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看向窗外疾速倒退的景物,雷法斯不语,只紧紧地缩紧臂膀。他知道高毅会尽一切努力,让他们尽快到达医院。
“别担心,我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她轻扯唇角。
“对,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他的心在痛。在这时候,她依然挂心着他们俩的孩子。“我会保护你们的,你放心。”
“我知道。”她点了头,笑容淡得几乎要看不见。“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们,就像以前一样,遇……遇到了事,你会挡在我前面;天冷了,你也会……也会不顾自己冷,把自己的外套让我给,我相信。”
“衣伶……”听着她越来越虚弱的声音,雷法斯眼眶湿润。他不知道该不该再让她继续说话。
“法斯你看……”她遥指窗外远处景致。“那天空好蓝,看起来好漂亮……”
突然;一片绿叶随风飘人车窗,落在她微乱的发上。雷法斯把它拿下,想将它送出车外。
“给我……”她向他伸出手。
教人沭目惊心的血红,让雷法斯的心又痛又急。
“好。”他勉强笑着,将绿叶轻轻放到她手上。
勉强倚起身子,她亲手将绿叶送入风中。偎靠着他温暖胸膛,宋衣伶静看着那片绿叶随风飘扬,直到消失在她视线之外。
闭起眼,她感受徐徐清风,轻轻拂过她的发、她的脸。
那感觉就像他一样,既温柔,也多情……
“法斯,我……”蹭着他抚上她脸颊的手,宋衣伶缓缓张开眼眸。
“嗯?”
深情凝进他温柔眼眸,她美丽唇角淡扬起一抹笑,仰起脸庞,凑近他耳畔低语呢喃……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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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雷法医院手术房前……
“二少,宋小姐会没事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了。”高毅一直站在他身边。
像是没听到高毅的话,雷法斯紧握双拳、紧抿双唇,动也不动的站在手术房前。
他想进去陪她,但……他不能,他怕自己会因情绪激动而千扰手术的进行。
他只能站在这里静静的等,等手术房的灯光熄灭,等她平安出来。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紧闭双眸,雷法斯一再的告诉自己。只是……
他的车沾染了她的血,他身上的衣服、他的手也沾了她的血,那从医院大门一直到急诊手术房的地板上,也滴有当时不断自她手掌缓流而下的血。
血,哪能这样流……想起那一路滴洒的殷红,雷法斯眼眶再度泛红。
“没想到林先生竟然会是阎黑的外公。”高毅试着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高毅的话进了他的耳,他猛回过头。
“你说什么?林重义是阎黑的外公!?”雷法斯一脸震惊。
“林先生刚才是那么说的。”听雷法斯这么一问,高毅已经猜到刚才他一颗心是全挂在宋衣伶身上,而完全忽略他与林重义的存在与谈话。
打从一上车开始,林重义就向高毅问了好多关于雷法斯与宋衣伶的事。
而原不想对外人明说的高毅,在林重义主动表明他与阎黑的关系,并说出自己曾
欠雷法斯一份人情之后,能说的他几乎都说了。
“那他人呢?”雷法斯四周看不到林重义的人影。
刚才在阎门他没做到阎黑要求的条件,他担心阎黑会因有时间思考,而又想办法刁难衣伶,他希望到时林重义能帮他的忙。
“林先生已经跟着随后来的司机回阎门去了。”
雷法斯当下有了决定,“你在这里陪衣伶,我要再去阎门一趟,我不能让阎黑有藉口收回刚才的条件,今天他一定要还衣伶自由!”他急切的想往外走。
“二少,不用了。”
“走开!你不要拦我!”高毅想挡住他,但却被他一手推开。
“二少!你刚才都没听到林先生说的话吗?”高毅急道。
“他?他说了什么?”雷法斯顿时止住脚步,看他。
“林先生说他一向很少管阎黑跟阎门的事,所以并不知道你和宋小姐认识,更不知道你喜欢宋小姐,所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他感到十分愧疚。”
“愧疚?”
“他原是希望宋小姐能嫁给阎黑的,所以不管宋小姐当初怎么哀求他帮忙,让她离开阎门,他一直都没开口答应。”
听到林重义打的主意,雷法斯心中怒火疾速窜升。
“他想让衣伶嫁给阎黑!?他在作梦!”他愤声道:“衣伶是我的!他要是敢打衣伶的主意,我就要他……”
“二少,你误会林先生了。”高毅截断他的话,“林先生刚才已经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现在愿以宋小姐的自由来报答你,阎门那边他保证帮你摆平,以后你和宋小姐再也不必担心阎黑会派人来找麻烦。”
彷似被雷给击中,雷法斯一直呆在原地与高毅对望。怱地,他眨了眨眼。
当初他救回林重义一条命,所以现在他要还衣伶的自由?
就这样?他的衣伶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再也不必担心阎门会再上门找她了?
猛旋过身,雷法斯急切面对手术房,就好似里边的衣伶也正望着他。
那难以置信的狂喜,教雷法斯全身因激动而颤抖。
终曲
宋衣伶出院没多久,即答应雷法斯的求婚,并在雷家父母炮轰式的催促下,在雷园举行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
且在得知衣伶已有三个月身孕后,雷家两老即要求新婚的两人搬回雷园,好让他们就近照顾衣伶,以免她动了胎气。
但是就算他们再注意,他们也绝没想到几天后,在雷法斯抱持自首无罪的想法,对宋衣伶坦白弄皱情书一事,会让她情绪激动不已。
因听完雷法斯众多解释后,宋衣伶非但没感动他对她的在意与爱,反而因为他的
误会……她是因为不爱他才离开,而有满腹的怨火无处可泄。
憋了一整天,她脸色难看极了。
终于,怨火无处发泄的宋衣伶顾不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当天晚上即趁雷法斯不注意的时候,一脚将他狠狠踹下床,藉以倾泄心中怨火。
当时的一声巨响,还引来居住在二楼的大哥雷法厉关爱,因而特别上楼传达爱妻的旨意,劝他要多体谅有孕在身的衣伶,在做爱做的事时,千万别太激动,免得伤到衣伶和肚子里的孩子,教一脸僵笑前来应门的雷法斯,有口难言而背上粗暴的罪名。
所幸宋衣伶怒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在雷法斯耐心安抚之下总算破涕为笑,就此快快乐的继续两人幸福生活。
数月时间过去,在宋衣伶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后,雷家两老终于开口决定放人。
只是已经住惯雷园的宋衣伶,却不想搬出去,雷法斯也因考虑到她对雷雨天的不习惯,而决定举家搬回雷园,乐得雷家二老欢欢喜喜找人将三楼住处重新装潢,再正式迎进他们一家三口。
这天假日,在确定无法从二老手中抢回宝贝儿子后,雷法斯赶紧开车载着衣伶一块出门,免得二老等一下又缠着她要学防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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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一季夏风,两人享受阳光熨烫于身的温热气息,来到热闹台北东区。
夏日午后难得的吹起一阵凉风,拂掠过行道树,也吹得绿叶迎风沙响。
身穿白色上衣、黑色长裤,雷法斯彷若阳光般耀眼的俊美笑颜,是过往行人的目光焦点,只是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身边女人身上。
无视他人异样眼光,他紧揽衣伶纤细腰身,一同漫步在这夏日午后街头。
“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他俯低下身,在她耳畔悄声耳语。
戴着深色墨镜,宋衣伶身穿无袖背心与牛仔裤,一身轻便装扮。
即使黑亮双眸遭墨镜遮掩,她露于外的白皙肌肤晶莹剔透,鼻梁高挺、红唇柔润,与窈窕曲线,依然引来路人惊艳目光。
侧转过头,她透过墨镜见到他眼底未曾改变的温柔。
唇角浅扬,她对他轻摇头。
“我想就这么和你一直走下去。”拂去随风乱扬的发,她浅笑着。
“嗯。”举手轻顺她飞扬的发,他俯下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你又来了!”站在百货大楼墙柱前,她粉颊羞红。
他总是这样。总不管身处何地,总在她不注意时,就在大街上亲吻她。
“有什么关系?不然,我也让你亲好了。”他也总是带着捉弄笑意这样回她。
一再吹拂而来的夏风,撩起她的发。宋衣伶顺手将太阳眼镜往头顶上推,圈住她随风乱扬的长发。
“得了便宜还卖乖。”拐起手肘,她轻撞着他腰际,媚眼笑瞪。
“是吗?”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拐撞,雷法斯只因四周多名男子同时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而感觉不适。
似宣告所有权,他突然当众俯低下头,往她肩上一处明显齿痕咬吻下去。
“你……”望进他深邃黑眼,抹抹红晕染上她粉嫩双颊。
“我讨厌他们看你。”扬了眼,他舔吻她肩上齿痕。
“我也讨厌她们看你。”她清亮眼瞳掠过一记光芒。
在雷法斯挺直身子时,宋衣伶突然伸手勾下他的颈子,在他讶异当口直接吻上他的唇,也在他未来得及反应前松开手放开他。
“嗯,你好甜。”恶作剧的,宋衣伶故意对他探出舌尖,舔着自己的唇。
“你……你学坏了。”一道异样光芒在他眼底隐隐闪烁。
突地,他将她压靠向墙壁,宋衣伶明显感觉到他胯间隐隐传出的异样。
“哎!你……你做什么?”
“你说呢?”他身子紧绷,紧靠着她。
“我……我们现在在大街上……你……你不能……”她涨红脸,想推开他。
看着一再自两人身边走过的人潮,雷法斯也知道不能。失望地,他紧抱着怀里的她,埋首于她柔细发丝,藉以稳下自己差点失控的心。
突然,啪地一声,宋衣伶趁他不备之际,猛推开他且得意地朝他一笑。
“哎!你……”雷法斯手一伸就想抓住她,但却让她轻易闪身躲过。
“想抓我?那你还得多加练习呢。”旋过身,她回眸扬笑。
“你……”对她的轻狂笑意,雷法斯笑摇着头。
只是看着绽放灿烂笑意的清丽红颜,他顿觉眼前一切快乐都显得不真实,也不可思议。
“快点。”站于六步距离之外,宋衣伶笑着对他招手。
顿时,雷法斯神情愣然。他看见她长指上圈套着两人婚约誓言,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银色婚戍,也在她手掌上见到……一道淡色粉痕。
两年了,昔日的伤口在今日成了一道粉痕,昔日用枪的手,今日也因伤及韧带而再也不如往日的灵巧。
“法斯?”注意到他的异常,宋衣伶走到他面前。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想装作无事,但却又在意着当年的事。
“又在想以前的事?”她笑看着他。
“嗯。”他淡笑点了头。一直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淡忘当年事,但……
直到今天,他依然记着当时她血流不止的苍白容颜。但,若问他是不是后悔当年的决定,他的答案却从没变过。
因为即使时光倒流,让他再有一次选择机会,只要阎黑依然执意要留下她,为了她此生的自由与快乐,为了他的爱,他也绝不心软!
“那都已经是过去