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凤冷笑道:“你若是以为我这个人贪生怕死可就错了。”
蝙幅道:“我知道你性子很烈,不过我却也无意杀你,否则根本就没有必要将你诱来这里。”
他放软了声音,接道:“你有所不知,我实在不愿意你受到任何的损伤。”
说着他又将手中那支眼珠向着雷凤上下移动了一遍。
雷凤立时又生出种被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的感觉。
那种感觉却是那么的怪异。一种赤裸裸的感觉旋即袭上了她的心头,她感觉身上的衣服就好像已经被一件件的脱下,整个身子都赤裸裸的呈现在蝙蝠的面前。
她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有这种感觉,下意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一张脸不禁羞红。
蝙蝠彷佛都看在眼内,道:“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就像一件名贵的美玉,一有了损伤瑕疵,价值就会大打折扣了。”
雷凤冷笑道:“你胡说什么?”
蝙蝠道:“这并非胡说,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其实不练武功更好,因为一练武功,肌肉就会变得坚实,没有那么柔软,那么动人了。”
一顿却又道:“不过坚实也有坚实的好处。”
雷凤道:“少废话!”
蝙蝠仍然道:“一块美玉当然是没有人将它弄碎的,就是瞎子也不会,除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块美玉,只当做一块石头。”
雷凤盯着蝙蝠忽然道:“你的胆子也当真不小,竟然敢冒充萧七。”
蝙蝠微喟道:“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知道,除了假藉萧七的名义,很难诱你一个人进入这座天龙古刹。”
雷凤道:“就不怕萧七?”
蝙蝠道:“萧七虽然是名满大江南北,我还不放在心上,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雷凤怒道:“你这个瞎子我看就不是好东西。”
蝙蝠沉下脸,但忽然又笑起来,道:“你现在只管骂我,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那就是你现在骂得越凶,一会就越后悔。”
雷凤不答,“呛啷”拔刀出鞘!
蝙蝠道:“还动刀子,你这个女娃儿好大的胆子。”
雷凤冷笑作应,一振腕,但要冲前,那刹那,蝙蝠突然又发出一声尖啸。
所有的蝙蝠应声振翼,“噗噗”声响中,一齐飞起来。
那些蝙蝠半空中盘旋一圈,竟一齐向雷凤扑下!
雷凤大惊失色,手中刀急展,“嚓嚓”刀嘶声中,七八支蝙蝠被她斩下。
鲜血激飞,奇臭扑鼻。
雷凤在刀上的造诣也算很不错的了,否则凭她一个女孩子,要在江湖上立足谈何容易!
那些蝙蝠却并未因此退缩,飞蝗般向雷凤扑下!
那刹那之间,雷凤的眼前尽是一片黑色,那是一片黑色当然不是静止的,水母般不住变化,迎头罩下!
雷凤利刀上下飞舞,护住了全身上下。
那些蝙蝠吸人的血,吃人的肉!
雷凤并没有忘记蝙蝠这句说话,也就因为这句说话,她不能不竭力阻止那些蝙蝠扑在自己的身上。
刀光飞闪中,一支又一支蝙蝠溅血落在地上!
雷凤娇声叱喝,挥刀更急。
也许就因为她的声音太娇,那些蝙蝠并没有被她喝退,她挥刀虽急,但始终不免有些空隙现出来。
一支蝙蝠迅速从空隙中飞入,飞扑在她的身上。
软软的,湿湿的蝙蝠伏在身上,没有人想到那是什么滋味。
雷凤却由心寒了出来,那刹那之间,她忽然感觉蝙蝠伏下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它们要吸吃我的血肉!
雷凤心头大骇;心一乱,手亦为之大乱,刀上露出的空隙更大,飞进来扑在她身上的蝙蝠也就更多!
一支蝙蝠更正扑在雷凤的面颊上!
那刹那,雷凤只觉得混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脱口惊呼。
她立即抬起左手拂去。
那支蝙蝠“拍”的被她拂落,可是这一来,她的刀势更大受影响,飞进来的蝙蝠更多了!
雷凤已挡不胜挡,连封挡的心,那刹那,她也已没有。
也只是片刻,她的身上已伏满了蝙蝠。
雷凤有生以来,何尝有过这么可怕的经验,她惊呼,尖叫,一张脸已变得死白!
她惊呼尖叫着向殿堂门外冲去。
才冲出三步,脚下猛觉得一软,整个人突然向下疾沉了下去。
她站立的地面,足有丈多两丈丁方的一块突然向下陷了下去,露出了下面一个大洞!
雷凤直往那个大洞堕下!
她耳中听到了蝙蝠的笑声,笑得是那么得意。
这笑声一刹那变得是那么的遥远。
雷凤惊呼尖叫不绝!
蝙蝠都听在耳内,他只是在笑,怪笑。
那怪笑声突然一顿,他双臂一振,又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声?
尖啸声一响,那些蝙蝠就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似地,四面八方的一齐向外飞去!
飞出了殿堂之外。
蝙蝠的左手旋即一按,将捏在拇食中三指中那颗眼珠按回眼瞎之内,然后他的身形就飞了起来,阔大得出奇的那双袖子一展,蝙蝠的伞翼般齐张,他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了一支大蝙蝠也似。
他绕着殿堂疾转了一圈,“呼”地一声,从殿门飞了出去!
即时轰轰发发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殿堂便倒塌下来。
尘土飞扬中,那个殿堂迅速变成了一堆瓦砾。
蝙蝠并没有走远,就置身院子荒草丛中。
他看着那个殿堂倒塌,忽然又笑了起来,怪笑道:“这一来所有的线索完全断绝,纵然是萧七立即到来,也无从查究的了。”
怪笑声不绝,他缓缓举起脚步,向院外走去,消失在颓垣断壁之间。
第四章 魔域
地面竟然下陷,这实在大出雷凤意料之外。
她轻功造诣虽然也很好,但仓猝之间,如何来得及施展,立时就直往下堕。
不过刹那她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之中,她失声惊呼,尖叫,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她并不知道。
也许是刀山剑林,也许等候着饥饿已极的毒蛇猛兽……
无知本来就已是一种恐惧。
那刹那,雷凤实在恐惧到极点。
惊呼尖叫未绝,她已然掉到到底,距离似乎并下怎样高,所以她摔得并下怎样痛。
她的身子却仍未停下。
那下面并非平坦,,而是斜下伸展,且滑得出奇,雷凤的身子也就继续向前滑去。
她也不知道跌在什么东西之上,只觉得一阵冰凉,两边成圆形,彷佛是一条金属管子切开两边。
她很想遏抑住自己的去势,可是也不知道着手之处滑下留手,还是她心慌意乱,始终就把持不住。
那条管子笔直的斜向下伸展,猛一折。
雷凤的身了亦随着一转,刹那又堕空,直往下堕下去!
“噗”一声,她跌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上,她只怕再生枝节,一双手慌忙将那东西抓紧。
触手是抓着缎子一样的感觉,就像有一张缎子平铺在那儿,雷凤的身子总算稳定下来。
她俯伏在那里,不敢动,惊魂甫定,才爬起来。
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见,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一片寂静。
一种接近死亡的寂静。
雷凤东张西望,心头又恐惧了起来。
实在太过寂静了,寂静到连自己摇头的声音她也听来觉得刺耳。
她呆了好一会,不由自主的摸索起来。
立即她就像摸到了一柄刀。
刀柄仍温暖,着手是那么熟悉,她几乎立即肯定,那是她的刀。
事实是,那柄刀在她跌下,在她滑落的时候,仍握在她的手里,一直到她跌在那张缎子也似的东西之上,双手惊慌的抓住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才将刀松开。
刀在手她的心立时稳定下来,到底是练武的人。她半蹲着身子继续摸索着向前移。
很快她就已离开了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是一张被褥。
周围始终是那么的寂静,毫无声息。
空气中,依稀飘浮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那些木香好像并不止一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雷凤正觉得奇怪,那双向前摸索的左手忽然摸到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她的脸立时一热。
那样东西实在太像一个女人的乳房,她跟着摸到了第二个。
丰满的乳房,坚挺的乳尖。
她那支手不自主继续向下移。
平滑的小腹,微陷的肚脐,这分明就是一个赤裸的少女的胴体。
雷凤脸更热,那支手再也摸下下去。
触手是那然坚实,绝不像是活人的肌肤,死人也不像。
是什么东西?
雷凤这刹那忽然省起自己的身上藏有火摺子!
她连忙探手在腰带上取出一个火摺子剔亮。
周围是那么黑暗,那个火摺子一剔亮,虽然是微弱,但在雷凤来说,却刺目之极。
那短暂的片刻,她简直完全看不见东西,到她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不由她当场怔住在那里。
她看到的东西,已不是奇怪这两个字所能形容。
怎会有这种地方?
雷凤发自心底的一声呻吟。
火光驱散了黑暗,虽然并不怎样的明亮,藉着这火光,雷凤已经能够看见清楚周围的情形。
那是一个“室”。
是石造的?泥造的?金属板嵌成的若是看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只能够说那是一个“室”。
那个室相当宽敞,也有两丈许高下。
雷凤方才置身的所在的确铺着一张锦缎的被褥,她方才摸到的也的确,是一个女人赤裸的胴体。
高耸的乳房,纤巧的腰肢,浑圆的小腿,美丽的面庞,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诱惑。
这却非一个活人,也不是一个死人,只是木刻出来的木像。
刻工的精细,迫真,实在是少有。
那个木雕女人的旁边,全都是木雕的女人,面貌下同,身材下同,形状不同。
整个“室”的地上,全都是赤裸裸的木雕女人。
只有当中丈许方圆例外,那之上放着一条老大的圆木,在圆木的一侧放着一个大石墩,高却不过两三尺。
室的四壁又如何?
在左面尽是女人的屁股,种种不同的屁股,有的浑圆有的平板。
每一种的线条都是那么柔和,看来都那么美丽。
在右面则是无数对乳房,有的低垂,有的高耸,有的礼满,有的小巧,也是各呈其妙,看来很美丽。
在前面,则是一对对女人的脚,在后面,却是女人的头颅。
每一件都是那么的逼真,但细看之下,分明都是木雕出来。
四面就只是这四样东西,每一面的东西都就只有一种。
雷凤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对自己的身子,可以说也不甚清楚,对于别人更就不用说了。
她也想不到虽然是同一样东西,形状线条都各有下同。
有些线条的优美,形状的可爱,雷凤虽然是女人,亦不禁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看着,不禁由心又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知道绝不是。
人间竟有这种地方,她就是做梦相信也想不到。
是谁做出这个来。
难道就是那个蝙蝠?无翼蝙蝠?
雷凤不其而又打了一个寒噤。
那个无翼蝙蝠却没有眼睛,他怎能够雕出这许多木美人来?
雷凤简直就难以置信。
她的一张脸这时候已红如晚霞,虽然“室”中并没有其他人,但到底她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对于这些当然是害羞得多。
蝙蝠为什么要将我诱进来这种地方?
雷凤实在想不通。
她正在奇怪,忽然听到了一下非常奇怪的声音。
“戛吱”的,就像是有一道门正在打开来。
她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纸灯笼。
白纸灯笼,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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