲去,再看那依承天,便在这时已向自己迎杀而来。
司徒大山当即抛去渔网,忙自腰间拔出一支分水刺,双手紧握,双脚奋力狂蹬中,平身向依承天刺去。
想起黄河岸边自己几乎死在这老酒鬼的网里,依承天咬牙嗔目,掌心刀隐于掌中,左手一招“拂花觅蝶”,巧妙的拨开已近胸前不到一尺的刺尖,右掌却自下而上,快不可言的拂过司徒大山。
“醉渔翁”司徒大山早知那掌心刀厉害,疾快的以右手分水刺横扫,左手则拍向依承天右手。
水下搏斗,讲求的是身法灵巧,反应灵活,加上兵刃运用快捷,才是致胜条件。
依承天虽然经验不如司徒大山,但他仗着年轻,掌心刀更是适于水中搏斗,这时他见司徒大山分水刺横扫而来,拧腰平翻中,分水刺已自他的腰下半尺远处溜过,不等司徒大山回刺,更觑准司徒大山左掌抓来,依承天的右腕呈曲线般回转中,早见一股血箭自司徒大山左腕喷出,刹时一片血红染了大片海水。
司徒大山猛的仰身后潜,就在他正欲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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