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喽”一声,吴凡猪哥般吞进一口口水,感觉到四周投来无数复杂的眼神,吴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点夸张。大姐有些面熟,不知从哪里见过?”
“滚一边去!”宛丽杏眼圆睁,瞪了他一眼,“我给你忙活厂里的事儿都累死了,你好意思说这么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刺激我吗?快点去给我拿行李,今晚上到东海,罚你陪我泡吧。”
宛丽说着,见吴凡悻悻之色,不以为然,也把他没有办法,遂扭头看向石国志,乖巧地道:“石叔叔,我来得够快吧?”
石国志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蛮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宛丽身边不自在的吴凡,“小凡,去把你和你同学的行李转到前面那部车子上,十分钟之后有班飞机去南京,我们飞南京,再坐高铁到东海。”
其实,二十分钟后还有架飞机直飞东海虹桥机场的,石国志没有选择,而是先到南京,吴非估计还是跟上午开车路线一样,这是在故布疑阵。即使有人注意到他们,也不会直接找到东海,而是会先去南京。这样就有可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小小时间差,按照那些小说中说,这个时间差虽然很短,也不一定有用。可一旦发生作用,等同于救了自己一次生命。
国安局特工的确有些特权,不用机票,也不用排队登机,直接被机场的车子送到了停机坪上,作为最后一批头等舱乘客登上了飞往南京的飞机。
当吴凡他们乘坐的飞机起飞的时候,在候机大厅里,一双清澈的眼睛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注视着这一切,直到飞机钻进了云层,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收回了目光。
这双眼睛属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的样貌平常,穿着打扮也很平常,一身深蓝色的职业装,里面套一件白色的尖领衬衣,脚穿一双黑色半高跟皮鞋,手里拧了一个黑色的电脑包,看上去像是一个出差在外的白领。
半小时后,这个女人登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她登机牌上的名字叫做董群,身份证尾数四位显示为:7681。
长这么大,吴凡是第一次坐飞机,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好在身旁的宛丽不停地跟他说话,让他渐渐忽略那份紧张,逐渐变得自然起来。可是,离开了出生长大的地方,吴凡心中还有些依恋,时不时地江头靠在舷窗旁,看上一眼越来越小的大地、山川、河流。但是,他更多的实在想母亲,担心母亲的安全。
宛丽可不是第一次出门的小姑娘了,每年她都要飞几次,倒显得很洒脱。说说笑笑,有时也逗得吴凡笑上两下。
由飞机转高铁,到达东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来车站接石国志和吴凡的车子先把宛丽送到了虹口区的东海外国语大学的女生宿舍楼,然后才沿着高架,过了黄浦江,驶进浦东新区张杨路世纪公园附近的豪绅花园小区。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东海这座近三千万人口的大都市绝对是一个隐居的好城市,这里每天都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们行色匆匆,脚步也比山城人快得多。没有人关注其他人来自哪里,又要往何方去。他们最关注的是怎么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站稳脚跟,打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一个家,一所房子,不管大小,只要属于自己的,就在东海生了根,融入了这个花花世界。
“小凡,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是你舅妈陈欣;你还有个妹妹叫石英男,在东海中学读高三,周一到周四住校,周末才回家。陈欣,这就是我大姐的儿子吴凡,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住在这里。”
一进家门,石国志就给吴凡和一个中年女人相互介绍。前面的话是对吴凡说的,后面的话则是对陈欣说的。
吴凡进门的时候就打量过面前这位中年女性,跟母亲比起来,皮肤细腻也很白,保养的很好。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举止优雅,一看就是那种大家闺秀出身。
“哟,大姐的孩子都这么高了,长得蛮精神的嘛,浓眉大眼,鼻梁也很翘,个子也蛮高,蛮好,蛮好!”
陈欣脸上洋溢着笑意,看起来蛮热情的。
吴非不知道怎么蛮好的,自己的身高180,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仅仅略高于平均数,自然算不得出众。再说自己的样貌,五官还算端正,却没有显著的特点,属于掉进人群就马上被人遗忘的那种。
吴凡站在门口,面前就是陈欣。对方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就是不闪开道,他是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拧着行李站在那里,有些傻,有些局促。
石国志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拉了一下陈欣的袖口,“陈欣,你让孩子进来说话呀,挡在门口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看我这记性,只顾了说话,把正事忘了。小凡,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千万不要和舅妈见外。把东西给我,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陈欣忙不迭地去接吴凡的行李,可吴凡怎么好意思让长辈干活呢,“我自己来,这点东西也不沉。”
第八章 被迫离去
站在高高的房顶上,吴非徒然地看着四周,心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整个工地和山林他都跑遍了,找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母亲的一根头发丝。
杨馥琴以前也走失过,急得吴非团团转转,但是最后还是找到了。可那几次都是在白天,这是第一次晚上消失。
想着好日子就要来了,然而母亲再一次不见了。他的心里惆怅,难道说这又是老天爷在跟开了一个玩笑?
“吴非,不是没有是非,而是无事生非。看来我这个名字的确不好,一定要把这破名字改掉。吴凡,不能平凡,也许这个名字好一点。”
吴非心中闪念,但绝大部分心思还是被母亲所占据。
他从早晨六点钟找起,连后山都去了,方圆十公里之内,他已经跑了一个遍,问了许许多多的人,了无音信。
“看来必须通知石国志叔叔了。”一时间吴非,不,从现在起应该叫吴凡了。吴凡没有了主意,只好回屋拿出手机,找到石国志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石国志一听说杨馥琴失踪了,感觉到事态忽然变得严重了,电话里安抚了吴凡几句后,立马以最快的速度从酒店赶到了吴家。
在杨馥琴的卧室里,石国志一双厉眼仔细勘察了房间的没有个角落,最后停在了窗台前。
“小凡,你能确定你母亲昨晚睡觉前还在?”石国志问道。
“大约一点多钟时,我还从门口看了一眼,隔着蚊帐,看到床上确实有人,我也没有多想,便去睡了。”
“你注意到没有,房间里又一股恶臭味道,虽然很淡,却还没散去。而且你过来看一下,这些泥土。”石国志闪开身体,指着窗棱上一小撮红色的泥土,看向吴凡。
“红色的泥土?”吴凡走过去,捻起一点泥土,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开动脑筋,立刻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工地周围都没有这种颜色的泥土,只有后山十五里地以外的莫穿峪溪水边才有这种泥土,粘性很大,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追野兔子,在溪水边踩了一脚泥,蹭了半天也没有蹭干净,所以记得很清楚。我母亲这三年里绝对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一定是别人带进来的。石叔叔,莫非我母亲是被人从这里带走的……”
吴凡的脸色猛然间变得极其苍白,想到母亲一定是在他睡觉后,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外来的高手掠走了,他的心就一阵抽搐。修炼了十五年的无名气功,他的警觉性不是一般的灵敏,即使在睡觉的时候,房间哪怕有只蚊子在什么地方飞,他都能知道。但是,却有人进入房子将母亲掠走,足以说明来人的武功一定高出他非常多。
“的确有这种可能。按照杨姐的脑病,她绝不会半夜三更掐断窗户上的钢筋棍子,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自己跳窗户出走。即使她能拗断钢筋,也一定会搞出很大的动静,你也肯定能发现。所以,十有**这里已经被那些人发现……不好,你在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你赶紧收拾几件东西,这里绝对不留了。”
特工身份的石国志哪怕是在国内,也时刻保持着一颗警惕的心。而且做事情一点也不优柔寡断,谁知吴凡却不愿意走。
“不,我不想走,我想就在这里等他们来,这样才能知道母亲的下落。”吴凡捏紧了拳头,瞪着后山的方向,眼睛里冒火。
“孩子,那是一个异常强大的神秘势力,就算是把两百个我们绑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遇乱不慌,而且第一个想到是你母亲的安慰,不退缩。你这份能力、孝心和勇气让我很欣慰,你身上有你父亲最优秀的基因,假以时日,你成长起来,未来一定不可限量,所以你更加不能留在这里,必须马上离开。如果你母亲在这里,而且清醒的话,面对今日之事,她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鸡蛋碰石头,不是英勇,而是愚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道理你应该懂,是不是?”
道理一点就透,只是涉及到感情就让人难以接受。吴凡知道石国志的话是正确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命没有了,还怎么给父亲和母亲报仇呢?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怎么连你们国安局的人都怕他们?”吴凡不接地看向石国志,期待他的答案。
“目前的你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你只要记住,先辈的鲜血不会白流的,血债终须血来还。”
“成长起来……”吴凡不知道自己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才算是成长起来了,可他知道目前的自己距离那个底线还差得远。人家潜入自己家中,拗断了钢筋栏杆,还带走了母亲,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这样的人要是来杀自己,会是怎么样?一个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就算是知道对手是谁,又能如何呢?
吴凡不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了,他已经在社会上混迹了三年,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已经过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年纪。
犹豫了一阵子,吴凡妥协了。
他快速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钱财等重要之物,还有母亲最珍爱的一个藤木箱子,走出这个住了三年风风雨雨的工地小院子。
石国志在吴非出门之后,把煤气灌拧到房里,又从车子上拧了一桶汽油泼洒在三个房间里,做了一个长长的引线,打开煤气开关,走出院子。
“小凡,离远点,最好驱车子里坐着。我要把这里烧了,不留下一点痕迹。”石国志对着郁郁不欢的吴凡喊了几声,催促他离开。
吴凡看了一眼石国志手中的引线油瓶子和打火机,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能确定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有极高的专业素质,他必须这么做。
走到百米外的小车旁,打开车门,吴凡坐了进去。
石国志也走出五十米,点燃了汽油瓶上的引线,然后手臂一震,将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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