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 察看该作者文章 我今年只有16岁 但是我的心有60岁
美丽的东西是转瞬而逝的,美丽的生命总在夹缝中生存。
——题记
这天下午,我独自在公园散步,心情孤静而寂寥。
公园里的花儿谢了——冬天来了。我的心也即将枯萎了。花儿谢了是为了明年再开,而心枯萎了,还有再萌发的时候吗?
我觉得心情更加凄凉了,不禁想起了一首词: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锁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采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宋朝贺铸的《青玉案》
春天,仿佛那么的遥远。虽然现在不是梅雨绵绵,但我的心里,早已下起了雨。
我的心要枯萎了,为什么呢?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我看穿了这个世界的冷酷无情,看穿了它的虚伪。我更害怕,更怕这样痛苦的活下去。
我害怕明亮。我怕那明明的光会照射出我的全部秘密啊!可我又害怕漆黑,那浓浓的黑会把我本够压抑的心再次压得薄如一张苍白的纸。是了;又到了黄昏,天暗了下来,月亮出来了,路灯也亮起来了。昏黄的灯在秋天的夜里似睡非睡地笼着一圈光,也笼住了我寂寞的心。
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又是那么陌生,那么虚伪的动物!在一大群滔滔不绝的人群里,那一张张张翕不停的嘴里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话,有几句是能跟他们的心思对上号的?所以,我对自己同类的恐惧,远比对这明光的剖析和黑夜的压抑来得更强烈!然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敢向别人道出我的真心话吗?
这也许就是我绝望的原因。
我想到了死。
“死”是一种很美的结局,尤其是一个女孩在很美的时候。因为,只有通过一瞬间的冰冻——死——才能使得美丽被永恒得留住。
这好比说,在月色皎洁风拂芭蕉的晚上,有一对好友在宽敞干净的小院里铺了张竹席,他们饮茶闲聊,聊得十分自在融洽。然后在最浓的兴致上时,一位朋友站起告辞,而另一位也不加挽留。我觉得,这样的一对友人真是聪睿明智。因为兴趣有浓必有淡,当谈兴已淡再起身告辞,那么清风明月的美好夜晚便无法成为最美丽最永恒的记忆。
而就我来说,若我是田野里的一株花,与其让我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枯萎,冰封,花开花落,我更愿意在我最美丽的春天中芬芳四溢的悄悄死去。
我无声的哭了。美丽的东西总是转瞬而逝的,美丽的生命总在夹缝中生存。生命是最坚强的——像在沙漠里的人,在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总在用尽全力去寻找水源,不放弃一丝生的希望;而生命又是及其脆弱的——很轻易的被自己打败,然后自己毁灭。像眼前的我,现在还正在考虑要不要在心还没来得及完全枯萎之前让它通过我的死亡永恒地美丽下去。
泪聚集在了脸上。我咬着牙别过脸,耸起肩头顶住脸颊,像使劲逼回那懦弱的泪——旁人会笑话我的。可是,猛然看见近在旁边的那蔓延的一大片一大片忧郁的即将走向衰老和死亡的灌木,眼泪终于不可止的刷刷下来。于是,我索性尽情的哭。
为什么?既然我已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何又会泪如雨下?我问自己。
其实,我何尝不留恋这世界美好的一面。一株美丽的杨树,一抹如云般的炊烟,一片细针一样的雨帘在我心里,都是清新、美丽的,更何况,我心里还有梦!
我不怕死,我只是对于生命消逝前连唯一的一个梦想都没有实现而伤怀。
梦——有的女孩梦想有件洁白飘逸的长裙,带草帽坐在海边,让裙裾飞扬;有的女孩梦想背个行囊,旅游,行遍高山草原;有的女孩梦想有高雅迷人的气质,使之在尘俗面前超凡脱俗……女孩的梦,都是那么单纯、美丽,丝毫不带功利。那么,我的梦呢?
我没有见过海,但是我向往海。我梦想在傍晚或清晨时候于海边赤着脚慢慢得走,天是朦胧的,带着湿气的霞光浸着我,也浸着我的心,我的梦。我多么渴望能在那被海浪冲刷的如一副光滑而柔软的绸缎上留下一串斜斜的脚印啊!我也多么渴望能坐在海滩上,听海浪拍打海面冲击礁石,抚摸沙滩。有本书上说,海的心是最坦诚的,他能包容一切。而在我的梦中,海上的天空似乎因为海的坦诚而同样敞开心扉,高远辽阔,没有了城市中的狭窄和灰暗,只有蓝色,但那不是忧郁的蓝色,不是深沉的蓝色,是宁静,自然,清澈透明的蓝色。我想找到一艘废弃的破木船,靠在它的旁边,安静地坐着,数星星,直到我睡去,沉睡在我安静而平和的梦中。
夜深了。四周很静,没有一丝声音。我哭累了。还想死吗?我又问自己,却又无力去回答。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满心疲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我的心中仍旧是空落、酸楚的,毫无阳光的,就如这夜幕笼罩下苍凉的公园。
……
这是一篇写得非常凄美的好散文,在一个16岁少女本应天真浪漫的心灵中,却埋藏着一颗60岁老妪的厌世之情。在一个无人倾诉的凌晨时分,她在网上袒露了她的心扉。此刻,她太想去海边了,“海上的天空似乎因为海的坦诚而同样敞开心扉,高远辽阔,”还有天上那无数闪烁的星星,她真想躺在海边一个破旧的小木船上,仰望着灿烂星空数着星星,一颗、二颗、三颗,一直数到她带着微笑进入梦乡……这些都曾是每一个孩子小时候的梦想啊,这些都应该是孩子们曾经有过的体验,但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被剥夺了。他们从小就要被强迫地面对一堆唐诗宋词,尽管他们根本就无法理解“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是什么意思;尽管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贝多芬是男是女,但手指依然僵硬地弹着《月光奏鸣曲》。他们一生下来就不是孩子,他们像一种产品一样被他人制造。他们就像是为了实现他者的意志而被租借的一条生命,没有自我。他们就像是为了完成他者的企图而被雇佣的一个杀手,从小学一直杀到大学,没有片刻的喘息。于是他们只能在父母熟睡之后的哪个凌晨,偷偷地打开电脑,向那些从不认识的陌生人袒露着他们真正的心灵……
为什么要过得比别人好?
达尔文说:“我之所以能在科学上取得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科学的热爱,坚持长期探索。”
歌德说:“天才所要求的最先知和最后的东西都是对真理的热爱。”
贝佛里说:“最有成就的科学家具有狂热者的热情。”
一个叫布特列洛夫的十九世纪俄国人,他从中学开始对化学发生了强烈的兴趣,一次他在宿舍里做实验时发生爆炸,于是他被罚站在学校的食堂的一角,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牌子,上面是惩罚者为了嘲讽他而写的三个字:大化学家。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动摇布特列洛夫对化学的热爱和兴趣。20年以后,布特列洛夫最终以具有创造性的有机化学的结构理论,而终于获得了名副其实的“伟大的化学家”的称号。
英国著名的女人类学家古道尔,她从中学起便对研究黑猩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为此,她后来独自一人在热带森林中于大猩猩一起生活了十年。在深入研究了大猩猩的生活行为和习惯后,她写出了《人类的近亲》和《我在黑猩猩中生活》等书,为人类学的研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著名动物学家齐伊·亚当森,她为了深入地研究动物,从26岁起就来到了非洲肯尼亚的热带丛林中,而且竟然一呆就是43年。期间,她曾亲自捕获并驯养了一头名叫“爱尔莎”的小狮子。后来他为此还写了一部专著《野生的爱尔莎》。当齐伊·亚当森69岁的时候,他依然在肯尼亚的热带丛林中生活。最后她在一次与动物近距离接触时不幸遇难。
……
所有这些科学家的成就都来自于自身的一种兴趣和热情,以及由这种兴趣所导致的献生精神。世界上没有一项伟大的科学发明和成就是在一种被剥夺兴趣后所完成的。人的巨大潜能只有在自我兴趣的强烈激发下才能被挖掘。艾迪生可以被开除,但你泯灭不了他对发明的兴趣,布特列洛夫可以在脖子上被挂牌取笑,但你扼杀不了他对化学狂热的兴趣。因为真正的成就从来就是来自于创造者本身内在的巨大动力,而不是一种泯灭个性的僵死教育。我始终坚决地认为:世界本身毫无意义,任何外部世界的意义只取决于一个人对它的知觉并认同。我思故我在,世界只不过是“我”眼中的一种存在。任何没有“我”的人,只是一种生命的存在但却不具有“人”的意义。人是什么?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有自我意识。所以人才会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或是涂脂抹粉或是顾影自怜。但动物就不会,动物一旦站在镜子前要么恐惧要么就向镜子中的“那个”东西发起攻击。所以我说,一个人假如一旦失去了“我”的存在,那么他与动物的差别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一个被剥夺兴趣的人,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因为任何对人生和世界失去兴趣的人,其存在的意义实际上就是一种苟延残喘。在这样的群体中,你不要指望会有什么创造发明;你也不要指望中国的科学技术会在他们身上有所超越;在这样的群体中,你就把诺贝尔奖视为挂在海王星边上的一块巧克力而永远垂延三尺吧!
据说最近又出现了一种被称之为“周末恐惧症”一族。这种人据说是一到周六周日就恐惧,就无所事事,他们没有任何兴趣,他们不喜欢看电影,不喜欢读书,不喜欢与人聊天,不喜欢逛街,不喜欢交朋友,甚至不喜欢恋爱,总之什么都不喜欢,就习惯每天像机器人一样工作。没有欢乐也没有痛苦没有幸福也没有悲哀,老板一喊。野兔似地就串过去,电话一响,神经质地反复helou,没事手里就拿支笔在一张便笺上画十万个问号,就像十万个为什么。就这样,在一个机器化、标准化的工业社会里,人在变成一台机器的同时又被标准化了:学习被标准化、兴趣被标准化、考大学被标准化、成功被标准化…… 就是在这样一种被标准化的一系列过程中,恰恰人把自己给标准化成了“非人”!这是整个二十世纪延续至今的人类最大的悲哀。
尼采曾经在他的《偶像的黄昏》一书中这样愤怒地写道:“十七年来,我不疲倦地揭露我们当代的科学追求的非精神影响,科学的巨大范围如今强加于每个人的严酷的奴隶状态……生命是患病了,病于工业和机械主义的破坏人性,病于工人的非个人性……人们现在手里拿着表思想,吃饭时眼睛盯着商业新闻——人们像总怕‘耽误’了什么事的人一样活着”。
其实中国人原本不是这样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真正精神事实上是非常从容和谵泊的。佛教进入中国之所以最终变成禅宗,实际上是中国人对现世生活一种非常入道的潇洒。我们的老祖宗能够得心应手地把现实与洒脱玩弄于心灵的平和之中。曾几何时有一位僧人问慧忠国师:“永世不灭的佛法是什么?”,国师面带着一种超然的微笑轻轻说道:“你去把那边的水瓶替我拿来。” 于是僧人按照国师的吩咐拿来了水瓶,国师又说:“再搬到原来的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