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主公示下!我们该如何办理?!”
“怎么办?我不是已经把人都调到顺化城里了?该抓的抓,该审的审,该抄家的抄家。该派兵剿灭的就剿灭!正好把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国一网打尽!”
守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三个杀人不眨眼的特务头子,见到这比夏日阳光还要灿烂几分的笑容,竟然冷汗湿透了内衣。
一夜之间,顺化城中,掀起了一场大狱。
无数之前还是人前趾高气扬,炫耀着自己财富的人们。顷刻之间变成了被执法处如同捏家兔一样丢进监狱,成为了阶下囚。
海关的税务司人员,本来还想着抵赖一番,但是税务司张小麒的一句话,“我都告了,你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立刻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立刻将知道的事情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招供出来。
负责缉私的双桅横帆船的船长、汉元商号的主事。则被重点照顾,审问那些重炮和其他武器是如何被悄悄的运出库房,通过海关和兵司、营务处、执法处等层层监管,被卖给郑芝龙和西班牙人、荷兰人。
苏门答腊苏丹的通事官、代办税务甲必丹许美珍,站在自己豪奢的不像话的院子里,胆战心惊的听着外面的打门声。这座几进几出的府邸富丽堂皇,就算是比起苏丹的王宫来也是毫不逊色,往日这里以座上客常满壶中酒不空而自豪。每天都是歌舞升平,热闹无比。但是此时府中众人无不是心惊肉跳。个个神情惴惴不安,人人都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管家正要上前请示是否开门时,大门轰隆一声被从门外撞倒。
几百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各执刀枪一拥而进。
对于拿人、宣布罪名、抄家这样的事情,带队的封一夏已经是熟极而流了。
“你是许美珍?苏丹的通事?我大明南中军代办税务的甲必丹?”
在得到确认后,他从随身的护书中取出一张文书。
“尔涉嫌偷漏关税,盗窃国家财物。走私军火等项罪名,我奉命拿你!来人,拿下!抄家!”
早有几名如狼似虎的军士上前将许美珍按到在地,如同捆猪一样将他牢牢的绑缚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许美珍反倒不再害怕了,他大声的叫喊着:“走私?又不是我一个人!那苏丹、土王,还有你们的税务司,哪个不在这条水道上大肆的捞取好处?为何单单抓我?!欺我无拳无勇,无兵无势吗?!为何不敢去碰那苏丹?!”
封一夏弯下腰,对着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许美珍如同老猫戏弄爪下的老鼠一样,“实话告诉你,抄完了你的家,咱就去抄那苏丹的王宫。我还不怕他反抗。王宝将军的大军就在城外,只要他稍有差池,哪怕是朝咱们挥一下拳头,那也是对抗天朝大军!立刻诛灭九族!”
听了这话,许美珍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猪尿泡一般,被几个士兵连拉带扯的扔到了墙角,让他去看着自己费尽心机聚敛来的财富是如何被抄没的,他的妻女姬妾是怎么变成军妓的。
“兄弟们,好好的搜!不要漏过一块银元,一尺棉布,这些财物本来就是咱们的!只要交到大将军手中,就有咱们的好处,大将军就会给咱们军饷,开工场,开矿山,造大船,这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造福百姓!”
“大人!这墙有古怪!”
随着士兵们的叫声,一个队官抄起一柄鹤嘴锄,在院子里隔断前院与后宅的一堵花墙下奋力的挖掘了几下,很快,随着表层的方砖被凿开,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一张张牛皮将银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被整齐的码放在了墙角的地基之下,原来这整整一堵墙,俱都是用银元铺就,甚至还有些金条,端的是用银子打墙!
而这只是开始,在查抄苏丹王宫时,众人更是眼界大开。
几乎所有的室内庭柱都是用金箔包裹,在进门后的鱼池之中,一名士兵随手捞了一块石头上来,擦去表面的污泥之后,竟然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红宝石!
砸开一间暗室的密门,沿着通道下行不久,一间巨大的宝库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为了防盗,这里似乎流行用宰杀后的鲜牛皮包裹银元,牛皮风干后便会将银元紧紧的包裹起来,数百枚乃至上千枚银元是少数人无法悄无声息的运走的。这里,便不知道堆放着多少张牛皮包裹的银元。
在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牛皮旁边,更是密密排列的大小箱笼。
砸开之后,更是珍珠玛瑙、宝石玳瑁,奇珍异宝比比皆是。一时间众人被这珠光宝气晃的双眼有些迷离。
“登记!造册!”
封一夏咽了一口吐沫,润了润干裂的喉咙,钱财谁都喜欢,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抓人、抄家的活动一直持续到了崇祯九年的腊月,才逐渐的平息了下去。
对于南中军内部的这场清洗,结果是令人惊讶的。
从收缴的财物来看,单单是满剌加税务司张小麒处抄检数目便是高达近五百万银元!而从各个苏丹、甲必丹、土王等处抄没到的财物,更是多达数倍。这其中不乏这些苏丹、土王数代人、十数代人的积累。
“主公,这些财物如何处置?还有,那些人员如何处置?”
除了缴获的财物之外,便是各处抓捕的涉案人员,以及与其有关的苏丹和土王之流。
更加重大的收获则是将满剌加地区那些乱七八糟的国中之国,什么狗屁苏丹之流打扫的一干二净,守汉命将军府选拔人员组成对这一地区的行政班子。
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够有土司在?而且还是与我们信仰不同的土司?守汉和他的一干文武大员们心中早就达成了默契。
随着财物的清缴入库,往各处接替空缺职务的官吏不断的派出,又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守汉的心头。
“被抓的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南中阴霾(上)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下一支破笔难以描写两个方向的事。按下林文丙在奥尔迪头人的带领下,砍伐树木修建城寨,测绘山川河流道路,勘察记录林木特产等项不表。我们将目光从还是冰天雪地的黑龙江和外兴安岭地区拉回到万里以外繁花似锦的南中。
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正神退位百邪丛生,恰好是守汉回程途中的见闻。
在船队经过南直隶进入福建海域时,守汉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直到舰队经台湾海峡抵达金门厦门海面,在郑芝龙控制的几个港口进行补给之时,守汉这才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在厦门岛上,郑芝龙花费了不知多少银子用花岗岩打造了一组巨大的炮台群,一门门大炮将东西南三个方向的海面都封锁的严严实实的。
当守汉的舰队经过时,炮台上带着几分耀武扬威的味道,向舰队鸣炮致敬。从炮声中,守汉听得出,这些大炮至少都是在十二磅以上的口径。这些炮如果要是对外销售的话,必须要经过他签字认可才可以。他可以肯定,哪怕是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情况下,也没有丧失最后一丝理智将国之利刃卖掉。
那么,这些大炮是如何从南中军手中到了郑芝龙的炮台上?
这答案只能是回到南中之后才能揭晓。
谢绝了郑芝龙邀请守汉到厦门稍事休息的“盛情邀请”,只是补充了些清水蔬菜水果新鲜的肉食等补给品后,一路便又是扬帆南下。
船队抵达珠江口。停泊于港岛。守汉命人持军令召陈天华前来,询问两广军情。
“主公,这里的情势发展超过了我们的预计。”
这半年多来,广东的“匪患”超过了守汉预先估计的形势发展。
各个武装团伙之间迅速的吞并火并组合,逐渐的形成了几个大的势力派别。
一派是带有半合法性质的各处村寨乡绅们组建起来的联庄会。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在自己的地盘上派捐派粮,然后到别人的地盘上去打家劫舍,美其名曰剿匪。
另一派则是纯粹的流氓无产者趁乱而起的队伍,为首的代表人物就是被查某吹嘘的义气无双的铁丐吴六奇。
而第三派则就是陈天华的部队,和亲近南中军的廖氏家族这一类的民变武装。这还是用政治态度来区别的,要是换另外一种划分方式,山头派系就更多了。
什么以宗族为纽带的,以客家人为号召的,以土著籍贯作为联系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些乱七八糟的武装力量,差不多有将近二十万人,控制了几乎整个广东。有个别的,已经在州城府县中胁迫官员发号施令了。”
“这些人已经到了利令智昏丧心病狂的地步,曾经有两次我们的商队和组织的外迁流民在路途中被袭击。就是他们的手笔。之前同各个联庄、围寨、山头谈好的。我们的商队、人员过境他们不得拦劫,我们用刀枪盔甲火药来作为交换,现在有人不满足于这样的条件,打算谋取更多的好处了。”
“要更多的好处?老子倒是有好处给他们!那便是炮子和钢刀!”
守汉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天华,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赞赏。
“不错嘛!天华,历练出来了,身上没有那么多的书生气了,颇有点杀伐决断的大将军味道了。”
夸奖了几句之后,守汉将话锋一转。
“你明日便以我的办差官、督标中军的身份率领本部人马往广州去。见见咱们那位熊总督,告诉他,奉旨办理两广剿抚事宜李守汉命你前来打前站,让他看着办!”
“需要的旗号、官凭、印信,我一会会让人交给你。你只管通报出去,以后就大大方方在两广地面上走,顺我者昌,听老子的,老子有官有钱给你。逆我者,你就是匪,老子就要剿灭你!”
“主公,眼下从广州城里传来的消息,熊总督最近每天都在陪着京城里来的一个大太监喝酒听戏,只怕未必会理咱们啊!”陈天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华,你大概不知道主公如今的头衔和身份了。”一旁的黄一山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主公现在是龙虎将军、上护军、赏赐亲王仪仗、赐蟒袍章服,总督南中各处军马粮饷事务,奉旨办理两广剿抚事宜!你打着主公的旗号去广州,那头老熊要是对你客客气气的还罢了,要是胆敢对你不敬,只怕他用心拉拢的那个大太监都得回去告他的状!”
“不错,熊文灿要是不让你进城,我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挥师入城,在城里建立行辕。”
但是,出乎守汉做出的预计,咱们的熊总督熊文灿大人,不但没有一点为难陈天华的意思,相反,在接到陈天华要进广州为李大人设立剿抚总督行辕的公文后,立刻出城迎接,并且大肆的犒赏了一下陈天华的部队。
“本督早就接到了朝廷旨意,得知李大人要来两广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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