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很多人的心开始冷了下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第一章(4)
第一天的日语笔试,对我来说难度不大。第二天的口试,我被分在第一组。一般来说,考试时大家都不愿排在第一个,都希望前面有人探探路,可我自告奋勇要求排在第一个,因为我清楚,这么多人参加口试,老师提的问题只会越来越难。我进去后,考官提的问题果然不难,都是一些诸如姓名、年龄、在哪里工作、哪天从上海过来之类的问题,就像日常聊天。我回答得也比较流畅。我一边回答,一边看见两个考官同时在我的姓名下画勾,我估计是答题正确的符号。一路下来都很顺利,等我从考场出来,一批学员就忽地把我围起来,唧唧喳喳的,探听口试情况。看到他们焦虑不安的神情,我感到一阵轻松和得意。我考完了,我完全放松了。
回到上海,家人和同事都向我打听考试情况,我觉得录取的把握不大,后来工作一忙,也渐渐忘了考试的事。两个月后,我意外地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告知我经过选拔和考试,成为了中华青年联合会派往日本的第五届研修生,将赴日学习一年。
“洋插队”的生活
研修期间对人的最大考验是要耐得住寂寞。在返城之前,我曾经在东北插过队,我就把土插队和洋插队的生活作了比较,结论都是艰苦的,但艰苦的性质不同,前者是物质生活贫乏,后者是精神生活贫乏。
到东京“下乡”
此次研修的形式主要是到日本的对口企业去学习。在日本的研修费用由日方提供,每人每月8万日元左右,国内的工资待遇照旧。我当时在银行每月104元,在同龄人中已经属于高薪阶层了,而8万日元当时约折合人民币4 000多元,我们不了解国外的生活水准,一度有点“发洋财”的兴奋。
但是,团中央负责培训的老师告诉我们,日本是一个消费水平很高的国家,如果我们想带回“四大件”和“四小件”,这点钱还得省着花。所谓四大件和四小件指的是电视机、冰箱、音响、摩托车等大件产品和手表、小型录放机等小件产品。国内当时还不能大量生产这些商品,进口的商品加上关税后,价格奇贵,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承受得起的。而当时国家规定,凡在国外生活半年以上的归国者,可以免税带回四大件和四小件外国商品。老师还提醒我们,在日本,去理发店理发一次需3 000日元以上,相当于我们国内一个多月的工资,希望我们带些理发工具去,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一下,为此,在出国的前一天,大家又忙着为自己增加装备。后来又听说,日本很多场合必须着正装,当天晚上很多同学又开始互相讨教领带的系法。
我们那批研修生分为两个班级。我们班由日本当时执政的自由*党下属青年组织——东京青年会议所负责接纳;另一个班级由日本最大的在野党——社会*党的青年会议所接纳。到了东京,接纳我们这批研修生的日本两大政党暂时摒弃前嫌,在东京一家五星级宾馆为我们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宴会。
会议的议程先是主人致辞,接着是政要讲话,然后是邓亚军以中华青年联合会国际部部长的身份讲话,最后是研修生代表致答谢词。我们班的班长是上海团市委青工部的部长杨启祥,他自知日语不行,于是让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外事办的副主任苏阳登台致辞,苏阳是日语专业出身,不料日本人还是听不懂,只能临时请了翻译。会议中,中日双方都提出,要求全体研修生尽快过语言关。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第一章(5)
坦白说,对于会场上的这些致辞、讲话,我只能听懂点意思,因此当时暗下决心,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语言障碍,毕竟日方不可能为每个研修生都配上翻译。
生活很好,学习很累
在欢迎宴会后,每个研修生都被指定了对口企业,我和来自内蒙古东胜市工商银行的张世林,被指派到蓝泽证券株式会社去学习证券业。
蓝泽证券是个家族制企业,由当时的社长蓝泽基尔先生的祖父创立,到1987年已有70年的历史。公司本部设在东京都日本桥兜町街,靠近东京证券交易所,如果从东京成田机场到市中心,沿着高架路走,就能看见蓝泽证券公司的大楼。蓝泽证券在日本属于中等规模的综合类证券公司,在日本全国设有近30个分支机构,拥有3 000多名员工。1986年,蓝泽证券的利润在日本行业排名中排在第14位,可以说行业地位不低。蓝泽基尔社长当年50岁不到,个子不高,常年西装革履,非常绅士。他是东京青年会议所的成员,这也是我们去该公司研修的原因。
在我和张世林去之前,蓝泽证券已经对我们的生活作了精心安排。我们住在公司位于目黑区都立大学附近的寮里。在日语中,寮就是宿舍。那是一幢二层日式木结构小楼,我和张世林住在楼下,每人一间卧室,卧室旁边有卫生间、运动室、管理人房间、食堂和浴室。在我们的楼上,住着公司的四五个单身青年职员。
公司为了照顾我们的生活,还专门请了一对来自日本四国岛的老夫妇,为我们做早饭和晚饭(休息日除外)并打扫屋子。尽管是日本餐,却也丰盛可口,其他同学对我和张世林都很羡慕。
尽管有这些贴心的照顾,但是研修生活的紧张和艰难程度还是让我们终生难忘。
我们每天6点起床,7点准时出门。途中换乘东横线、日比谷线和银座线轻轨和地铁。8点多到公司本部综合部报到,8点半准时在公司培训室听课,12点在公司吃完便当后就开始下午的课程。到晚上6点专业课结束后,我们还要接着补习日语。公司为我们请了东京外国语大学一个学中文的大四学生,帮助我们过日语关,每天两个小时课程。日语补习结束后,我们还要回到公司综合部,这时公司往往还有很多人在加班,我们也不好意思直接回宿舍。日本证券公司的员工都是工作狂,一般*点之前不会离开公司,而且与邻近公司比着干。因此,等我们回到宿舍,一般已是晚上10点左右。在吃饭、洗澡后,我们还要写当天的研修报告。日本方面规定,我们每天必须要填写“研修生每日行动报告”,用日语写满一张纸,第二天交给老师。研修报告写完后,我们还要给家人写信、复习当天学过的专业知识和日语,每天都是深夜12点之后才能休息。
有一个周末,负责照顾我们的老夫妇休息,我和小张必须自己做饭。浑身疲惫的我们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只泡了碗方便面对付了一下。结果,第二天,公司综合部长谷川先生把我们叫了去,严肃指出我们不该吃方便面,因为那是最没营养成分的食品,无法提供足够支撑研修的营养!
用一句话概括,我在日本研修的感觉就是:生活很好,学习很累。这种长时间紧张的生活节奏和学习压力,在当年我国的国内机关是难以想象的。当时,我经常感觉自己累得爬都爬不起来,如果在国内,完全可以递上一张假条休息一天,可在日本,我们不敢放松自己。
《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第一章(6)
漆岛课长和几位“老乡”
除了上述的紧张生活,研修期间对人的最大考验是要耐得住寂寞。我曾经在北大荒插过队,我就把土插队和洋插队的生活作了比较,结论都是艰苦的,但艰苦的性质不同——前者是物质生活贫乏,后者是精神生活贫乏。当年在农村,物质生活异常贫乏,但一大帮同龄人相聚在一起,每天海阔天空地胡侃一阵,并不觉得日子难熬。可在日本最初的3个月,从国内去的每个人都感觉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班里有位去大阪研修的同学,在大阪生活了才两个月就受不了了。他浑身不舒服,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病,闹着要回国。日本方面把他送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认为他没病,主要是对陌生的生活环境的无法适应引起了精神问题。于是,国内指示班里一定要做好工作,让他坚持研修,不要半途而废。但这位同学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提前回国,这也是我们班里唯一放弃学业的同学。
很快,日本方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特地安排了几次班级活动,看日本相扑,游富士山、箱根,让大家从紧张的研修生活中走出来,放松一下。而蓝泽证券公司有活动时也会带上我和小张。很快,我们在日本也结识了几个朋友。
我和小张的带班老师是综合部的漆岛课长。个子不高、满脸严肃的漆岛先生做事特别认真,他每天会用红笔在我们的研修报告上批注修改意见,并让我们改正。初期,研修报告还有内容可写,时间一长,每天就得挖空心思才能完成这份研修报告。这些研修报告由带班老师上交给东京青年会议所。
漆岛先生来蓝泽证券之前是政府公务员,充满日本人的优越感,我们与他的初期交往并不是很愉快。每看到什么,他就喜欢问我们这东西中国有没有。小张为人老实,常常直接回答说中国没有这东西。我有些生气,提醒小张,以后你应该说这些东西你们东胜市没有,而不能说中国没有。
时间一长,漆岛先生自然对我和小张有些态度不一,我和漆岛先生之间的关系火药味渐浓,最终我俩的冲突在一次测验中爆发。那次测验题是日本证券从业资格考试的内容,漆岛先生的目的是检验我们的学习情况,并不是什么重要考试。我和小张的答案差异不大,漆岛先生却有意在评分上给我们拉开了距离。联想到他一段时间对我的态度,我再也无法忍耐,把两张试卷甩给了他,质问他这样评判分数的理由。这种事在日本是极少见的,因为日本人对上司向来是逆来顺受。漆岛先生哪里见过这样叛逆的学生,自然暴跳如雷。可第二天,漆岛先生却意外地找我交心,向我致歉,说他对中国不了解。此后,漆岛先生对我们的态度都变得非常友善。
在日本结交的朋友中,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三和铁器的西川先生。西川先生比我们大几岁,有中国情结。“*”期间,他就曾悄悄跑到中国来当红卫兵,到中国农村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他并不懂中文,却会唱很多当年的革命歌曲。西川先生对中国人非常友好,我们这批研修生中,我和张世林更是得到他不少照顾。
在神奈川县厚木市研修时,我还遇到了少年时在我国东北生活过的小杉先生,因为我有在东北插队的经历,小杉先生与我一见如故。当时他刚抛售了4年
日本研修期间,左起:张世林、漆岛先生、我
《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第一章(7)
前买的“大都工业”股票,扣除手续费和交易税后赚了1亿日元,兴高采烈之下请我们好好地喝了几回。
收获梦想
既有热情,又有冷漠,偶尔还有怀有敌意的异国人士,我们似客、似学生,又似被布施的对象。虽然天天欢笑堆在脸上,但是对家人的思念,对祖国前程的苦思,却整天交织在心头……
把证券听成政权
20世纪80年代初,野村证券在上海办了两期证券学习班,我也参加了学习,但没有特别深刻的体会。事实上,那个年代,很少有人听说证券业务,而我们读书时有门主课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