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司徒朗此时却哈哈怪笑道:“小子,你才知道吗?老夫叫你死了还要摔成肉酱……”他认为自己的“天绝追魂针”虽然霸道绝毒,但却不一定能伤得了对方。所以他才将激战的场所慢慢移向峰侧以便在对方退避之时,难免摔落峰下而死!
这时他的预想,果然实现了!
萧剑寒这一腾身退后,正跃出峰侧外沿的两丈以外!虽然他避过了毒针,却没想到脚下已无落足之地!身形一沉,自是电疾向悬崖之下摔去!
司徒朗眼见自己诡计得逞,其乐可知!一阵哈哈大笑,快步走到崖边,向下探视,并且叫道:“姓萧的小子,你要是觉得冤枉,不妨到阎王老子那里告上老夫一状出出气吧……老……”他话声未已,笑容未歇……可是忽然他的话声突止——那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那本是向下摔落的萧剑寒,此刻竟是在下落了大约不到十丈之时,就凌空停住不动了!
他一惊之下,立即住口!
然而,更惊奇的事几乎令他吓破了胆!
萧剑寒悬船停身已经是怪,更怪的则是萧剑寒在凌空稍稍一停之后,竟然倏告上升,象一只巨鹰,眨眼重又飞上峰顶!司徒朗大叫一声“见鬼……”吓得转身就跑!可是,他还没有跑到五步,眼前已有人拦住了去路!是萧剑寒!案笙拢慊瓜胩用矗俊闭馍艉美洌涞媒腥舜虿∷就嚼省暗谩谩谩绷巳剑?
萧剑寒没有逼近,但却冷笑道:“司徒朗,你这可是自找的……在下今日此来,既无伤人之意也无杀你之心,可是这都是你们逼得我必须伤你们杀你们了……”司徒朗闻言,脸上连连变色!
他发现萧剑寒目光之中,杀气腾腾……他想拚么?拚不过……他想逃吧!然而,逃得了吗?以自己的名望能逃吗?
一时之间,他愣愣的既说不出话,也移动不了脚步……萧剑寒看得不屑的冷笑道:“司徒朗,你这种人也配得列名为‘武林六奇’真令在下失望之至……”他话音一顿,忽然换了个亲切的口气,道:“阁下,你死在我手中,服不服?如果不服,我让你挥剑再战如何?”
司徒朗究竟是成名人物,适才只因一时念及多年受辱之恨,才会怒迷心窍而不择手段的要置萧剑寒于死地!此刻被萧剑寒一骂,反则骂得他羞愧起来!他还有脸再斗?何况,他更想到的是,方梦卿的徒第都这么强,方梦卿自己更不必讲了——自己三十年来含辱忍恨苦练清修的效果,又有什么用?雄心顿时化为春水了!他愣愣地,木讷的应道:“杀死我吧,我……”萧剑寒淡淡一笑道:“好!我也算成全你……”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他那抬起的手,又缓缓地向司徒朗压下……就在萧剑寒掌心离开司徒朗命门不及五寸之时——突然——一声尖叫传来:“你敢……姓萧的,我跟你拚了……”一道淡红织细的身形,如飞撞向萧剑寒而来!
萧剑寒眉头一皱,下压的手势略抬,遥向这扑来的人影击去!一股劲风,应手横扫而出!同时,他脚下微移,向后退了两步!
红色织细身形被萧剑寒的掌风一扫,立即落地现身,原来是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长发少女!她不仅体态轻盈,而且眉目如画。
萧剑寒看得暗暗一笑自忖道:“此女若非生气,想必十分动人……”红衣少女,此刻已走到“射月追魂”司徒朗身边,极为关心的仰视着此老又急又愁的叫道“爹爹,你为什么不肯一拚呢?难道他真的那么凶……”司徒朗看看自己的爱女,竟是摇头一叹道:“艳儿,你妈和姐姐呢?”
红衣少女道:“妈也来了,姐姐和郑家三哥留在庄内。”
敢情此女乃是司徒朗的次女司徒艳!
适时,那位落星仙子范梅也自崖下走来:“朗哥,贱妾也来了……”“落星仙子”范梅边走边低声道:“你……朗哥,你可知你死不得么?尤其是在艳儿的眼前,你怎可不战而自承失败呢?唉……”“射月追魂”司徒朗暗然摇头道:“梅娘,你不懂……”范梅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却不让他说下去,接口道:“我为什么不懂?左右不过是为了那虚名而已!矢纾悴灰晕馊瓯彰啪簿拥纳詈芎妹矗俊?
司徒朗混身一震,睁着眼,久久未语!
萧剑寒忽然一笑道:“不错,虚名所累……虚名所累……哈……哈……这世间上又有那几位不为虚名所累呢?何独司徒二庄主?”范梅抬头看看这年轻人,心中不觉一震!暗道:“他是谁啊?这么面善?”
司徒艳却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既恨又怒,既迷惘又困惑的看着萧剑寒,这个人令她的芳心不安……不是为了他会要伤害自己的父亲,也不是为了他那奇特的个性!而是为了他那嘲笑着一切的表情与眼神!
司徒艳觉得他的眼光里,是否能容纳得下任何人?
他该是一个属于谜一般的人么……少女的心动了!象那渐渐发白的天空,朝霞般的绚烂多彩,即将出现了……此时司徒朗正自缓缓地抬起头来!
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五十岁!无力的看着身畔爱妻和闺女,他突然似乎从一场恶梦之中醒了过来,虚名!虚名三十年……好长的梦!醒了……他忽然一下子将长剑平胸举起——范梅大吃一惊,尖叫道:“朗哥……你……”伸手就要抓剑!但司徒朗却哈哈一笑道:“梅娘,我想通了,你放心……”他突然一振剑身,那支明可鉴人的剑身立即起了一阵巨大的颤动,“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他突然仰天一阵大笑,凝视着手中长剑道:“剑啊!剑啊!自出江湖你伴我已达五十余年,一日不曾离手。一日不曾未磨,而今……老夫要辜负你了……”话音未落,左手屈指一弹……“当——当——”长剑顿时折为三截。
范梅目光之中泪水涟涟的望着司徒朗道:“朗哥你真的想通了……只是,你太苦了……”司徒朗哈哈一笑道:“吃尽苦中苦。方为出世人……”他突然一转身,向萧剑寒道:“萧老弟,老夫有生之年当不忘老弟盛情!”
萧剑寒摇头一笑道:“江湖刀兵四起,武林大刃将兴!二庄主碎剑归隐之心,固是明哲保身之策,但却有失忠厚之旨!”
他不管司徒朗惊呀,迷惑的表情,侃侃而谈道:“是以二庄主致谢之意,在下不但不肯接受,而且,更令在下感到自己有如罪魁祸首一般的难过!”
司徒朗闻言惶然道:“老弟何出此言?”
萧剑寒笑道:“我们总不能眼看着武林人物遭劫吧?”
司徒朗越发的不解了!因为他已有三十年闭户不出!三十年中的武林变故,他根本充耳不闻!是以又是一怔道:“老弟,你何不明说呢?”
萧剑寒道:“在下认为二庄主身列‘武林六奇’之内,应该用有生之年,好好地为武林做几椿大事……”司徒朗似是听懂了些,笑道:“老弟说我不该碎剑求退么?”
萧剑寒大笑道:“倘若每一位在武林中尚不失怀有负担之心的高手,都象你这么只知自全而不惜碎剑归隐,试问这武林大事,谁来主持公允?”
司徒朗一笑道:“萧老弟,你的抬举,老夫心感……”萧剑寒插口道:“在下并无抬举二庄主之意!”
司徒朗笑了一笑,继续说道:“老弟,你一定知道,在武林之中,身具似我这等武功之人,真多如恒河沙数,九天繁星—般……”他忽然笑声一顿,正色道:“比如老第,岂不就比老夫强得多多了么?”
萧剑寒听得怪笑一声道:“凭哪一点?二庄主,在下决不比你老强!”司徒朗哈哈一笑道:“老弟台不必为老朽掩饰了……”萧剑寒挥手大笑,连连摇头道:“二庄主切莫自谦忒甚在下所擅,也不过是师门那点招式,剑法而已,如若论及内力和阅历,那就差多了……”司徒朗知道萧剑寒这次说的是实在话,只好苦笑道:“依老弟之见,是——”他忽然一变话锋,问道:“老弟,听你适才之言,仿佛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什么大大的魔头不成么?”
萧剑寒沉声一叹道:“二庄主,你们没听到风声么?”
司徒朗尚未答话,那静立一旁的司徒夫人范梅和她们两夫妇的爱女司徒艳,几乎同声脱口问道:“什么风声?”
萧剑寒皱了皱眉头道:“看来你们到真是如同处身世外桃源一般了!只不知那魔头为什么不曾扰及你们!莫非是……”他顿了顿话音,似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般摇头一笑道:“不可能,他们不会漏掉你们的!”
司徒朗此时已面色凝重的皱起双眉道:“老弟,到底是什么事?听来似是极为严重……”萧剑寒道:“正是非常严重之事!若是这魔头一旦成功,只怕武林之中,将弄得君子绝迹了!”
司徒朗,范梅夫妇同时脱口惊叹道:“有这等事么?武林之中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使得天下豪杰尽皆为其所用……”萧剑寒朗声一笑道:“在下如是说出,二庄主定必相信得得!”
司徒朗正待回答萧剑寒这句令他不一定心中肯信的话时,“逍遥仙客”郑孝渠已抢先大声道:“萧老弟有什么事能使老朽二弟相信得很?”
敢情“逍遥仙客”郑孝渠的伤势,业已治愈,正伴着“俏红线”廉菁蓉和女儿郑遥风大步走了过来!
司徒朗连忙笑问道:“大哥你的伤势业已痊愈了么?”
郑孝渠笑道:“萧老弟出手不重,此刻业已不碍事了。”
萧剑寒此时却是脸上一红,微感不安的笑道:“在下适才冒失得很……伤及了大庄主,在下心中实是不安……”郑孝渠笑道:“动手过招,何必有甚心中不安之想,老弟,到是你方才谈及之事,颇为重要……”萧剑寒闻言讪讪一笑道:“此事果是极为重要,大庄主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呢?”
郑孝渠一惊道:“怎么?连老夫也算在内吗?”
萧剑寒道:“武林人物个个都脱不了干系,何况你老?”
郑孝渠忽地哈哈一笑,向司徒朗道:“二弟,到底是什么事啊?居然连我们这些与世无争,隐居遁世的人都卷了进去呀?”
司徒朗正色道:“大哥,萧老弟说武林之中出了一位魔头,要将武林之中的人物一网打尽,所以兄弟有些不信!”
“逍遥仙客”郑孝渠听得脸色突然地一变;怒道:“老夫等绝迹江湖也不过只有三十年,武林之中何时又出了这等穷凶恶极之徒?萧老弟,难道令师也不管了么?”
萧剑寒笑道:“家师仙踪早隐,世间之事,他老人家不大想烦心了!不过……”他突地豪气干云的一笑道:“在下却不会置身事外!”
郑孝渠笑道:“老弟正当英年,这等事你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但老朽却认为令师方大侠也应伸手才好!”
萧剑寒道:“大庄主不必操心,若到在下力薄之时,他老人家自会适时出现的,只是他老人家不愿让人知道而已……”郑孝渠闻言,殊为感慨的一叹道:“老弟,有你这一说,老朽放心不少!”
司徒朗摇头道:“大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倘若方大侠一伸手即可解决的话,只怕方大侠早在暗中办过了!”
“逍遥仙客”皱眉道:“二弟,依你的看法,这魔头定非平凡之辈的了?”
司徒朗道:“萧剑寒老弟虽然还没有说出此人是谁,但依兄弟的看法,大概不出武林‘魔、怪、妖’三类人物之中的那一位!”
“逍遥仙客”道:“这到甚为可能……”萧剑寒闻言笑道:“仅若是武林‘魔、怪、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