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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与黑暗 （30）
第二零四章比特罗杰
3004年5月11日，欧罗巴大区，柏林分区，慕尼黑城，圣母大教堂。
从十五世纪建成以来，圣母大教堂就是慕尼黑的精神象征，几经重建依然如此。这么一座大教堂，理应是神圣教廷传教布道的最佳场所，所以当丁一在这里见到比特罗杰时，感觉十分的古怪。
黑暗教廷教宗、黑暗议会议长比特罗杰大人，坐在慕尼黑圣母大教堂的钟楼外面广场上，落日的余晖在他背后洒下金黄的颜色，看上去似乎也很神圣。
比特罗杰的样子，与丁一想像中有很大出入。他和那位黑暗使者迪诺一样，不论身高还是体型都不像欧罗巴人，瘦小的身材穿着黑色的袍子，双眼散发着睿智的光芒。他坐在落日的余晖中，完全不像一个上位者，倒像是一位邻家老伯。
如果他身上没有那种静若山岳的气场的话，那就更像了。
见面之后丁一才知道，比特罗杰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还要强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魔器的作用，眼前的比特罗杰俨然有着渡劫中期的实力，比黑暗使者高一阶半。丁一不由想如果弥亚特亲自出手的话，他们在巴黎分区掀起的风浪绝对要小很多。面对渡劫中期修真者，唐棠和水月夜天帮不上太大忙，他勉强有一战之力却也很难打赢。
莱斯特？布鲁赫所说的、宁苍生猜测的黑暗议会大批高手并没有护在比特罗杰的左右，在丁一的感知之下，有超过八十个黑暗使者、四百多个裁决者或者同级别的黑暗大祭司在不远处的圣母大教堂里休息，仿佛这座大教堂里供奉的不是光明神主的母亲，而是黑暗神主的母亲。
坐在钟楼外面广场上陪伴比特罗杰会见丁一等人的，只有莱斯特？布鲁赫一个人。六个人分两边坐着，在5月份慕尼黑城还算宜人的天气中说着话。
“弥亚特昨天给我打了电话，他已经猜到你们在慕尼黑城，希望我能把你们赶走。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宁苍生先生。”比特罗杰道。他的语速很慢，像极了一个老人说话。当然，他也确实是个老人，都三百多岁了，比起无法飞升的修真者活得还要久远。
“我想，神圣议会这位议长大人会很失望。”丁一道。比特罗杰在会谈开始就说这个，目的自然是想拿到足够的话语权，如果他答应了弥亚特，那么今天这场会谈都没有必要了。
比特罗杰微笑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现在像你这么聪明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多谢夸奖，我只不过是相信议长大人罢了。”丁一谦虚道。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确实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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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罗杰摇摇头道：“这不是真话，而且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子上就会知道我并不值得信任。每做出任何一个决定，我首先都得考虑教廷的利益。”
“显然，赶我走并不符合黑暗教廷的利益。”丁一道，“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但却是你们的敌人的敌人。”
“所以我们才能坐在这里感受夕阳的余温。或许你能想象得到，在黑暗深渊是没有阳光的。”比特罗杰道，“一个老人，如果不多晒晒阳光，骨骼就会变软，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丁一有些无语。能把话题扯到缺钙上面，这位议长大人真是个人才。
“三百年来，我曾经见过几十个东方修行者。嗯，让我想想，你们称自己为修真者，一个非常奇怪的称呼。”比特罗杰道，“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轻松地坐到一起说说话。你的话没错，我们并不是敌人。相反，因为你是我们的敌人的敌人，我们还有可能成为朋友。所以，我拒绝了弥亚特。”
“他没有威胁你？比如拆了黑暗深渊什么的。”丁一道。
“他只是让我走着瞧。嗯，自我接任议长两百余年来，这是他第一百三十五次让我走着瞧了。呵呵，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想让我瞧什么。”比特罗杰话锋一转道，“我也不想知道他想让我瞧什么，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能让我看到什么。”
我能让你看到什么？丁一心道，我就是一个来混水摸鱼捞好处的，能让你看到什么。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只要弥亚特不出手，我不介意拿他们的人练练手。伊甸园里众神的遗留，谁不想多拿一点呢？”
丁一和神圣议会现在是势同水火，估计神圣议会的人见了他会跟见了杀父仇人一般。这水和火遇到一起，不是火烤干了水就是水浇灭了火，就看谁的能量大了。伊甸园再大也不可能大过欧罗巴大区，进去之后几方势力很有可能遭遇，丁一告诉比特罗杰的是，遇上神圣议会的人我绝对不会手软，只要神圣议会的人死多了，那么黑暗议会得到好处的机会就大多了。
“我和弥亚特都不会进入伊甸园，机会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吧。”比特罗杰道。
听到这话丁一心里不由鄙夷了一番，明明是自己不敢涉险，非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伊甸园，众神之国，虽然废弃了很久很久，躬道里面有什么机关埋伏，两大议会连议长加一干高手如果都进去出不来了，那欧罗巴修行界就乱套了。所以，不用比特罗杰说丁一也知道，他和弥亚特不会进去，两大议会的高手也不会进去特别多。当然，只有一百个名额，想进去太多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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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长大人提携后进之心必将被人称颂。”丁一虽然鄙夷但还是送上了一记小小的马屁道。
比特罗杰面带微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廷的利益，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如果在伊甸园里遇到我们的人，希望你能照顾一下。”
“一个附加条件？”丁一道。
“不，是请求。”比特罗杰道。
“好，我答应了。”丁一道，“今天很高兴能与议长大人会面，也很高兴就某些事情达成了一致看法，我想下面该是宁苍生先生的时间了。”
第二零五章合作达成
这次会面，丁一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比特罗杰想见见他而已。对于这位常年在魔渊修炼的议长大人，丁一也很感兴趣，所以才会过来。真正想和比特罗杰谈一谈的是宁苍生，就伊甸园问题上能不能合作，怎么合作，收益如何分配等问题都需要谈。
“感谢你已经和即将为黑暗教廷所做的一切。”比特罗杰面朝丁一说完后又把头转向了宁苍生说道：“听说宁苍生先生有事情要找我谈。”
他们在这里坐了已经有十分钟，先是见面礼节，后是喝着饮料沉默不语，再后来是比特罗杰与丁一之间的对话。在这十分钟里，宁苍生就坐在那里静静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到了他这个境界，心境已经是波澜不惊了。
听到比特罗杰和他说话，宁苍生道：“一个合作，把神圣议会和其他势力的人压制在伊甸之门外面，你们的人和我们四个抢先进入伊甸园。在伊甸园内，如果遭遇神圣议会的人，我们双方联手将对方绞杀。”
“很直白，这似乎不符合东方人的性格，不过人和人之间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比特罗杰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又道：“你的意思是说，把原先两大议会联手探索伊甸园，变成你们几位和黑暗议会联手？弥亚特不会袖手旁观的。”
“如果在十八号那天，欧罗巴大区超过一千座教堂遭到了恐怖分子袭击，数万名教徒伤亡，不知道弥亚特会不会袖手旁观。”宁苍生道。
比特罗杰呵呵一笑道：“我差点忘记了，宁苍生先生还是地狱道的最高负责人。一场遍布欧罗巴大区的恐怖袭击，一场针对神圣教廷产业的恐怖袭击，我想弥亚特会焦头烂额吧？让他分神，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神圣议会的苦修士们和圣骑士们不会就此撤离的，上百的苦修士在伊甸园外，想压制他们很难。”
“压制？不，压制不了，除非你带着你们所有的人都出手，只是那样弥亚特就不会再分神理会恐怖袭击的事情了。”宁苍生道，“我只是想要一些混乱，外加一段时间的阻击，好让你们的人抢进伊甸之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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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教廷需要付出什么？”比特罗杰道。
“挡在我们前面，在神圣议会把仇恨全部记在我们几个头上的时候，替我们抵挡一下。”宁苍生道，“千百年的平静并不意味着你们和神圣议会就能和平共处了，如果在伊甸园里发现了诸神的遗存，那么你们之间脆弱的协议绝对会当然无存。”
找一个背黑锅的，就是宁苍生的想法。他并不期望黑暗议会能给他带来多少帮助，但至少不能让他们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去。
“你说得很对。我们可以合作，但是你们不能抢夺黑暗教廷的既得利益。而且，在伊甸之门外面，除非神圣议会的人主动攻击，我们的人不会主动挑起事端。”比特罗杰道。
“虽然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收获不一定能成正比，但人生处处都是在赌，你的条件我同意。”宁苍生道，“给我一个伊甸之门开启的具体时间，我保证在伊甸之门开启的前后五分钟内，会有几千万吨爆炸当量的导弹倾斜到神圣议会人的头上。到时候你们的人能有多少抢进去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到此，这场会谈就算结束了，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该谈的问题已经谈妥了，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这场简短的会见，用时只有二十分钟，其中还有五分钟谁也不说话。不过双方只是为了就争夺伊甸园的事情达成一致，并不需要签订一个明确的合作条款，所以十五分钟已经足够了。谢绝了比特罗杰共进晚餐的邀请，丁一和宁苍生离开了圣母大教堂。
落日的余晖把钟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广场外面。丁一和宁苍生沿着钟楼的影子慢步而行，在他们背后是比特罗杰和莱斯特？布鲁赫的注视。
“谈的怎么样？那老头没什么坏心思吧？”刚走出圣母大教堂的范围，原本去逛街的唐棠就出现在了丁一视线里，见丁一出来迎上来问道。
这丫头，学会关心人了。丁一心里一暖，笑着拉住她的手边走边道：“有宁师兄在，他就是有什么坏心思也不敢透露出来，不然宁师兄会拆了他那把老骨头。”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要能拆了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