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代表- 第11节

　　打完电话，我回去找怒发狂人，时间尚早，不过看起来，怒发狂人也以前一样，并不遵守门规，拉着我去茶馆喝茶。

　　茶过三巡，我说，田教授太了不起了，这才是真正的专家，踏实严谨的学者。怒发狂人笑，说，阿勇，这个世界比你了解的复杂的多，我告诉你，田教授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其他的你要自己慢慢体会，而且，狂人说到这儿，笑的很诡异，如果我没猜错，以后你会经常有机会和田教授一起，可以随时向他请教的。

　　我的IQ大概在140左右，但对怒发狂人这样的智者，还是无法猜破天机，追问，狂人笑笑不答，反问我，你想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话和我说？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越想越乱了。

　　狂人居然也有一脸严肃的时候，好吧，他说：“我来帮你想，或者说，你早想过太多了，我来帮你捋的更清楚。但所有的决定，要自己来做，我绝对不会丝毫误导你”。

　　怒发狂人在我心中的地位又提高了很多，虽然不足以超过田教授甚至天天老板，但与Top2不同的是，这个是我的朋友。此时变成了三分天下的诸葛孔明，视天下大事如观掌纹，并向我一一道来。

　　阿勇，你的苦闷，我完全了解，因为我就是从你哪个时候过来的。但我的路是我的，你不能学，也学不来。按你的话，设计院是一个名门正派，正派门下的弟子，背靠大树好乘凉，通常不会面对太多风浪。设计院是个江湖，自己的江湖，有自己的门规，也有自己的地下法则。这个江湖很闷，也有风雨，但决不会天翻地覆，门下弟子进境很慢，但一定会有修为，只是时间的问题。且大门派自有的气度，即使终身没有修为，只要不是大奸大恶，设计院就一定不会抛弃你。这里平稳却单调，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但不喜欢不代表这里的规矩不合理，刚好相反，或许设计院是天下最合理的地方。如果你想改变，不喜欢不是理由，理由是，你是不是喜欢另外一个江湖，另外一种生活。这如同婚姻，我们娶的并不是我们最爱的，而是我们可以得到的一群中，最好的一个，如此而已。

　　设计院外有另一个江湖，哪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别激动，这个江湖同时也有你不想要的一切。这里很精彩，你能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讲到这，狂人拍拍我的肩膀，第一次去燕山大酒店，我和你一样激动，其实这个世界里，有着比燕山更华丽百倍的地方，你都会经历的。你可以见到天天老板和田教授这样的人，你也见到比我聪明上百倍的人，但你一样会遇到左护法一样的人，比他恶劣很多，你能见到好人，也能见到你现在无法想象的坏人。这个江湖是动荡的，你可能高高在上，也可能被人踩在脚下。你可能发财，不要羡慕*犯的五百美金，某天这可能只是你的零花钱，但你也可能穷途末路，一贫如洗。当在这个江湖打拼多年之后，你甚至不能肯定，你能有呆在设计院的修为。

　　但是有一点，怒发狂人怒发愈发的冲天，他脸上泛着红光，我敢肯定，你能得到更多的人生经验。补充一点，这个江湖太精彩，所以我不敢涉及，我再走另外一条路。你呢？

　　我低头回避着怒发狂人的双眼，后来干脆站起来，我得走了，天哪，差点忘了和流水的约会，美女再等我，白白。我逃出了茶馆。

第二十三章　参观禁地
我打车直奔首都影院，路上对钱先生的围城有了进一步的感悟：其实世间的事并不完全是“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还有更进一层的意义，就是，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也许还有一层意思，是里面的人看似想出去，但一旦围墙有了缺口，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不是真的要出去。所谓“想出去”，其实是“想”着“出去”，只是想想而已。

　　前方红灯，司机加了一脚油想冲过去，后来发现已经来不及，于是赶紧刹车，使得我在车上做摇摆运动。司机扫了我一眼，并不道歉，反而不满的骂着这该死的红灯。

　　这又是一桩趣事，我们都被某种规则保护着，如这红绿灯，但我们却都在骂着这规则。我也享受着设计院的保护，似乎我也在骂，我骂长老，骂护法，也骂自己，在这个江湖里，似乎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也许我喜欢落花，但落花却不喜欢我。

　　车到终点，计价器上鲜红的两位数让我颤抖了一下，算计着呆会还要买两张电影票，另外，请流水吃一顿应该是必不可少的，我掏出干瘪的钱包，估计里面的钞票今晚会集体阵亡。耳边忽然想起怒发狂人的话，五百美金，某天或许只是你的零花钱。这真的太令人神往了，但问题是，还有一种可能，五百美金是你一辈子的零花钱，我不寒而栗。

　　美人通常会迟到，我买好了票，流水才姗姗的流了过来。今天流水好象稍稍打扮了一下，我从不善于描写女人的服饰装扮，如果把漂亮分为10级，我想流水今晚的美丽系数在8以上。然而心里还在想怒发狂人的话，如果我可以遇到各式各样精彩的人，是否在另一个江湖里，我会遇到比流水美上百倍的人，又或许这个江湖鬼神莫测，我遇到画皮女鬼也未必可知。

　　流水笑着和我打招呼，我想说几句恭维的话，开口却是：“天气不错“。觉得不太对，于是赶紧掏出电影票，还未开口，流水缓缓道：“我今天不想看电影了，想走走”。

　　我心想，这不有病嘛，不过毕竟毕业了一年多，也有了些内功修为，表现得还算平静，“哦，不错的主意，这样吧，你稍等，我把这两张票转出去”，流水伸出手：“不用，你给我好了”，我傻傻的很听话的递过去，还问：“你怎么处理？”；　流水扫了一眼票上的价格，随手把票揉作一团，“就当是我买的，我把钱给你”。

　　天色开始黑了，我脸上发热，但估计看不出脸红。一挺胸脯，显示出无比的豪迈：“您开玩笑吧，两张票而已，废了就废了吧，走，我请你喝茶”，　心里却想，票没撕，只是揉了，估计还可以用，也许流水只是想先走一走，呆会走回来还能看个下半场。不过流水很快粉碎了我的梦想，“我想去你的地方看一眼，好吗？”声音很委婉，我却知道，这是不可以拒绝的请求。

　　然而，设计院是在我来的方向，请高贵如流水过去，一定不可以挤公车，再打车回去，我浪费了往返的打车费用，浪费了两张价格不菲的电影票，且晚餐一定是省不掉的，这他妈叫什么事呀。我看着流水，挤出一个还算有风度的微笑：“好的，没问题，我们走吧”。

　　第一次带女孩回设计院，我感觉心虚，似乎门卫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我们并追随着流水，不过看起来流水到不怎么在意。宿舍是不能进去的，估计会有很多不雅的景象，且我根本没有自己的宿舍了，属于游击队一类的，不是狡兔，却有多窟，还真不知让流水去哪间。已经下班了，办公室倒是可以去，不过我们是在道上混的好汉，在外面的日子比室内多，所以办公室只是空房加几张桌子，甚至下五门的两位是合着用一张桌子的，一切简陋的不能再简陋，我这么好面子的英雄，怎么能自爆弱点。

　　最后，我带流水去了机房，那是我最拿的出手的一部分。相当于套间，有厅有房，外面有办公桌和仪器，里间摆放着几台代表人类进步的电脑。按道理，这里可是江湖禁地，即使本门弟子，也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不过流水女侠嘛，一定要例外的。

　　我请流水坐下，顺手打开了电脑，发现最熟悉的还是GPS处理软件，于是运行程序，让流水看代表矩阵的图形飞快的在屏幕上变幻，的确有点高科技的意思，然后故作高深的告诉流水，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整个设计院，可以用这套系统的，不超过两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流水静静的看着一切，并不出声，过了一会，开口说了一句和我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没用关系的话：“阿勇，你知道吗？我和你姐姐一直很熟，而你却不是她给我介绍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愣住了。

第二十四章　简单的生活
在认识我；或是叫做；与我重逢之前一个月左右；姐姐把自己的一个同学，同样学医的魔教弟子介绍给了流水。这个似乎非常关心我的女人居然如此八卦，我恨的牙根痒痒。从流水的叙述中，我感觉到她对这个魔教弟子的一往情深。我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溃的平静表情，内心的恼怒却已经化为六脉神剑，恨不得立时斩敌于眼前。其实我到不以为自己对流水的感情到了如此深厚的地步，但设计院好汉输给魔教弟子，男人的这点自尊当然会勇敢站起来。还有更重要，要是故事变成，她爱他，他不爱她，我爱她，她不爱我，不是变成了三流的港台剧了嘛。GPS在设计院快成下九流了，但不能让我的私生活也变成三流呀。

　　流水还充满感情的回忆了去魔教弟子家里的情景，还好我没听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她说：“他家离我们医院很近，闹市之中，很安静的小区”，我心说您这不胡说八道嘛，还这么充满感情。“宽敞的两居室，他独自居住。除了卧室，还有一间清雅的书房，摆满藏书，还有电脑。他说，我下班以后，随时可以过去读书。”流水似乎沉浸在去别人家读书的快乐中，我打量一下自己的机房，暗道：我这里也可以读书，接着极其卑鄙且阴暗的想，只怕你去了，你们就不是做读书的事，而是做有辱斯文的事。想到此节，我又想起了*犯和王镖头把宿舍当酒店，闲人免进的事，觉得怒火中烧。

　　流水感觉到我对她如此动情的描述似乎不太专心，问：“你想什么呢？听到这些是不是不太高兴？”我心说，龟孙子才高兴呢，却满不在乎的讲：“没事呀。你讲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说完又想，我疯了吧，这还有意思，不等流水反应，就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很简单，魔教弟子大概觉得流水不是很聪明，或不是很美丽，抑或既不聪明也不太美丽，总之事情就结束了。就在流水念念不忘别人书房的时候，连人家的客厅甚至小区大门口都一并失去了。在她万般伤心的时候，姐姐推荐了我这个替补，我有点疑惑，姐姐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帮我。

　　故事完了，我却还不理解流水讲故事的用意，想安慰她几句“节哀顺变”的话，又不太合适，还有，迷迷糊糊中，觉得现在该有人安慰我才是天理。

　　流水继续：“你觉得你了解我了吗？是不是一直还以为我是竞赛时给你当替补的小姑娘，傻傻的”。

　　我说：“不敢，你早就让我刮目相看了”，这句不是恭维，是百分百实话。

　　流水说：“学医的上学时间长，但走上社会反而早。两年的实习，让我们先于其他专业的学生，提前接触了社会，也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我们依然是学生，却早没了青涩与混沌，我们能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汗颜，我一直都很混沌，到现在。

　　流水：“我和很多同学聊过，我们很一致，我希望毕业后很快就可以结婚”，结婚？这个词吓了我一大跳，也许我一直想找个女友，但结婚似乎远在想象之外的外太空，从没有过一丝这样的想法。或许和我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