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经过数年的修建,这江北的道路已然四通八达,难道大人要在江南大举筑路?”家里从事营造行业已经三代人的林震缨有点小激动。“亦或是修筑堡垒、村寨、炮台、军营、港口?”
扈仲康白了他一眼,“休要罗唣,听大人的训示便是!”
守汉笑了笑,这些大规模的基本建设自然是要搞的,但是却不是现在。
“我们南中,眼下什么东西最多?”守汉又开始循循善诱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扈仲康和林震缨满面兴奋和憧憬的跌跌撞撞的上了自家的马车,各自翻阅着守汉给他们的册子,“乖乖,原来猪可以这么养?!”
“是啊!想不到,我们的几处磨坊、椎坊里的那些原本无用的谷糠、麦麸,还有不怎么值钱的豆饼,都是喂养的好东西啊!”
“这个自然,最令我想不到的,竟然是将军将猪只按照重量分为三六九等,并且有了不同的饲料配方,虽然里面有白糖、鱼粉、食盐、油菜籽这些东西,但是,半年内,能够让猪仔变成一百三十斤上下的大猪,这个钱,花的值!”
“不错,连豆类、谷物粉碎后春夏秋冬各个季节的浸泡时间和水温都详细标注出来了。”
“二哥,”林震缨换了一个亲热的称呼,“大人将江北的桑树都交给了我们,这大约二十万亩桑树,一年可以产出多少?”
自从当年守汉提出来桑基鱼塘的概念后,这几年下来,在灵江以北地区,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万亩桑树,守汉特为将这些桑树也交给了这三家经营,条件就是,必须把蚕茧都卖给他。另外,在养鱼和养猪两项中,李家要占据两成红利,除此之外,三家还有拿出一成的利润用于捐资助学。
“愚兄曾经听内地丝绸商人说过,每亩桑田可产桑叶1600斤,可养蚕虫10斤,生茧100斤,缫丝10斤。也就是说,这二十万亩桑树,可以产生丝二百万斤。按照将军提出的八甲制度评定等级,也是获利不少啊!”
“二哥,你说,顺化方向出了什么事情,让将军如此恼火?”
“似乎是降兵入城之后,见到王宫中堆积如山的财宝金帛,美貌妇人,不听节制,大肆劫掠之类的事情。看来,此番前敌的带兵官,要有人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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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顺化!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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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三年六月初九。晴。
阮福渶在城楼里仔细听着从远处传来的一阵阵炮声。
从早晨开始,顺化城头的士兵们就惊讶的发现,城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多出来了几乎一倍的炮位,太阳刚刚一露头,炮火就开始了。
那五门钢炮发射的二十四磅实心弹,充当了对城池破坏的主力。一枚枚炽热的炮弹,很是蛮横的冲向城墙,冲向城楼,或是破坏城墙上的防御工事,或是将城楼中的军官们赶了出来,让他们不得不在城头上迎接十二磅炮的榴霰弹的到来。
十二磅炮发射的榴霰弹,在那些得到了指点,初步掌握了密位瞄准射击方法的炮手们操作下,成为了杀伤城头人员的绝佳利器,人们不敢在城头露面,甚至不敢将自己的身躯暴露在有可能被城下发现的缺口附近。只能是尽力的贴近地面,用身躯拖动着一个个土袋,用来填补缺口,有时候,往往一个土袋还没有投下去,一发炮弹过来,人就成为了填补缺口的材料。
第一轮炮火急袭过后,炮弹慢慢变得稀疏起来,以两门二十四磅巨炮为基准,在它的周围布置了十几门十二磅铜炮,分片对城头进行压制和监视射击。
城下的人们,开始慢慢的向护城河方向移动。
他们的行军路线,恰恰好是正对着被炮火压制封锁的城墙范围。
近卫凤凰营的士兵在护城河边上加起来几门六磅炮,竖起了和炮队联络的红绿两色信号旗,开始对城头进行监视射击准备。
铁肩队的士兵押着那些沿途东进时的俘虏,驱赶着他们将一个个装满泥土的草袋子运到护城河,将草袋子丢入已经不那么深的河水中,渐渐的,河床里的草袋子漫过了河水,漫过了河床中心,向护城河对岸漫过去。
“大人!这该如何?”看着在河中央逐渐成型的一条条通道,几个队率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的话,唯一一道屏障,护城河也就不成为屏障了。
还没等管奇大人反应过来,城下,一阵嘹亮刺耳的号声响起,一声呐喊,打着黄色旗帜的自新军开始扛着云梯向城墙冲来。
同样是安南人,作为自新军的前阮家士兵,在城头上的守军眼里,显得如狼似虎。他们那疯狂的眼神,狰狞的神情,都令城头的守军有些不寒而栗。
看着越来越近的冲击队形,管奇大人如梦方醒,“快!快准备檑木!羊头石!还有,火炮!”一边吆喝着部队进入阵地,一边一把拽过那个心腹队率,“你快去西门,向三世子禀明这里的情形,告诉他,我们需要他的火炮支援,他那里炮多,哪怕是先调几门过来,我们也是好过很多!”
从城上向下望去,自新军的旗帜和队伍,仿佛无边无沿一样,从护城河直至城墙脚下,宽阔的城南正面,三个城门几乎同时受到了攻击。
城上的阮军手忙脚乱的将檑木,羊头石,撞竿,狼牙拍子、擂义夜等等诸多守御器械推到了垛口边缘,等待着自新军的登城。
随着自新军的越来越近,城头的火炮也开始进行还击,硝烟在城头上升起,炮弹在城下的人群中飞舞,所到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城头上的火炮虽然大多数是六磅左右的小炮,但是,胜在占据着地势的优势,而且又不用瞄准,只管向城下人头密集的地方发射就是了。
一斤左右的炮弹,在人群中翻滚,将人们的头颅,肢体冲撞开来,鲜血、脑浆和其他不知名的液体在人群中飞溅。
城下的自新军,也在炮火的掩护下,努力的将竹子制成的长梯子竖起,向城墙方向放倒过来。在城上的人们奋力挥动起撞竿,将试图靠近城墙的长梯撞倒。
一时间,城上城下,呐喊声,炮击声,伤者的哀号呻吟,厮杀的叫骂声彼此交汇着。
“你们也是安南人!为什么给明人做走狗!”在阮福晪笔下,他的那些先烈们义正词严的指责那些祖国的叛徒。
“放你的狗屁!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天军!你们这群逆贼!识相的,赶快投降!免得丢了自家性命!”
城上城下不停的对骂,对射,渐渐的,自新军的第一波次攻势,在丢下了百十具死尸和二百多名伤者之后,失败了。
当退却的人潮刚刚通过护城河,后面的大炮又开始发言了。
顺化城头虽然是用砖石砌成,但是在二十四磅和十二磅大炮的轮番打击下,也是逐渐出现了颓势。没办法。城下除了那五门二十四磅大炮之外,还有十二磅炮二十余门,八磅跑数十门,加起来近百余门火炮对这南面的城墙轰击。而且,火炮根据口径的大小,很有规律的进行了分工。二十四磅跑攻击城墙的中部,十二磅炮轰击城墙的垛口以下位置,而八磅炮,则是用来对付城头上的一切生命。
炮火硝烟中,那名往阮福渶处求援的队率连滚带爬的回来了。
“火炮呢?!”吃够了城下炮火的亏,管奇大人无比希望有火炮的增援。
“大人!三世子说,如今西门外,明军有数百门大炮在那里列阵,不敢抽调火炮来我们这里,怕明军借机攻城。他拨了两队人马给我们,让我们坚持住!”
“放屁!到现在,西城那边一声大炮都没有响过,他还说什么?!老子这里死的人都远远超过两队了!”管奇大人挥动着手中的宝剑,面带着杀气,仿佛眼前的队率就是阮福渶本人。
“快!把你带来的人马带到炮台上,把黄字号炮台交给他们守卫,其余的人撤到城楼这边来!”
“大人,”队率很是为难的表情,“路上人家就说了,一路奔跑,体力不支,要先休息一个时辰左右。所以,他们要在城下先行休整。有什么事情,一个时辰之后再说。”
“我噶你母亲的菠萝和小香蕉的!”管奇大人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发起脾气来,从西城到这里,不过数里,那些家伙,平日里逛玉青楼的时候,都吹嘘自己如何的神勇,如今却要在城下休息?!
“难道说?!”突然,管奇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想法,“三世子真的要?!”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作为侍卫出身的他,对于几个阮福源几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那是心知肚明,宫闱之间,为了权力地位,丝毫讲不得亲情义气的。
“他为了抬高自己的价钱,故意让我们死拼,他拿我们的性命,来和明国大将军讨价还价?”
骤然之间,城下的炮火异常猛烈起来。
一群又一群的实心弹,榴霰弹,被火药推出炮膛,轰击着城墙,扫荡着城头上的生命。猛烈的炮火下,几乎没有人敢直着腰站在城头。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或是被八磅炮发射的榴霰弹击穿身躯,惨叫着倒在城头,或是被十二磅炮打在城墙垛口处炸起的碎石烂砖打死打伤。城头上几处炮台在管奇和队率的狠力叫骂下奋力还击,但是,毕竟火炮数量少,药力也不像南中军火炮那样强劲。最重要的是,不像李守汉那样,拿着几乎不花钱的火药大肆的进行火炮射击训练。炮火反击的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稀疏的炮弹,在人群中没有造成方才的效果,冲锋的人们,反而迎着炮火愈发的士气高昂起来。“兄弟们,上啊!大将军有令!我军先破城,便可以在城中休整数日!!灌啊!”
一架架长梯靠在城头上,攻城的人们开始蚁附登城。
城下的大炮也开始对城头进行猛轰,丝毫不顾及那些在长梯上的人们,不停地有人被城头上丢下的石头或者擂义夜击中,惨叫着栽倒城墙脚下,更有那倒霉的,整架长梯被撞竿撞到城下,一连串的人,和长梯一起同地面亲密接触。留下了一堆彼此不能分割的骨肉鲜血。
城下如此,城头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八磅炮密集的弹雨下,阮军士兵刚刚将羊头石投到自新军士兵头上,紧接着,便是一发或者几发霰弹击穿了他的身躯,被巨大的冲击力将身体扭曲着,飞了出去。
“去!将那两队人马给我拉上来!如果不上来,就把队率的人头给我拿来!”管奇大人打量着城下依然如疯似狂的攻城队伍,心中一阵阵发冷,他知道,这些人口中的休整数日是什么意思。
这些勾当,他也不是没有干过,屠戮了别人的村寨城镇,解散军纪数日,让士兵放手大肆**掳掠,自己也可以借机大捞一笔。可是,如今事情轮到了自己头上,自然是万万不可以的。
自家新纳的小妾,还有小妾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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