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阎黑愤声道:“就算她右手不能用枪,她也还有左手!”
雷法斯神情一愣,转头看他。
这个男人竟真如他当初所预料的想刁难他,想迫他放弃!?
但,他绝不会放弃的!
“行!我就让她双手从此再也不能出力!”
一咬牙,雷法斯神情绝然,高扬利刃即朝宋衣伶主动交叠在长桌上的双手,狠狠一刀往下重剌!
喀!刀起刀落,利刀穿透细嫩手掌瞬间,一道鲜血喷溅出!
看着随刀抽溅出的红血,雷法斯的心似也遭人一刀重剌而停止跳动。
他瞳孔放大,眼底净是一片悲恸:他不舍,但,却不得不下手……
“嗯!”剧烈的疼痛,教宋衣伶紧闭双眸,紧咬双唇。
她睑色惨白,额际冷汗淋漓。自她掌下汩流而出的红血,教她双掌一滑。
无法支撑,宋衣伶向他身上倒去。
“衣……伶?”丢下利刀,雷法斯颤着手止住她鲜血汩流的伤口。
“我没……没关系。”依偎着他温暖胸膛,宋衣伶缓缓张开眼眸,唇角颤扬。
痛,早晚会被止住,现在她只希望阎黑能就此放过她,让她再回到他身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强忍住椎心痛意,雷法斯要高毅帮他压住她手上的止血点。他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愤转过身,他恨看似教眼前一幕震住的阎黑。
“现在,你阎门还要一个双手再也不能使劲的特勤人员?”
“你竞真这样对她::你就不怕我找雷集团的麻烦?”回过神,阎黑一脸阴沉。
“今天是我雷法斯要带她走,而不是雷集团,如果你敢动我雷家任何人一根毛发,那你最好祈祷你们阎门上上下下永远……健康平安!”他狠声道。
他相信以他雷法斯三字在医界的影响力,想让特定分子进不了医院,绝不是一件困难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是要你认清楚,我,才是你要找的对象。”他唇角冷扬。
“好!行!算你狠!”阎黑骤然发出一声冷笑。
知道阎黑已经认输,知道宋衣伶终于离开阎门,雷法斯心情甚是激动,
注意到他眼底的激动,阎黑转头看向紧咬双唇、面无血色的宋衣伶。
她是他一手带大,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菁英分子,更是他打算正式娶进阎门的女人;但现在,他不要了。
失去利用价值的女人,对他阎黑来说是……废物。
但,就算是废物,就算他也已经不要了,他还是要宋衣伶知道离开阎门绝对是她错误的抉择,也要她知道雷法斯的自私。
因为雷法斯是以她的手来换取他的快乐,而非她一生的幸福。
顿地,一丝残忍飘上他阴沉的眼。
“要我放了一个残废,不是问题,但是……”他眼底有着恶意。
“但是?”雷法斯知道无论阎黑说什么,只要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都会答应。
“但是我还要你的一双手。”一道狠光占上他的眼。
雷法斯倏握双拳,全身紧绷。
“怎么样?你一双手,换她的自由。”看他情绪顿变,阎黑笑得一脸阴森。
他原是可以要他一条命或一双眼,但他不要,他只要雷法斯的一双手。
转望一旁的宋衣伶,阎黑唇角勾扬起一抹残意。他要宋衣伶看清楚,也认清楚雷法斯并不会以同样条件的牺牲,来换取她的自由。
他要她……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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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以!”宋衣伶闻言,脸色惨白如纸。“他是医生,他的手不能……阎黑!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想带你走,就得付出代价;再说,你真认为他会肯为你牺牲一双手?”他冷笑摇头,“他可是心脏科的权威医师,伤了手,你教他怎么再拿手术刀?只有笨女人才会相信男人一时的甜言蜜语。”他嗤声再笑。
“是吗?”面对阎黑的讥声笑讽,雷法斯显得心情平静。
他的冷静教阎黑蹙眉。
“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全和你一个样?”他敛眼一笑。“不,你错了。”
“法斯,不要!”宋衣伶惊心喊道。
雷法斯回身对她一笑。
“别激动,也别紧张,他的条件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话声才落下,雷法斯已握起桌上沾有殷红血迹的利刃,再次高举过头。
“我就再送你一双手!”落刀的那一刹那,他对上阎黑愕然眼眸。
“二少!”惊吼一声,高毅急街上前。
他想挡住雷法斯直狠而坠的一刀,但另个身影速度却比他还快……
“不!”宋衣伶在刀落下之际,猛伸出手握住锐利的刀。
“衣伶!”雷法斯神情骇然,惊眼望她。
“不要,不要这样!”咬唇忍痛,宋衣伶任由鲜红血液溅洒桌面。
眼见她手上鲜血直直滴洒,雷法斯持刀的手一再颤抖。
“高……高毅,你快让她放开手……”颤着声,他惊望一旁束手无策的高毅。
高毅也想帮忙,但他怕强行拉开宋衣伶,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宋小姐,你别这样!”迟迟不敢动手的高毅心急焦躁。
“除非法斯放手。”她紧抿唇,摇头。
“衣伶……”雷法斯脸色惨白,唇齿震颤。没人帮得了他……
不足衣伶放手,就是他放弃;但,他能放弃吗?这是阎黑开出的条件,只有顺了阎黑的心意,他才能带她离开,那,他能放吗?
一再滴落长桌的血,似幻化成艳红绳索,紧紧捆锁他的喉,教他难以呼吸。
“放手!我叫你放手!”雷法斯嘶声愤吼。
“不!”张着泪瞳,宋衣伶猛摇头。“我不要你为我而伤害自己,我不要!”
“你快放开手!”不敢再抽动刀子,他黑眸蒙上层层水意。
鲜红的血一再自她手掌滴落长桌,滴答滴答……
“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凄幽黑瞳,泪水蒙蒙。
“你快放手!”雷法斯失控怒吼,“我说过,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不过就是不能再帮人开刀,那没什么的!你快放手!快放手!”
她已受到重创的双手,怎能再受二次重创?血哪能这样的流!?
“我求你快放手,我求你!”他哽声怒吼。
就在现场一片吵杂、慌乱之际,一声宏亮嗓音,自门口传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吵?”因听到阵阵争吵来到会客室的白发长者,一见
长桌上血迹斑斑,大为震怒。“阎黑,这怎么回事?”
白发长者怒身上前,想向外孙阎黑问个清楚。突然,他看见一旁的雷法斯……
“雷医师!?你怎么会来这里?欢迎欢……”林重义一脸惊喜,只是,还没来得
及叙旧,他已看到宋衣伶徒手抓刀而急得大吼:“衣伶,你在做什么!?快放手!”
一看到林重义出现,宋衣伶痛声哀求……
“林爷爷,求你看在我已经残废的份上,请阎黑不要再刁难法斯!法斯他是医师,他的手不能受伤,绝不能的!林爷爷,我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
她知道林重义早已不管事,但他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阎门虽然是阎黑筹组创立,但只要林重义一句话,她相信阎黑一定会听的。
“我知道阎门的规炬,但法斯他不是阎门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他,法斯是医师,伤了手,你们教他……”她泪水盈眶。
“我叫你放手!”林重义怒极吼道。
“林爷爷!”她哀声求着。
“我叫你立刻、马上放手!”林重义怒得以拐杖重敲地板。
“林爷爷,我求你,我求求你……”她想求到他答应,但过于激动的情绪,却教她身子一软,而无力倒下。
“衣伶!”雷法斯急丢下刀,再次上前压住她手上的止血点。他眼眶微红。
“阎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雷法斯认出林重义是自己之前的一个病人。
“林……林先生,请你让我先送衣伶去医院……”他的声音在颤抖。
“没问题,我跟你们一块去!”林重义点头应允,就要往前带路。
“外公……”阎黑起身上前。顿时,他身后一群人快步上前,想拦住雷法斯。
“全部都给我退下!”林重义怒声斥退一群人,他定眼看向阎黑,“雷医师对我有救命之恩,谁要是敢拦他、敢动他一下,我就跟谁拚老命!”
有林重义挺身相助,雷法斯急忙抱起宋衣伶,循着来时路快步奔往停车处。
高毅跑在前头,为雷法斯及宋衣伶打开后座车门。
见林重义也想上车,高毅伸出手想制止。
“没关系,快请林先生上车,快点开车!”雷法斯急声催着。
“是!”高毅为白发长者拉开前座车门。“林先生请。”
啪啪两声,高毅快速关上前座及后座车门,即奔进车内,飞也似的狂啸驶出阎门范围。
雷法斯翻出一旁早已预备的急救箱,双手抖颤地为宋衣伶两手做止血的包扎,只是红血很快就染红了白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紧搂着怀里的她,雷法斯一再哽声道歉。
宋衣伶强振作起精神,对他虚弱一笑。
“没……没关系,只要能回到你身边,这一切就都值得了,不是吗?”
“刚才你不应该阻止我的,为了你,就算要我永远不再碰手术刀也没关系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居然想……你好傻……”
“我不想你受伤……”她摇头。“你说过你的手就相当是你的生命,也是你的事业,如果你真弄残了自己的手,那你以后怎么办?法斯,你跟我不一样,你的手是救人命的,那你怎能为我做这样的牺牲?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可是我弄废了你的手,我……”他的手在颤抖。
“我的手沾染了太多血腥,弄废了也好,我不在意的。”她笑得无怨无悔。
“衣伶……”紧搂着她,他说不出一句话。
见到他眼底的自责与悲痛,宋衣伶缓缓阖上了眼。
“你知道吗,虽然我的手现在还是很痛,但,我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梦。”
突然,她又张开眼,凝望着他。
“法斯,你说我是不足在作梦?其实你还在台北,而我还是在阎门里,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而已?”
“不是,这不是梦,我是真的来带你回家了。”他眼眶湿润。
俯下头,他吻着她的唇,想要她感受他的存在。
“嗯。”再度阖起了眼,她闻着属于他的独特气味。“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真的?”强忍着心底痛意,雷法斯想藉谈话来转移宋衣伶对痛的注意,“什
么样的味道?”
“嗯……很像是一种很淡很淡的药水味,和……和淡淡的古龙水加在一起,好像还有一种……很……很幸福……很快乐……还很甜的味道。”
“真的吗?”他让她的形容给逗笑了。
听到他的笑声,她张开了眼。
“你笑了。”宋衣伶唇角微微扬起。
“我笑很奇怪吗?”
“不奇……不奇怪……”她笑着摇头,“但是刚刚你都没笑容,看你脸上没笑容,我会担心……”她突然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衣伶?”发现她手掌处又开始滴下红血,雷法斯唇角笑意瞬间僵凝。
见到他眼底再次出现的惊恐与慌乱,宋衣伶想安抚他。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看向窗外疾速倒退的景物,雷法斯不语,只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