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仿佛身体內又一层膜被捅破,浑身再度一轻,伸手紧紧地、紧紧地将宛丽抱在怀中。
……
宛丽不知道是怎么上车的,当她意识到车子开动了,才发觉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身上扣着安全带。而吴凡就坐在身边的驾驶座上,专注地开着车。
前面是一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路,路的两边高楼大厦耸立,形形色色的人流穿梭在两旁的人行道上,宛丽一点也不关心,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在吴凡的脸上、身上、手上。
这时候,她发觉吴凡比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一点也不差,英俊潇洒,而且身上还带着一股让她着迷的气质,让她欲罢不能。
“你醒了,喝点饮料。”吴凡感受到宛丽的眼光,右手顺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饮料,递给后者。
这是一瓶宛丽最喜欢喝的芒果汁,宛丽接过来,拧开盖子,小小地茗了一口。
“你晚上没有什么事儿吧?”
“我这几天都没有事儿,计划用来攻克你这道难题的,谁知道你这么经不起进攻,才一次就溃败了,搞得我精心准备的计划99%没有用了。对了,还没有问你呢,你住在石叔叔家里还习惯吧?陈阿姨对你好不好?上班四天了,工作顺心吧?同事对你好不好?”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如轰炸般一股脑从宛丽的嘴里蹦出来,搞得吴凡有点难以招架。
“都挺好。”吴凡嘿嘿一笑,三个字回答了宛丽所有问题,“但是我很想有自己的地方住,他们对我再好,我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过,机会已经来了,我们先回去拿电脑,然后换一部车,我们去赴一场约会……”
接着,吴凡将宝丽徳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给宛丽知道。
“两百万!小凡,他们开价怎么给了这么多钱?”宛丽不是没见过钱,而是为了吴凡有这么厉害感到开心。她不惊讶吴凡创造奇迹,因为在中学的时候,他本身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可能,她和同学们私下都叫他“奇迹小子”、“纪录创造者”。这才刚到东海,马上就有这么一桩大生意临门,对于那些在东海滩打拼多少年的人来说,这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与奇迹没有任何区别。她为他自豪,为他而兴奋。
“两百万还多啊?舅妈说,对了,石叔叔现在的身份是我亲舅舅,陈欣阿姨是我舅妈,他们都是我的监护人,也就是户主。她让朋友查了一下,那些大牌的汽车制造厂一年投入改善和开发新技术的资金都是几十个亿华夏币。一个成型的技术系列的突破往往是新一代车子的准备,关键技术革新投入少说也要几个亿。宝丽徳公司现在如此重视,派来了研发部的总经理和首席工程师,说明我的调试曲线对他们非常重要,价值肯定远远高于两百万华夏币,否则根本不用那么重要的人物出面洽谈。所以,她让我不要着急出售技术,要把价格高开到三千万。我现在心里正担心怕价钱高了,把人家吓跑了。”
“陈阿姨是非常有经验的商业人士,我们都不懂,我觉得应该听她的。其实这件事情我觉得要是陈阿姨能出面的话,效果会更好。”
“我也这么想的,但是舅妈说了,什么事情都是从不会到会,这件事儿让我自己大胆地去谈,谈不好也不亏损,不过是少赚了一点,重要的是能积累经验。”
“嗯,我们迟早都要成长。我跟你一起去,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几个老外。”
“只赚不亏的生意没有压力,等钱到手,我请你去东海滩最好的地方吃饭,还要送给你一件最能代表我心意的礼物。”
“看你能耐的,刚挣点钱就要烧包了。两百万在东海你连中产阶级都不算,我看还是拿给我舅舅给你理财,说不定能赚到够你在东海安家置业的费用。”
“好吧,就听你的。但是礼物一定要送,你说你喜欢什么礼物?”
“你就是画张纸,我也喜欢。我什么也不缺,就缺一个承诺。不过,我也不逼你,我知道你会努力的。吴凡,你的潜力很大,我支持你。”
“算了吧,我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现在我们这种关系了,你可别再哄我开心,要时刻提醒我努力。”
“努力是必须的,我们都还弱小,尤其你要快点成长,免得我替你操心。”
吴凡嘻嘻一笑,看着宛丽嗔怪的目光,心里很甜。
……
傍晚六点,华灯初上,东海的街道、高架成了巨型停车场,汽车如爬动的蜗牛,只能一点点地向前挪,想快走一步都不可能。
好在宛丽有经验,从石家出来,建议不要开车,两人坐地铁去陆家嘴,这才能准时到达。
到金融大厦谈生意,自然不能穿警服,一身便装让吴凡感觉很随意,也很舒服。宛丽多年的心思得已实现,从内心到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快乐。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藩篱推倒了,两人手拉着手,心连着心。
刚出电梯,就见宝丽徳华夏分公司的首席工程师约翰在咖啡厅门口徘徊,后者一见到吴凡,即刻迎了上来,“吴先生,你可终于来了。” “吴凡,我们认识有十年了,你老实告诉我,你……你喜欢过我吗?”宛丽说到这里,脸色涨得通红,但是双眼却不愿离开吴凡的脸。∈↗,。。
“你……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吴凡也被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吓傻了,心说是不是自己什么话说错了,竟然让宛丽产生了如此联想,要是让她知道我很早很早就对她单相思了,如果被拒绝,那我的脸还往哪里放呀?
“大男人家,吞吞吐吐的,我今天正式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初恋情人。你一辈子不许喜欢其它的女人,只能喜欢我。这是我这几天……不……是从初二那天你为了救我受伤起,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和目标。八年来,我一直想等你对我说这话,但是你这块木头,我……都被你气死了!今天,我不想遗憾,我要对你说:吴凡,请让我跟你一起走过所有的明天、后天,看遍以后每一次的日出日落。陪你一起笑,陪你一起哭。”
话题打开了,羞涩变成过渡的产物,很快便抛上了云端。宛丽也越说越自信,越说越有底气。而且这句话显然在宛丽的脑海里已经不断地组合和重复了无数遍,却依然说得有些磕磕碰碰,而且说到半截时,宛丽的粉拳狠狠地在捶打在吴凡的肩膀上。
砰砰……
吴凡没有躲避,就如以往那般,他没想到宛丽这么急匆匆找自己就是为了向他坦呈心意,听到这话时,他的心里乐开了花。
这何尝不是他压抑了多年的心声呢?如果在以前,他会扑上去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他也非常非常喜欢她。但是,一想到母亲的失踪,自己随时有杀手暗杀,这辈子极有可能惶惶而不可终日,他怎么能给自己最心爱的人带去厄运呢?
“太突然了,我以为你不会喜欢上我,还以为你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我怎么可能得到你这么美丽善良女孩儿的心呢?不对,宛丽,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拜托,美女,请你别玩我好不好?”
喜欢不能说喜欢,想爱却不敢爱。吴凡忽然感觉老天爷这是在跟他开玩笑,这个话题要是在见到石国志之前说出来的话,吴凡的心情绝不是现在这般矛盾。
一股窒息的感觉压抑在胸腔,他一把推开车门,站到街边的树下,手扶着粗大的树干,看着满街上流动的人潮,思绪波涛汹涌,起伏不定,但就是理不出一个头绪。
看着吴凡复杂的脸色,宛丽下了车,走到后者的身后,从吴凡背后抱住她的腰,“吴凡,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从我决定和石叔叔一起回山城找你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彻底和你绑在了一起,不管你亡命天涯,还是客死他乡,我都是你的影子,一荣俱荣,一亡俱亡。吴凡,你敢带我一起闯天涯吗?”
感受到宛丽那火热的躯体紧紧贴在自己的后背,吴凡心如撞鹿。
他知道必须最快做出抉择,可是平时运转如光速的大脑这时却意外地大塞车,让他什么也想不进去。并不是因为心目中的女神抱住了他,他就意乱神迷,而是他仿佛面对了一道尖端的数学难题,里面参数变量众多,逻辑关系异常复杂,他必须理出一个头绪,给宛丽一个最完美的答案。
“宛丽,你为什么这么傻?明明知道我就是一个大泥潭,为什么还要踏进来?你这样做,让我感到羞愧,让我的心感到自责。”
“吴凡,那次面对十几个流氓,你明明知道会被人打残甚至会被人打死,你为什么还要冲上来帮我?那时你告诉我,因为我帮过你,而且是全班唯一一个给你面子的人。可我现在才知道,那都是空话,假话。那时因为你喜欢我,潜意识中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愿意为我付出鲜血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这个问题问了不知多少遍,那个岁数的孩子情窦懵懂,不可能知道为了爱勇往直前这些大道理,也许只是一种感觉,不可能上升到理性认识上。吴凡认同宛丽最后那句话,他不承认也不行,那就是一种喜欢,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在他心里,宛丽就如一株不染尘世污垢的玉莲,决不允许被任何人诋毁和玷污。
吴凡转过身,双手拂在宛丽端庄的双肩上,看着后者的双眼,摒弃内心的慌张,道:
“这么多年,你的微笑、你的忧愁、你指尖每一丝颤动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大脑深处,我知道我喜欢你,却又不敢说出口,不是我懦弱,也不是因为我家比你家穷,是因为我觉得我不配。你是仙子,而我太俗,我怕我的俗气沾染到你的身上,毁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我知道我应给承诺给你一生一世,却又不能说出口,你是我永恒的梦,我怕一个承诺毁了你,成为我一辈子的痛。宛丽,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现在说服不了我自己敢去爱你。”
爱这个字眼太沉重,不是接吻、xoxo那么简单直接,那是一生的付托,那是一生的守护,一生的责任。虽然吴凡的岁数也根本理解不到这种层次,可他隐隐地感觉到,他的厄运还没有结束,他如果答应了宛丽,那不是爱护她,而是一种伤害。
这是吴凡第一次对宛丽表达他内心深处所想,宛丽好不兴奋,又对他好不幽怨。
“傻瓜,你说的那种永恒的完美的爱这世界根本不存在,爱就是要有瑕疵才会波澜起伏,才会让世人痴痴迷迷。不求生生世世,也不求白头偕老,我求的是你对我的爱护对我的情感真真切切。吴凡,我知道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这已经足够了。我不是仙子,我也是一个俗人。我的奢望不高,下雨的时候,我希望有个人能帮我撑把伞;刮风的时候,我希望有人能帮我挡挡风。少女时,我做梦有一个白马王子的守护。他很帅,很酷,你一点也不像。但是,那天你奋勇冲上去的时候,你的鲜血点燃了我的激情,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血在燃烧。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从那一刻起,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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