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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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 第4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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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实在是太狠辣了。

    王德胜凑到阵前去看那些辅兵上前去打扫战场,见到鞑子兵上去就是一刀,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然后再行剥下甲胄,统计战果,令他不解的是,对于鞑子的首级和身上搜出来的财物,这些辅兵却是看也不看,只管丢在一旁,用细细的竹签子探入鞑子的创口处细细的测量一下,之后在纸上记录一下。

    “不砍首级。不搜财物,却在这里做这些,真真的奇怪!”

    王德胜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一会这群人急着走的话,自己可是要上去砍几颗建奴的人头回去报功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奴首级啊!

    按照大明军功奖励制度,普通军士如果擒斩后金兵首级一名颗,就是现在的清兵,便升实授一级,并赏银赏布。最多升三级。领军军官。有把总、千总领官军五百人者。部下斩获奴贼十名颗,着升实授一级,每加十名颗,加升一级。领军千人者。每二十名颗。升实授一级。每加二十名颗,加升一级。共升三极为止,二级实授。一级署职,并赏银赏布。更何况还有那些巴雅喇兵和牛录章京的首级旗号等物,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桩功劳弄到手!

    “王千总何在?请王千总!”

    大帐内一迭连声的传唤声,令王德胜站起身来向帐内张望。

    “王千总,某家奉旨进京勤王,对内地军情制度不甚熟悉,依你所见,我们打完了这一仗之后,该当如何?”

    (屁的奉旨勤王,其实就是来给自己混一个官衔、名义。)

    听了高踞帅案之后的守汉如此询问,王德胜倒也是知无不言。

    “大人,走!马上走!或者是入城坚守!”

    “为何?”

    “大人,下官与建奴作战多年,深知其性,此辈倚仗马匹锐利,互相之间呼应灵便,此间想必数十里之外便有建奴小股游骑,一旦呼应起来,数千人马旦夕可至,大人所部虽然骁勇,火器精利,但是面对数千建奴,只怕胜算不大,所以,下官斗胆,建议大人马上走!”

    “要是来不及走呢?”

    “那就入城坚守!左近便是河西务城,此城坚固,且又有钞关,火器兵力一样不缺,大人入城之后,可以凭借坚城固守,直到建奴撤走。”

    “除了脚底抹油和入城当缩头乌龟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一旁的火铳兵指挥官高六挤兑了王德胜一句。

    好在王千总已经是修炼的脸皮能够防御克龙炮的直射了,对于高六的出言讽刺只当没听见,心中骂了一句,等大队的鞑子杀到,你就知道了!

    不过,李守汉毕竟不是高六这样的军官能够比的,还是听取了王德胜的意见,派人前往河西务城联络,要求守城官兵打开城门,让自己的军队入城。

    但是,城上的官员的回答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

    虽然他们在城头上看到了几乎全歼了一个牛录的建奴,但是,内心的恐惧还是令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以城门被砖石杂物填塞断绝交通为由,谢绝了大军入城的要求。

    “告诉他们,我军可以在城外御敌,只要他们打开城门,接纳那些被掠的难民就可以!”

    守汉有些愠怒了。

    但是,城头上的官员们还是两个字,不行。

    此时已经是日头偏西了,大队人马车辆如果连夜赶路,只怕会有不测,万一被建奴骑兵追杀,暮色中视野难辨,后果不堪设想。

    “在此扎营!我就不信,那些满清鞑子是三头六臂的不成!”一怒之下,守汉冒出了后世对于“我大清”的称呼。

    人们开始在方才的临时营地附近相度地势,准备扎营防守。

    几个骑兵策马来到那些被建奴正白旗掠了来的难民集中地,方才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大明军队救下了,正在感念惶恐间,骑兵们的到来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我家将军要在此扎营,需要些挖沟浚壕的民夫,不论男女,只要能够完成工量者,管饱吃饭!有油水的菜和饭!每天另有一斤米,一两盐作为工价!”

    那为首的骑兵甲长在人群中往来吆喝了几趟,引起了难民的骚动。这些人被掳之时,已是身无长物,肚内无食,建奴将掠了来的粮米每日里熬些粥水丢给他们,只要饿不死就可以。(这也是一种残酷的淘汰,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身体素质往往都不错。而且,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为了生存下去,只能舍弃尊严。为满清的奴化打下心理基础。)

    “我去!”

    “当真管饱饭的话,傻子才不去!”

    “去!”

    人群中几个人一带头,立刻群起响应,生逢乱世,能够有一个可以吃到饱饭的地方,何况还有所谓的工价粮米可以拿到?

    三千多难民几乎全数随着骑兵回到了运河边上。

    按照参谋们用白灰划定的区域,开始挖掘泥土,修建营盘。

    而那位蓟镇的王千总王德胜,此刻正在守汉的大帐中颇为坚定的拒绝着守汉的好意。

    “大人,您这里要打仗。正是要用人之际。我和我的兄弟们虽然比不过贵部精锐,但是,搬运粮草器械弹药之类的还是可以的。还望大人收留!”

    听了这番豪言壮语,守汉心中自然雪亮。对于这些兵油子的话。他可是从来都不敢信。但是。面子上的还要过得去才是。

    “以王千总之勇略,自然要借重的,少不得要让你临阵杀敌立功。”听了守汉这话。王德胜心中暗叫一声苦也!大话说出去了,不好往回收了。

    还好,守汉只是稍作停顿而已。

    “只是,另有这样一桩大事,要借重老兄的人马。”

    其实,守汉只是要打发走这群散兵游勇而已,免得打起了的时候他们在营地里乱喊乱叫动摇军心。

    从缴获的清军马匹中拨出了十匹交给王德胜,又将被击毙的建奴刀枪旗号之类的随意选了几件交给他,“请代我拜上蓟镇张世显张军门,就说我在这里杀鞑子,他如果想立功的话,便率部前来策应就是了!”

    牵着南中军送的马匹,拿着缴获的刀枪旗号,王德胜心里乐开了花,“这群傻吊,老子一会去砍几颗首级,回去报功请赏,至于说你们,我会给你们烧纸上香的!”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在河堤上点起了数百堆的篝火,将这一片土地照的通明,火光中,往来不断的人群将土筐布袋里的泥土倾倒在了指定的位置上,并且有人照着南中军的要求将那些泥土拍实、夯筑成矮墙。而挖土之余,也有人将土坑按照要求挖掘成四尺宽,五尺深的壕沟,便是一个成年男子无法一步跨越,必须要跳下去,再爬上来才行。人声、工具碰撞的声音,加上火苗燃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倒也是热火朝天。

    “挖土的人先出来两队,运土的、夯墙的,挖壕的,一样来两队人,吃饭了!”

    以二百人为一队,将参加阵地修筑的民夫编成队伍,这便是所谓的以军法部勒,这样的好处就是民夫们不会偷懒打乱仗,有事情可以逐级追究。

    和招募民夫时宣传的那样,挖土、运土、夯墙的民夫看着伙夫们用大桶盛来的米饭和菜汤,嗅着一阵阵飘来的饭菜油香,不由得很多人怔怔的,如在梦中。

    “每人米饭管吃饱,一碗热腾腾的咸肉汤。快些吃,吃完了换别的兄弟来!”

    在王宝、黄一山等军官的陪同下,守汉沿着预设的阵地巡视了一番,各处的民夫在吃饱饭的巨大诱惑下,焕发了冲天的干劲,许多人丢下碗筷便抄起了土筐和锹镐锄头,冲向了自己划定的工地。原因吗,是因为吃饭的时候高六又大吼了一声。

    “将军有令,凡是在天亮前完工者,加一顿夜宵,有肉吃!工钱加一斤米!”

    “主公,按照这样的进度,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可以完成三道外壕和两道土墙的修筑,那些火炮的炮位也能够安置完成。”

    “阿宝,一山,明天,天一亮,我们就是孤军奋战了,指望那些内地官军是不可能的,可能会来几千人,甚至上万人,怕不怕?”

    王宝还未来得及开口,那马队营营官黄一山便晃动着肩膀不屑一顾:“主公,咱们南中军,自建军以来,哪一仗不是尸山血海的拼下来的?咱们这些兄弟,那个不是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

    “但是,内地官军所谓辫子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守汉继续的逗着黄一山。

    “主公,难道这些辫子兵,比暹罗人的战象还要难对付?当日素林府一战,王统领可是领着我们迎着暹罗人的战象冲杀的!”

    倒是王宝颇为沉得住气。插手向守汉行礼后,“主公,您当年以弱冠孤儿起兵时,面对的那个敌人不比咱们强悍?不都一一败北?今日我们面对之敌,固然是号称强悍于一时,但,只要我们奋力拼杀,想来,敌人也未必能够抵得住!”

    “说得好!”

    守汉击掌赞叹。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楚霸王项羽威震诸侯的那一仗吗?巨鹿之战,九战章邯。诸侯皆不敢战。作壁上观。项羽破敌之后。诸侯皆膝行入营大礼参拜。”

    “今天,这里就是我南中军的巨鹿?!”

    火铳兵的指挥高六带着几分惊喜叫道。

    “不光是巨鹿,更是我军的虹桥!”

    巨鹿之战,这些军官们都听说过。那是项羽成就霸业的奠基之战。但是。这虹桥又是什么战役?

    话一出口,这才想起说秃噜了嘴,守汉只得把话含糊的说下去。

    “当年听老人家讲过。有个外号俗称李二狗子的官员,受命带着数千新收编过来的杂牌军去某个富庶之地救援,那里已经被十余万乱贼包围数月,要不是有水路之便,想来他进城都进不去。有一日,天降大雨,乱贼向他驻军一部的虹桥猛扑,他便率军增援,与数万乱贼大战一场,战况之惨烈前所未有,在他的奏本里说,贼随死随拖,随拖随上,枪炮点燃不及。但是,数万乱贼,就这样被他硬生生的杀败了!从此便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主公,这一仗,也是我南中军扬眉吐气,给内地官军将领们打出一个样子来看看!”

    “说得不错,这里,不是狗屁的河西务镇,是我们的巨鹿,我们的虹桥!”

    “我们的巨鹿,我们的虹桥!”

    随着近卫们的振臂高呼,附近的士兵们也高声吼叫起来,至于说什么是巨鹿,什么是虹桥,权且不去管它!

    天色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篝火终于燃尽了最后一点热量,冒着缕缕青烟,迎接着黎明的到来。

    三道不连贯的壕沟,两道土墙已经构筑完成。

    壕沟之间有意留出通道未曾挖开,只不过,在壕沟与土墙之间互不贯通,在这些未曾挖开的通道对面或者两侧,安置了大佛郎机或者六磅炮的炮位,大批的弹药就堆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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