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和林连连后退,全力封架之余,手上长剑变化已尽,那里还来得及再回剑护身,眼看他还手无力,森森剑锋就得洞穿胸腹!
倪长林长叹一声,掷下手上长剑,闭上眼睛等死。
破庙中的人,全都瞧的惊啊一声,谁也不忍再看。
矮脚虎高冲大吼一声:“老子和你拼了!”
健腕一振,一柄钢叉,挟着啷啷声响,老远朝逢老邪投去!
他这一出手,站在林前的十几名大汉,吆喝乍起,纷纷把钢叉脱手掷出!
十几柄钢叉,同时出手,化作了十几道精虹,集中一人射来,势如飞蝗,尤其一片啷啷又声,挟着破空啸音,声势也着实骇人!
但这些钢叉,发的终究已经迟了一步,对森森剑峰已及胸口的倪长林,是挽救不了的。
但就在逢老邪短剑快要刺上倪长林胸口之际,突然从横里飞来一颗石子,“叮”的一声,把短剑震荡开去!
逢老邪但觉左腕蓦地一震,剑势已然被人震偏,心头更觉一楞,这时十几柄飞叉,也已参差射至,舞狮队的武士平日久经训练,这投掷飞叉,正是他们拿手绝活,十几柄势猛力沉飞叉,同时投射而来,逢老邪倒也不敢轻视。口中大喝一声,左腕一抖,短剑闪电般回过头来,盘空一匝,但听半空响起一阵争骤的当当金铁交鸣。十几柄飞叉,尽为那短剑磕飞出去。
逢老邪大袖再抖,嘶的一声,短剑宛如灵蛇一般,缩入袖中,双目滚动。大声道:“是什么人震飞老逢飞剑,请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话声方落,只听一个清朗声音应声说道:“区区在下。”
逢老邪回头瞧去,只见左首林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穿青衫的俊美少年!
那美少年生得双眉斜飞入鬓,目若朗星,唇红齿白,尤其一张白里透红的俏脸,简直吹弹得破,就是姑娘家也没有这般娇嫩!尤其他腰间,居然还佩着一柄形式奇古的短剑!
逢老邪不觉怔的一怔,他只当这投石震开自己飞剑的人,定然是武林中有数的几名高手之一,没想到此人竟然恁地年轻!他两眼精芒闪动,从俊美少年的脸上,缓缓移到了俊美少年腰间短剑之上,似是对这柄短剑,极为注目。然后摸着他额下苍须,点头道:“小兄弟这柄宝剑不错啊!”
俊美少年潇洒一笑,拱拱手道:“逢老哥夸奖了。”
逢老邪听的脸色一沉,道:“小兄弟师傅是谁?难道没和你说过老夫来历么?”
俊美少年道:“家师已有多年不出江湖,逢老哥的大名,在下倒是久仰了。”
逢老邪冷哼一声道:“尊师和老夫也许都是旧识,你对老夫如此无礼?”
俊美少年微笑道:“江湖上已经没有家师的朋友,在下不知什么地方对老哥无礼了??
逢老邪自视甚高,听他又是一声“老哥”,那还忍受得下,一拂苍须喝道:“老夫已是古稀之年,这老哥也是你后生小子叫得的?”
俊美少年哦了一声,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称我小兄弟,在下尊称你一声逢老哥,这也并没有错,不叫你逢老哥,难道要叫你逢老邪么?”
逢老邪须发戟张,瞪着双目,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俊美少年潇洒一笑,道:“在下白少辉。”
原来自少辉方才瞧到剑煞逢者邪突然现身,心中暗暗感到奇怪!上次他在半路上拦击紫薇坛主,可见他并非百花谷的人了,此时又赶来接应黑风怪,拦袭葬花门的人,当然也不会是葬花门的人。
若说他并不属于那一方面,只是独往独来的人,那就不会和黑风怪沆瀣一气,说出什么奉命接应来的了。
他想到目前在这一带山区中,除了百花谷和葬花门两大势力之外,只有花大姑率领的魔教劲旅,莫非黑风怪申头陀和剑煞逢老邪两人,和魔教有关?
他们原是奉花大姑之命,接应自己等人来的,不料赶到此地,无巧不巧遇上了葬花门赶来的后援,误把铁胆胜镇山和倪长林等人,当作了百花谷的人,才有此场误会。
因此他报出自己姓名之后,双目望着逢老邪,只是含笑而立。这情形似在等待对方的答覆,但逢老邪可误会了!
江湖上只有大大有名的人物,报出自己名号之后,为了表示风度,才有这般笑容,意思就是告诉人家:“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白少辉”三字,名不见经传,逢老邪看在眼里,不觉气往上冲,心里怒道:“你小子在我老逢面前,还敢这般装模作样!口中嘿嘿冷笑了两声,才道:“老夫从没听到过什么白少黑多。”
白少辉含笑道:“在下贱名,逢老哥自然没听人说过,在下说出一个人来,老哥也许知道。”
逢老邪微微一怔,问道:“那一个?”
白少辉道:“花大姑娘花如玉。”
逢老邪佛然哼道:“好小子,你找姑娘找到老夫头上来了,什么大姑娘小姑娘的,老夫一概不知。”
白少辉听的一楞,口中说道:“这就奇了。”
逢老邪嗔目喝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夫看你身佩着一柄上好宝剑,大概学会几手吧?老夫倒要瞧瞧你配不配使这样的名剑?”
白少辉心中暗道:“他这般说法,自然也不是花大姑这边的人了,那么他们又是什么路道呢?看来这片山区之中,竟会赶来不少武林中人!”想到这里,不禁皱皱剑眉,拱手道:“老哥要伸量在下配不配使剑,在下自当献丑,但在下有一疑问……”
逢老邪不耐的道:“你要说什么?”
白少辉道。“在下想请教两位究竟是那一方面的人?”
逢老邪道:“老夫和申老哥都是南北帮的的护法。”
“南北帮……”白少辉愈听愈奇,江湖上几时又多了一个南北帮来了?”
逢老邪哈哈一笑,接道。“天南地北,悉在本帮范围之内,够了吧?你可以亮剑了!”
白少辉缓缓从腰间抽出短剑,他才一按吞口,但听钭的一声,短剑出匣,顿觉寒光夺目,宛如一泓秋水,可褴毛发,心头不禁一怔!
昨晚花大姑替自己准备此剑,当时虽觉形式古朴,但因它入手甚轻,只当是普通短剑,那知竟是一柄斩金切玉的稀世宝剑。
逢老邪炯迥目光,也只注视着白少辉短剑之上,忍不住微微点头道:“剑是秋霜,人如玉树,但愿你能在老夫手下,走得出十招。”
白少辉道:“走出十招,又当如何?”
逢老邪道:“普通人能在老夫手下,走出三招,老夫就承认他差可使剑,但你身上佩的是秋霜剑,就得走出十招,老夫才能承认你有佩此剑的资格。”
白少辉心中哦道:“原来这柄短剑,就叫做秋霜!”
他听逢老邪说出要接得下对方十招,才有资格佩带此剑,不觉豪气陡生,仰天长笑,道:“就是接下老哥百招,又何足为奇?”
逢老邪双目精光暴射,也大笑道:“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只要你接得下老夫百招,就是老夫的剑友了。”
白少辉短剑斜举,斯文的笑了笑,目光掠过逢老邪肩头那柄奇阔奇长的宝剑,说道:“老哥也该亮剑了吧?”
逢老邪道:“老夫在前三招,照例不使长剑。”
白少辉道:“老哥名堂倒不少!”
听只金一凡大声叫道:“白兄不可大意!”
他此话自是提醒白少辉,强敌当前,不可大过骄矜。
白少辉回头笑道:“金兄放心,兄弟自会留神。”
逢老邪冷哼道:“你敢轻视老夫!嘿嘿,老夫剑下少有走过百招之人,你要小心了!”
喝声出口,但见他左手大油一挥,一道寒光,才从他抽中飞出,银练一振,登时幻起三朵剑花分取白少辉胸前三处大穴。他这柄短剑仅凭一条细练指挥,等于是脱手飞出,是以来势劲急,快若掣电,剑风带起轻啸之声!
白少辉看他出手第一剑,就有这等威势,比方才和倪长林动手,大不相同,心头暗暗惊叹:“无怪他自以为剑术独步天下,看来剑上造诣,确有过人之处!”
心念一动,脚下斜迟半步,手中短剑不慌不忙在胸前一圈,剑尖朝上,斜拍而出。但听“当”的一声,把逢老邪飞射而来的三朵剑花架开。
他这一剑看去并不太快,但心须拿捏得准,在逢老邪射来的剑势,将及前胸,脚下才能后退。因此时对方变化已尽,势成强署之末,适时圈剑,故可从容把他拍击开去。
逢老邪望了自少辉一眼,喝道:“好一记‘一元复始’使的不错,你是武当门下了?”
白少辉道:“在下不是武当派的人。”
逢老邪嘿然道:“好小子,你投到了百花谷,连张三丰也出卖了!”
长身抖腕,短剑左右飞舞,矫若游龙,突然暴出两道白光,像交剪一般,一左一右,猛向白少辉绞射而至!
白少辉短剑一挥,身随剑转,剑芒流动,两点寒星;朝左右疾点而去,又是“当”“当”两声,把逢老邪的剑势分左右点荡开去。
逢老邪眼光何等锐利,一见白少辉这一招使的居然是昆仑派的“左右逢源”,心中冷冷一笑,突然长啸一声,高大身子举步逼来,右腕抖处,短剑盘空一匝,剑光如电闪,暴出满天剑花,直向白少辉当头罩下。
就在逢老邪振腕发剑的同时,白少辉手中短剑也突然挥扫而出,一片光幕,绕身而起!但听一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呛呛连响,青芒白光,一触即分,光芒消敛,两人已然被震后退,相对而立。
剑煞逢老邪双目神光,直以两道冷电,投注在白少辉身上,缓缓说道:“你能以武当、昆仑、华山三招不同剑法,架开老夫三招剑,剑上果然有些功夫!”
白少辉潇洒一笑,拱手道:“老哥过奖了,现在你可以亮剑了吧?”
逢老邪沉声道:“不错。”呛的一声,从肩间抽出一柄又阔又长的长剑,喝道:“老夫双剑同发,势若风雷,你可得要小心了!”
白少辉朗笑一声道:“方才三招,老哥总该知道在下只是封架并没有出手还击吧?”
大家听他一说,才想方才三招,白少辉除了封架对方攻势,果然没有出手反击。
那就是说逢老邪没使双剑,他也没正式出手了。
这话听得逢老邪双目圆瞪,仰天大笑道:“好,好,有意思,看来你倒真像一个对手,你发招吧!”
白少辉短剑一指,缓缓递出,口中说道:“在下有僭。”
这一剑去势飘飘,如行云流水,悠然攻到。
逢老邪享誉江湖,盛名久著,一眼看出白少辉使的正是武当“太极剑法”,心中暗暗哼道:“这小子方才故意掩饰,连使了三招不同门派剑法,但你使出‘太极剑法’来,难道还不是武当门下?”
他目注白少辉剑势,并没有立即出手,只是以静应变。
白少辉见自己缓去的剑势快要刺到逢老邪身前,已然只有尺许光景仍不见对方出手,心中暗道:“此人不但剑术精深,而且自负己极,他这不动则已,一动必然如迅雷骤发,使人不及掩耳,自己可不能落在他之后!”心念一动,立即一吸真气,缓去的剑势,陡然变快,去如星火,一闪而至,奇快无比!
逢老邪见多识广,早已看准他有此一着,哈哈一笑,高大身躯迅疾的向一边闪开,身形一旋,右手长剑作势,正待劈出!
那知自少辉在逢老邪旋身之际,那里还容得他还击出手?人随剑进,刷,刷、刷、刷、刷、一连击出五剑。
这五招剑势,发如电闪,奇快绝伦,连绵不绝,名虽五招,事实上有如一剑。
逢老邪但觉白少辉这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