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让我喝眼泪。”石梦幽默道。
“去你,有这样打比喻的吗?”冯云啐道,随之又踢了他一脚。
石梦虽然挨了一脚,但心情一下子好转了许多:“姐,我虽然没见您哭过,可是我一想就能想得出来,您哭的时候一定很好看,甚至比笑的时候都好看。”
“是吗?”冯云迷离着双眼,只想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是的姐,”石梦煞有介事地说,“要不您哭一下,看看流出来的眼泪有没有我杯子里的酒多?”
冯云噗嗤一声乐了:“没想到弟弟还这么逗!再说下去,我笑都笑出眼泪了。”
看到冯云妩媚的样子,石梦的心情又好转了许多:“怎么样,姐?就冲我这几句话,也该赏我一杯吧?”
“要赏你嘛——”冯云装模作样地说,“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石梦眼睛一亮,早把不愉快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在冯云卖关子的当儿,门外有一个身影正在徘徊,尽管她已经徘徊很久了,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肯进来。
“亏你还百事皆通呢,”冯云先不回答,而是饶着弯儿地把自己的意思讲明白,“你难道就没听说过空腹喝酒是会伤身体的吗?”
“那您的意思是,这酒就不喝了?”石梦不禁有些失望。
“我可没那么说!”冯云分辩道。
“哦,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说完,她玉手一挥,“来一碗米饭。”
瞬间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摆放在了石梦的面前。
石梦望着碗里的东西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冯云眼睁睁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一瞬间,石梦突然想到了很多。
以前的这种场面,只有妻子在场时才会出现,而今另外一个女人却替代了妻子。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出现将会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如果不吃下这碗米饭,面前的这个女人将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冯云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他突然端起碗来,使劲儿咬了一粒米饭,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本来想放下碗筷,可是望望面前那种期待的目光,他只好眼睛一闭,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因为那米饭对他来说确实毫无味道,所以几分钟过去,他嚼得汗珠和眼泪都一齐流了出来。
第十五章 不可理喻
石冯二人刚迈出菜馆的门槛,就惊呆了。
原来薛晓莉不偏不正,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你怎么也在这儿?是刚过来吧?”冯云惊讶道。
薛晓莉并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问:“怎么样,你们吃得还好吗?”
石梦不晓得薛晓莉问这话的目的,也懒得知道这些。他的想法只有一点,既然大家遇上了,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于是说:“薛小姐好。”
“以后别这样叫我好不好?”薛晓莉皱着眉头提醒说。
“我不知道怎么叫您您才满意?”石梦不冷不热地说。
“许总难道就没向你介绍过我的名字?”
“可是许总并没有告诉我你最喜欢听什么。”
“你……”薛晓莉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冯云一看这两人一见面就这么不友好,心里虽然有幸灾乐祸之意,但表面上还得做一下和事老,“这里不是发生口角的地方,我冻得直打哆嗦,有什么话咱们到酒楼上去说好了。”
大家只好挪动脚步,一步一步朝福海酒楼方向挪去。
一路之上,除了冯云没话找话地凑合了几句之外,再没人说什么。
走到楼下,薛晓莉突然提出:“天都这么晚了,我不想再上去了。”
冯云本来就不希望她上去,听她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于是也不怎么挽留,但又不得不说:“也好,不过你住的地方离这挺远的,还是叫辆车吧?”
“不啦,这几天实在闷得慌,我想随便走走。”薛晓莉一边说,一边故意向石梦投去一瞥,希望他能说出送送之类的话。
石梦明知其意,可是偏偏装聋作哑。
这让薛晓莉着实有些尴尬。平心而论,整日想围着她转的男人数都数不清。毫不夸张地说,对于一个追随她的人——粉丝——来讲,她使用过甚至动用过的东西能有幸让他们摸一把,他们都感到手有余香,更别说让单独的哪一位陪她走一程了。可是石梦居然不给她面子,薛晓莉不禁想问,他这人是不是有病?
然而,薛晓莉自有薛晓莉的个性,你越是不说,我就越是让你说,看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没想到冯云又说话了:“石梦,要不咱们俩一块送送晓莉?反正晚上也没什么大事儿。”
咱们?薛晓莉一听这说法就头疼。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咱们”了?你们在这之前都做了些什么?还有,晚上既然没什么大事儿了,还不各自回各自的房去?干吗还这么亲亲我我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行,今儿我非得把你们拆开不可。
想到这,她很得体地一笑:“谢谢冯姐的好意,不过我觉得,你把我送到家里,按照‘有来无往非礼也’的说法,我还得把您再送回来。这样一来一往的,就是送到天亮,也总不会有结果。那既然是这样,还是不劳您为好。”
冯云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她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好你个小娼妇,我好心好意要送送你,你不仅不领情,反而觉得我碍手碍脚,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你也真够可以的了,你跟他今后有的是时间接触,可我跟他只不过是暂时几天的事儿。我们俩就这么一点接触的机会,你就眼红了?
要说冯云也真够大气的,她愣是将不满的情绪压在了心底:“好吧,咱们俩谁都别送了,省得把美好的时光都消磨在路上。”说完,她笑了笑,就进楼去了。
剩下的这一男一女谁也不说话。
只等到冯云的身影消失在电梯的门口时,石梦才用工作性的微笑说道:“薛小姐,祝您晚安,咱们明天见。”说完,不等薛晓莉表达回敬之意,他就头也不回地顺着大路走了。
薛晓莉气得柳眉倒蹙,杏眼圆睁,口里一个劲儿地在骂:“混蛋!神经病!不可理喻。”
第十六章 惹气的果子(1)
一整夜石梦都在辗转反侧。
该不该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他每当想好了借口准备次日就向许秉彦表达时,就突然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拽住他,叫他一步都别想离开这里。
可是这双手究竟是谁的呢?
他看不到,也想象不到。
最后他决定,再等等。
他在想,就是说再见,那起码也得把手上的这一摊子事儿忙完。许总这人再不好,心里再没数,那人家也是恭恭敬敬地把咱从家里请过去的呀!咱不管咋说,也总不能拆人家的台吧?
就这样,次日一上班,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先是把楼上的事儿处理好了,然后再到所里去忙别的。
所里依旧喧声震天,就跟赶集吵架似的。
其实真正在这种闹剧中扮演角色的就那么两个人,一个是张老头,一个是学林。他们俩一天到晚都有喧嚷不完的话,只有喧嚷累了,才会暂时闲下来休整休整,然后再接着喧嚷。需要说明的是,即使办公室停电停水,丝毫也不影响他们的喧嚷,因为他们高声喧嚷起来是从来不喝水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他们没事儿干。
不是说这一阵子所里的事儿挺多的吗?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石梦一忙起来连家都不能回吗?
是这样,不过那些事儿只是针对石梦而已,最多也只能关系到媛媛一点点。
“你们不学习,一定不要影响别人。”这是上小学时老师常常教导我们的话,这句话用到工作上估计也没错。张学二位虽然都上过学,可是就是没记住老师的这番谆谆教导。
你仔细听吧,学林的嗓子叫起来,声音尖而且亮,就跟一根钢丝在屋里缠来饶去似的,你稍不留神,那钢丝就会对你的耳膜产生毁灭性的杀伤力。
相比之下,张老头的音色有些发暗,或者说不那么刺耳,但细琢磨起来,也决非寻常。你听过唢呐独奏吗?要知道唢呐独奏是离不开二胡的。这么说吧,如果把学林的声音比做唢呐之声,那么张老头的声音就等于胡琴的声音。
如此一拉一吹,在他们看来蛮有情调也蛮有节奏的,可是周围的人谁都难以与之发生共鸣。
薛晓莉虽然人长得美,其美貌能征服天下的男人,但在抵制这种强大的噪音中一直都显得捉襟见肘,她唯一的抵制手段就是开足音响的音量,企图以此来压制他们的声音,用她的话来说,这叫以毒攻毒。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使办公室的噪音更大。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没办法呀!
如此一来,办公室的声音不光像赶集吵架了,更像杀猪宰羊。
石梦捂着耳朵坐了一阵子,根本不管用,他索性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顺其自然好了。
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老太太,她银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站都有些站不稳,估计八十岁只多不少。
这是谁家的长辈?她来干什么?不会是跑来联系业务的吧?
除了石梦,在场的人没人会注意她,因为各人有各人的事儿。
没辙,石梦只好提醒大家安静。
这下,张学二人慌了神。
首先搭讪的是张老头:“老婶子,您刚过来?”
学林自然也不甘落后:“奶奶,您一个人过来的?”
媛媛走过去,晃了晃正沉浸在音乐之中的薛晓莉:“晓莉姐,你家奶奶来了。”
严格的说,这老太太还不是薛晓莉的奶奶,而是她丈夫的奶奶。
别管是谁的奶奶,既然是奶奶辈的,那就没得说,石梦走上去,亲切地叫了声:“奶奶,您好!”
“你是刚来的?”看得出老太太挺喜欢。
“是的,奶奶。”石梦回答。
“家住哪儿哪?”老太太又问。
“不远,菜市口。”石梦回答得一个字都不多。
“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赞美完了,回过头来对张老头子等人说:“你们可别难为了这孩子,不然的话,我可跟你们没完。”
站在一边的薛晓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哪儿会哪!”张老头积极表态。
“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学林也跟在屁股后面做进一步的证实。
“我给我孙媳妇买了点儿瓜果,你们都尝尝吧。”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做弯腰下蹲的动作。
熟悉套路的学林早替她将包裹拿起来了,并且说:“奶奶,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都吃过。”
“你们吃没吃过我不管,不愿吃就拉倒,可是这个孩子得吃,叫奶奶不能白叫呀。”老太太好像从来说话都不掖不藏。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六章 惹气的果子(2)
这话一对一是说给学林听的。要搁他人,脸上多少会有点挂不住,可是学林从来就不把面子当回事儿,她大嘴一咧,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石梦从来不喜欢贪人便宜,更何况这么大岁数的人亲自跑来相送之物。他坚持不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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