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癞子都几年未见了,怎的这些人还要来这荒村呢!”
不旋踵间,车声蹄声,刹时到了柳树村的西北角戛然而停下来。
柳树村的人不少都在惊异,果然又是那批人来了。
依承天望着颓废的小屋四壁,不由一声叹息。
身边的依霜霜指着烟火薰黑的光秃矮墙,道:
“当年你就住在这儿?”
依承天摇摇头,边翻身下马,道:
“是佟老爹住的,我只是在他遇害后才住进来的。”
依霜霜又道:
“那你是住在哪里?”
依承天指着不知何时又堆起的一堆麦秸,道:
“我住在那堆麦秸堆里,一年四季就住在那里面。”
依霜霜突然眨着汪汪的大眼怔怔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心中波涛起伏,道:
“孤儿总是苦命啊!”
依承天摇头,道:
“我并不觉得孤儿有什么苦不苦的,那时候我绝未怨天也不尤人,要知道牛吃稻草鸭吃谷,只为各人命不同,倒是那佟老爹——”他伸手一指附近已长满乱草的小土丘,又道:
“他一片丹心,坚持其独特人格,没有随世浮沉,且不去逢迎拍马于于长泰,倒是一位真烈土呢!”
小夫妻二人就在佟老爹的坟前一阵祷告:
便在这时,突闻雷一炮气愤愤的走来,道:
“这个村子里的人全死了。”
依承天一惊,忙问道:
“怎么啦?”
雷一炮指向附近几家人,忿然道:
“气死我了,明明屋内有人,他们就是不开门,又不能施狠撞破门板……”
依承天哈哈一笑,道:
“你这模样,他们如何敢开门,且由我去。”
依承天伴着娇妻霜霜,二人来到方老爹门口,那依承天伸手敲门,边缓缓的道:
“方老爹在家吗?小癞子来向你问好了呢,快开开门呀!”
门里面就听得方老爹道:
“老乡,你就别骗人了,小癞子是个什么模样,我比谁都清楚。”
依承天道:
“我确是小癞子,都几年了,我总得长高长大吧。”
突听一个老婆婆声音道:
“别管你是不是小癞子,天都快黑了,你要干什么?”
依承天忙笑道:
“敢情是方大娘吧,我是来向老爹借锄镐的,为的是要把佟老爹尸骨运回南方,用完了就还给你的。”
木门慢慢的被方老爹拉开来。
于是,方老爹眯起眼睛细看,不由得惊呆了,他自言自语的道:
“你是有些像那个经常挂着两串鼻涕的小癞子!”
依承天笑道:
“不是像,根本就是我,我是小癞子。”
方老爹的家人全出来了,他媳妇正取了锄头出来,依承天随手交在来人手中,命他们上香祭拜,把佟老爹尸骨搬上车。
不旋踵间,柳树村的人全知道小癞子一登龙门身价百倍的衣锦荣归,又见那依霜霜仪态大方,貌若天仙,谁也难以相信才几年不见而小癞子竟然会脱胎换骨的变成了个美少年。
柳树村里的人再也不必听了马蹄就心惊了。
他们有几个壮汉还帮着去挖土,方老爹更是取了冥纸香烛来到佟老爹坟前焚烧一番,算是聊表心意。
就在依承天夫妇二人翻身上马欲离去的时候,方老爹拉住依承天低声问道:
“说正经的,你现在总不会还是叫小癞子吧?”
依承天哈哈一笑,道:
“当然,我有了姓,也有了名,我叫依承天。”说完一抱拳对黑暗中的一群村人,又道:
“我叫依承天,不过——不过各位以为小癞子叫起来既亲切又顺口,叫我小癞子也可以。”
望着哈哈笑的依承天背影,方老爹对半天未散去的邻居们道:
“承天启运,继往开来,果是好名字呢,唉!只可惜当年他带给我们太多的不幸,而使得我们把他赶走。”
说起来各人心中愧疚,但谁能相信小癞子会有今天?
天黑,看不见尘烟滚滚。
天黑却仍然听得到远去的车马声,比之滚滚黄河的浪涛声一般的扣人心弦!
雷一炮在马上道:
“开封城中的魏老虎不知如今怎样了。”
依承天回头望望隐隐约约的城墙,自语道:
“我不想魏老虎,只想有一日再到开封城吃那锅盔泡牛肉汤,可真够回昧的。”
雷一炮点头道:
“少寨主说的是不错,那晚上我二人吃的还真开心呢!”
又是一阵奔驰中,依承天与依霜霜并骑前进,便在这时候,他轻声问娇妻道:
“步伐练的如何了?”
依霜霜道:
“回焦山后练给你看嘛!”
依承天道:
“只等你练会以后,我再原样的打造一把掌心刀给你用,哈……”
依霜霜美目斜视依承天一眼,露出个逗人的俏模样,夜色中只有依承天才领略到这份温馨感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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