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苍凡翻身而去,从一颗枯松上擦肩而过,惊起一群在松树间嬉戏的倦鸟叽叽喳喳鸣叫着飞去。
莫苍凡忽然觉得丹田之内迅速的抖动起来,全身在空中猛然颤动,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眉宇间的的一团黑气更加浑厚,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青芽子,你这是怎么了?”花柔似乎发现了异样,跃过三颗松,奔向坠落的莫苍凡。
了一望着坠落的莫苍凡,甩起长袖,从云间开拔出来,转眼间就拦腰将莫苍凡抱住,落在地上,叹了口气,“哎,你小子!欲速则不达!修仙本是逆天而为,你怎能如此心燥迫切呢?”了一将丝玉烟斗扣在莫苍凡的手腕处,俯下身子张开莫苍凡的星目,忽然竟在一旁,“莫苍凡体内还有一团魔气?”
。。。
 ;。。。 ; ; 到坠人谷已有三日,了一真人也赶到了。
坠人谷是一个犹如茶壶模样的谷底,四周群山环绕,谷口处异常温暖,常有寒冷的山风从山尖吹向谷地,谷中花木长青,蝶飞樱肥。山中夜冷,然而坠人谷腹地之内常有一股暖流从地心传来。
寻了些松木,搭了间茅草屋,莫苍凡坐在窗户旁,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浮云。
了一道人忽然叹了句:“哎,叶思成成了护剑真人,冥冥之中已经有了结果!”
莫苍凡眼眸闪耀着,扭过头来,连忙问道:“了一师父,会有怎样的结果?”莫苍凡眼前浮现着叶思成婀娜多姿的媚态,嘴角间扬起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莫苍凡在坠人谷安顿了三日,无涯观雀楼上发生的一幕已经渐渐平息了。莫苍凡只是不想再记起要带邬雅离开雀楼的天大谎言。
了一捏着烟丝,从怀中取出烟斗,嬉笑着说道:“哎,想我了一真人已经老矣,都已经是花甲老人了,又被你折腾到这种鬼地方!别人的徒弟能给自家师父争脸,而你莫苍凡却只能让为师和你一起受罪!”
莫苍凡尴尬的微笑着,指着花柔端来的野兔香菜汤,“师父,喝点吧!”
了一真人小咗了一口,额头间密密麻麻的皱纹舒展起来,称赞着,“花柔这丫头还能煲一手好烫!”了一真人将烟斗轻轻扣在木桌上,捧起撑有野兔汤的木碗,“菩提一门自古以来就有一把斩妖剑,斩妖剑上留有历代掌门的回天印,如今叶思成成了护剑道人,注定与斩妖剑共存亡,成了掌门真人的剑伺,一生常伴孤灯,不能贪恋红尘,否者就会被回力印反噬,三魂散尽、烟消云散,轮回更无踪影!”
花柔却忽然拉着莫苍凡,在莫苍凡的耳旁喊了一句,“莫苍凡——”
莫苍凡慌忙答应了一声,扭过头去,擦干眼角的泪水,掩面而笑。“师父,我已经完成了筑基!”莫苍凡蓦然想起这些日子里,叶思成教授他功课,叶思成不在后,功课也荒废了。
“苍凡徒儿随我来——”
莫苍凡连忙抬起头,了一真人已经掀开珠帘,飞出了好远。
花柔纵身一闪,回首莞尔朝着莫苍凡笑了笑,飞身而起,绕在莫苍凡的周围。
莫苍凡施展一字飞天步,匆忙跟了过来。莫苍凡不由得觉得好笑,两条腿如何能追得上天上飞的了一?一字飞天步虽然脚步迷离、步伐多变,却也只能在地面上迅速奔跑。不多久,莫苍凡有些气喘吁吁了。
花柔的功力修为明显在莫苍凡之上,莫苍凡被甩在身后。
“莫苍凡,你快点!”
莫苍凡瞅着花柔,喉咙有些干咳,沙哑的笑道:“花柔,你下来和我一起跑!”
花柔却在空中悬着眺望着前方,“莫苍凡,前面有个三颗松路口,鬼医躺在树干上等你哩!”花柔挥起长袖,翻在云朵之上,纵身一闪,就不见了身影。
莫苍凡错愕的望着蓦然消失的花柔,叹了口气,“三颗松路口——”
莫苍凡行了好久,终于在晌午的时候来到了三颗松路口。
了一躺在粗壮的树干上,闭着眼睛枕着胳膊,偶尔喝一口凉茶。
花柔瞅着热汗滚滚的莫苍凡,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三颗松树下只有两盏茶杯,花柔伸手端起一杯递给了一道人。
“这一杯是我的吧!”莫苍凡刚刚弯下腰去,眼前的茶杯忽然被松叶牵引着飘向了空中。
了一道人忽然从松树上跳了下来,指着三棵松树旁的广袤草地,眉毛之下挤出笑容,“嘻嘻。。。莫苍凡,我有些饿了,去抓些野兔来,让花柔再给我煲个汤!”
莫苍凡扭过头去,谩骂了一句,伏在地上,潜在草丛之中。
莫苍凡扭动着憨厚的躯体,缓缓地扒开草丛,耳旁传来一阵阵草叶抖动的声音,一只灰色肥厚的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兔子,等等我!”莫苍凡连忙缠起发条,朝着灰兔子抓去。
“了一师父,您让莫苍凡抓兔子?”
了一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抚摸着胡须,顽皮的笑着,“花柔,你也是元婴期!操作元婴戏弄莫苍凡一番!”
莫苍凡抓着野兔,匆忙间在草丛里闪来跳去。“狡兔三窟,这兔子真狡猾!”发了声牢骚,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希希松松的声音,兔子从身后探出头来,咧着嘴巴,摇动着短小的尾巴,嘲讽着莫苍凡。
莫苍凡转过身来,贴在地上,犹如游蛇一样划过草丛。
野兔子却不慌不忙,在面前跳着嘲讽的舞蹈,慵懒的身姿在阳光下惬意的舒展着,莫苍凡迅速的扑了上去,‘刺溜’一声野兔却不见了身影。
“哎呦——”
莫苍凡的侧脸重重的撞向坚硬的土地上,额头上流着血,怕是擦破了皮儿。
花柔站在一处,叹了口气,“了一真人,这怂包用得着我戏弄吗?”
了一跳上三棵树中最为矮小的松树上,从茂盛的树叶中探出猥琐的小脑袋,挥着双手,“去吧!别忘了我的兔儿汤!”了一扭过头去,喝了一口香甜的茶水,偶尔还tian一下嘴巴,扯下一两个松果胡乱的嚼食。
花柔已经是元婴期,丹田处已经形成了一个本相元婴,可以轻松用灵剑飞行,不过花柔的本相法器却是一截兰花幻化的兰花桩。
莫苍凡扯断些青草敷在脸上,止住了血液,却发现胸前却是一个手腕般大小的地洞。野兔子就是从地洞里消失的,莫苍凡抓起泥土,“让你戏弄我!”莫苍凡抽起雪月剑,将洞口挡住了。
“呦,莫苍凡,不就是抓个野兔子嘛!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身后忽然传来花柔的嘲笑声,,“莫苍凡,你的脸——好青啊!不如叫你青芽子吧!”
笑声越来越大,花柔踏过草丛,朝着莫苍凡走了过来。
“你才是花芽子!”莫苍凡骂了一句,才发觉有些异样,连忙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狡兔三窟,野兔子当真狡猾,莫苍凡堵着了一个洞口,另外两处却寻不到。
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风声,草木也纷纷摇晃着。
“青芽子,你快看!那边——草在动!”花柔忽然夸张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指着不远处摇晃的草丛。
莫苍凡连忙趴在地上,扒开了草地,“花芽子,这兔子和你一样鬼精,这一跳全跑了!”莫苍凡摇着头,翻转过来躺在草地上,飞虫在身上飞来飞去。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莫苍凡发觉花柔立在空中,长发翩跹在蛮热的烈日里,犹如仙女一般。
“你。。。。怎么不说话了?”花柔将手藏在身后,轻轻浮动,背后的草丛慌张的摇动着,偶尔传来一两阵希希松松的声音,“青芽子,你听——”
莫苍凡连忙站起来,叮嘱了一句,花柔即使是仙女,我也不能多看一眼。
莫苍凡刻意的回避着花柔灼热的目光,或许是因为暧昧颇多的双修,或者是无涯观中的叶思成。
莫苍凡堵着了脚下的洞口,朝着摇晃的草丛扑去。
“噗通——”
莫苍凡抢在地上,胸膛硬实的撞在岩石上,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莫苍凡眼冒金星,头晕眼花,拨开杂草,却不见野兔子,只有一两个跳骚、蚂蚱无忧无虑的跳来跳去,偶尔还对着莫苍凡扬武杨威的鸣叫两声。
“嘶嘶——”
“连你也戏弄我!”莫苍凡伸手抓了一只蚂蚱,放在手中滚了一圈,触碰着两只触角,拨开四条长肢,抚摸着蚂蚱的肚子,“还叫不?敢戏弄你爷爷!我把你吃了!”
花柔扬起兰花指,轻轻一弹,指尖一阵清风穿梭在草地间。
莫苍凡的四周的草地里忽然躁动起来,虫儿四飞,蚂蚱乱跳,偶尔五六只野兔跃过草尖藏在草丛里去了。
“花芽子,送给你!”莫苍凡随手一抛,蚂蚱落在了花柔的身上。
“你——”身后传来一声花柔的嗔怒。
莫苍凡忽然有了主意,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字符来,抛向空中,忽然燃烧了起来。
莫苍凡抽起雪月剑,剑身挑起炯炯燃烧的黄符,扔在慌乱的草丛中,“四野火君,为我开路!星火允动,无处藏身!”
雪月剑在草丛中穿插而过,剑身上的火星四散开来,飞虫惊吓的四散而去。
野兔不安的穿动,草丛之中,竟留下若隐若现的火星,雪月剑已经不见了踪影。
莫苍凡连忙沿着火星追去,抓起松枝,从松树上穿插而过。
“莫苍凡,我不就是小睡了一阵么?至于么?”
莫苍凡一惊,雪月剑从了一发梢上掠过,火星烧焦了了一的耳旁白鬓。
花柔望着了一两鬓上升起的冉冉白烟,格格的笑出了声。
“了一师父,你长鬓烧了,还冒着白烟!”
了一连忙侧身挑起,抓住雪月剑,轻轻一挥,耳旁长鬓处落下两缕冒着青烟的头发。甩下雪月剑,正好刺在逃窜的野兔身上。
“莫苍凡,去把野兔拿来,让花柔煲汤,我授你旋照飞行。”
。。。
 ;。。。 ; ; “你要好自为之!莫苍凡!记住,你是菩提弟子,我是邬雅,注定为敌!”
莫苍凡只觉得天晕地眩,仿佛一夕之间都在变化。
莫苍凡颓废的瘫倒在雀楼上,恍惚之中,漫天的血鸦已经消失殆尽。莫苍凡的面前是一个靓丽的美貌女子,沉重的黑色乌羽袍内包裹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莫苍凡朦胧的喊着,“邬雅~”伸出双手想要拥抱时,却成了泡沫。
邬雅没有离开雀楼,却在莫苍凡的面前消失了。
莫苍凡气急败坏的抓住诛灵将军的脖子,怒骂道:“你这只看门狗!狗屁将军!若不是邬雅,当日在良子崖死的人就是我!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盲目的来了!该抓的人是我!”
花柔连忙将莫苍凡捂住,不敢让他再骂下去,她媚笑着,轻轻地晃动着诛灵将军的胳膊,“宁将军,莫苍凡只是气糊涂了!您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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