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拉城正好举办一场赌博大赛。用扑克牌游戏定胜负的那种,最后赢家获得十万美金的奖励。许多人去报名。”
“真正具有职业赌徒性格的人是怎样的?”他问,想看看她眼中的世界和人是怎样的。
“拥有职业赌徒性格的人并没有认识到本身的这种潜质,他们从事最普通的工作,但是一旦投入赌博游戏的时候就会荣辱不惊,输了看不出来输、赢了也看不出来赢。我去看那场扑克大战的时候,最后的那个大赢家在确定比赛胜利的那一刻也不曾笑过。别人都替他高兴,甚至举着香槟酒为他庆祝,他也只是把自己坐着的椅子重新放回桌子下面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领奖台前,全程没有一丝喜悦的笑容,更没有激动。主持人问他赢得大奖的心情时他也不曾笑过,一直僵着脸,而他的对手只差一步就能赢得大奖的人也是如此,即使输掉了比赛,好多人对他表示出了遗憾,但他的表情跟赢得大奖的人一模一样;这种的,被认为是真正的职业赌徒,具备职业赌徒的基本素质。”
“你当时真的在场?”他问。
“唔。在场。”
“那我觉得你也算是一个职业赌徒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怎么知道赢得大奖的那个人不是我?”她笑问道。
她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让他瞬间失神,追着她的笑容跑,“我……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去赌博。”
“你这是对女人的偏见还是真觉得我不会去赌博?”她仍是笑。
“直觉。”
“你的直觉不是木头呢~,那个人却真的不是我。是个美国本土男人。我不喜欢赌博,我更喜欢脚踏实地(所以我喜欢登山,小声的说道),不信那些一夜暴富的事。那,不是我的风格。”
“确实很象是你会说的话,不过你对人或物的观察却让我汗颜。”他赞赏她。
“哪里,不过,您不害怕了吗?”她轻笑道。
“唔。”他凛了下眉梢,答应了一声。原来她是一直在寻找让他放松的方式,而这个话题从空难一直跳到了职业赌徒,圜转得异常自然不做作,却可以让人轻易的卸下紧张情绪。她,原来是如此贴心的。从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她有这么多优点呢?!她的语调,她的话题让他在她的忽而调侃、忽而讽刺、忽而评论、忽而陈述中迷失了自己害怕的情绪;她很会找话题,也很会聊天,轻易就可以掌握话题方向,也轻易可以让人掉入到她精心安排的话题中无法自拔而毫不自知。她,是个多奇妙的女子啊!他感慨着,不由自主的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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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她仍是笑。
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呢,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天,糟糕,糟糕,真糟糕,丢脸都丢到她跟前了,倒霉也不是这种倒法啊~~他都忍不住要擦一擦眼角的辛酸泪了。这个时候突然放开她的手只会显得他更蠢,还是……还是放开得自然点儿好。
想到这,他拉下面子,红着脸,厚着脸皮,仍能笑得出来,“呵呵,放开干吗?这样要死一起死的感觉不是也很好?”
亏他能拽得回来?她都忍不住要替他的精彩表演鼓掌了,只要忽略他面上、耳朵上的红晕的话,效果就更好了,“现在先放开,过一会真有状况了再抓一不迟。而且……”石若君指了指手里的果汁杯,泼出来的果汁已经洒得到处都是。
“哦。”他赶紧放开她的手,然后拿出毛巾来替她擦了又擦。
“换身衣服吧。”
“不,不用了,擦擦就好,等下了飞机方便的话去休息的地方去换吧。”只是一件街边买的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而已。
他点头,但仍是按下按纽唤来空乘员给石若君简单处理一下那些果汁。
一路再无话,他们的飞机顺利平稳的停在东京一座空中停机坪上,这座停机坪坐落在银座一幢摩天大楼上,飞机到达东京上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种,东京的夜色很美,时云飞还特意在降落之前吩咐驾驶员在东京上空盘桓了一圈让石若君欣赏夜色,之后飞机降落,他们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了飞机,从那座大厦下来,一辆夸张眩目的加长商务车正在楼底下等着他们。
石若君甚至怀疑这么夸张的车怎么可以在路上跑的?日本的交通部门怎么可以给这种有碍交通的车发放上路许可的呢?皱了下眉头,她登上去的时候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日本的黑道绑架了?!要不要报警?想了很久日语是怎么报警的来着,很长时间不用日语都快忘光光了……她的胡思乱想被他打破。
他笑着问她一会想吃点什么,他刚好今晚有时间。她想了想,然后才道,“既然来日本了,就吃地道的日本菜吧。”其实,她说这话时真正的意思是即使是路边的拉面摊、或街边的荞面馆都可以的。
结果呢?!他们之间的价值观和认知上果然是存在差距的,不仅有差距,还差得天一个、地一个的。
说完这番话后,她安静的等着随便路过哪个小馆子进去随意吃上两口,结果呢?!~~她被那辆车和那辆车上的他直接“绑架”进银座一间最具日本特色的餐厅。装潢之豪华奢侈、器具物品之熠熠闪耀、服务人员之夸张礼仪都让她的价值观有要崩溃的前兆。
“放心,这里很私密的,经常招待日本元首和一些日本政商两界有名的客人。”他还在那边不懈的解释着,生怕招待不周似的。
“哦。”她很想说贵公子果然就是贵公子,她这个普通百姓还真是普通。竟然还让她放心,看到这排场她能放心才怪!看看,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不同。他一身名贵西装,而她还穿着染满果汁的T恤和牛仔裤呢。
他叫了一桌子的饭菜笑眯眯的看着她,“吃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再点单。”热情虽热情,可也没问她想吃什么不是?她呆愣愣的看着那些菜色,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们的病还没好,你怎么叫来这么多冷食?”
“哦,对哦。”他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道,“那快别吃了,我们再点新的菜上来。”
“唔,既然已经点了就算了吧,要不都浪费了。”她生怕他浪费掉那么好的饭菜,赶紧抓过筷子吃了起来。肚子一饿吃什么都香,刚才在飞机上也只随便吃了点点心喝了几口果汁,如今还真是饿坏了,看到眼前的美食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别吃坏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很蠢,什么都不懂。耷拉着耳朵,耷拉着脑袋,如同受到天大委屈的小狗狗,够无辜的撅起嘴巴还要呜咽上几声才算满意……他在心里头还琢磨着,刚才应该先征求女生意见再点菜的,可他就是想在她面前显示出自己的热情来,怎么事事都不顺利呢?您还敢问?过尤不及,没听说过?!他在心底下暗暗记下了——约会女生点菜时是要征求对方意见的,下次,下次他绝对不会再犯同类错误!可是你要知道,人家刚才也并非在责怪你,而是在为大家的身体做考虑,您怎么把思路歪到跟女生“约会”上头去了?反正这些他都不管,他一径在这边跟自己表决心,她那头已经开始大块朵颐了,还回过头来对他道,“你也吃啊,不饿吗?”
“哦。好。”他也赶紧拿起筷子呵呵笑着,突然心情大好,又夹过一块神户牛肉放在她的盘子里,“你尝一尝这个,从神户运过来的,每天都是限量供应的。”
“哦,谢谢。”她看着那块牛肉,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抵抗不住饥饿直接将它送进了自己的五脏庙。
他则看着她吃下那块牛肉而兀自开心得不得了,嘿嘿暗笑着也吃了起来。
刚端起汤碗,一块牛排夹到了他的盘子里,他一愣,突然开怀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可他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是这么想的——原来这是日本的就餐礼仪,你给我一块肉,我也要还一块过去。大概!~~
她只能这么猜测,反正心里头也想不到那么复杂和长远。而他则一径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和美好回忆中无法自拔。没告诉你吗?她想得太近,而他想得太远,能求出什么值来目前还看不太出来呢!
吃过晚饭,她吃得好饱,于是就跟他说道,“我有点吃多了,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住在哪儿吧,我散完步就回去。”
“不行,银座这边到了晚上有很多醉鬼,很乱的。我也吃多了,我陪你散步。”他立刻驳回她的提议,这种能陪在她身边散步的机会百年一遇,不趁这个机会再“润”一“润”这颗大石头,他还真有点不甘心!
那位还在问然后?然后~,一辆闪着眩目的光、夸张的似乎是黑道所有的车子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对男女,而那对男女不远不近的慢慢悠哉的在银座街头散着步。银座是日本最贵最奢侈的消费场所,入了夜就有许多公司的商务活动在这里上演,比如~招待客户等等,也因此这里到了午夜时分会有许多醉鬼在街头,这里是纯正的夜生活消费场所,很乱,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霓虹灯也闪烁得几乎晃花人眼。
欣赏完日本人的夜文化和酒疯文化,她吃下去的东西也慢慢消化掉了,于是他带着她仍是坐上那辆车,车子划开夜色朝不远处的一座高级饭店驶去。
东京的夜色自是不必详细描述,更何况他们订的还是高级饭店里最好的套房呢。不过最让时云飞不满意的是石若君竟然洗过澡之后倒头就睡。她自己睡成万事不愁的状态,任凭他在旁边自生自灭。
好吧,好吧,他很自生自灭的洗好澡之后把自己“灭”进有她躺着的大床里,还顺路把自生自灭的手“灭”进了她的腰间。这小心思,妖孽着呢~~
第一回觉得奇怪,第二回觉得很奇怪,第三回觉得更奇怪,但是,若是让这种事发生个四、五回,更多回才叫冤呢。石若君暗下决心,发誓再也不要让这种事发生第三回。大意啊,大意,昨天太累,昨天又是坐飞机又是散步的,搞得她疲惫不堪睡成不设防的状态,太不应该了,不应该啊~,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算是原谅自己的大意。
(本章完)
三流、一流和逆推倒
一大早起来他精力旺盛的拉着她开始在房间里试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被漂亮的和服堆得满坑满谷的。她蓬着一头乱发揉着睡醒后有点浮肿的眼睛,张了好半天眼睛才算看清楚他和那堆东西。
“快起来,试试看。我觉得红底粉花的不错,衬得皮肤会很好;唔……白底绿花的也不错,清雅出尘;还是绿底的好一点?~……”
“呃……劳驾,请问现在是什么状况?”她问。
“今天要出席一个重要的聚会,你要陪我参加的,看那边的和服是我穿的。”他指着沙发上一件黑色的男式和服,上头还搭着配套的铜钩。
“很隆重的重要聚会?”她问,多了点小心翼翼。
“是呀。”他快乐的回答,甚至是有点期待。
“哦,我看,我就不去了吧?!”象她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去了也是给贵公子难堪,还是不要去替他丢那个人了吧!?
“为什么?你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