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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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 第5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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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豹慢慢的为芝虎讲解起事情的始末原由。

    当日,几名郑芝龙团伙的小船主,对于南中军的富庶一直垂涎三尺。但是碍于南中军强悍的火力却是不敢造次。恰好几名相熟的商人约他们一同前往南中进行贸易。收购粮食、铁器、油料、布匹等项货物。

    在厚利的诱惑下。几名小船主便欣然前往,和那些广东商人组成了前往南中进行贸易活动的大船队。

    不想,这群家伙太过贪婪。南中军地域所出产的工业品(主要是铁器、布匹、白糖等)与内地、扶桑、弗朗机商人之间的巨大价差,还不能满足他们的**。私下里派人在农民手中收兑工业券用于购买各类工业制成品不说,居然还不报税便想走?

    “那哪里走得脱?!一下子人和船带货,全都被李守汉给扣下了。给大哥来了封信,还有您看到的那些钢铁,刀枪之物算是赔罪,可是人和船都没有放回来。几个小船主方才还在大哥这里哭哭啼啼的,要大哥给他们做主,把船、人、货物给弄回来。”

    “呸!我干伊娘诶!他们去南中那里发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来和大哥说?如今泛了水,失了风却来找大哥了?!天下还有这等便宜的事情,下回也让他们喊上我!”

    “大哥,我看这事情也未必是件坏事。”

    芝虎的这句话,令芝龙和芝豹顿时大为兴奋,兄弟两个齐齐的将目光定在了芝虎的脸上。

    “这个,大哥,我又不是大嫂,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芝虎的一句戏谑,令屋子里沉闷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笑,随着三人的笑声,郑芝龙的夫人田川氏带着七八名侍女,一阵衣裾飘动,带着一阵香风,为他们送来了点心。

    千层糕、燕皮汤、地力糕等等,俱都是福建口味,甜咸冷热具备,兄弟三人也不多说,各自端起一碗。

    用罢点心,芝龙放下手里的碗,示意田川氏可以和那些侍女们一道退下去了,田川氏躬身向丈夫和两个小叔子深深施了一礼,带着那些侍女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地为三人掩上。

    “都是哪几个船主?”

    芝虎抹了抹嘴,低声问弟弟芝豹。

    “是。。。。。”

    芝豹悄声报出了几个名字,都是他们这个海上团伙中的小船主。

    历来的盗伙中,都是各个武装团伙的集合,总瓢把子也好、大当家的也好,其实都是一个类似于盟主的地位,各个小的武装团伙之中也是存在着很强的独立性。合则来不合则去,而往往大当家的,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显示气度对于这样的行为还不能够加以阻止。(关于武装团伙的相对独立性问题,大家可以去看看姚雪垠先生的一本不太出名的小说,描写的是二十年代河南土匪团伙中的事情,很是真实,因为是姚老先生亲身经历过的。里面很多细节,后来被他用在了的创作之中。)而这种独立性的显现,在近代史上最为明显的便是捻军,各色旗之间互相没有隶属关系,便是号称捻军盟主的张乐行,也只是因为威望和号召大家都给他面子,算是一个召集人和协调人而已。他的军令也只能在他张家为主组成的黄旗中发生效力。

    郑芝龙这个团伙也不例外,虽然眼下接受了招安,大家身上都有了官职。但是很多小船主还是对郑芝龙的号令阳奉阴违,合则听不合则不听。

    很不幸,这几个损失惨重的船主,都是和芝龙明合暗不和的,而且私下里还同另一位海上盗魁刘香有着明里暗里的往来。

    “这是好事啊!李守汉替咱们砍了第一刀。怎么要不要了这几个家伙的命,就对不起李守汉了!”芝虎的脸上肌肉一阵阵的抽搐,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崇祯五年六月,大明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传下号令,所部把总以上各级军官到游击将军府商议修建炮台之事,会议结束后,各部分领丧门枪矛头以及军官使用的宝刀、火铳等物。

    一时间,郑军中把总衔以上的军官,纷纷如蚁附膻一般前来将军府报到,其实。修建炮台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修不修都无求所谓,那是郑芝龙的事情,不过会后分发的那些刀枪器械倒是一点都不能少领的!

    游击将军府前,人欢马叫。军官们或是乘马。或是乘船。纷纷来到会场之前报到。

    府前不说是张灯结彩,也是热闹非凡,不时的有人出出进进。抬着酒肉食材等物,很显然,会后不光是有刀枪器械下发,更有一顿丰盛的酒宴等着大伙。

    “各位船主!请!”

    郑芝豹满面春风的在门口迎接着军官们,依旧是用当年大家在海上讨生活时的称呼,显得十分的亲切热络。

    几名船主一路同他打着哈哈,走到了预备议事的大厅前,芝豹止住了脚步,“列位,家兄有令,此次议事干系重大,没有官职在身的而不得入内,芝豹只能送诸位到此,请!”

    见芝豹说的郑重,几名船主也无暇他想,迈步便要入内。却又被芝豹唤住。“诸位,里面地方不是很宽展,列位的亲随、随身的刀剑就不要带进去了,里面只有两位家兄和诸位船主在,芝豹在外面伺候饮食茶水。请!”

    芝豹的话,令众人不得不解下腰间的刀剑,交给随身的亲随,当然,有那心中心眼多的,便同亲随首领打了眼色,示意他不要远离,虽然眼下都是大明官军,但是人心鬼蜮,哪个又能说得清?

    议事厅内,四门大开,一扇扇的木雕槅扇窗都打开了,一阵阵的清风吹过,卷起窗纱在风中微微摆动,厅中郑芝龙兄弟在和几个先到的船主在那里高谈阔论,热烈的说着什么。

    此情此景,顿时让人们放弃了怀疑,我们没有带刀剑,别人自然也没有,这院子里又无法安排刀斧手,我怕他何来?!

    “诸位,今日之会,便是要议议在胡里山等处修筑炮台之事!”

    看看军政司点名唱卯之后全员到齐,身为主帅的郑芝龙高踞帅位,开宗明义的讲明了此番会议的主旨。

    “日前芝虎在金厦海面各处探勘地势,觉得胡里山之处最为适合建造炮台。”

    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虎在大哥的示意下站起身来,同各位船主讲述建造炮台的好处和意义。

    “列位船主,胡里山的位置极佳,东面与金门岛隔海相望,南与漳州临海,西与鼓浪屿(似乎这个时候鼓浪屿还不叫这个名字,但是查不到原始的名字,大家就谅解一下吧!)遥相辉映,一台之设可以控制三个方向。则我军在金厦海域便可以高枕无忧,一旦有事发生,我们可以依托海面舰船同陆地炮台的炮火一同歼灭敌船。”

    听了这话,再看看墙壁上两名侍女展开的一幅画卷,那上面便是胡里山的山形地貌;方才还有些狐疑忐忑的几位船主一颗心逐渐的放到了肚子里,原来当真只是说修筑炮台之事,想来是要大家摊派修建炮台、铸造或是购买大炮的费用。

    “蟒二!”

    人群中有人唤着郑芝虎的诨号,以示亲近。

    “这修筑炮台是好事情,你且说说,怎么修,大概要多少人工和钱粮,钱粮如何筹措?”

    按照芝虎的设计,这座炮台颇有些中西合璧的味道,佛朗机人的半地堡式和大明内地城池碉堡的风格被融合到了一起。城门、城墙、城楼、护城壕、士兵营房和炮台,被巧妙地结合到了一处。

    “炮台用花岗石条建造,并以乌樟树汁和石炭、糯米、红糖拌泥沙这种闽南地区流行的三合土夯筑。如果钱粮有宽裕的话,我打算用烧灰加钢条对炮位进行修筑!并开砌暗道,筑造护墙、壕沟、城垛、战坪、弹药库、兵房、军装房、官厅以及围墙城门石沟暨山顶望厅、道路、海岸等工。”

    这班脱胎于海上商人的军官。对于生意和船只那是熟稔以极,但是对于土木工程营造之事却是不那么摸门,只是本能的觉得,芝虎的这个设计很是精密,但是越是精密的设计,往往意味的事情就是工期长、造价高。

    想到便问,这群家伙丝毫不顾忌郑芝虎是游击将军郑芝龙的大弟弟,也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工期和工价多少啊?”

    “凿平山石,开辟路径,坚筑台基。累土为冈。这些事情下来。再加上各种房屋炮位之设,怎么也得一年到一年半。”

    “我的主啊!”

    有那信奉天主教的,很是夸张的在胸前划着十字,”这个工程也实在太浩大了!”

    “浩大?列位。左近山中的几座土楼都去看过吧?那都是历经数十年寒暑。几代人才建起来的。水火兵戈不能侵害,保证家族安宁,这个代价虽然大。但却是值得!”

    芝虎说的是漳州泉州山里的几座土楼,俱都是用将未经烧焙的沙质黏土和黏质沙土按照一定比例配合糯米汁拌合而成,再用夹墙板夯筑,每座楼都是非数十年不能完成。

    “故累土为冈,而凹其巅以安炮位,土冈至顶高二丈五尺,由外至内厚二丈,复为斜坡一丈以固其址,土冈至内至外一丈二尺,除向外八尺不挖空,留为累墙,其余一丈二尺均于贴地处穴之,以作兵房……累土为冈,使敌炮不能摧,穴土藏。兵使敌炮不能中,炮位悬置高处,斯力足及远,无炮烟自蔽之虞;台外仅为护墙,斯敌抢台,可操还击必胜之券。”

    听芝虎说了半晌,在座的众人听懂了的不多,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明白,这个事情是一件类似于扎好竹篱笆,不怕黄狗入的事情。

    “大帅,二帅说的这些咱们也听不太懂,您就发句话,大伙摊多少银钱?出多少人工?”一名资格比较老,跟随郑芝龙兄弟年头较久的船主作为代表向芝龙表态。

    “银钱和人工的事情,不劳各位兄弟费神了,全部由我兄弟来承担。今天召集大家来,除了说明一下这座炮台的事情,另有一事相告。”

    “我等出身海上,如今受了招安,便是大明官军。不说我们如今的官军身份,便是在海上时,一样不得擅自行事,有违背者,应该如何处置?”

    高踞帅案之后的郑芝龙,生冷的声音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万年寒冰岩洞里蹦出来的,冰冷刺骨。

    便是心里没有事情的人,听了这话也是心中惴惴不安,更何况,那几名心怀鬼胎的船主。

    正在大家心中都揣着一个小兔子一般突突的心跳不已的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轻响,在外面照应饮食茶水的芝豹笑吟吟的走了进来,随着他的步伐,一连串的血珠嘀嘀嗒嗒的洒在地上。

    “嗖!”

    一物被笔直的丢到了一名船主的脚下!

    “啊!”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那是一个刚刚被斩下的人头!正是那名船主的亲随头目的!脸上的肌肉还在抽搐,隐隐约约还在蠕动的嘴唇仿佛还在要说些什么。

    “大帅!这是何意?!”

    见状如此,那船主索性便泼起胆子,舍命一搏了。

    “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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