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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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萧-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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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道人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身子一歪,倒地死去。

只听身材较矮的汉子说道:“二师兄,这厮假冒师叔,此事非同小可,咱们还是赶快回山去,禀报师尊才是。”

先前逃走的那个青衣汉子敢情是二师兄,他点点头道:“三师弟说的极是,只是师叔……”

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师叔只怕早已遇害了。”

身材较矮的道:“所以我们必须极早赶回山去。”一面回头道:“五师弟,你把这厮尸体抱起来,咱们赶快走吧!”

另一个汉子答应一声,双手抄起假冒南云道人的尸体,四个人正待回身走去。

白少辉心中暗道:“你们就是赶回山去,但你们掌门人,也早已不是真的南岳观主南灵道长了。”但这话并没说出口来,心念一动,忙道:“四位暂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请教。”

那身材较矮孤的三师兄猛的回头喝道:“你还有什么事?”

白少辉道:“在下要请教的是四位和他同在此地现身,不知究有何事?”

二师兄回道:“在下师兄弟原是奉命随同师叔下山来的,不知这厮什么时候害死了师叔,竟冒名顶替,因此究为何事而来,在下等人就不清楚了。

白少辉道:“诸位到这里已有多久了?”

二师兄道:“咱们在穿心店已经快十天了。”

那身材较矮的三师兄不耐烦道:“阁下如别无见教,咱们可没时间耽搁下去。”

白少辉拱拱手道:“四位请吧!”

四道人影急步飞奔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白少辉回头道:“殊弟,我们也进去了。”

两人正待回进屋去,但听远处传来了几声惨呼,黑夜之中,听来分外刺耳!

白少辉瞿然一惊,急急说道:“不好,定是那四个衡山门下,遭人暗算了,咱们快去!”

话声出口,人已疾掠而起,迅若流矢,朝那惨呼之处激射过去。

范殊那还待慢,纵身跟了下去。转过小山山脚,果见一片树木前面,倒卧着四人。

白少辉刹住身形,举目瞧去,那四人中,一个是假冒南云道人的尸体,其余三人,则是衡山门下。

再一谛视,这三人都是中了毒药暗器,早已身死,不觉愤然说道:“那身材较矮小的,果然也是贼人!”

范殊道:“他刚走不久,咱们追上去截住他。”

白少辉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纵然截住他,又有何用?衡山派连掌门人都已经不是真的了。”

范殊睁大眼睛,吃惊道:“大哥你说什么?”

白少辉道:“我们把尸体埋了再说。”

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和范殊两人,挖了一个大坑,把尸体埋了。

回转茅屋,范殊忍不住问道:“大哥,方才你说衡山派连掌门人都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呢?”

白少辉笑道:“这是我亲身经历之事。”

接着就把自己前去白箬铺,找一笔阴阳张果老,遇上衡山掌门南灵道长,和武当玉真子,少林大通大师三人。

如何被假张果老引上岳麓,自己如何假装昏迷,眼看假南灵道长、假玉真子、假大通大师三人连袂下山而去。

自己等人却被带往一处大宅,南灵道长如何以银剑信物,托自己面见南云道人。等自己和张果老赶上南岳宫,南云道人告以掌门人已经安返衡山,而且那个假冒南灵的贼人,也已伏诛。但据张果老推测,死的可能是南云道长,而且自己两人见到的南灵、南云,已经都是假的了。

范殊惊奇的道:“大哥,这批贼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白少辉道:“浣花宫的人。”

范殊皱眉道:“又是浣花宫的人。”

白少辉沉吟道;“由此看来,只怕劫持香香的贼人,也和浣花宫有关了。”

范殊道:“浣花宫怎么样?咱们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白少辉想了想道;“殊弟,明天上路,我们最好改扮一下,别让对方认出我们本来面貌才好。”

范殊不知白少辉还是烷花宫青鸾坛的护法身份,自然更不知浣花夫人传令缉拿自己的事。闻言抬目道:“我们干么要掩去本来面貌?”

白少辉道:“我们改扮一下,免得引起贼人的注意,早有准备。”

范殊道:“大哥身边带着易容药蜡九,一定也精于易容术的了?”

白少轻笑道:“我只是懂一点皮毛。”

范殊喜道:“大哥,你几时教我好么?”

白少辉眼看夜色已深,忙道:“殊弟,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两人洗了把脸,白少辉取出易容丸,把自己两人,改扮成为两个中年文士,才牵着马匹,离开茅屋。

渡过大宁河,地势更显得荒凉,举目四顾,远近都是插天高峰,仅有一条小径,盘曲向南,范殊放开小白,两人纵身上马,手策缰绳,跟着小白走去。

行约里许光景,到了一处地势平坦的山谷之间,忽见两个身体高大的灰袖僧人,手持镔铁禅杖,迎面走来。

白少辉和范殊并辔徐行,突瞧到两个僧人从荒谷走出,早已暗暗存了戒心,一边朝范殊低声说道:“殊弟,小心了。”

说话之间,那两个灰袖僧人已经很快走到两人马前,左面一僧,忽然禅杖一横,挡住了去路,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止步了!”

白少辉一勒缰绳,问道:“大师父拦住去路,不知有何见教?”左面一僧道:“施主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范殊抢着说道:“我们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大师父问这话的用意何在?”

右面僧人微露不悦,道:“此路不通,两位施主还是回去的好。”

范殊回头望了白少辉一眼,冷笑道:“出家人戒打班语,这里明明是一条山径,大师父怎说此路不通?”

左面僧人合掌道:“阿弥陀佛,此处并非必经之路,两位施主何必定要从这里经过?”

白少辉道:“在下兄弟身有急事,两位大师父挡在路口,那是不准任何人通行了?”

左面僧人道:“不错,贫僧等奉命守在此地,确是不准任何人通行,还望两位施主多多原谅。”

范殊冷哼道;“大师父是那一座宝刹出来的?”

左面僧人道:“贫僧只知奉命行事,劝阻过路之人,似乎不必说明来历。”

范殊又道:“那么大师父可知我们是做什么来的?”

右面僧人道:“贫僧也不想听两位的来意。”

范殊剑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们不想听,我偏要说,我们是追踪一个劫掳良家女子的淫贼而来的人,如若不肯让路,那是有意放纵淫贼了。”

两个僧人听的脸色一变,左面僧人沉声道:“施主说话最好留神一点。”

范殊道:“难道我说错了,淫贼劫掳良家妇女,明明从这条路来的,你们不加阻拦,却不让我们过去,不是有意放纵淫贼,还是什么?”

左面僧人道:“施主怎知淫贼是从这条路来的呢?”

范殊朝小白一指,冷笑道;“我们有小白认路,难道还会错么?”

两个僧人齐齐朝小白望了一眼,似是为之语塞。

白少辉心中一动,拱拱手道:“两位大师父奉命扼守入山之路,据在下猜想,若要通过,大概要有贵寺信物才行了?”

左面僧人略作沉吟,合十道:“施主说的极是,来此之人,必须手持铜符,才能通过,但并非敝寺信物,贫僧等奉命守山,只认铜符不认人。”

白少辉道:“大师父能否告知这铜符的来历?”

左面僧人道:“不知道。”

范殊道:“我们没有铜符,但一定要过去呢?”

左面僧人面色严肃的道;“两位施主一定要过去,那只有凭藉武功,硬闯一途可行。”

范殊轻笑道:“这不就成了?大师父早说了,我们不是早已在二三十里之外了么。”

两僧同时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两位施主最好三思而行,贫僧等奉命守山,如遇硬闯之人,手下就无法留情了。”

范殊毫不在意的道:“谁要你们留情?”

白少辉只觉得这两个僧人,面目善良,不类歹人,闻言忙道:“殊弟暂匆出手,还是由我来对付他们。”

轻轻跃下马背,从身边抽出了秋霜剑来,也不亮门户,潇洒一笑,拱手道:“两位大师父请赐招来吧!”

两个灰衲僧人眼看白少辉从马上跃下的身法,轻如落叶,已知对方两人,极非易与。

此刻再见他抽出来的短剑,不过二尺来长,但青光湛然,宛如一湖秋水,分明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名剑,益知对方必有惊人之艺。两人互望一眼,左面僧人手持禅杖,忽然退了下去。

右面僧人怀抱禅杖,单掌当胸,打了个讯道:“施主请先。”白少辉义父薛神医精通各家武功,师傅黑煞游龙更是一代奇快,白少辉在父师薰陶之下,对各派招式,自然耳熟能详。

此刻一见那僧人怀抱禅杖,单掌当胸,使出来的正是少林寺名闻天下的“伏虎杖法”起首式“慈悲为怀”。不禁暗暗皱了下眉,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心中想着,一面故作吃惊道:“大师父原来是少林高僧。”

右面僧人冷冷说道:“施主但请动手,不必多说。”

白少辉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错,大师父大概是罗汉堂门下了。”

左面僧人不耐道:“少林寺在外面走动的僧侣,都是罗汉堂门下,施主快请赐招吧。”

白少辉又道:“在下和贵堂主持大通大师曾有一面之缘,不知他来没有?”

右面僧人冷冷道:“大师已升任监寺之职,不在此地。”

白少辉暗暗一惊,忖道:“大通大师是和衡山南岳观主、武当玉真子同时失陷在贼人手中,也同时被贼人移花接木,冒名顶替。现在少林寺的大通大师,自然是那个假冒之人,少林监寺的地位,仅次于方丈,由此看来,只怕少林寺的僧侣,全已在此人控制之下了。”

想到这里,但觉武林中危机隐伏,已迫眉睫,但知道此项阴谋的人,除了自己,却只有一笔阴阳张果老一人。自己和张果老分手之后,不知他找到了师傅没有?唉,就算找到师傅,但少林、武当、衡山三大门派,已为贼人势力渗透,要想力挽狂澜,只怕也无能为力……右面僧人见他只是沉吟不语,心头大是不耐,口中低宣一声佛号,喝道:“施主再不出手,恕贫僧有僭了!”

当胸左掌,突然扬起,一股强猛潜力,应掌而生,朝白少辉身前涌来。

范殊等了大半天,只见大哥还是怔怔的站立当地,似在想什么事一般,心中不觉吃了一惊,急忙叫道:“大哥小心了!”

白少辉在这刹那之间,似是已有了重大决定,身形飘动,脚下横移数尺,秋霜剑随势飞点而出。

那僧人禅杖向侧轻轻一推,卸敌势,抢先机,一招两用,呼的一声,横劈过来。

白少辉手中短剑,长仅二尺,镔铁禅杖长短轻重,全然不成比例,那敢硬接,身形一闪,再次横移,避让来势。

那僧人一招得手,乘机欺上,又是呼呼两枚,接连攻出。少林“虎伏杖法”,名震武林,出手威势,果然不同凡响,挥舞之间,幻出一片杖影,挟着呼啸,势如山涌!

白少辉被逼的连退了两步,右腕一振,秋霜剑使了一招“分云取月”,劲力集中一点,朝重重杖影中刺了进去。

剑杖相接,响起“叮”的一声轻震,一片势道汹涌的杖影,顿时消失不见,只见一支银光闪烁的剑尖,压在那僧人镔铁禅杖之上。双方似是各运真力,相持不下!

不,白少辉仅以一支份量极轻的短剑,压住了对方粗如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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