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一条手链也应该算不幸中的万幸吧。反正,跟他们那种人生气简直就是自虐。
估计他们已经吃过早饭了,她才重新进入餐厅;她压根不想碰到他们,她也是有脾气懂得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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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期她早上起来发会呆的习惯都没有变过。既然已经成为习惯,那就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除了前两天那个女人破坏过她的心情之外,她其实过的很舒服,或者说无论她走到哪她能过得舒心,属于适应性良好的一类品种。
反观他,倒是越来越奇怪。
对,她就是觉得他奇怪,她发现除了第一天他回来的比较晚之外他几乎每天都是跟她一脚前一脚后的回到房间。
他,做起乖宝宝?
她,有点不相信。
别怪她对他有成见,而是,习惯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个好东西,而有的时候则相反。而他的习惯绝对不会是好改的习惯。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指望他做个乖宝宝,甚至还巴不得还是做他的坏男孩,也比眼下这种情况来得妙。
他,和她,四目相对,相对亦无言。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大眼瞪小眼,瞪完了还不算,还得揣测一番再用眼神回瞪回去。
看,多高难!?
他们的眼神原来在空中玩杂技来着,一个没留神就会掉下来弄个死无全尸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她实在是瞪不过他,于是干脆败下阵来,转个身来到桌子旁,将她随身带的笔记型电脑拿了出来。熟练的操作,开机,连接网络,玩游戏,不看他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结果,问题更严重。
那个她应该称呼为老公的人又走到她身后,弯身将手扶在椅背上,而另一只手则支撑在桌子上,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他呼出的气流热热的,还带着好闻的薄荷香。
她一皱眉:不习惯。
平日里的他应该不是这样的。
不过,她承认,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只是她觉得奇怪,如果一个男人可以如此适合这种清冽的薄荷香,那么他的气质和作风就应该是清爽宜人的;而事实是他的气质很清爽,但他的作风和行为实在是离清爽有点远。
本来,她不喜欢他;如今,她发现她更加不喜欢他。
是的,没有办法让她喜欢,他的行为和气质简直就是在割裂这个世间最美好和最丑恶的东西,太过复杂。
而她的人是非常简单的,简单的人都讨厌复杂的东西。
而他,就是复杂的。
正是她讨厌的那类人。
而他们之间,仍是一人睡沙发一人睡床,她不想改变,尤其对象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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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这种讨厌的行为竟然还贯穿在整个蜜月旅行期间剩余的时间里。
她真的不在乎他是不是陪在她身边,甚至希望他能放她一刻哪怕半刻的自由才好。
可他倒好,好象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妨碍到别人(其实就是她),只是凭着自己的高兴。
就如同眼前的情形。
她把电脑搬到了沙滩上,一块兰色的大伞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品着夏威夷岛上特制的水果饮,颜色是漂亮的深粉红,放在阳光、沙滩和碧海蓝天之中很有美感。
她就躺在一张大大的椅子上看着大海,吹着海风,品着水果饮,上着网,不时的还要敲打几下键盘。
看看,多惬意!
可他呢?偏是看不得她惬意的,本来是在海水里玩浮潜的,可现在却突然放弃海边那个直朝他抛媚眼的金发美人而跑到她身边来,就坐在她的躺椅旁边的沙滩上,拿着一管防晒油,一副很合理合法的模样寻求她的帮助。
她拿起那杯饮料,很想当她没看到;他却横空夺了过去,如同几辈子没见过水的骆驼似的将那杯水果饮喝了个一干二净,连点渣滓都没给她剩下。
成功的夺回她对他的关注,然后他就拿出那管防晒油塞在她手里。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总有那么点强迫中奖的意思在里头,而他,就仿佛是那个恶劣的推销员。
他转过身去趴好,而她则眼睛瞄着电脑屏幕,看到粉红团团和木鱼正打得厉害,简直要笑喷出来;手上随便抹了点就朝他身上涂去,而注意力还在电脑上面。
他,何等聪明,不必回头也知道她在干什么;眯缝着眼睛想了半天,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减退了?不对呀,刚才游泳的时候还有个金发妞朝自己抛媚眼呢,怎么自己的魅力到了这个蠢女人这就派不上用场了呢?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结论来。
有些事情其实很奇怪,你越是不想就越是不会去在意,而一旦想起来就非要弄清楚搞明白不可。而且想的越多就越在意。
想,说明你在意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懂的;而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尤其是对他曾经认真的想过她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会当做没这回事一般过去。劣根性摆在那儿呢!让她如何能对他的在意认真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她手上带着一只漂亮的贝壳装饰的手链,做工有点粗糙,磨在他的后背上却有点舒服和异样的感觉。再加上她心不在焉的左一下右一下的乱抹、乱涂,突然他觉得浑身不对劲。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只要有这种不对劲就会去找个看得上眼的女人解决一下。可是……关键而让他震惊的问题就在这里:他怎么能让她带出那种感觉来?这,太奇怪了!
按下那种冲动,仔细回想自己,可以肯定的说他绝对不是个饥不择食的人,而到目前为止他的床伴也几乎没有不是S身材、黄金分割比例、美得不可方物的,天!他到底在做什么?
一骨碌爬起身,自己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而石若君却并没注意到他起身如此迅速,手仍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空中乱划,眼睛则瞄着电脑屏幕,抿着唇看着上面不停跳动的文字,想笑又不能笑的那种表情。
他看着她的手在空中乱划,居然是气得哭笑不得。干脆一甩手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女人,转个身就离开了阳伞下。
而终于注意到他起身离开的石若君则立刻擦了把手转头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电脑中去了。
走了几步,时云飞回头,正看见那女人擦手、看电脑、打字,动作一气呵成,注意力早就沉在那部机器里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人吧,总是奇怪,越是觉得自己被忽略就越想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力,仿佛一旦获得注意就象得到全天下似的那么有成就感。其实就是孩子心态。每个人都有孩子心态,越被忽略就越想被注意,越被注意就会表现得越好以获得更多的注意。
看,简直都要成为黄金法则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不明白啊~也许等明白了,却什么都晚了!
人吧,还有一点奇怪,越是被忽略就越想找出自己被忽略的原因,内因也好外因也罢,总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和理由。
这不?他在转过头来的瞬间就开始找这种借口和理由。
找了一圈之后,他得出了这么个很没创意的结论来:这女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台机器夺走了,他输给了一台机器。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想他不算丰神俊秀至少也算个英俊倜傥了吧?!怎么能就输给一台破机器呢?输得何其冤枉?!
说句实话,这个结论有点诨,正常的想一想,人跟机器是能比在一起的东西吗?人的头脑想的东西就是希奇古怪,说不准会碰上哪根不健康的神经,然后就混乱了,然后就混乱成很有道理的姿态了,许多结论就是这么有模有样的得出的。
是不是真理咱不清楚,但是诨是肯定的。
这么一诨倒把他对她的态度也给浑了一下。本来嘛,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见面连印象都不曾留过,顶多知道他娶了一个怪异的女人,基本上能不能叫做女人还在观察之中;不过,这次蜜月却让他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象她这种女人的,好象什么愁事都没有,更好象每天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就会让她非常开心了;这和他接触过的女人不一样,她们喜欢GUCCI,喜欢PRADA,喜欢各种名牌,还喜欢出风头,而她,则喜欢安静的躲在角落里看着那部机器或干脆什么都不做只坐在那里发呆。
他并不是想跟她来到海边陪伴着她,而只是看着远处的那个高大的摄影师一直对这个蠢女人拍个不停,而眼前的这个蠢蛋竟然还浑然不知。
她难道不知道东方女人在西方男人的眼中一直是带有神秘色彩的吗?难道她不知道东方女人的美在西方人眼中一直是真正的女人美的代言词汇吗?
那个拥有栗色头发的高大摄影师的疯狂举动简直是要通过自己的镜头朝她扑将上来一般;让他看着别扭。
他承认对她的印象停留在这个女人很大大咧咧,很没女人味上,但毕竟户籍上她还算得上是属于他的东西。
如果有人觊觎属于他的东西,他当然应该奋起捍卫才对。
别把他这种行为看得太过神圣和有点什么苗头才好,因为这和喜不喜欢无关,只是一种小孩子心理,就象小孩子喜欢吃糖,总喜欢把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果谁敢拿就立刻哭给他看一般。
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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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箱里塞满了高飞的信,每天写点东西给她看,报告这个老人如何,那个老人又如何,象是她才是他的组长一般。
她想笑,于是给他诚意恳切的发去一封信,信里言之凿凿的肯定的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头儿,要汇报工作就去找他的老板去。
但是,那个家伙仍旧每天发一封信来,仿佛他从来就没接到过她的信似的,还有越写越多、越写越长的趋势。
而她回信的内容往往寥寥数字,高飞却似乎并不在意,仍旧写给她看。
不过最后一封信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把那封信读了几次,然后笑着给他发了一封回信,并肯定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去参加,并且一定要留给位置给她。
他的回信几乎是立刻的,原来他一直在线上等着她,回信的内容看上去似乎很兴奋,一直说好,说等她之类的等等。
正好赶上时云飞冲凉出来,她就问他,什么时候他们结束行程回去;他的回答是再过一个礼拜就可以回去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不说话,倒让他立刻警觉起来,莫非那台破机器里有什么人约她?
她难道不知道身为豪门贵妇应该有的举止和行为吗?怎么可以随便接受别人的邀约?问她是谁吧?!又没有特别确凿的证据,被反将一军总是不舒服,可是让他这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他又不甘心。
牙一咬,好,姓石的,咱们走着瞧,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谁厉害目前还无法比较,但是让时云飞更生气的事接踵迩来。
要不怎么说,有些事你不能想,一想就要去在乎的,一在乎就会对许多事越看越看不习惯。
这不?那个倒霉的事情不就来了?
事实是这样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